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把茶放下。”周乾坤指了指自己的辦公桌,小警/員聽話地跑過來,將茶杯放下就要走,周乾坤又道,“下次記得敲門。” 等那警/員關好門,周乾坤就笑著將那杯茶推到宋妃妃面前:“你嘗嘗,味道挺不錯的。” 宋妃妃只好接過茶杯,小口抿了一口,抬頭,看了看周乾坤的臉色,又道:“那個……真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周乾坤盯著宋妃妃的眼睛,一只手擺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發出篤篤篤的聲音。片刻后,他低聲道:“他有可能是殺人犯,就算是這樣,你也要勸我放他走?” 宋妃妃急了:“你也說了是‘有可能’嘛,那也有可能是你們抓錯人了。” 周乾坤一聽這話,臉上的笑就再也掛不住了。他繞過辦公桌,緩緩地踱步,片刻后駐足,回頭:“你想不想見他?” 宋妃妃急忙點頭。 “行,我可以帶你去見見他。”周乾坤又踱步回來,嘴角又帶著笑,“不過妃妃,你答應我一件事:從今往后,別再和這個人扯上半點關系,好嗎?” 宋妃妃勉為其難地點點頭,反正到時候她找個借口反悔就行。 周乾坤帶著宋妃妃在局子里走,七拐八拐的,來到一扇門前。 宋妃妃望著那門,沉沉地吐氣,手心被汗浸得潮潮的,心臟跳得極快。 她沒想到有一天,和金銳臨的相見那么艱難,而且這個相見的地點,會是在這樣一個地方。 ☆、第65章 6 周乾坤將宋妃妃帶到了一扇門前,掏出鑰匙,就要插/進鎖孔,忽然覺得哪兒不對勁。他輕輕伸手推門,吱呀一聲,那門便打開了。 打開門后,周乾坤皺眉快步走了進去,在內室繞了一圈,又走了出來。 見他臉色不對,宋妃妃湊上去問:“怎么了?” 周乾坤扭頭,仔細看那門鎖,又從地上拾起一根鐵絲,捏在指間細細地看,片刻,他輕笑出聲:“果然,怪物還是要用怪物來制壓。” 見此情形,宋妃妃也猜出金銳臨大概是逃走了,于是就默默地站在邊上看著,不說話了。 也是在這關頭,她才終于明白自己是站在哪一邊的—— 無論金銳臨是不是所謂的殺人犯,她都不希望他被人鎖著關著。 宋妃妃的心自有一桿秤,這秤不一定公正,但無愧,而這秤是偏向金的那一頭的。 * 夜里回到家,宋妃妃舒舒服服地沖了個熱水澡,裹著條浴巾跳到床上,一手撩被子,一手就去摸手機刷微博。 宋妃妃有個小號,這小號只加了幾個關系親密的朋友,以及,那位號稱“扒皮王”的博主。 她點開扒皮王的微博,還是不久前引起軒然大波的那條。 宋妃妃百無聊賴地不停劃手指,那菊花形狀的緩沖提示轉啊轉的,偏偏沒有出現什么新的內容。 冷不丁地,卻叮的一響。 宋妃妃驚了一下,難不成是那博主發了新微薄?仔細一看,才發現小菊花還在轉,倒是手機提示有一條新短信。陌生號碼。 宋妃妃點開那條短信,上頭只有三個字:快下來。 宋妃妃皺了皺眉,摸不清頭腦,猜測這是誰發錯了的短信,打算無視它,可過了一會兒,手機又叮的一響:下來沒? 這回,宋妃妃沒辦法假裝看不見了,她只好回復一句:你是誰? 短信回復得很快,同樣只有三個字:金銳臨。 宋妃妃騰的一下,從床上跳起來,拉開窗簾朝下看。樓下停著一輛車,車頭燈亮著,周圍卻沒人。宋妃妃還在懷疑那短信的真實性,就見一只肥碩的毛球從半開的車窗里飛出來,然后啪地掉在地上,還伴隨著喵嗚的嚎叫。 看來是真的。 宋妃妃扯扯嘴角想:這只肥喵真是年輕有活力啊。 上車后,宋妃妃才發現金銳臨根本沒在車里,只有一只大鳥,以及它的主人王大福。 王大福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笑瞇瞇地看著宋妃妃:“你手機帶下來了沒?” “帶了。”宋妃妃將手里握著的手機揮了揮,王大福一伸手,就奪了過去。 “得關機。”他長按關機鍵,將關機頁面展示給宋妃妃看,然后將手機塞回她手里,發動車子,“坐好,咱走了。” 車子七拐八拐的,行駛了大概一小時,宋妃妃身為一枚資深路癡,瞪圓了眼睛朝窗外瞅,也瞅不出個所以然來。見王大福關了發動機,她咳了一聲,道:“這是哪兒?” 王大福抱著大鳥,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縫:“大本營。” 宋妃妃跟著王大福進了屋子,才發現里頭別有洞天。 這屋子從外頭看來,跟一般的獨棟小別墅沒什么區別,就是門口的機關復雜了些,先是院子的大鐵門,再是正屋的防盜門,指紋鎖,里頭還有一扇鎖門,不止掛了一只鎖頭。 一入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客廳,擺著紅木沙發和長長的玻璃桌,跟一般人家沒什么兩樣,只是打開客廳墻邊的門,景象又大不一樣了。 那屋內的裝潢很有個性,明明是別墅的配置,可這整個裝潢看起來,就跟到了軍機處似的,屋子最中央擺了一張圓桌,邊上是幾條椅子,而墻邊則擺著各式各樣的工具,王大福見宋妃妃盯著那些東西看,就指了指墻角那一片,笑著道:“用來挖洞挺方便的。” 再往里頭走,就是一條長走廊,走廊的兩邊設置著幾扇門。 王大福帶著宋妃妃在最靠里的房門前停下,敲了敲門,就聽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進來。” 王大福替宋妃妃打開門,側了側身子,宋妃妃剛站在門口,就見何清從里頭走了出來,她在宋妃妃跟前頓了頓腳步,銳利的目光跟冷光劍似的,冷冰冰地掃了掃宋妃妃。 宋妃妃懶得看她,視線越過何清的肩膀,直直地往里頭坐著的人看去。 金銳臨正坐在桌前,桌上的臺燈打在他臉上,宋妃妃看見他下巴上細細的胡茬,腳就跟凍住了似的,一步也挪不得。 金銳臨朝宋妃妃這邊一看,就笑了,起身從椅子上起來,慢慢踱著步子走過來,笑著揶揄:“怎么站著不動?腳又扭了?” 說著,他便視線下移,瞄了宋妃妃的腳一眼。 宋妃妃出門只套了條絲襪配短裙,看得金銳臨直皺眉:“大冬天的穿這么少,不冷?”仔細地看了幾眼,語氣忽的冷下幾分:“宋妃妃,你又干什么了?腿上那血痕是怎么回事?” 說著,他便蹲下腰,細細端詳著,還用大拇指輕輕地碰了碰那幾道傷痕,一不小心就弄疼了宋妃妃,她腿往后一縮,金銳臨收了手起身:“哪兒來的抓痕?” 宋妃妃疼地齜牙咧嘴的,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還不是你養的肥喵惹的禍。” “肥喵?”金銳臨皺皺眉,隨即反應過來她指的是王大福的萌寵,大鳥。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么,走廊上的王大福就吼了一嗓子:“這可不是一般的肥喵,大鳥可是咱家的吉祥物!” 宋妃妃哼笑一聲,望著金銳臨:“吉祥物?” 金銳臨點頭:“嗯,吉祥物。”話鋒一轉,他又道:“大福,今天不許給咱家的吉祥物加餐。” 王大福沒說什么,他懷里的大鳥倒不服氣了,伸出rou爪子在半空中一揮,喵嗚一嗓子,那激動的舉動,那亢奮的聲音,跟抗議似的。 “叫它下次再敢亂撓人試試。”金銳臨勾唇一笑,默默地補刀。 于是大鳥鬧騰得更歡了,rou爪子都要頂到天上去了。王大福作為一枚和肥喵一樣的吃貨,深深地覺得,這種被勒令不允許加餐的行為是可恥的,他同情地順了順大鳥的頸毛,將聲音壓得極低,安慰炸毛的某喵:“噓,別吵吵,你聽他的呢,一會兒我就給你剁火腿腸吃。” 王大福笑呵呵地抱著大鳥,正要往冰箱走,就聽身后傳來自家老大的聲音:“王大福,加餐也不是不可以,大鳥不是挺喜歡抓鳥的么?我看今晚就給它剁根鳥吃。” 末了,又輕飄飄加了一句:“你身上那根就挺壯實的。” 王大福一驚,立正站好,聲音洪亮地喊了一句:“老大,我逗這蠢喵玩兒呢!你別放心上啊哈哈哈!”尷尬地笑了三聲后,他摸著腦子拐出走廊,一邊走還一邊嘀咕:“老大這耳朵真夠靈的。” 金銳臨笑了笑,顯然聽見了王大福對他耳朵的贊美,伸手關了門,對宋妃妃道:“一個小時的車程,累了吧?要不要洗個澡?” 宋妃妃搖頭:“來之前洗過了。” 金銳臨就笑,笑得那叫一個意味深長,深有內涵啊。 宋妃妃看著那笑就覺得心里發毛,防備地盯著他道:“我怎、怎么覺得有點兒不對呢?” 金銳臨曖昧地朝宋妃妃眨眨眼,聲音低低的:“宋妃妃,來我這之前,你都知道洗洗澡打扮打扮自己了呀?嗯,挺自覺的。” 宋妃妃翻白眼:“你別想歪,我洗澡可不是為了你,我洗澡那是純洗澡。”頓了頓,又瞄了瞄一臉賊笑的金銳臨,她繼續道:“倒是你,我一來就叫我去洗澡,沒安好心吧?” 金銳臨愉快地笑出聲來:“怎么辦呀,我心里的想法都被你看出來了。”他上前一步,靠近宋妃妃,故意壓低聲音:“知道我內心真實的想法了,有沒有覺得很可怕?” 宋妃妃嗤了一聲表示不屑:“就你?能把我怎么樣?還可怕?” 話音剛落,她就覺得有點兒不對頭。 金銳臨剛不是站在門邊上嗎,這會兒怎么靠她越來越近了?那眼神也變了,跟燒著火似的,熱烘烘的,還有那笑,不知何時淺了許多,最重要是那手,竟然搭在她的腰上! 她身后就是一面墻,金銳臨的力氣有多大,她早就見識過了,要是人家真有那想法,她宋妃妃只有默默承受的命。 想到這里,她驚恐地捂著自己的胸,默默地往后挪了挪,哪知金銳臨個死不要臉的,癩皮狗似的纏了上來,后面就是一堵墻,根本沒路可逃。 宋妃妃咽了口口水,伸出一根食指,戳在了金銳臨的胸膛,暫時是阻止了他的靠近,她心下是松了口氣,嘴皮子卻不利索了:“你你你,我告訴你啊,你要是來把我按墻上強吻那一招,我分分鐘削你!” 金銳臨聞言退后一大步,雙手插/進褲袋,閑適地開口:“我可沒打算吻你。” “哦,是嗎,那你打算干嘛?” 宋妃妃直起腰,就見金銳臨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朝邊上那張雙人床上瞄……然后,那*辣的視線又繞回她身上,聲音帶著魅惑的香氣:“你……覺得呢?” 宋妃妃覺得自己今天就跟羊入虎口似的,玩的就是心跳。她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撅著嘴嘟囔:“哼,光用下半身思考,也不動動上半身,上次那吻還沒給我解釋解釋呢……” 這么說著,她突然就有點兒悲傷起來。 被人強吻的事兒鬧得沸沸揚揚的,在異次元的網絡世界里,她和金銳臨都已經有了好幾個版本的大結局了,可這強吻事件的男主人公,到現在還沒給她個說法,叫她真心憋屈。雖說她也老大不小了,根本沒必要扭扭捏捏的,懷揣著少女似的情懷,可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挺介懷初吻這件事的。 好歹是人生第一次,怎么能不明不白的。 想到這里,宋妃妃就哀傷地嘆口氣,撇著嘴黯然神傷了一會兒。 金銳臨見宋妃妃委屈地跟沒加餐的大鳥似的,心里覺得好笑,抬手在宋妃妃的鼻梁上刮了下:“別撅得跟唐老鴨似的,不就是要說法嗎?我現在說,你要聽不?” 宋妃妃抬著眼皮,嬌媚地瞄了他一眼。那一眼就跟被小爪子撓了似的,看得金銳臨身心酥暢。 他抿抿唇,思考了一會兒,才緩緩地道:“那天,唔,就是我親你那天,你喝多了,跟個醉鬼似的,走路都像是要把腰子扭出胯去……” 一聽這話,宋妃妃就不高興了:“還不是為了你!什么叫扭出胯去?你這形容貼切嗎……” 沒讓她發完牢sao,金銳臨抬掌,輕輕蓋在宋妃妃嘰嘰喳喳的唇上,笑了笑繼續道:“我在你身后看著,覺得你就跟麻花似的,太可樂了。那時候我想,這哪是女神吶,整個一女神經吧。” 被捂住嘴的宋妃妃惡狠狠地瞪了金銳臨一眼,他笑意不減:“后來你站在男廁所門口,跟女流氓似的,估計還看見什么不該看的了吧?” 宋妃妃眨了眨眼睛,臉紅了一下。 “然后我追著你出去,你醉醺醺的,還有口臭。” 說到這里,金銳臨無奈地皺皺鼻子:“你看看你,又醉又臭又沒形象,整個人看起來跟猴子似的。” 宋妃妃抬手一拍,就將金銳臨的手從自己嘴上拍掉:“行了,說這么多,不就是指控我挺糟糕的嘛。” 說著,她甩手就要走,金銳臨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滑下去,捏住她柔軟的小手,輕輕用力,將她身體板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