第9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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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多說:“我回去就給楊叔打電話,讓他從保全公司調幾個人過來,正好試試他們的訓練水平如何。” 龔小柏這才點頭同意,順手把衛嶼軒給裹挾走了——他不放心衛嶼軒一個人,非要讓他跟自己回家住幾天,當然找的理由是希望衛嶼軒能幫忙照顧孫麗萍母女。現在龔小柏對于蚱蜢這種不講規矩的人是一點信任都沒有,總擔心會因為自己的緣故牽連到朋友,所以寧可多心也不敢少防備一分。 夏多果然給楊光打了電話,第二天楊光派了四名保鏢來云邊聽候調遣,墨北覺得他們更專業些,就分派兩人去照看姥姥,一個跟著夏多,自己身邊只留了一人。夏多反對他的安排,墨北卻說:“不是我不重視自己的安全,但是我大部分時間都在家里,如果蚱蜢會來的話,我和張敞兩個人也能應付得了。倒是你,學校、家里兩頭跑,會被偷襲的可能性更大。” 說完又笑了,“沒準兒我們只是杞人憂天呢,畢竟蚱蜢如果要報復的話也是會去找小姨夫,或是市長他們這些害他身陷囹圄的人,跟我有什么關系呢?況且只有千年作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如果短時間內抓不到蚱蜢,他可以十年八年不動聲色地等一個報復的時機,可我們難道還能十年八年都防著他嗎?這樣還過不過日子了。” 夏多也知道是這個道理,這根弦不可能一直繃著,不然誰都受不了,最好的辦法還是盡快把蚱蜢給找出來。 這起越獄事件引起了市領導的重視,一方面加緊搜捕,一方面對相關責任人進行了處罰。經調查,蚱蜢是鉆進了給監獄工廠拉貨的卡車逃出來的,半路上殺了司機劫走了車,但很快這輛車就被遺棄在了路邊,而蚱蜢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殺害司機的情況上來判斷,蚱蜢明顯是更加喪心病狂了,這讓龔小柏更加擔心家人的安全。 盡管黑白兩道都在尋找蚱蜢的下落,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如果不是蚱蜢已經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云邊,那很可能是有人在掩護著他。但無論是警方還是龔小柏的人,都已經把那些以前和蚱蜢關系比較緊密的人盯死了,卻絲毫沒有發現他們與蚱蜢有什么聯系。 就像墨北說的,只有千年做賊的,沒有千年防賊的,沒過多久,警方的搜捕力度就降下來了,畢竟他們不是只有這一個案子要辦,精力上兼顧不過來。而龔小柏的人多堅持了一段時間后也就松懈了,龔小柏只好在夏多的保全公司請了保鏢,將保護家人作為常規——主要是姥姥和孫麗萍、小平安。像孫五岳和墨北是無論如何也習慣不了出入都有人跟隨的,只能是讓他們自己多加小心了。 龔小柏不怕死,也不怕被人報復,但是他想保護的人太多了,換而言之,他的弱點太多了。他不知道,自己曾經得罪過的那些人,會有多少像蚱蜢一樣,慢慢變成他和家人生活中的不定時炸彈。 除了變得更強大,強大到可以抵御更多的危機,強大到讓人不敢輕易動念去傷害他在乎的人,他還能怎么辦?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墨向陽帶著墨潔從北京回來,心情愉快。墨潔順利拿到了北京一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在北京的時候她和父母一起參觀了有名的那幾所大學,私底下偷偷和程闖見了面,現在全部心思都是北京、北京。 墨潔開始著手準備帶去北京的東西,看她興沖沖的樣子,姥姥說:“瞧你這架勢,這是要直接搬到北京再也不回來啦?” 墨潔正在把小時候心愛的玩具們封箱,笑著答道:“哪能呢,您還在這兒呢,我肯定得回來呀。姥姥,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吧?咱娘倆兒就在我們學校外面租個房子,每天放學回來我還能吃到你做的飯呢。”說著眼睛就亮起來了,拉著姥姥好一通撒嬌,非纏磨著姥姥一起去北京不可。 姥姥笑呵呵地說:“姥姥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你這么晃,散架了都。唉,這小鳥長大了都是要離巢的,能飛多遠全憑個人本事,姥姥年紀大了,就替你們守著這個窩,哪兒也不去了。你們誰要是飛累了,就回來看看,窩里總有你們一口吃的。” 墨潔說不動姥姥,就去哄墨北:“小北,你跟姥姥商量商量,咱們就一起走唄?反正咱媽也希望咱們一家人能在一起。” 墨北剛幫她把一箱子不看的書挪倉房去,這會兒正蹲地上把一摞鞋盒子用繩捆成一捆,聞言抬起蹭著灰道道的臉,說:“啊?” 墨潔指著他的臉笑了起來:“姥姥你看他,小貓臉兒!” 姥姥一看墨北臉上蹭臟的痕跡真跟小貓的幾撇胡子似的,也大聲笑了起來。 墨北被她倆笑得不好意思,拿手背胡亂擦了一下,卻不妨手上本來就臟,越擦臉越花,惹得那娘倆兒越笑越厲害。墨北嘟噥:“我這也算是彩衣娛親了么?”等墨潔笑夠了,他才問:“姐你剛才說什么?” 墨潔說:“咱媽說這些年咱們一家四口總是分開著,她心里不好受,正好我考到了北京,她的工作又在那邊,所以要是咱爸能把工作也調過去,咱們不就能團聚了嘛。” “那咱爸是什么意思?” “唉,爸爸說工作調動不方便,他又不想放棄當醫生。為這事他倆一直也沒爭論出個結果來。小北,要不,你勸勸咱爸?姥姥,你說呢?” 墨潔想找同盟軍。 姥姥沉吟著:“你媽這想法也沒錯,一家人總分居兩地是不好。要不,先讓你爸活動著,看能不能把工作調過去,要是不行……” “讓我媽辭職回云邊不行嗎?”墨北突然說。 墨潔一愣,下意識地反駁:“那怎么行?咱媽現在干的好好的,你突然讓她回來當家庭婦女嗎?” “誰說讓她當家庭婦女了,她回來也能做生意啊,自己開個店不是也挺好,還不用給別人打工了呢。如果她不想放棄自己的工作,那又憑什么要求爸爸放棄他的工作?憑什么要讓爸爸犧牲,而不是她自己妥協?” “可是,可是我也考到北京了呀,咱家現在就等于有兩個人在北京了。” “我和爸爸也是兩個人,二比二。要是算上姥姥、舅舅、小姨他們,這邊的比重更大。” “但是,北京不是要比云邊更好嗎?” “這個好從何論起?若是指對未來的職業發展,那么北京或許對你和mama是有益的。但對爸爸來說,他在云邊市醫院里一直做下去,總比他去了北京的某家醫院再從頭干起要強,更何況他到了北京以后還未必能繼續做醫生。若是指對生活的益處,北京的沙塵暴、霧霾對健康都是不利的,還有到處都是堵車,從家去單位可能在路上就要花上兩個小時,哪有在云邊方便?更何況云邊的城市建設和發展也會越來越好,十年之后它未必就不是個更吸引人才的城市。憑什么要讓爸爸放棄已經擁有的成績,去成全她的夢想?” 墨潔吃驚地看著越來越激動的墨北,“你怎么回事?明明是可以商量的事情,成不成都要看爸媽的意思,怎么到你這兒就像是咱媽要害了爸爸似的?就像、就像我們是要從你這兒把爸爸搶走一樣?墨北,你不能講歪理啊。” 姥姥開始拉偏架了:“你當jiejie的要讓著弟弟,看把你弟弟氣的。哎喲我的大孫子哎,別跟你姐一般見識,她現在呀只惦記著北京那塊好地方,看不上咱們老家嘍。”說著把墨北拉到身邊來摩挲,生怕墨北再像那天似的突然精神不正常起來。 墨潔的眼圈一下就紅了,委屈得聲音都哽咽起來:“姥姥,你太不公平了!” 姥姥又心疼外孫女,忙說:“公平,公平,姥姥給你們做好吃的,小潔愛吃的野菌湯,小北愛吃的燉酸菜,全都有。大人們的事讓他們自己cao心去,你們倆跟著著什么急呀,瞎起哄。來來,小潔跟姥姥擇菜去,小北把你姐收拾好的那幾只箱子搬倉房去,把你的小貓臉兒洗干凈嘍。” 墨潔被姥姥拉走了,墨北在原地怔了一會兒,悶聲不響地繼續搬箱子。 墨北洗干凈手、臉,蹭到廚房,墨潔正在剝蒜,看到他過來就把頭一扭。墨北小聲說:“姐,對不起。” 墨潔不吭聲。 墨北說:“我剛才……太偏頗了,我明白你和咱媽的想法,其實就是想一家人在一起,也沒別的意思。” 墨潔瞪了他一眼:“就你瞎歪歪,還憑什么憑什么的,我敢說咱媽就沒像你想的那么多。放棄不放棄的,反正他倆商量好了咋樣都行,是一起去北京,還是像以前一樣分兩個地方來回跑,我都沒意見。你也不許有意見,不許跟咱爸灌輸你那些憑什么。” 墨北苦笑:“嗯,我尊重你們的決定。” 墨潔扔給他一頭蒜:“干活兒!” 墨北乖乖地湊過去幫忙剝蒜。 背對著他倆在灶臺前忙碌的姥姥笑了笑,又無聲地嘆了口氣。 ☆、第132章 new 很快就到了新生報道的時間,墨向陽雖然很想送女兒去大學,但前不久才請過長假去北京,現在再請假有點說不過去。 墨潔其實很想自己去學校——暑假里和同學的短暫旅行讓她嘗到了甜頭,而大學生的身份又讓她覺得自己已經不再是個小孩子了,她現在非常渴望能夠獨立。墨向陽也覺得是時候讓女兒鍛煉一下了,況且到了北京以后還有孫麗華接她。但孫麗華不放心,姥姥也反對,在她們心里墨潔還是個不懂事的孩子,被人拿兩塊糖就能騙走。 于是,送墨潔去北京的任務就落到了墨北頭上,墨北對此非常樂意。 墨潔挺不服氣的,“我比小北還大好幾歲呢,你們都覺得不安全,那怎么反倒讓小北送我呢?” 孫麗華的答案是:“男孩子不一樣。” 墨向陽的答案是:“你弟弟出門的經驗可比你豐富多啦。” 墨北的答案是:“姐,難道你不想抓緊時間跟我多待兩天么?以后咱們就只能隔一學期見一次面啦,好幾個月呢,你不想我么?” 直到上了火車,墨潔才發覺墨北的說法有問題:“什么隔一學期才能見一次面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跟夏多隔三差五就往北京、深圳跑。還有,夏多,我弟弟來送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來啦?” 夏多正把墨潔的行李箱放到硬臥車廂的行李架上——盡管孫麗華和墨潔都再三申明,很多東西可以到了學校以后再買,可姥姥生怕外孫女用不習慣,還是給收拾出了滿滿騰騰兩只大旅行箱一個旅行包,墨潔試過,哪一只她都提不動! 夏多拍拍手上的灰,笑瞇瞇地說:“我來給你們當小工啊。” 墨潔白了他一眼,說:“哦,我還以為你是舍不得小北呢。” 夏多的臉一下就紅了。 難得在夏多跟前占了上風,墨潔很得意,沖墨北悄悄吐了吐舌頭。 頭幾年她就覺得夏多和弟弟要好得過份,私底下那些小動作讓她看了都臉紅,隨著慢慢長大,自己又開始談戀愛,有些事也就漸漸明白過來了。 墨潔的心理其實很糾結,一方面她從小就與衛嶼軒、龔小楠他們相處得很好,覺得同性戀并非什么于世不容的事;另一方面對于弟弟也是同性戀,她多少還是有點接受障礙,但這點障礙大概也就和當年突然得知身邊的小蘿卜頭居然是個小作家差不多。 她大部分糾結來自于弟弟的年齡還是太小,雖然知道事實不是那樣,可總免不了遷怒夏多,覺得是他“勾引”了小北,但和夏多認識這么多年,她也實在說不出夏多有什么不好。況且同時她自己也在戀愛,很沒立場教訓弟弟早戀不對。而她最大的擔憂則是害怕將來被父母知道的后果。 糾結來糾結去,她對夏多的態度也就陰一陣晴一陣了。 墨北低著頭偷笑,墨潔推了他一下:“坐里邊去。”硬把墨北給擠到下鋪緊挨著窗口和小桌子的那個角落,自己坐在他旁邊,把他和夏多隔開了。 夏多摸摸鼻子,只好坐到了對面那張下鋪上,可憐巴巴地看著墨北,用眼神說:我被你jiejie欺負啦,求補償! 墨北用眼神回復:免談! 夏多的眼神就更可憐了,濕潤得像小奶狗的大眼睛一樣,就差撲上來哼哼著要抱抱了。 墨北禁不住眼睛一彎,嘴唇微微撅起,輕輕地啵了一下,給夏多送了個不著痕跡的飛吻。 夏多滿足地咧開嘴笑了。 墨潔被他倆眉目傳情的樣子弄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又不好意思說什么,只好打開姥姥給準備的裝食物的袋子,一樣一樣地翻看:“夏多,喝可樂嗎?哇,居然還有冰糕!” 墨潔一臉驚奇地從袋子里拿出兩個塑料盒子,外面結著一層薄薄的白霜,打開一看,一個是香草味的冰糕,一個是哈蜜瓜味的,都是墨潔愛吃的口味。 墨潔又好笑又感動:“咱姥姥啥時候放進去的,也不說一聲,幸好車剛開就發現了,要是等到中午才拿出來,早就化成湯了。”說著趕緊找到小勺子,和墨北、夏多一起吃。 三個人的票是相鄰的三張下鋪,但沒過多一會兒就有個中年婦女過來商量,想把自己的上鋪跟他們換張下鋪,理由是同行的母親年紀太大了,爬上爬下的不方便。她的上鋪位置是在車廂盡頭挨著廁所的那邊,夏多過去看了一下,就把隔壁那張下鋪的票換給她了,中年婦女連連道謝。 過了一會兒,坐在過道邊上的住中鋪的中年男人小聲對夏多說:“他們一家四口呢,兩張中鋪一張下鋪一張上鋪,除了老太太,另外三個人手腳都挺靈活的,怎么不讓老太太睡那張下鋪,還來跟你們換啊?我看哪,就是故意貪小便宜,上鋪跟下鋪的票錢還差著好幾塊錢呢。” 夏多笑了笑,沒說話。 但那個男人卻很有搭話的欲望:“你們是一家的?兄妹三個?還是同學?這是去上大學?啊,真好啊。我兒子才上初中,也不知道以后他能不能考上大學呢。” “肯定能啦,以后大學會越來越好考的,有錢就能上。”另一個中鋪的年輕人搭話說,他從鋪位上跳下來,坐到了夏多坐的那張下鋪上。 大概是為了打發掉漫漫旅途的無聊時間吧,很快周圍幾個人就從上大學這個話題開始聊了起來,在得知是墨潔去報道、而夏多又已經是云邊大學的學生后,還時不時地就某個觀點向他倆征求意見。 夏多成了三人中的外交發言人,保持著禮貌而不失距離的態度,對任何涉及個人隱私的情況都回答得很有選擇性,多半時候會巧妙地把話題從自己三人身上引開。 墨潔起先對這些談話還聽得津津有味,但沒過多久就失去了興趣,她發現這些陌生人僅僅是因為年紀比他們大的緣故,似乎就理所當然地把他們當成不怎么懂事的孩子,說話的口吻多少都帶了些誘哄的意味。那個跟夏多換了鋪位的中年婦女表現得尤其明顯,“像他們這么大年紀的小孩哪懂得父母的辛苦”,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就好像成年人當著還不會說話的嬰兒的面說些大人們的事情,認為嬰兒根本就聽不懂一樣。 墨潔把注意放在了車窗外的風景上,但是火車已經出了城,東北地域廣大而荒涼,很長一段路途都只能看到遠山、樹林、田地和荒草、野墳,看上一會兒也就沒有了趣味。 察覺到jiejie的興致低落下去了,墨北笑了笑,“我的傻jiejie,下次再出行不會再選擇坐慢車了吧?” 墨潔尤自強辯:“坐長途火車去旅行,這是多么浪漫的事,旅途中還有可能遇到很有趣的人和故事呢。” “哦——”墨北拖長了聲音取笑她。 墨潔悠悠地說:“想想看,或許這是我們少年時代最后一次坐慢車了呢,聽著火車在軌道上發出的咣鐺咣鐺的聲音,看著車窗外的樹林倒退著遠去,就像我們的青春,不知不覺就走遠了,只在記憶中留下一點痕跡。幾十年后,等我們都白發蒼蒼,老得再也坐不動火車的時候,就坐在午后的客廳里,一邊吃著自己烤的葡萄燕麥小餅干,一邊回憶今天的事。那時候是不是就會覺得坐慢車也是很有趣的事呢?” 夏多心想,真不愧是姐弟倆,文藝起來一模一樣的!幾十年后?北北當然是和我一起曬著太陽聊著我們的少年時代啊,你個小老太婆就和你老公一起裹著毛毯回憶坐火車的事吧。咦?看北北那眼神,一定是真想像到幾十年后去了,不知道在他的想像中有沒有我的存在呢? 墨北的確被墨潔描述的老年時的情景給迷住了,他想像著自己和夏多、墨潔都頂著一頭白發的模樣,伸出去拿小餅干的手都顫顫巍巍的,手背上的皮膚都皺皺的,還長著老人斑,聊到興起處就張開缺了牙的嘴巴哈哈大笑…… 那情景實在是很美好的。 墨北抬眼看了看夏多……沒牙的夏多……噗哧一聲笑了起來。 墨潔嘴上說得浪漫,可實際上感覺很無聊,就拉著弟弟讓他講故事。墨北想了想,說:“那正好,我把正在構思的小說講給你聽吧,這是個互動式的故事。” ———— 晨霧朦朧,小樹站在街尾的路燈下,黯淡的燈光在霧氣中愈發顯得沒精打采,就像他這個人一樣。雖然縮著肩膀弓著背,但若單從背影來看的話,他已經是一個成年人的身量,寬寬的肩膀會給人以他能擔得起一切的錯覺。 小樹在等人,他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久到霧氣都打濕了衣服,無孔不入地鉆到了皮膚深處,讓他哆哆嗦嗦。可是看了看手表,他發現自己站在這里還不到二十分鐘。 正當小樹猶豫著想要回家的時候,他等的人終于到了。 一個穿著紅色風衣的女人快步走來,她的高跟鞋在路面上踏出的嗒嗒聲遠比她的身影更先引起小樹的注意。 紅衣女人手里拎著一只小巧漂亮的紅色手提包,她似乎格外偏愛這個顏色,高跟鞋、唇膏、指甲油、別在卷發上的甲蟲造型的發飾,都是紅的。但她這個人看起來卻顯得蒼白憂郁,甚至還微微有些怯懦。 小樹跺了跺腳,嘴里呵出一口白氣,抱怨說:“怎么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