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吃完了熱乎乎、香噴噴的烤地瓜,金銳臨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過正好,宋妃妃可以獨霸一張床,在上面睡了一覺。 睡得迷迷糊糊的,就聽見敲門的聲音。 抬頭一看,房門正好被金銳臨打開,他探進一個腦袋,指了指床頭,燦爛地笑著:“看來是沒看到。” 宋妃妃循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張撕得像狗啃的紙條,上面是金氏草書:7點cao場集合,有晚會。 木木地抬頭看金銳臨,只聽他道:“7點30了。” 接著,他推開門走進來,望著一半滾到地板上的棉被嘖了一聲:“我用了……咳……半個小時的時間思考和猜測你到底是為什么才沒來……” 其實是用了3秒鐘思考和猜測宋妃妃為什么沒來,其余的29分57秒都用在和cao場上的姑娘們齊跳《小蘋果》。 “后來才想到——”他瞄了一眼宋妃妃上了藥還是腫腫噠的腳丫子,“你這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說著,他指了指外面,愉快地對她說道:“我弄了輛車,你穿好衣服就出來,快,我在外面等你?!?/br> 聞言,宋妃妃立馬從床上蹦跶起來,扭著小腫腳蹲在行李箱旁挑來選去,上午穿的那件露肩短袖衫她還挺喜歡的,只是已經破了,可能正是因為破了,才更顯出它的價值和地位來——宋妃妃翻遍了行李箱里的衣服,竟挑不出一件滿意的來。 失去了才懂得珍貴,這句話果然是真理。 糾結了半天,終于挑了一件平口的小洋裝,又扭著小腫腳去鏡子前試衣服,這時候的金銳臨已經等得不耐煩,從外面重新進來,敲了敲她的房門,望著鏡子里的宋妃妃道:“我覺得,比起花費半小時試衣服,不如用十分鐘抹把臉——因為我站這么遠,還是能看清你的眼屎。” =_= 宋妃妃立馬扭著小腫腳去洗手間了。 金銳臨生怕她洗個臉也能磨蹭個半小時的,就靠在洗手間的門外監督她,看著宋妃妃淡定地舀水泡毛巾擠洗面奶。 他笑了一下,說:“據說今晚有個比賽,第一名發個金條?!?/br> 宋妃妃抹洗面奶的手稍作停頓,立馬飛快地打起圈來。 看著這速度,金銳臨很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就看見猛然加速的宋妃妃誤將帶著洗面奶的手指戳/進了自己的鼻孔…… =_=為了金條她果然還是這么拼…… 等梳妝完畢,一切準備妥當可以上路時,已經晚上8點了。 不過聽金銳臨說弄了輛車,急迫想要擁抱金條的宋妃妃焦急的內心還是有一絲小淡定的。 快速換上新的細高跟,她便一扭一扭地跟著金銳臨往外走。 然后,就見到了傳說中的車。 =_=標準的四輪車,不過就是人力的。 =_=話說,這貨是從哪兒弄來的這么一輛可以供兩個成年人坐而且還不擠的四輪自行車的…… 宋妃妃在風中凌亂了一會,為了金條,最終還是默默地坐上了小四輪的后座。雖然這車是成年人版,不過宋妃妃的大長腿還是要彎曲著才不會碰到地上。 而且,夜風陣陣,吹得她的洋裝裙擺都飛揚起來了……害得她要一手抓著扶桿以確保安全,一手捂著裙擺以防止走光,看起來就好忙碌……當她的長發第n次因風起舞飛進她的嘴巴時,她苦惱地琢磨,在這種情況下,是不是干脆捂臉比較方便…… 她一邊琢磨一邊祈禱,希望風停下來或者車停下來。 然后,車真的停下來了,而且是急停。 宋妃妃因為慣性猛地撞上了金銳臨的后背,抬眸一看,發現金銳臨已經站起身,下了車。高大的身體移到了側邊,宋妃妃這才看見車前倒著一個人。 一個穿著花襯衫花裙子的大媽在他們的車頭前捂著膝蓋滾來滾去,皺巴巴的臉痛苦地擰在一起,看起來更加皺巴巴了。 宋妃妃只消一眼,就看出貓膩來了。這表情,這動作,這演技,一看就知道是個碰瓷兒的。 于是,她長手一伸,攔住了似乎是要走過去扶起倒地大媽的金銳臨,皺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往后退,然后撩起裙角,輕輕一跳,往地面上一滾,躺到了花襯衫大媽的邊上。 花襯衫大媽明顯愣住了,因為躺下的宋妃妃其表情之痛苦,動作之激烈,演技之精湛,根本和她不是同一個檔次的,一時之間,被這說來就來的演技給吸引住了…… 半晌,花襯衫大媽才木木地開口:“姑娘,你跟著我躺這兒干啥子?” 宋妃妃眼睛一橫:“這都瞧不出來?我這不是被撞了嘛!那你躺這干啥?” 花襯衫大媽:“……被撞了。” 宋妃妃同病相憐地握住花襯衫大媽的手:“這么巧,都被撞?!?/br> 一邊說著,宋妃妃一邊直起身子坐在地上:“我看看,你撞哪兒了?” 花襯衫大媽剛要說話,就被激動的宋妃妃打斷:“你看你看,我撞腳上了,腫成這幅德行,我看你吧……”宋妃妃摸著下巴皺著眉,一臉嚴肅地說:“撞全身了吧?” 花襯衫大媽的臉色瞬間綠了——作為一枚到了中年還是頗愛美頗愛穿花襯衫的美大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一個只活了她一半年紀的姑娘指責渾身都腫,只覺得,士可殺不可辱,當即從地上跳起來指著宋妃妃準備開罵,跳完了才猛然發現,地上這姑娘貌美如花,實在沒什么可挑剔的,最后氣得扭頭就走。 宋妃妃從地上爬起來,朝著扭著腰子漸行漸遠的花襯衫大媽的背影揮手作別,余光就瞄到靠在四輪自行車邊笑得前仰后合的金銳臨。 居然還笑!剛才不是差點蠢蠢地被騙! “你還是嫩了點兒,”宋妃妃覺得某種時刻自己還是蠻讓人肅然起敬的,低調地干咳了一聲,說,“這就是個碰瓷兒的,你——第一次見吧?” 金銳臨雙手插袋,望天思考了一下,其實,他遇見的碰瓷的,還真不少,只不過,他和宋妃妃用的不是同一種方法。 “嗯,長見識!”金銳臨撇了撇嘴,豎了個大拇指,“不過我撒不來潑。” 宋妃妃俊眉一豎,雙眼一瞪:“撒潑?呵呵!不然你要怎樣?撒嬌?” 撒嬌他更不在行,抿了一下唇,金銳臨道:“我一般采取破財消災的方法?!?/br> 呵呵!好富二代的方法!身為一名光榮的娛樂圈打工仔,宋妃妃才沒有那么多財好拿來消災。 扶著宋妃妃上了車后座,金銳臨繼續說道:“這種情況,你也沒必要和碰瓷的浪費時間,你說對吧?他要多少錢,你就給他?!?/br> 然后,他自己一抬腳,一越身,也坐了上去,踩上腳踏板,猛地往下用力,他的聲音也隨之猛地一沉:“然后,再把他撞成他要的錢的樣子?!?/br> * 把自行車停在車棚里,金銳臨扶著宋妃妃走進cao場。 這個村莊雖然現代設施不那么普及,好在空間還是挺大的,光這一個cao場,就夠容納一千人。 偌大的cao場,擺上木桌木椅,在臨時搭建的臺子上,擺著巨大的音箱,便宜的那種,音質不好,但就是聲音大。 一邊的籃球架上還掛著彩燈,這時候夜全黑了,被這彩燈一照,整個cao場都五彩繽紛的。 宋妃妃被這大張旗鼓的陣仗震撼到了,她想,或許節目組真的打算發金條了…… 在人群中穿梭著,最后,金銳臨將她帶到一張長長的木桌前,看著她坐下后,又親自替她倒了杯果汁,前后不過五分鐘,身邊就有人圍上來了。 宋妃妃一口果汁差點噴出來——這村子里什么時候有了這么一群只穿三點比基尼、頭頂大花的土妹子啊…… 這群三點姑娘搖著水蛇腰纏繞在金銳臨的身上,那色彩斑斕的大臉都快要和燈光融為一體了。 金銳臨倒是嬉皮笑臉的,音樂聲太大,宋妃妃聽不見金銳臨傾身朝那群三點姑娘說了句什么,總之把她們逗得肚皮都笑皺了。 宋妃妃瞪著金銳臨和三點姑娘們不告而別的背影,惡狠狠地吞了一大口果汁,酸溜溜地嘀咕:“色/欲/熏/心?!?/br> ☆、第21章 6 色彩斑斕的舞臺上,立著一張結實的小方桌,方桌的左右分別擺著兩條椅子。此時,季光則和金銳臨正坐在那兩張椅子上。 望著臺上同樣高大又英俊的兩尊大佛,舞臺下的姜雅捂著額頭,默默地滴了兩滴汗。 時間仿若靜止一般,音樂被叫停,臺下的觀眾無一不屏氣凝神,目不轉睛地盯著臺上的人看。 姜雅看了看靜止的人群,一邊滴汗一邊冒黑線——事情怎么就到了這個地步呢?其實還是怪她。 半個小時前,cao場里的一切還是蠻平和的,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坐在角落里的季光則一直表現得很淡定,淡漠的眼珠子掃過全場,不起波瀾,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 金銳臨完全相反,在臺子上和一群穿著*的姑娘激情熱舞,從《最炫民族風》到《小蘋果》,幾乎把所有廣場舞大熱歌曲跳了一遍。 看著真是既糟心又喜慶啊…… 然后又玩了n個游戲,總之,臺上的金銳臨玩得興高采烈的,臺下的姜雅也看得興高采烈的,專心致志看游戲,以至于身邊的季光則多次求/歡索吻未果,憤恨的季光則于是猛灌數口老白干,52度的那種。 此時,音樂切換了。是杜德偉的《脫掉》。 這首與《小蘋果》相比毫不遜色毫無節cao的歌曲的歌詞是這樣的—— “上衣脫掉!脫掉! 上衣脫掉! 面具脫掉!脫掉! 龜毛脫掉!脫掉! 通通脫掉!脫掉! 脫!脫!脫!脫!” 總之就是一片脫脫脫,姜雅默默地朝播放音樂的音響師瞄了一眼,想看看到底是誰在鄉風這么淳樸的村子里放這么放浪形骸,返璞歸真的音樂的。還沒從一片黑暗中找到那枚想法大膽的音響師,耳邊就響起一陣尖叫。 扭頭一看,就看見從天而降一件男式夾克衫,說巧不巧,猿糞又到,那件夾克衫就這么撲騰落下,正好蓋在了季光則安靜的腦門兒上。 再看臺上,金銳臨竟然隨著音樂一邊律動一邊脫起背心來了…… 太……放/浪了!居然在人這么多的地方做這種不要臉的事!而且有這么多女性觀眾在場!真想看看這種人的搭檔是誰! 姜雅氣憤地扭頭,就看見鄰桌寂寞獨飲的宋妃妃,和臺上的熱鬧相比,宋妃妃那桌看起來實在冷清啊…… 然后,她忽然就淡定了。再看臺上,居然覺得在彩色燈光下,那形狀明顯的巧克力腹肌和一半藏在牛仔褲里若隱若現的某線越看越性感了…… 于是,姜雅脫口而出:“做得好!” 望著笑得賊兮兮的姜雅,季光則不悅地皺眉:“什么好?” 看著把果汁當酒灌的宋妃妃,姜雅開森地扭起了小蠻腰,指著臺上的半/裸/男,興奮地說:“線條好?!?/br> 燈光其實不算很暗,不過得意忘形的姜雅愣是沒趁著那不算太暗的燈光去瞄一眼低氣壓的季光則,最后還站起身來,忘乎所以地跟著扭屁股,繼續贊揚某半/裸/男的身材:“黃金比例,九頭身,腹肌胸肌很明顯,還有sexy的人魚線?!?/br> 這種好身材,在模特圈其實很常見,所以姜雅只是作為一名專業模特,稍稍點評了一下那半/裸在外的身材,實際上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不過,在酒精的作用下,不太勝杯杓的季光則卻聽出了另一種神秘的味道。諸如說不清道不明的荷爾蒙之類。 羞惱之下,季光則脫口就問:“怎么,比我身材好?” 想也沒想的姜雅脫口就答:“嗯。最近你缺乏鍛煉,運動量少,肌rou都軟掉了。” 季光則挑眉看了看目不轉睛盯著臺上的姜雅,郁悶地又喝了幾口老白干。 酒烈壯人膽,酷炫地甩下一只空酒瓶子,季光則就邁著虛浮的腳步往舞臺上沖。 然后,就是現在姜雅看見的這么……可圈可點的畫面…… 兩個男人身高相近,體型也相仿,在燈光的照射下,兩張英俊的臉上都打下了深刻的陰影。眾目睽睽之下,雙眸對視。姜雅似乎能看見半空中連接那四只眼睛的兩條帶著火花的線,噼里啪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