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本書由(熊貓沒眼圈)為您整理制作 《媳婦兒,我在你隔壁》 作者:邱梓韞 ☆、第1章 故人西去 小鹿顫顫巍巍的把一張薄薄的單子放在盧橋面前,抿唇,等候他發落。 他抬頭瞅了一眼,又呼啦呼啦吃了兩口面,湯濺在了木紋分明的桌面上,凝成了個金黃色的小水珠,他抹了抹嘴,無意道:“這是什么啊?” 小鹿伸手把單子往他面前又推了推,手有些發抖。 盧橋笑笑,抬頭邊道:“手術費?別這么嚴肅,哥哥會懷疑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邊拿起單子。 小鹿低著頭,余光瞅著他的一張臉,從剛剛的晴空萬里瞬間眸子掉進寒潭,濃重的眉深深的皺在一起,有一種狠厲從他的眼中出現,那種懾人的氣場沖擊的小鹿,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手死死的掐著衣服 ,頭越發低了。 時間慢的折磨人,盧橋的唇紫的駭人,他手上的青筋若隱若現,那張單子雖然還是完整的,被盧橋指頭拿著的地方卻濕透了。 小鹿的頭還低著,脖頸僵硬的死疼死疼的,手指也僵硬了。盧橋還是不說話,他仿佛暴風雨前的天空,黑暗的讓然恐慌。 小鹿從來不知道時間這么漫長,墻上的掛鐘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敲在她心上,一陣一陣的抽痛。 好久,盧橋硬著嗓子道:“誰的?”即使他讓自己盡量的平靜,卻抑制不住心里的暴怒,他的meimei他保護的好好的meimei,怎么就懷孕了?懷了別人的孩子。他握著那張單子,猛的砸在桌子上。 嘭的一聲! 小鹿一個沒防備,害怕的身體打顫。她看著盧橋的側臉,難看的要死。小鹿咬了咬唇,腳緩緩挪到了盧橋身旁,她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角,小聲道:“哥。”聲音中帶著些哽咽。 “你知不知自己現在多大?”盧橋沒扭頭,聲音依舊冷的讓人發顫。 她囁嚅道:“19.” “小鹿,你先坐下。”他忽然溫柔了幾分,伸手把小鹿拉到了椅子上。 她坐下身體依舊僵硬,他摁下去什么姿勢就是什么姿勢,一點點沒動。盧橋看著她的臉,害怕,卻隱隱透著一股勇敢,也是如果不是她勇敢怎么敢跟自己說,現在還能怎么辦呢?木已成舟,他緩了緩胸腔的憤怒,冷靜道:“你怎么想的?” 小鹿咬唇搖頭,淚水流了出來,吧嗒吧嗒滴在了腿上,哽咽道:“我,我害怕。” 盧橋伸手抹了抹她眼角的淚水,溫柔道:“你別哭,哥哥不怪你,是我沒看好你。既然你有勇氣把單子拿給我,一定有什么想法,乖,別哭了,跟我說好不好?” 他輕輕拍著小鹿的后背安撫,那種孤獨感之后忽然找到了肩膀依靠,小鹿本是想好好的說話,卻沒想到自己哭的越發的洶涌,如何都止不住,一直抽噎著說不出話來。盧橋看著她精神奔潰的樣子,伸手將她攬在懷里,輕輕拍著安撫道:“乖,不哭,別害怕,有什么哥哥擔著。” 他這樣輕輕的安慰小鹿,小鹿卻不知道,這樣陽光的一個男孩子眼眶卻紅了。 好一會兒小鹿才平靜,抬頭迎上他的目光,抹了抹臉上的淚珠子道:“我想生下來。” 盧橋的眉不可抑止的皺了皺,眼神越發深沉,質問道:“是誰的?” 小鹿被他看的有些害怕,搖頭不說話。 “小鹿,告訴哥哥好不好,你不可能一個人撫養這個孩子 ,即使你有這個能力,孩子也需要父愛,告訴我好不?”盧橋循循善誘道。 她咬著下唇搖頭。 盧橋有些生氣,本來他以為事情可以說下去的,不管如何責任他是會負,可是他需要知道這個男人是誰,迫切的想知道。奈何她卻護著這個男人,這樣他嫉妒的心理越發強,那個男人在她心里到底是多重要!他陰著臉道:“現在不是耍小孩子脾氣的時候,小鹿,這個事情總要解決。” 小鹿抬頭看著他,心里發酸,眼淚不受控制的又涌出來。盧橋見她流淚,心瞬間軟了下來,就這樣吧,不說也好,他給她肩膀,一輩子的肩膀。 他伸手把小鹿摟進了懷里,安撫道:“別怕,別怕,哥哥沒怪你。你不想說就別說,孩子沒有爸爸,我就來當他爸爸好不好,別哭了,快別哭了。” 他越是這樣說,小鹿越覺著委屈,不止是自己委屈,也替盧橋委屈,為什么自己每次惹了爛攤子都是他負責呢?哭的越洶涌,到最后竟然泣不成聲。她心里堵著一口氣,癟的慌,不說出來更難受,它快把自己的肺撐炸了。 小鹿樓的盧橋緊了緊,身體在顫抖,聲音也在顫抖道:“哥,他跟別人在一起。他不會要我的,我,我,我看到了,他們抱在,在一起,接……吻。說,說了也不管事兒……” 盧橋手上的力量忽然大了,他將小鹿緊緊抱在懷里下巴壓在她的肩上,壓著嗓子道:“好了,好了,別說,別說了。不怕,我會把她養大的,乖不怕。”不怕,他在跟她說,也在跟自己說,小鹿終于還是他的小鹿了。 小鹿抱著盧橋,心里暖烘烘的。也就是這樣的盧橋永遠是她的天。 等她哭夠了,竟迷迷糊糊睡著了。恍恍惚惚聽到了有人說:“鹿兒,我愛你。”小鹿以為是夢到了那個人,想著自己是自欺欺人,他睜眼都沒看過自己,怎么會說這樣的話呢?眼淚又溢出來了。 夢中,有雙溫暖的手一下一下的拍著小鹿的背,心找到依靠似的,她順著熱源往那邊靠了靠,舒服了很多,睡的也越發沉了。 接下來那段時間,小鹿已經想好了,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養胎,那個人跟自己大概是沒緣分,已經干過一次傻事兒了就沒有必要再哭哭啼啼,日子還是照過的,人也是要忘記的。 以后了,用自己那點特長勉強能養活自己跟肚子里的寶寶的。不過要苦苦盧橋了,這段時間他得照顧自己了,等小兔崽子生下來后,小鹿一定指著盧橋告訴他:這是比你親爹還親的人的,你要是不孝順他,以后看我不打死你! 至于盧橋,他只是越發深沉了,從前不愛說話,現在更加不愛說話了,偶爾會看著小鹿發呆,開始抽煙了,整夜整夜的抽,卻不讓他們發現,也不對著他們的面抽。只是會在小鹿睡覺的時候多看她一會兒,除了工作的時間,兼職了好幾份兒工。 養胎大半年,轉眼7個月大了,小鹿每天扶著肚子在院子里逛噠,十分小心。醫生說,要多多運動,不然生孩子的時候很痛苦。小鹿當時認為只要多多運動了,就不痛了,事實上醫生只是晦澀的表明了一個相對論:運動可以減少疼痛時間,卻不能消除疼痛這件事兒。 顯然是她大腦過濾信息過濾的太純凈了。 這大半年來風平浪靜的,小鹿整天享受著盧橋的精心照顧,也沒生病,孩子也不鬧,日子還算過的順心。 但是人生不能總這么順著,上帝說不定哪天就給砸個餡兒餅,讓你樂呵樂呵,至于是芥末餡兒的,老干媽餡兒的,還是水晶玻璃餡兒的,你得自己嘗嘗才知道,嘗了之后的那個感覺才是真感覺! 冬天來的第一場雪,小鹿莫名的興奮。她坐在火爐旁看著窗外的景致,隔一會兒擦擦玻璃上的霧氣,開心的像個沒見過雪的孩子。 段桁坐在她對面,端著一本相對論看的津津有味兒。偶爾抬眼看她一眼,都是一副沒見過世面的眼神。 一般情況下,小鹿跟段桁是沒半句話說的。他這個自負清高的高中生自然看不起小鹿這個失足少女。小鹿這個活的清靜的傻女孩兒更看不起他,這么冷淡,以后一定找不到女朋友! 說到倆人關系,還真不是一句半句說的過來的,其中還有點亂,不仔細著點跟本明白不過來。 段桁是盧橋的親弟弟,而小鹿是盧橋的假meimei。 ☆、第2章 故人西去 小鹿爸爸是個商人,跟頭 媽好多年沒孩子,就去孤兒院領養了一個,這個人就是盧橋,當時他也就兩三歲的樣子。沒想到隔兩年那夫妻臉就有了小鹿 ,盧家上下一片喜氣。 況且盧橋到了盧家之后,盧先生本來一般般的的生意也更有起色 ,整個家里覺著盧橋是個小福星,非常寵他。他五歲那年,家里來了個算命的,說是盧橋是有福之人,到哪兒哪兒有福氣。這下他真成了盧家的小少爺,各個端著捧著,不敢對他一點不好。那孩子也討喜,乖乖的,很懂事兒,很是讓大家喜歡,這樣的一個孩子,大家也樂意寵他。 一切都很平靜,一直到盧橋十五歲那年。一家正和和□□的給小鹿過生日。 小鹿當時也是聽著大人的話,拼拼湊湊的了解了各種原因。盧橋小時候被人騙走了,又因為多病賣不出去,輾轉多家竟然到了孤兒院。盧橋的家人這些年因為找他,花了不少錢,日子都窮的揭不開鍋了,如今找到了兒子,堅決要帶回去。 小鹿爸爸mama養出了感情,死活不放,還說有正規的法律手續,不怕。 那段時間盧橋躲在屋子里,不出門。小鹿不過十歲左右,粉粉嫩嫩的一個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小辮子,跑進去抓著他的手指道:“哥哥,哥哥,你怎么了,怎么不跟我玩了。“ 盧橋笑笑道:“小鹿乖,哥哥改天陪你玩好不好。” 小鹿蹲在盧橋身邊,瞪著圓溜溜的眼睛,道:“哥哥,是不是他們欺負你了,鑰匙他們欺負你了,我去打他!” 盧橋被小鹿逗樂,捏著她的鼻子道:“哥哥沒事兒,那現在陪你去玩兒好不好?“說著起身,牽著小鹿就往外走。 小鹿不知道,那個時候自己成了盧橋心中的一掌燈,在他最無助,小鹿讓他感到了暖。 這樣僵持的結果,不過是小鹿爸爸mama松手了。這件事情發生的格外必然,上天趕著一般。那段時間,盧橋很敏感,似乎知道了自己不是這個家親生的之后他就開始非常敏感,敏感到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心惴惴不安。 那天,盧橋帶著小鹿玩兒剛回來,盧爸爸這段時間生意也不是很順心,再加上盧橋的事情,整個人都不開心。他見盧橋帶著小鹿進來,兄妹倆開開心心的,而盧橋都這么大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玩耍,根本不替他這個做父親分擔,火氣上來了,就不悅道:“成天就知道玩,小鹿是小孩子,你也是小孩子!” 盧橋萬萬沒想到父親會這樣說他,他一愣,立馬認錯,,低頭道:“爸爸,我。” 盧爸爸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語氣的嚴重,立馬道:“爸爸言重了。”他上前拍了拍盧橋的肩膀道:“別多想。” 盧爸爸這個別多想的意思是真的不讓盧橋多想,而事實總是事與愿違,你越是解釋就越像掩飾。盧橋不僅多想了,還想的過了,又對比了之前爸爸的態度,總覺著有什么地方變了。 恰巧那段時間,盧橋的親生父母一直過來鬧,最兇的一次是他的親生母親躺在盧家大門口哭,不關盧mama上去怎么勸都不聽。盧橋站在窗前,看著下邊的婦人,心里說不出的酸澀。 而盧爸爸一再交代,絕對不會放開盧橋的,并且告訴他不要多想,好好學習。盧橋面上點頭,但是看著因為找自己窮困潦倒的親生父母,心里卻說不出的酸澀。 當天晚上,盧橋路過父母的臥室,聽見里邊在吵架,還很兇,從前爸媽一直很和睦,怎么就吵起來了呢?他忍不住駐足,準備推門進去勸勸。接下來的話卻像韁繩一般死死的勒住了他的腳。 “盧正業,我告訴你必須把他給我送回去!” “你別鬧!他也是我們的孩子。” “我們,什么狗屁我們,他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是不是把這個家徹底鬧翻你才肯把他送走,好,我給你鬧,給你鬧!”接下來是器皿砸在地上的聲音。 后來他們說了什么,盧橋已經聽不進去了。只覺著全身冰冷,腳怎么都抬不起來,就連自己什么時候回臥室的他都不知道。那天晚上,盧橋在臥室坐了一個晚上。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不愿誰,誰也不愿,無論怎么他們都對自己是好的。他想離開,該好好孝敬一下親生父母了,這樣也讓這邊的父母不再糾葛。 接下來,盧橋的表態讓盧爸爸怒氣十足,他當著所有人的面給了他一巴掌。而盧mama根本沒說話,眼睛還是紅紅,小鹿嚇的抱著盧mama一直哭。 有了盧橋的表態,他的親生父母也有了底氣,直接走法律程序。商場上的事情,讓盧爸爸一個頭兩個大,回到家更是一團糟。盧橋星期天的時候還會去那邊住一住。本來兩邊就這樣耗著,反正盧家不放手。 如此耗著必然會成一個死局,但是事情終歸要解決的。不過是盧橋親生父母那邊使了點詐,說是得了絕癥,騙取盧橋的同情心,把盧橋哄了回去,那段時間,小鹿出了車禍,還不是一般的嚴重。盧爸爸的生意越來越差,夫妻倆也是疲于應對,無奈的答應了。 但是他們家條件不好,盧爸爸怕虧了盧橋,月月寄錢。后來爸爸生意漸漸回轉了過來,常年忙不過來,各個國家的飛,小鹿也開始上學 ,盧mama也有自己的事兒,去的也就不那么勤了。不過小鹿跟盧橋兄妹兩人感情好,一直在通信。 盧橋的親生父母家姓段,本是想給盧橋改名字,但是段橋聽著不好聽,一時間也就沒改過來,只是把身份弄過去了。 本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 天意弄人,盧橋高三那年,親人出車禍雙雙沒了,肇事者跑了,家里只剩下了盧橋跟弟弟段桁。 這邊,盧爸爸mama一起幫他料理了后事,盧爸爸的意思是讓他回去,還幫他照顧弟弟。 那時候的盧橋,瘦的只剩了皮包骨頭,臉色土黃,滿身的鄉土氣息。他搖搖頭,道:“爸爸,謝謝你們的大恩大德,我這輩子估計都報不起了,您再給我恩惠,我沒臉接受。“ 盧爸爸擰不過他,最后道:“我給你弄套房子總行了吧!你說要自己撐起家,難不成帶著弟弟睡在天橋下面?“ 他低著頭不說話。 爸爸就在郊區給他弄了套木屋,之所以是木屋,因為我爸說:“木屋便宜啊孩子,你別有負擔。“ 盧橋不懂這個,就相信了,他不知道那全是上好的木頭,現在這破房子,破地兒,賣個幾百萬沒問題! 盧橋22歲,能獨當一面,照顧自己上學的弟弟,小鹿家破產了。盧爸爸把小鹿托付給盧橋之后,受不了打擊,跳樓而死,至于盧mama,她在得知家里破產的消息 后,小鹿就再也沒見到她的影子,父親之前的親朋好友什么的全部跟躲瘟神似的躲著小鹿。 盧橋抱著她安慰:“不怕,小鹿不怕,有什么我頂著。” 小鹿回抱著他,一個勁兒的哭。 這個世界上她只能靠他了。現在的小鹿確實一直 在靠著他。這一棟小木屋里住著三人,小鹿,段桁,盧橋,不久就會多一個了。 約莫是下雪的緣故,今天,小鹿心情好的很,興致來了就跟他說了句話:“這些雪花真漂亮啊,你說是不是?” 段桁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清冷,又低頭看書。 小鹿見他愛理不理的樣子,也沒計較,一只手端著下巴,拿著個木棍巴拉著火里的木炭,繼續道:“高考還考這個?” 段桁有些煩,翻了幾頁,含混道:“不考。” “那你還看,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看點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