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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蒔無所謂的笑了笑,向他和邵老師比了個OK的手勢。 但洪濤分明從她那張詭異的笑容里看出了一點也不會OK。 誠如直覺,不透答案的覃蒔依然能整出幺蛾子。 人家還沒寫答案,她就開始嘀咕選項:“為什么不用日光燈照車床?光沒有連續性嗎?光怎么就沒有連續性了呢?……” 數句反問,確實沒有透題,但指向性非常明顯,就是在模糊人本來就摸不太清的知識點。 跟人換了位置的夏礫坐到了楊誠旁邊,他哈哈笑道:“校長要被氣死了?!?/br> 楊誠、他和伍老師曾奮力抗爭過閆校長這樣的決賽提議。 身為活動策劃人員,夏礫其實跟楊誠和伍老師一樣,很想發現一些被遺漏的寶藏。發現的過程一定很令人振奮,逆襲吊打,永遠是最香的場面。 但總歸他們是學生,怎么樣都不可能逆得了管理層的意思。管理層說選出來的那些同學們不配,那他們就是不配。然而因為這次比賽調動了全校同學的積極性,所以他們還想要看起來盡量公平。 古語有云,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非常有道理。 看看現在這場面,實在有點尷尬。 第二輪比賽結束,除了沒來得及在第二輪上場的,所有人的錯題率又是一模一樣。 閆校長推推黑框眼鏡,意味深長的問邵非:“老邵,那同學你跟我說說,你是不是認識?” 邵非不算管理層,但資歷擺在那里,算是學校的門面,人脈很廣實力過硬,多少要給點面子??粗孟窳私饽俏获瑢W,如果要硬擼,確實得要先問一問。 邵非沉吟片刻,似是而非的應了聲。 然而,為難覃蒔的,仍然是他。 第三輪上場,邵非再次舉手示意主持人。邵非道:“請主持人注意,考場范圍內的任何喧嘩都等同于作弊,請肅清紀律?!?/br> 而后,他意有所指,掃眼對所有參賽選手道:“同學們必須明白一點,比賽不是終點,而是起點,僭越規則永遠都不可能得到真正的公正?!?/br> 邵非的話似有深意,多數人只聽明白了一半。 但覃蒔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因為這位邵老師也同樣明白了她行為中的深意。 走過了兩輪,場上誰也沒有被淘汰。她想要一場公平的賽制,努力抗爭卻不想有人在這場既不公平又被她攪局的比賽中淘汰。 她抬頭朝那位邵老師望去,擱下麥克風的邵非也正望向她。默然頷首,他還是半決賽那副不茍言笑看起來非常嚴肅的模樣,眼神也并不柔和柔軟。 但覃蒔感受到了他話里的愛護之意。 李晟側頭來對覃蒔道:“認真比一場吧,輸就輸贏就贏?!?/br>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依然斜看著地板的磚縫,但眼里的光不再是難以自處的飄忽不定。 “這是我三年來第一次參加的集體活動?!崩铌傻穆曇舸罅诵瑢⒌群騾^的另兩位擂主的視線也吸引了過來。近距離更多的視線交匯并沒有打擾李晟的講述,雖然仍會避免與大家進行視線上的接觸,雙手交握得很緊,但他眼神堅定,并沒有停止說話。 “因為性格的關系,我很少參加這樣的集體活動。我一直很有自知之明。” 李晟頓了頓,抬頭掃了幾位默默聽著他講述的人一眼:“雖然很有自知之明,但被人說多了不適合,我還是想要試試看。” 從小到大,他都是班里最特別的那個。 他被人看見,卻并不是他想要的那種看見。 他懼怕與人交往,卻又渴望與人交往,很矛盾,也很令人費解。但被人定義后,多少又有些不甘心。 李晟兀自笑了笑,笑容繃得很緊。他無意解釋自己,只想要說:“再過幾個月我就要畢業了,很高興在高中最后的日子里,能夠跟大家一起參加一場這么有意思的比賽?!彼恿搜蹱q爍望向自己的覃蒔。 也很高興能遇見這樣一個有意思的人。 沉悶了十幾年的世界里,仿佛開了一扇小小的天窗。他看見了一角天空,明明很小,卻很藍,藍的超乎想象。 仿佛看見了他生命中的另一種可能。 李晟舉拳在幾人合圍的中心,對大家道:“為自己加油吧?!?/br> 另兩個人見過他先前與覃蒔的撞拳,也都有樣學樣的舉起拳來。 一直沉默在旁的覃蒔梨渦淡淡,附和他道:“好,為自己加油?!?/br> 另兩位依次道:“為今天很棒的自己加油!” “為居然走到決賽的自己加油!” 大大小小的拳頭同時撞在了一起,四人相視而笑。 這是他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合作,大約不會再有這樣的同臺機會。 明明剛剛還很緊張,這一刻大家都放松下來。 比賽的間隙里,李晟略側了頭過來對覃蒔道:“希望幾年后,能在A大看見你。秦鵬說你成績不是特別好,要加油!” 覃蒔尷尬:“A大啊……”顧左右而言他,她忍著心痛默默又兌換了一小時健康。 覃蒔:【雖然A大很好,但太遠了,小身板折騰不起。】 系統為她打氣:【要有夢想!】 覃蒔:【要不是這小破身板,我能有一籮筐夢想?!?/br> 但現的在夢想就只有這么一個——扛住小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