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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川辰曾給了他們證明自己的機會,又在數(shù)年之后讓千手、漩渦、宇智波三族結盟,建立了木葉村。此刻他反躬自問,發(fā)現(xiàn)哪怕是自己,在絕境中遇到了這樣一個創(chuàng)造了無限可能的存在后,也定然會將這一切視為神跡。 可這個時候,被他們如此全身心崇拜著的人,卻毫不留情地將他們拒之門外——那么他們又會作何感想? 如果有心人想在這時將他們聚在一起加以誘導,簡直是再容易不過了吧。 得到答案的瞬間,淺川辰睜開寫輪眼,在祭壇中心找到了被綁住漩渦伽藍。 “不要裝了,能做出這種事的只有你一個,我知道你沒被封印?!?/br> “哎呀,你的警惕心還是一如既往高,可讓我費了一番功夫,好在你也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話音一落,“漩渦伽藍”起身掙脫了活結,面帶微笑地看著他。 “破綻?” “你在瀕死的時候,靈魂出竅了吧?這和靈化之術不同,被察覺的可能性近乎為零——可惜我是能看見你的?!?/br> 淺川辰微微睜大了眼睛,而那黑泥已經(jīng)繼續(xù)控制著漩渦伽藍說了下去。 “起初感知到你變成魂體來監(jiān)視我的時候,我確實十分驚訝,甚至一度認為計劃要進行不下去了。那時候,我無比希望可以像你們忍者一樣制造一個分/身。而我成功了,在你關注著戰(zhàn)場的時候,我做出了一個分/身?!?/br> “雖然這分/身只能執(zhí)行簡單的命令,沒有多少思維能力,但引開你的注意卻是足夠了。在你監(jiān)視著我分/身的同時,我也調查了你的很多事情,宇智波辰?!?/br> “你根本不像他們所想的那樣,會拯救所有需要幫助的人。從食之國到青之國,因你的算計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數(shù),大家只是被你偽善的表象所蒙蔽了而已?!?/br> 它說到這里,淺川辰明顯感受到憤怒和憎惡的感情在空氣中發(fā)酵。 “偽善?真是天大的誤會。你們太高看我了,我從一開始就沒有以好人自居。我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br> 淺川辰極其冷靜地說著,但周圍的人們并不會為此動容。 崇拜從來都是極端而狂熱的,如果這份感情從某一刻開始成為了厭惡,就會隨后催生出難以磨滅的仇恨。 而這些人中,恐怕也有因他而失去至親、摯愛,甚至于國家的人。 “所以你就犧牲了這些少數(shù)人嗎?真是過分啊。”黑色的不詳存在仍在嗤笑。 但淺川辰已經(jīng)不會像之前那般動搖了。 “如果有更好的辦法,我不會犧牲他們。但我不是神,這已是我竭盡全力的結果了?!?/br> “那就成為神如何?” 被cao縱著的漩渦伽藍揚起頭,漸漸抬高了雙手。 麻木的群眾由此機械般地掏出了武器和匕首。被包圍著的淺川辰眸色一沉,立刻拔出了身后的肋差。 可他未曾想到的是,即便自己有了以一當百的本領,也無法阻止這來自深淵的惡意。 那些人的殺意沒有朝他侵襲,而是對準了他們自己。 淺川辰睜大了眼睛。即使活了整整四世,接觸過各種不同的世界,也很難去描述眼下這種高濃度的瘋狂。 他不敢確定,也許這些的人精神與理智早已融化——他們神經(jīng)質地割開了自己的四肢,撕裂了自己的軀干,制造著一座又一座令人毛骨悚然的血rou噴泉。 但這遠遠沒有結束。 一片血雨中,淺川辰很快看到了被撕爛的頭皮、被挖出的眼珠、被投擲而出的骨骼,被掏出又踩爛了的內臟…… 淺川辰如墜冰窟,一股寒意從脊椎爬上了脖頸。他下意識地想后退一步,身體卻僵硬到近乎無法動彈。 無法理解,也無法認同。 在他們眼里,他們或許是在為了自己信奉的理想而慷慨赴死,但在淺川辰眼里,他們只是在褻瀆生命和靈魂。 ——他們徹底瘋了,并想拉上自己。 他昂起頭,才發(fā)現(xiàn)巨大的術式正顯現(xiàn)于數(shù)十米高的穹頂之上。 地面正吸食著所有人的血液,整個祭壇好似有意識的活物般被觸動。大地微微抖動,一邊正在沉降,一邊正在上升。 爬滿青苔的地面上顯現(xiàn)出細小的凹槽。它們被血液所填滿的瞬間,法陣完成了。 淺川辰在這瞬間捂住了腦袋。那極致的疼痛正攪動著他的大腦,他的意識逐漸模糊,像是要被拖入沒有邊際的霧海。 但就在所有人失去對死亡的恐懼時,一聲格格不入的鳴泣卻將他的神智扯了回來。 “哐當”一聲,有誰的面具落地。 淺川辰聞聲抬頭,看見一個扎著馬尾的黑發(fā)女孩正癱坐在地,在驚懼中抹著眼淚。她瘦弱矮小,滿身污垢。 她顯然對眼前的儀式一無所知,是被親人強行帶到這里來的。 女孩意識到了他的目光,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希望,來不及調整呼吸便倉皇地奔來。她那不合身的袍服將她絆倒在地,那雙嶙峋的膝蓋多半已經(jīng)被磨破,擦出了血痕。 但她像是沒有意識到一般,連滾帶爬地撞在了淺川辰身上。 “哥哥,我是不是在做噩夢?如果不是夢,求求你救救他們,別讓他們再傷害自己好不好?拜托了,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她抬起頭,帶著哭腔,斷斷續(xù)續(xù)地哀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