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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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玉書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是吧?!敝氨緛砗婉T晨約好一起來長安的,倒是因為自己先一步來了長安,之前已經寫信告知了,昨天的時候,同時寫了兩份書信,一份是給了周福爺他們,一份是給了馮晨,讓他幫忙轉告一下,順便要是來了長安的話,還可以拜訪一下。 吳伯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深刻,道:“那應該是好事啊,多和長安的朋友接觸一下,多認識一些人,將自己的名氣傳達出去,對自己入仕也有好處啊,你若是可以參加一些權貴的聚會,多認識一些人,也是有好處的?!?/br> 榮玉書有些疑惑的說道:“哦?真的嗎?比如說呢?” 吳伯笑得慈祥,道:“每當開春春花開得爛漫時,經常便有達官貴人舉辦賞春宴和迎春宴的,像這種宴會的要求并不算高,但是須得有朋友介紹帶著進入,若是作出一首好詩或者好詞,引得人注意,就是再好不過的了?!?/br> 榮玉書若有所思,好像挺有道理的,隨即展露了一絲笑顏,有些真誠的道謝道:“謝謝吳伯的提點。” 吳伯揮揮手,笑道:“這算是什么提醒啊,只不過若是有些經驗的人,都會知道的,我也只不過是借花獻佛的,所以說啊,這落玉坊,還有有必要去一去的,光是埋頭讀圣賢書可是不行的呢?!?/br> 說到讀圣賢書,榮玉書像是想起了什么,聲音放緩了一些,說道:“我看吳伯的書房,藏書甚多,能否讓小生一觀呢?” 吳伯揮揮手,欣然同意道:“這有何難,盡管看就是了,這些都是我年輕的時候收集起來的,我這人平時也沒有什么愛好,收集些書,漸漸的有了這些的規(guī)模。” 榮玉書趕忙拱手道謝。 晚飯過后,也沒什么事,榮玉書呆在了書房,看了一會便覺得眼睛有些難受,按耐不住,干脆放棄了,不過時辰還早,睡不著覺,想起了之前吳伯答應自己的,便到了書房的架子上面開始尋找了起來。 吳伯書房的書格外的多,幾乎一大半的空間都放置的是緊密的書架,榮玉書翻了翻,還真的讓他翻到了一本鄉(xiāng)野奇譚,看的是津津有味。 看正書覺得眼睛痛,偏偏看這些雜書心情就好了很多,很快的將這本書當做小說一樣的讀完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還有下本,下本的位置似乎是在另外的地方,讓榮玉書一陣的好找,為了讓這些書平時不受到什么侵害,在外面經常的套著牛皮紙,從外面看就是一模一樣的,找起來又費了一番的功夫。 翻過了很多的書,還有許多關于周易雜談的風水秘術,接著被手上的一本叫做“隋朝野史”的書籍給吸引住了。 野史無論是在什么時候都非常的惹人注意,榮玉書也不例外,被吸引住了之后,隨意的翻了一翻,眼前閃過的一絲讓榮玉書腦中的一根筋斷了。 慌忙的翻過去,卻似乎沒看見了。 心中的心跳越來越大,榮玉書心中難免緊張了起來,回到了書桌前,開始從首頁翻看。 那個名字出現(xiàn)在了榮玉書的面前,榮玉書心中有些激動,拼命的將心跳壓下去,仔細的看著書上的一切,臉上的笑容卻漸漸的淡了下來,眼神中有些驚異。 ☆、第99章 落玉坊內事情多 榮玉書帶著三個人,要了一輛馬車,到了落玉坊。 落玉坊是長安城最著名的歌舞樓,自然是在長安最具盛名的平康坊內了,走在了寬大的朱雀大道上,周圍種植著更加整齊的行道樹。 這里比上洛陽城更加的繁華,因為這里更加的寬大,這是天子腳下,帶上了天子兩個字總是多了幾分的威嚴。 偏偏走進了平康坊內,周圍的場景一瞬間就變得有些過了,就像是到了另外的一個世界,一個溫聲細語,細雨綿綢,連說話都帶著一絲的綺麗的風情,眼波含水,欲拒還迎,歌舞驚人的世界,仿佛與外面充滿了威嚴的朱雀大道形成了完全不同的對比。 落玉坊坐落在眾多的歌舞坊的正中間,看著落玉坊高貴奢侈,卻又不失格調的存在,就有一半的把握這里就是崔品遷公子的所在地。 門口的小廝帶著微笑,讓進來的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受到了尊貴的招待,心情愉悅,特別是后面美艷的侍女將你領向了桌旁。 一位長相有些俊秀的小廝迎上來,微微躬身說道:“歡迎,公子有預約嗎?” 榮玉書將之前夾雜在信中的請?zhí)f上去,小廝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燦爛了,將榮玉書和背后的兩人引進門,走向了落玉坊的深處。 外表看上去并不大的落玉坊,卻沒有想到里面居然另有天地,走過了走廊,池塘旁邊的青青綠草,周圍不見任何一片白雪色,洋洋灑灑一片的青綠色,似乎冬天從未來過一樣。 走廊上面都放置的是火炭,讓整個落玉坊內都暖和了不少,這里面的院落不少,每一個都自成一片天地,紅木門蓋住的是一片繾綣的景色,隱約的傳來了一片歡笑聲。 走到了小廝帶的地方,似乎是在最深處,打開門,畫中的世界仿佛躍然于眼前了一般, 帶著濃厚的蘇州園林的靚麗風光出現(xiàn)在前面,小橋流水,錦鯉擺尾,小河中似乎有著熱氣騰空而上,在一處角落,一座石頭堆積而成的,看似有些粗獷,出現(xiàn)在這里的溫泉后,讓榮玉書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我去,這溫泉是真的嗎?還是用熱水反復燒紙而成的,若是后者的話真的是太奢侈了吧。 榮玉書眼睛發(fā)亮,倒是光看著溫泉去了,卻沒有注意到的是漸漸朝著自己走過來的一人。 突然感覺后面有著腳步聲傳來,榮玉書轉過頭,卻對來人驚異萬分。 “學義兄。。。你怎么會在這里?”若是崔品遷的話當然感覺沒什么,只不過若是陳學義的話,榮玉書倒是有些驚訝了。 陳學義倒還是如之前見著的那般的,溫文爾雅,膚色白皙,眉目俊朗,見著榮玉書的時候倒是笑了笑,道:“我也是受到崔公子的邀請,才一齊過來的,倒是文玉你,怎么這么晚才到呢?都在等你一個人了了。” 榮玉書有些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被陳學義攙扶著前往了一片紗幔垂落的的屋內。 瑤琴悠悠響起,琴聲悠揚。傳入心中,似乎羽毛一般的sao動,屋中的人大多數有些不認識,有幾人確實洛陽的明杰,榮玉書也早有耳聞,面容皆是英偉不凡,都是德才兼?zhèn)涞娜诉x。 崔品遷今天身穿了一身的紅衣,看上去隨意了許多,紅衣中的隱藏金線,在燈光下面熠熠發(fā)光,襯得整個人驚艷無比,頭發(fā)如同墨潭一樣的深幽,斜斜的披在了肩上,更顯出了幾分的艷麗。 場面上有些隨意,每人的桌子上皆是擺著的美酒佳肴,場面的正中處,以為長相美艷的歌姬正在彈奏古琴,琴聲輕快,連帶著空氣中的氣氛都帶上了一絲的靈動,繾綣中又帶著莫名的格調。 走進來,桌上的幾人都給榮玉書打著招呼,榮玉書心中雖然有些尷尬,但是面上卻擺出友好的一笑,似乎相識已久。 崔品遷抬腳朝著榮玉書走過來,眼角彎彎,似乎帶著一絲的莫名的笑意,語氣中倒是非常熟絡,道:“若不是之前查到了你已經住在了長安了,我倒是還不知道你來了呢?!?/br> 榮玉書微微一笑,道:“這個...是我考慮欠缺了?!?/br> 崔品遷轉過身,對著在場上的介紹了了榮玉書,其中一人倒是很愉快的站起來朝著榮玉書敬酒,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顯得非常熟絡的要求罰酒三杯,榮玉書笑了笑,很痛快的將三杯酒喝下肚,不矯揉作態(tài)的態(tài)度,明顯獲得了其他人的好感,站起身來紛紛介紹自己的姓名字。 場中的歌女退下去了,上來了一群舞姬,一開一合,蠻腰扭扭,盡顯萬般的風姿,舞姿優(yōu)美,讓場中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這場上之人似乎都沒有什么尊貴之分,大家一起喝酒,榮玉書嘗了幾口飯菜,卻不知道崔品遷找來自己有什么用,正當想著的時候,崔品遷臉上帶著笑意的走過來,對著榮玉書敬了一杯酒,用著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這場上的一些人,皆是有才之人,旁邊坐著的那一位,便是蜀南道上有名的青竹居士,文采斐然,旁邊的那位,同樣也是蜀南道的一位公子學富五車。” 笑著給榮玉書敬了一杯酒,笑的意味深長。 榮玉書的眉梢一挑,這個,難道就算是提點嗎?微微一笑,榮玉書舉杯回敬,笑著說道:“多謝崔公子了?!?/br> 崔品遷嘴角微微勾起,整個人就像是想要勾人一般,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幫他拂去了肩頭的灰塵,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了。 旁邊的陳學義倒是過來,笑著對他說道:“看起來很不習慣才是吧,我第一次來也是這樣的,不過習慣了就好。” 榮玉書嘴里面答道的還好,眼睛不留痕跡的掃視了一圈,倒是可以將場上人的屬性給大致的分出來。 幾乎可以分為的兩類,一類則是像是他們這樣的寒門弟子,卻都是有才之輩,還有的一類,容貌倒是說不上特別的英俊,但是氣質皆是不凡,舉手投足間皆是帶上幾分貴氣,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幾乎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 榮玉書剛剛漸漸有些激跳的心情倒是漸漸的平靜下來了,和著眾人開始飲酒了起來。今天晚上陳學義的酒量似乎非常的好,一杯接著一杯,不一會,臉上便是一片紅暈,眼睛也不那么清醒了。 天暗的有些早,正當室內的氣氛有些融洽的時候,似乎從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囮囆[聲,不但引起了榮玉書的注意,還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這似乎就是在崔品遷的意料之外了,眉頭微皺,其他人也是一樣的,落玉坊每一個院子都是相互隔開的,照理說隔音的效果應該是很好的。 喧鬧聲越來越大,崔品遷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好,站起身來,出去了。 榮玉書離門有些近,順便站起身來看了一眼,正好看見的是一群人走進來,氣勢洶洶,其中以中間的一人,似乎趾高氣昂的模樣最為明顯。 旁邊的美艷侍女將腦袋埋得低低的,將窗幔撈起來,讓崔品遷出來,后面跟著的也有一些人,榮玉書不明所以,一起跟出來了。 中間的最趾高氣昂的一人,容貌到說不上英俊,眼袋有些深,臉上一臉的不屑,雖然穿著不錯,但是也只能算是徒有外表而已。 崔品遷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好看,但是還是勉強的笑了笑,說道:“王公子,今日來所為何事呢?” 榮玉書的視線一直放在了其中的兩位身上,唉呀媽呀,怎么都是熟人呢。 其中的一位,赫然就是之前有過一面之緣的鄭智德,還有一位就更加的熟悉了,周俊彥這個小子,不呆在學府,來這里干什么? 嘴角不僅勾起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微笑,周俊彥和鄭智德也發(fā)現(xiàn)了榮玉書,不過這兩個人心里面所想應該是完全不一樣。 那位王公子帶來的人明顯的更勝一籌,多多少少的有些幾十人左右,這還是組團來喝花酒啊。 王公子臉上掛著一絲的虛假的表情,崔品遷因為夜晚看不清楚,臉上隱約的帶著一絲的陰影,前者道:“崔公子說笑了,你這落玉坊,難道不是供人尋歡作樂來的嗎?還問我是來干什么的?!敝車硕紓鱽砹艘魂嚨墓笮?。 崔品遷后面走出來一人,對著王公子皺著眉頭說道:“王飛翰,你怎么來這里了?!?/br> 王飛翰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驚異,似乎沒有想到來人會在這里,但是很快換了一副表情,無所謂的說道:“表哥正巧啊,也來落玉坊?。俊?/br> 說著轉過頭了,對著后面的人說道:“本來帶著朋友來落玉坊的,可是到了以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院子居然這么小,還沒有另外一邊的花露閣大了,聽說這里是落玉坊最大的院子了,便過來看看可不可以勻我們一些了。” 接著嬉皮笑臉的湊到了崔品遷的身上蹭了蹭,眼睛眨一眨的,看上去輕佻極了。 崔品遷的眼睛閃過了一絲的不悅,像后退了一步,卻沒有想到的是那人跟著又過來,手上也更加的放肆了起來。 榮玉書心中閃過了一絲的不快,大庭廣眾之下,一點顧忌都沒有,好歹看著樣子也是大家公子的樣子,怎么這么的輕佻無禮,偏偏周遭帶著的人嘴里面都發(fā)出了一些嘲笑聲,這邊的人面上更加的難看了起來。 之前被稱為表哥的那人臉上閃過了一絲的不悅,剛想出口訓斥,卻沒有想到的是王公子先行一步叫喚了起來:“疼,疼,疼疼,松手,松手?!?/br> 周俊彥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心里面暗暗叫苦道:榮玉書個沒腦子的,怎么可以惹到這個人。 崔品遷似乎有些驚訝,但是卻反應過來了,向后退了幾步,到了榮玉書的身邊站立。 “找死嗎你?松,松手?!蓖豕犹鄣难蹨I花都冒出來了,榮玉書在旁邊笑瞇瞇的說道:“抱歉了,手上突然癢了起來?!?/br> ☆、第100章 出門忘記宵禁時 榮玉書其實剛剛握住的時候,心中就開始嘆息后悔了,這人叫做王公子,在長安,能這么囂張跋扈的,能讓崔品遷都有些忌憚的人,除了王家的人,估計再也找不出來第二個的了。 姓王的家伙倒是沒有想到拿住自己手的人是這么一個家伙,看見了之后,滿臉怒氣的想要揮手,倒是從院子外面?zhèn)鱽砹艘魂囌R的跑步聲,伴隨著的還有的是有些整齊的“框框”聲音。 這聲音,怎么聽起來,那么像是鎧甲碰撞的聲音來著呢。 榮玉書正在想著呢,就看見大門突然開了,一群身上身披輕甲的士兵進來了。 眨巴眨巴眼睛,榮玉書想的是,這么快,自己就抓了這么一下,就要把自己帶起走了? 進來的一人,身披輕甲,容貌有些粗獷男人,小麥膚色的健康膚色,一雙粗直的眉毛掛在一雙幾分嚴厲的眼睛上,配上的一身輕甲,更加顯得這人威嚴萬分。 可以明顯感覺到收納標的王公子似乎就像是一個戳破氣球的家伙,身上的氣勢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榮玉書順道放了,后者似乎有些心虛,灰溜溜的走在了一旁去了。 榮玉書不明所以,這家伙剛剛不是還那么的張狂嗎? 崔品遷似乎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微微一笑,對著來人說道:“大哥。” 大哥應了一聲,表情放緩了一些,不過轉身面對王公子的時候,眼神中卻閃過的是一絲的冷冽。 榮玉書看著沒有他什么事情了,慢慢的退后了,明哥兒急忙的竄到了榮玉書的身后,悄悄拉扯著少爺,有些著急的說道:“少爺,你怎么去招惹那個家伙啊,剛剛我已經打聽過了,那位是王家的公子,當今皇后的弟弟,王飛翰。” 榮玉書面色有些無辜的看著他,說道:“你不早說,我都已經得罪了,現(xiàn)在改怎么辦?”看著自家少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明哥兒仰天長嘆,退后幾步,看著場上怎么發(fā)展的。 他將目光放在了的是場面上的那位崔品遷的大哥,轉身對著后面的明哥兒問道:“崔公子的大哥,是什么人?” 明哥兒搖搖頭,看此人器宇不凡,想來也是權貴才對,年少有成,于是悄悄的移動了腳步,朝著其他的下人開始打聽著,榮玉書則是轉過頭,看著場上的情景。 王飛翰雖然在囂張跋扈,但是看著來人也放不出什么話來,來人義正言辭,將他說的是滿臉通紅,不一會便是灰頭土臉的模樣了。 明哥兒悄悄的回來了,對著榮玉書小聲的說道:“少爺,那人確實是崔公子的大哥,名叫做崔知溫,出自清河崔氏定著六房之一的許州鄢陵房,現(xiàn)任的是左千牛衛(wèi),直屬圣上,年少英勇,學富五車?!?/br> 榮玉書靜靜的聽著,前面看著周俊彥朝著他擠眉弄眼的樣子,眉梢微微的挑起,看著場面上似乎沒有人注意到,悄悄的退后,閃身走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地方。 這院子確實有些大,除了亭臺樓閣之中,后面還有一片水潭,潺潺流水,離著硝煙之地有些遠了,周俊彥看見了榮玉書,急忙的走過來,抓住了他的手,有些著急的說道:“你這個家伙怎么在這里。” 榮玉書狀似無辜的看著他,說道:“剛剛我腦袋抽了一下,手一下子就放上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br> 周俊彥每次看著榮玉書這個時候頭就很疼,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接著拉著榮玉書朝外面走,邊走邊說:“事不宜遲,你還是等那個家伙沒反應過來趕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