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炒菜的油嗞聲很大,抽油煙機也開的嗡嗡響,自然是不好背詩的。 覃蒔把書關上,正準備從廚房撤出去,翻著鍋鏟的吳珣卻道:“我忘記剝蒜頭了,能幫我剝幾顆嗎?” “能。”當然能,剝蒜頭多大點事。 覃蒔就把書又擱回了案臺上,蹲在地上開始剝蒜頭:“要幾顆?” 吳珣推推眼鏡,壓住禁不住上揚的嘴角道:“隨便吧,你看著辦。” 看著辦是該怎么辦? 覃蒔想了想,那就多剝幾顆,反正多剝的話他今天晚上也能用,用不完明天還能再用。也算是今天做出的一小點貢獻。 坐在小板凳上慢慢的剝,吳珣回頭看了一眼問:“沒剝過?” 覃蒔自以為剝得還算順利,聞言一愣:“這都能看出來?” 吳珣調好火,在覃蒔跟前蹲下攤手接過一顆蒜頭道:“給我吧,你這么剝很容易指甲痛。” 吳珣演示給覃蒔看,覃蒔就湊著頭看他怎么剝。隔得近,覃蒔突然對吳珣的眼鏡很好奇。她問:“你這眼鏡多少度?” 平心而論,他的眉目是很好看的。被厚重的黑框眼鏡一擋,遠遠看著整個人感覺很呆,但離的近了還是能感受到那雙瑞鳳眼里俊秀的柔光。 而且,看他帶的也不是很方便,眼鏡老往下滑,不多久就要推一推,好像還挺麻煩。 吳珣抬眉看看覃蒔:“有四五百度吧。” 覃蒔沒帶過眼鏡,不知道這度數算不算高,但聽起來這度數肯定不算輕。 這大概就是學霸的煩惱。 吳珣做菜很快,不一會兒就把三道菜做好了。青菜清爽脆嫩,沒有過水的土豆絲炒了rou,綿軟焦香,糖醋排骨均勻的裹了一層亮麗的醬色,連骨頭縫里都浸透了甜酸的味道。 覃蒔一道嘗了一口,眼睛越來越亮。 吳珣揚起嘴角柔柔道:“好了,不用組織語言表揚我了,趕緊吃吧。” 覃蒔磨拳道:“那我就不客氣啦!” 或許是因為還有人等著照顧,吳珣吃飯的速度很快,吃完了跟覃蒔囑咐了幾句,吳珣就去給外婆喂飯去了。 吳珣外婆的飯是另外做的,在煮得濃稠的稀飯里放了蔬菜和rou碎,好嚼又好咽。 覃蒔自個兒在餐桌上吃了好一會兒。按她穿書之前的食量,這三盤根本不在話下。可穿書之后原主的食量不大,覃蒔吃吃就飽,雖然嘴巴還饞,但肚子里已經塞不下。 望盤興嘆,覃蒔收拾收拾,很自覺的洗碗去了。 拿了掛在門后的圍裙,覃蒔有模有樣的開了水洗碗。還沒洗上兩個,吳珣就來了。 “我來吧。”吳珣不由分說的解下了覃蒔的圍裙。 覃蒔懵愣,回頭看吳珣穿著圍裙,她垂著兩只油乎乎的手問:“不是說好了我來洗嗎?” 系好裙結,吳珣揉揉覃蒔的頭道:“也不是沒有貢獻,不是剝了幾顆蒜頭嗎?還有,這里不遠有個小市場,明天帶你過去買菜。”他的手順著覃蒔的馬尾拂了下來,輕輕的像是撫過了她的頭。 仿若春風過境,輕柔到難以察覺。 溫柔的目光在明,繾綣的屈指在暗。 這個他很久都不曾想要重回的地方,似乎在這一刻又開始明亮起來。 外頭的雨停了,覃蒔打開了窗。趴在窗上往外看,舊城區的斑駁紅磚墻因為洇濕變成了朱紅色,蛛絲般縱橫交錯電線上垂墜著不少晶瑩的雨滴。 泥濘坑洼的道路上,來往的行路人走得很是艱難。 “題目寫完了嗎?”吳珣從隔壁房間忙了一陣后,推門進來問。 覃蒔跑到桌邊把那張紙遞到吳珣面前:“寫完啦。” 邊說著,覃蒔邊掛了書包:“我爸過來接我了,我自己走出去就好了。” 吳珣點點頭:“好。” 走之前,覃蒔跟吳珣的外婆道了個別。 老人家醒著,房里的窗簾就拉開了。敞亮的房間里,雙眼混沌的老人望著覃蒔唇齒微動,手腕微微的抬了抬。 吳珣握住老人的手,側頭附耳凝神傾聽片刻后點頭道:“嗯,好。” 起身,吳珣對覃蒔說:“外婆讓我送送你,走吧。” 離開房間的時候,覃蒔回頭看了老人一眼。老人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嘴里好像還在絮絮叨叨的說著什么。覃蒔問輕輕把門帶上的吳珣:“外婆好像有很多話要說?” 吳珣淡笑道:“她很喜歡你,想跟你說說話。不過你可能很難聽懂她在說什么。” 下了樓,吳珣看看覃蒔腳上的那雙小白鞋,又看看外頭的泥濘黃土道:“我背你出去吧。”說著就蹲了下來。 覃蒔抓抓頭:“我看起來沒這么矯情吧。”邊說邊哈哈笑著走了出去。 一地泥濘,還帶小水坑,覃蒔腳下一雙小白鞋也不可能走的過于豪邁。她踩著略高的地方走,有時候需要一個小跨步,有時候需要輕輕的一跳。她還是高估了她的身體素質,一跳之下心臟開始撲通撲通顫,呼吸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拉起了風箱。 吳珣正要說話,覃蒔的手機就響了。 還以為是覃爸的電話,覃蒔接起來道:“爸,你等我一下,我就來了。” 然而,這通電話來自于覃媽。覃媽高聲問:“小蒔,你這買的什么?怎么全是貓糧貓砂貓……” 覃蒔一愣,一個沒留神,踩進了黃土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