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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挺一言難盡的。 真是渣而不自知,渣得理直氣壯。 覃蒔捋了捋碎發:【耽誤我時間,來來來,開個單詞工具來背一背。】 她就真的三心二意的開始背起了單詞,開小差的神態分外明顯,明顯到楊誠都已經說不下去了。 他終于沉默下來,覃蒔立馬問:“說完了嗎?”喜悅之情溢于言表。 楊誠感覺到了一秒的窒息,他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處理得不好?” 覃蒔眨眨眼,稍微整理了一下措辭:“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些人能做很好的兄長,很好的同學,甚至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但卻不一定做得好一個稱職的情人。” 覃蒔指了指楊誠,又在自己的胸口指了指:“我說的不止是你,還有我自己。”這方面,她很有自知之明。 陸哲低頭看了看表,十五分鐘。 他在這里站了十五分鐘了。 覃蒔順著楊誠推開的門走出來,淡笑著沖楊誠擺擺手后,轉身走向了站臺。 “建中之光?”陸哲吞吐著煙圈,嘲諷般的問從旁走過的覃蒔。 覃蒔盯了盯他手上的煙,提醒他:“這還在學校的五百米范圍之內,被抓到是要記過的。” 陸哲彈了彈手上的煙灰,望著覃蒔眸色沉沉,嘴角卻綻出了個譏諷的笑:“怎么不多聊一下?這么快就聊完了?” 覃蒔撇撇嘴,斜了陸哲一眼。 恰在這時,陸哲吐了口煙,他沉頭望向覃蒔,與偏頭過來的覃蒔四目相對,那口濃烈窒息的煙霧便剛剛好噴在了覃蒔的眼眉上。 青白的煙氣消失在夜色里,卻像是帶著鋼爪的游龍,順著徐徐的夜風瞬時鉆入了覃蒔的肺腑和心田。 因為綁定了系統,覃蒔知道自己沒這么容易領盒飯也根本不可能好轉,平常對這副身體不說缺少關照,但至少跟原主的小心翼翼比起來,覃蒔是粗糙很多的。 但她也知道這副身體的一些避忌,比如說對煙霧有些敏感。所以每回遇見人抽煙,她都稍微避讓一下。但只要沒有正面大量的吸入,一般都不會出現強烈而嚴重的反應。 但這次,她明明避開了陸哲側身站過去些,卻沒想到被走近的陸哲意外噴了個滿臉。 咳! 咳!咳! 咳—咳—咳— 咳——咳——咳—— 覃蒔能感覺到她的整個呼吸道都開始痙攣起來,她咳得翻江倒海,咳得涕淚橫流,咳得全身脫力只能捂住唇抵靠在公交站臺的廣告牌上。 她的反應太強烈,撕裂心肺般的巨大咳嗽聲中,原本在站臺里候車的人們一哄散開聚攏到了另一側。 覃蒔努力想要打開系統,但咳喘之下的強烈窒息反應讓她根本無法看清逐漸模糊的系統。 覃蒔:【0318……】 她艱難地意動,然而第一次發現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連意識也已經開始渙散。 每一聲竭斯砥礪的咳嗽,都是她身體的強烈掙扎和反抗,她想起了前幾天她在傷害頻道兌換的用于攻擊那些人的急咳癥。 攻擊時間為一個小時,但受到攻擊的人往往撐不到一個小時就昏過去了。 缺氧的窒息感覺,原來是這樣的啊…… 她的大腦逐漸空白,意識逐漸渙散。 整個世界恍惚起來,連往來的車燈都變成了一閃一閃的流星。 就在覃蒔覺得意識將要徹底消散的前一秒,她聽到了兩聲低低的“呲呲”聲。 這聲響順著咽喉而下,撫平了痙攣的呼吸道,進入了她的肺腑,最終令她神思清明。 她仍然急喘著,但已經不咳了。她不知道什么時候跪坐在了站臺的地板上,手指緊緊摳住的那只手,是屬于陸哲的。 陸哲一手至后扶托住了覃蒔的肩,另一只手里拿的是原主常年備在書包里的抗哮喘噴霧。 覃蒔的面前,是隨手扔下的書包和散了一地的練習冊。 覃蒔終于聽清了腦海中系統的喋喋不休:【……幸虧陸哲反應快,從書包里翻出了這瓶噴霧……】 覃蒔的喘息聲緩緩平復下來,喉嚨眼像破裂的風箱,呼吸間有些零星的啰音。 她坐直坐穩了些,將陸哲環托住她的那只手扒了下來。 深吸了一口氣,覃蒔定定神,打開腦海中的系統,按下了兌換鍵。 隨著叮的一聲系統兌換音,覃蒔的四肢百骸迎來了脫胎換骨般的輕松感。覃蒔抬起手背,擦了擦下巴上那滴搖搖欲墜的冷汗,又將滿額頭的冷汗擦了開。 蕭索的夜風里,她沉默地接過了陸哲手中的抗哮喘噴霧,沉默的將灑落一地的練習冊收入書包里,沉默的坐上了姍姍而來的支線公交。 闌珊的燈火,將道路兩旁的樹木映照得扭曲而鬼魅。 覃蒔偏頭望著窗外,那樹影便不斷爬上她蒼白的臉頰又不斷沉入無盡的暗夜中。 趁著等紅綠燈的時候,司機回頭瞧了瞧車廂里這唯一的兩位乘客,明明女孩旁有個位置,但男孩偏偏一直站在她的旁邊。 司機笑了笑,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眼里有幾分羨慕又有幾分悵惘,最終將頭轉了回去。 下車的時候,覃蒔習慣性的扶住了車門的門框。 但當她把手搭上去的那一刻,卻抓住了一個冰冷卻柔軟的手。 陸哲反手握緊她,將她半托半扶的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