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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在群里發出一條消息的邱為捏了捏眉心。對岳艇的心理陰影以及長輩們的常年警告讓他們在第一時間望而卻步,但把毫不知情的少女推出去, 這事情確實做的不地道。 他低頭,望著已然炸鍋的群組。 再抬頭時,邱淼又趴到門縫那觀察情況去了。 叩叩。 邱為站在邱淼身后敲了敲那被小屁孩拉開一線的門。邱淼仰著頭, 圓圓的小臉朝他看了過來。 “讓開,”邱為垂目笑道, “縮頭烏龜哥哥要出門啦。” 邱淼黯淡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 少年們擠擠挨挨出了門,上樓的時候正碰上原本守在一樓的岳艇另兩位隨從。 樓上有動靜但沒有呼叫聲, 剛剛上去的兩位也毫無回響,他們這兩個覺得古怪,便一邊調試著耳麥接收器一邊埋著頭大步往上。 擠開堵在二樓樓梯口的少年們,便聽見三樓房門輕微的開合聲。 少年們與那兩個隨從一同抬頭,正對上這幾天反復出現在他們噩夢中的那張慘白小臉。 覃蒔看著這群堵住樓梯口的小傻子們,指了指岳艇那兩個才剛擠開他們跨步向三樓的隨從。纖瘦的小胳膊搭在了樓梯扶手上, 覃蒔咧了個笑對樓下的小傻子們道:“八對二,你們沒問題吧?” 少年們愣神的當下,岳艇那兩個隨從一凜,一個按住耳麥似要說話,一個俯在扶手上提起一口氣似要呼叫外頭的人,但突然,不知道為什么,他們不管怎么用力,喉嚨里都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 驚駭之下,他們同時捏住了自己的喉嚨,也同時猛地抬頭望向倚在三樓扶手上的面色蒼白神情詭異的少女。 少女輕笑著伸出個指頭放在唇上比出了一個噓的動作,廊道的燈落在少女褐色的長發上,她那背著光的淡笑帶著一種莫名的威懾而來,瞬間讓人心驚膽戰。 終于緩過神來的少年們蜂擁而上,七手八腳一頓亂揍之下,終于將這兩個人牢牢壓在了地上。 將耳麥接收器從這兩個人的耳朵上摘下來,邱為壓了壓嗓子,對其中一個已經被按亮的耳麥接收器道:“老板找。動作輕點,都上三樓來。” 他邊說邊向等待在三樓的少女比了個OK,逆光的少女似在輕笑,支起下巴好整以暇的等待著下一場好戲。 “1、2、3、4……8,”一屁股坐到岳致旁邊,覃蒔望著包晟他們捆來的最后幾個人問岳致,“你爸出門一趟怎么帶這么多人?” 將岳艇的隨從們綁好后扔到里頭那間房,小傻子們也紛紛在岳致兩側席地坐開來。 這是一間辦公室,辦公桌的正對面是一墻大大的落地窗,落地窗旁放了張小沙發,岳致現在就躺在這張窄小的沙發上。 正給后背皮開rou綻的岳致擦藥的邱為對覃蒔說:“帶的這些人哪能算多,要是知道今天會出事情,你看看他爸會帶多少人來。” 覃蒔抓抓頭,看邱為給岳致上藥。岳致的后背新傷綻開血流汩汩,舊傷的疤痕重重疊疊,是經年累月被岳艇摧殘的證據。 也因為這經年的摧殘,岳致在岳艇如此兇狠的懲戒中完成喪失了本能的躲避反應。 她終于知道了為什么在每一次突如其來的攻擊發生時,岳致都似乎沒有先發制人的直覺總會被覃蒔輕易制住的真正原因。 覃蒔曾經以為她是以戰力上的絕對優勢壓制住了岳致,但現在看來,這只是因為岳致在常年累月遭受著一種已經讓他近乎麻木的凌.虐時,磨滅了與生俱來的避害直覺。 其實岳致已經很高大了,16歲的孩子,堂堂站起來已經跟岳艇一般高。他完全具備了反殺的硬件條件,但凡有一點點的抵抗,岳艇都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將他凌.虐成這樣。 但或許是因為被常年凌.虐的心理陰影,他在面對岳艇時已經完全放棄了任何的防御和抵抗。 所以原書里,那個被眾人猜測的岳致弒父的可能或許真的存在。 當有一天他的自我意識終于覺醒,當他有一天終于再也無法承受,當他終于想要徹底掙脫這持續不斷的幾乎爬滿了他的整條生命線的凌.虐時,因自衛而暴起的殺傷力一定會非常驚人。 他的理智被根根燒斷的那刻,是不是也就因此成為了書中那個瘋狂得仿佛毫無理智可言的向著毀滅急速墜落的岳致? 覃蒔看著岳致的傷出神,岳致耷著眼眸鳳目微顫地看了看她。 正這時有人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房里短暫的沉默。 與岳致關系一般般被包晟強拉過來這幾天一直十分憋屈的寧浩叉著腰問:“所以現在怎么辦?這算什么?算政變嗎?” 岳家的當家岳艇,被覃蒔打得鼻青臉腫被捆成粽子外加正在昏迷中。岳艇的八個保鏢有兩個是被覃蒔解決的,另外六個是被他們一起解決的,現在也一個蘿卜一個繩被捆在了內室。 方才熱血上頭的少年們這會兒冷靜下來,心慌氣短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瞅瞅房門半掩的內室,越瞅越心涼。 岳家家大業大,岳艇又惡又兇,放也不是,不放也不可能拘一輩子。 熱血涼涼,大家伙開始甩鍋。 鄭亮和胡順意幾乎同時道:“邱為,剛剛是你把我們叫出來的!” 其他人立即附和:“對對。” 剛為岳致上好藥的邱為眼皮子一跳:“我就問一聲,我又沒叫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