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失木茴
元尾拼著被炎獸重傷也要殺死章呦,而他終于如愿以償。 “天下狂獅都該死!”應龍長長吟鳴暢快至極!完沒有在意自己腰間的血rou被赤鬃狂獅咬掉許多,已經露出森森白骨。 應龍的身體在泥土中抽搐悸動,看上去十分狼狽。為了給羽鳶報仇而付出這樣慘重的代價,值嗎? 看著應龍掙扎著扇動龍翼卻一點也飛不起來,炎獸膽氣更壯。兩萬年前三界天仙聯手才能勉強誅殺渲墨,如今一個赤鬃狂獅或許就能讓元尾粉身碎骨永不重生,這不得不讓炎獸驕傲。 赤鬃狂獅再次咆哮著撲向應龍想要將其徹底終結,卻被一條草木巨龍從身后纏繞束縛了起來。 草木巨龍說是巨龍,卻更像是一條十分結實的繩子把狂獅橫七豎八的捆住,那是木茴施展的化龍訣??癃{搖頭擺尾掙扎了幾下,磅礴的力量四下傾瀉把木茴的草木巨龍崩斷、化為漫天的粉塵。草木碎渣粘在狂獅赤色的毛發上、落入它的眼睛里讓它十分狼狽,再也顧不上繼續追殺應龍。木茴趁機灑下的蝕魂血舌種子也已鉆入狂獅的皮rou,轉眼長出了血紅的樹舌,拼命的榨取狂獅身上磅礴的靈力和魂魄。 帝山修仙者江冬兒、柳萬、梅宏等人趁機奮不顧身拼命攻擊狂獅,讓狂獅有些應接不暇。 也幸虧木茴等人纏住了狂獅,應龍這才有了難得的喘息機會。 “屠嬌嬌,快去殺了元尾!”狂獅一時掙脫不開,突然想起了天仙屠嬌嬌。 誰也不知道屠嬌嬌在想些什么,她只是呆呆的站著并沒有什么動作! “屠師妹!屠師妹!”夢落看見屠嬌嬌竟然在關鍵時刻失神,忍不住大聲呼喚起來。 屠嬌嬌猛然驚醒,驚問道“夢落師姐,是你在叫我?” 夢落幾乎氣歪了鼻子,惱怒之下她取出長弓,弓弦上早已搭上三支爆發出藍色光芒的翎箭。 “去死吧!”夢落詛咒著朝應龍拼命射出自己的憤怒。 三聲凄厲的鳴叫,三只藍色孔雀撕破虛空撲在應龍腰間傷口處。血雨腥風里,應龍修長龐大的身再次體騰空而起跌落在百丈之外。 夢落要誅殺元尾的心如此強烈,這用她魂魄凝聚而成的三支翎箭幾乎把應龍攔腰斬斷。應龍腰上的龍鱗、筋rou丟失了大半,森森白骨裸露在外折成一個奇怪的角度。 應龍悲戚長鳴,幾經掙扎已經真的爬不起來。天空中烏云躁動,傾瀉的暴雨卻已經停歇。 而夢落也因損失了太多的魂力而無法動彈,她不甘心的再次沖著屠嬌嬌大吼“屠嬌嬌你快去殺了元尾!” 屠嬌嬌緊緊咬住嘴唇,一直閉著的盲眼一下睜開,那一雙盲了幾千年的雙眼并沒有眼珠,有的只是淚水與紅色血水。像是下定了決心,屠嬌嬌雙腳在地上跺了幾下,地面上留了一個深深的洞xue而屠嬌嬌已經失去了蹤影。 下一息,應龍身下的泥土翻滾,一條黑色地龍從泥土里爆射而出纏上了應龍的腰間猛地向地下拉去。粗如木桶的地龍龍首臉上只有兩個流血的窟窿和一張滿是獠牙的巨口,晶瑩的粘液在牙齒之間連為絲線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咯吱咯吱!”那是屠嬌嬌顯了地龍的本體,想要把應龍攔腰拉斷。 “放開我師父!”江冬兒揮動法杖凝聚一條青龍遙遙擊向地龍。 可是江冬兒原本正在力阻擋狂獅,這一瞬間的分心使自己的身體慢了許多,被狂獅一掌拍了個粉碎。 當年元尾夜闖邽山皇城帶走江冬兒,那時江冬兒才是個剛會說話的嬰兒。兩人既是師徒又是父子一起度過艱難的幾百年,彼此之間早已互相視為最親的親人。聽到江冬兒臨死前的那一生慘叫,應龍的身體猛烈掙扎了幾下??墒侵貍凝堁坏佚埨p住、往地里拖入數尺,應龍空把龍翼揮舞了幾下根本無法掙脫。 看著應龍無力的掙扎,木茴揮動法杖用泥土筑起一道高高的土墻擋住炎獸,自己忙不迭的沖向應龍。 泥土已經吞噬了應龍半個身體,應龍半閉著眼睛仿佛就要昏死過去。 “荊棘刺!”木茴把木杖插入應龍身邊的泥土里,木杖生根發芽,帶刺的樹根在泥土中找到地龍爬上地龍的身體。 那幾尺長的荊棘刺刺入地龍血rou里,那種麻酥酥的舒適讓地龍疲憊無力,最終無可奈何的放了應龍向更深的地下退去。 應龍龐大、木茴嬌小。 哭泣的木茴拉著應龍折斷的龍翼用力往外拉拽,她邊拉邊哭“哥哥、哥哥,你不要睡啊,你快施展縮地術帶我們離開這里!快??!” 應龍勉強睜開眼睛,眼睛里渾濁不堪,“木茴,我、我好累……” 是啊,元尾實在太累。自從羽鳶莫名被誅,元尾就沒有輕松過一刻。復仇的怒火刺激著他、烘烤著他,讓他身心疲憊。如今親手誅殺了章呦,元尾似乎沒了什么動力。 還沒等木茴說些什么,在一聲“轟”的巨響中那堵土墻已經被狂獅撞開,柳萬、梅宏等人的殘尸混著泥土四下飛濺,只有地仙境的他們根本抵擋不了狂獅。狂獅身上的木屑和血舌也已經消失不見。 木茴倉促把應龍從泥土中拉出,可是那近乎折斷的龍腰觸目驚心。木茴從泥土中拔出那根木杖又用力插入應龍腰間翻開的血rou里,木杖在血rou里生恨發出無數藤蔓密密匝匝的把應龍的傷口包扎起來。 “鳳祚,你帶哥哥快逃!”木茴把應龍推向金仙鳳祚,大聲命令道。 鳳祚當即化成一只金色鳳鳥,在殘存彩云囚徒的簇擁下背起應龍向驕陽城外逃去。 狂獅看見應龍的狼狽忍不住哈哈大笑“元尾!你竟然也到了這種境地!我看還有誰能幫你!” 木茴冷笑道“我帝山修仙者千千萬,要想殺我哥哥先過了我這一關再說!” 木茴狂舞雙臂,漫天血色花瓣落下,驕陽城被一片悲壯所籠罩。 狂獅滿臉不屑,它任憑那些花瓣在自己身體上切割、炸裂,而徑直低著頭撞在木茴身上。 “轟!” 一聲巨響,漫天花瓣猛然收縮到一點又劇烈爆開,即使是狂獅也被強勁的力量退出幾十丈。 狂獅從泥水里爬起有些狼狽,它一身絢麗的紅色毛發被血跡沾染成一片又一片的毛氈,臉上甚至出現了一道巨大的傷口。狂獅傷勢雖重,卻也并沒有傷及根本,它有些茫然的看著片片花瓣落下,自言自語道“木茴這就自爆身亡了?” 誰都知道木茴和元尾纏纏綿綿相伴多年,木茴怎么會這樣放棄元尾而自爆身亡?難道只為讓狂獅受到這并不致命的傷害? “炎獸老仙,木茴爆炸的是分身,這只是她保命的一種手段!”金仙折耳大吼一聲化成一只白貓,像虛空撲去。 “嗤啦”一聲脆響,像是銳利的刀鋒撕開了錦緞,一個虛弱的木茴果然出現在那里。此時木茴臉上有幾道深深的血痕,那是白貓拼命一擊的結果。 只因折耳和木茴之間的境界差別太大,即使木茴剛剛自爆了一個分身也能輕松捉住折耳。 木茴抓住白貓的后頸把它凌空提起問道“折耳,這些年我待你如同姐妹,你竟然敢在緊要關頭背叛我!” “呸!”折耳唾棄道,“你在我脖子上套上項圈的侮辱伴我艱難度過這一百年!要是我能誅殺你我何必遭受這些苦難!” “養不熟的野獸!”木茴嘆息道。眼看著狂獅再次撲來,木茴抓了折耳也再次自爆。只是與剛才的那次自爆相比,這次自爆的威力小了許多,狂獅只是在泥水里翻了幾個跟頭…… “木茴這次該身死魂滅了吧?”狂獅嘲笑道。 “那可不一定!”幾個身影出現在驕陽城傳送站,說話的是芰尚的侍女芰蛛。在芰蛛身后的則是昊陽界天仙子桂、唐天、刀逐和江忻。 芰蛛、芰蝶等芰家弟子被芰尚指使從昊陽界來到燭陰界,為的就是揭露元尾盜取三界靈氣的陰謀。芰蛛在梧山城成功的激起曹天義等修仙者的義憤,讓他們甘愿與元尾等帝山修仙者大戰一場。天仙曹天義戰死,梧山城修仙者惶惶如喪家之犬,而芰蛛趁亂逃了出去。 親眼看到元尾帶著修仙者來到燭陰界后,芰蛛返回昊陽界把這個消息匯報給了芰尚和sao人,而后領著昊陽界的幾個天仙趕往驕陽城增援。 “刀逐前輩,快用你的快刀斬殺木茴的殘體!”芰蛛大叫。 刀逐卻死死盯著遠處的一只白色法杖,那是元尾的法杖慌亂中被丟在泥土里。 白色法杖絕對是三界頂尖的神器,所用材料是天仙柳隨的腿骨,鍛造法杖的則是三界頂尖鍛器大師聶奇,而甘愿做法杖器魂的正是柳隨的殘魂。 刀逐撲通跪倒在地大叫道“先祖大人,請幫晚輩刀逐斬殺元尾、斬殺帝山余孽!” 柳隨正是刀逐的先祖。 柳隨曾經心甘情愿的充當法杖的器魂,在這一百多年里他親眼見證了元尾的強大??墒茄巯碌男蝿萃蛔?,元尾已經失了勢,柳隨還愿意跟隨元尾嗎? 白色法杖在泥土里震動了幾下,一陣噼里啪啦的巨響過后騰空而起在半空劃過一道曲線插在了刀逐面前。 刀逐大喜,他單手抓起法杖當做單刀施展開來。 “刷刷刷!”三道白色刀光擊在虛空處,刀光所到之處都伴隨著一陣爆裂的巨響,巨響里木茴的身影一一浮現。只是木茴變得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小,最后一次爆裂之后年幼的木茴從虛空中跌落在泥水里,再也無力逃走。 此時的木茴十歲出頭,瘦瘦的瓜子臉、細眉、大眼、俏嘴唇,五官極致的清秀。膚色是那種淡淡的褐色,可惜臉上密布銅錢大小的麻斑。而且此時木茴境界掉落的厲害,勉強也就只有凝魂境。 “哥哥!”木茴朝著遠去的元尾大叫,那聲音稚嫩里透出絲絲沙啞,好像風兒吹過木屋時透過墻縫的一縷,空靈中帶著自然,好聽之極。 伏在鳳鳥背上的元尾突然醒來,他回頭看到的卻是刀逐揮動法杖把木茴擊為碎片。 木茴,身死魂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