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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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恩松開了莉娜的哥哥,聲音里沒有一絲同情,完全以公事公辦的口吻說:“現在你必須跟我回到w鎮,直到你的嫌疑完全被解除。” “你們什么意思?我的meimei死了,你們不去抓兇手反而在這里懷疑我?” 海利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唇角的凹陷醞釀出富有神秘感的笑容:“做個乖孩子。” 那就像一句咒語,莉娜的哥哥咽下口水,乖乖地跟著伊恩上了車。 沒過多久,莉娜哥哥的醫療記錄傳到了伊恩的手機上。 他的肩膀真的受傷了,而且傷勢頗為嚴重,他已經永遠不可能成為游泳運動員了。而且這個傷讓他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在水下制服莉娜。 “how damn shit!”伊恩用力地靠在椅背上,而且在莉娜家的對面有個賣香煙的小商店,攝像頭正好可以拍到莉娜家。從下午六點,莉娜的父親和哥哥回到家,到第二天早晨,他們確實都沒有出過家門。 “一切又回到原點了?原本的保險詐騙理論好像不是那么站得住腳。” “你有什么建議?” “我嗎?我還是覺得這三起案子是有聯系的。走吧,我們去好好研究一下艾倫以及安妮的尸體。 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也許在莉娜身上找不到的線索,能夠從艾倫以及安妮身上找到。” 他們開車回到了停尸房。 伊恩戴上手套,仔細地檢查艾倫的遺體,對比驗尸報告,將每一個可能隱藏線索的地方都細細查驗。 當他將艾倫的右手抬起的時候,發現了他虎口與掌心處被刮傷的痕跡。 “海利,你過來看一下。這應該是死前形成的。如果我沒有猜錯,他應該曾經很用力地抓著什么。” 海利低下頭來,視線垂落那瞬間,整個世界驟然遠離。 “真應該把這三個孩子的遺體運到市區做更加細致的檢查……這里……”伊恩抬起頭來,看著海利已經保持著頷首的姿態,終于明白了什么。 伊恩放下艾倫的手,瞇起眼睛看著海利。 他就像一尊靜止的雕像,沒有人能看出他視線的另一端到底發生了什么。 ☆、薔薇秘境 12 驀地,他的眉梢顫了一下。 伊恩不知道此刻他應該終止他的“冥想”還是仍由他的思想繼續暢游。 下一刻,海利的瞳孔一陣收縮,他忽然仰面向后倒去,伊恩趕緊扶住他。 他看見海利半張著嘴,呼吸似乎十分困難,身體因為某種痛苦而顫抖。 “海利!海利!醒醒!” 伊恩拖著海利的背脊,緩緩將他放在地上。 “混蛋!你別嚇唬我了!你看見了什么!醒過來,告訴我你看見什么了!” 海利的手伸長,在伊恩面前輕輕一揮,仿佛死死抓住了什么,然后慢慢地他的胳膊滑落。 一切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他無神地睜著眼睛,對周圍的一切失去了響應。 “海利?”伊恩拍了拍他的臉頰,“你這混蛋別以為你嚇唬我我就會相信你!” 伊恩的手指探到海利的鼻間,發覺他的呼吸真的沒有了! “你這混蛋就憋著氣裝死好了!我看你能憋到什么時候!”伊恩故意將手指留在海利的鼻間,抬起腕表,計算時間。 整整兩分鐘,伊恩感覺不到任何海利的氣息。 “如果你再繼續裝,我不介意把你送進那些柜子里,和莉娜、艾倫還有那你躺在一起。你們一定能溝通愉快!” 伊恩冷冷瞥了海利一眼,再看看表,已經兩分三十秒了。 “你真無聊。”伊恩起身,走出門去。如果他不理海利,難道海利還能自己愉快地玩下去? 十幾秒鐘之后,伊恩猛地沖了回來,低下身,趴在海利的身邊,打開他的下頜,嘴唇壓了上去。 呼吸啊!你這個混賬! 呼吸! 伊恩對他做著最標準的人工呼吸,他的心緊繃起來,空氣中的一切都變得干燥,盡管他已經汗濕了自己的額頭和背脊。 這家伙不會真的就這么愚蠢地死了吧! “呼吸!你這個白癡!你不是艾倫!就算要死,也等我捅你幾刀之后再死!” “現在!馬上你給我呼吸!你給我回神!你這個白癡!” “你不可以死在這里!”伊恩放棄人工呼吸,雙手按壓在海利的胸前,他的發絲隨著按壓而晃動,汗水從額角滴落下來,掉落在海利的耳邊。 “八年前為了救你!我他媽差點就死了!你不給我好好地活,自己把自己憋死這算什么!你以為你是莉娜?你以為你是艾倫?你他媽什么都不是!他們都死了,所以他們是受害者!而你還活著!你是幸存者!幸存者你明白嗎?你這個白癡你已經是人生的贏家了!別把你自己和他們混為一談!” 那一刻,海利倒抽一口氣,仿佛有無形的浪潮涌入他的身體,他的背脊拱起,緊接著落回地面。 他咳嗽了起來,身體向一旁蜷起,大力地呼吸,氧氣成為這世上最寶貴的東西。 伊恩向后坐倒在地上,看著呼吸中的海利。 “是不是你每次陷入‘移情’都會像這樣?馬迪·羅恩是不是該給我配一套電擊設備?” 海利緩緩側過臉來,笑著看向伊恩,“如果受害者不是每次都以死亡為結局,我就不會這樣。” “哦……媽的……”伊恩按住自己的眼睛。 “你在擔心我會死嗎?”海利抬起手,指尖觸上伊恩的膝蓋。 “你會活很久,久到讓我很想一槍崩了你。”伊恩狼狽地扯了扯領口。 “那就這么說定了,伊恩。如果我會死,一定是因為你崩了我。”海利懶洋洋撐起上半身,靠向伊恩。 “我說了多少遍了?離我遠點!”伊恩不耐煩地揮了揮手。 海利卻絲毫不為所動,他按下伊恩的膝蓋,直接躺在了他的腿上。 “你不想我告訴你,艾倫死之前到底發生什么了嗎?” “什么?” “我累了,休息一會兒再告訴你。”海利狡黠地一笑,側過身去,像個孩子一樣想要環上伊恩的腰。 “拿開你的手!”伊恩甩開海利。 “……讓我休息一會兒……” “我不想在停尸房里休息!你給我起來!現在!馬上!”伊恩起身,將海利拽起來,離開了停尸房。 他們回到了學校游泳池的男子淋浴間,站在艾倫被刺死的地方。 “告訴我,你看見了什么!艾倫死的時候有什么特別!海利,我們沒有時間玩游戲了。這是我的第一個案子,我想要解決它,而不是讓它成為塵封舊案!” 伊恩極為認真地對海利說。盡管他知道,大多數時候,他的態度根本影響不了海利。 海利是一個自我的人,他只會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所有的結果必須朝著他想要的方向。 “好吧,別激動,伊恩。想象你的手中握著一把刀,一把十二公分的匕首。我是艾倫,我正在淋浴。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很驚訝,下意識往墻面上靠了靠。” 海利逼真地表演著。 “嘿!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海利抬起手,模仿艾倫做出拒絕的動作。 伊恩拿出一只筆,假裝是匕首,走向海利。 “我該怎么做?” “記得我們所討論的嗎?兇手面對艾倫時,是滿懷怒意的。他的第一刀瞄準的就是艾倫的胸口,出其不意,速度很快,完全在艾倫的意料之外。”海利解釋說。 伊恩臉上的表情瞬間冰冷起來,他快步上前,狠狠扎向海利的胸口。 海利抓住了伊恩的手腕,身體向后倒去,“伊恩,記得對匕首刺入角度的分析嗎?除了胸口這一刀是刺入之外,其他的傷口都是……” “都是當艾倫倒地之后,兇手以膝蓋頂住艾倫的小腹,刺下了之后的十一刀。” 伊恩一面回答,一面按照當時的場景,抬起膝蓋頂住海利。 “艾倫就算再惶恐,他已經扣住了兇手的手,他是不會放手的。一來是因為緊張,二來,匕首離開身體一樣很痛,” “但是兇手還是將匕首拔出了,并且扎下去了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而艾倫已經無力阻止對方,只能一次又一次感受……” “艾倫看見什么東西在他的眼前搖晃。他是一個虔誠的天主教徒,這個時候唯一能減輕他痛苦的只有他的信仰。”海利躺在瓷磚地面上,看著伊恩,淡淡地說。 “信仰?這個時候還要抓住自己的信仰?你在開玩笑么?”伊恩蹙起了眉頭。 而海利卻笑了,仿佛他躺在一片圣域之中,眼前是神賜的恩寵。 “伊恩,你沒有信仰嗎?在戰場上每當子彈掠過你的臉頰,彈片穿過你的頭頂,身后是呻吟著無法再挪動的戰友,難道你沒有想過要祈禱嗎?” “沒有。無論生死,都是一個結果,一種事實。不會因為我擁有信仰或者我祈禱而改變。” “但是我有。”海利的唇線就似蝴蝶的翅膀滑過潔白的花瓣,于是露珠脫離了葉的束縛。 在伊恩的心里,他就是個瘋子。瘋子也會有信仰嗎? “八年前,被當做寵物飼養的我,每一天都在祈禱。我知道你一定會出現。你就是我的信仰。” “你總能這么正經八百地說出這種話嗎?你不該做聯邦探員,而應該試著去百老匯,說不定歌劇更適合你。” 海利的手抬起,壓在伊恩的后頸,強迫他靠向自己。 這是一場力量的角逐,伊恩的雙手撐在海利的臉邊,他始終不肯向海利屈服,低下他倔強的頭顱。 “我只是想告訴你,艾倫最后握住的,一定是在精神上能夠慰藉到他的東西。” 伊恩皺起了眉頭,在那一刻他的腦海中有什么一閃而過。 “我知道是什么了!” “哦?是什么?”海利從地上坐起身來,理了理亂了的發,好整以暇看著伊恩。 “是十字架!是兇手脖子上的十字架!當兇手以這個角度刺殺艾倫的時候,脖子上的十字架正好掉落下來,在艾倫的眼前搖晃!恍惚而痛苦的艾倫握住了它,而且握得十分用力,甚至于在死后仍舊保持著這個姿勢。普通的鏈墜是平滑的,就算艾倫握著它也不一定能弄傷自己的手。但是十字架就不同了,它是有角度的!兇手為了將十字架從艾倫的手指間取出來于是用了很大的力氣!如果兇手還戴著那樣東西,說不定能從那上面檢驗到艾倫的血跡!”伊恩的臉上除了冰冷的表情,難得有了情緒的波動。 “問題是那個人是誰。就算你找到了那個十字架,也無法將十字架與艾倫的死直接聯系起來。” “但只要知道那個人是誰,我們就有調查的方向。” “好,那么我們是不是該去安妮遇害的地方看看了?莉娜與艾倫都占據了你的時間和注意力,可憐的安妮被倒掛在林間小屋之中,喉嚨被割裂,血液倒流而出……雖然艾倫身中十二刀看起來很可怕,但是他并沒有太被折磨。安妮雖然只遭受了一刀,卻可能是所有人里最可憐的一個。” “走吧。”伊恩轉身走出淋浴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