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兩季山已不是原來的兩季山
聶融兒的意外身死讓元尾感到莫名惆悵,他在木茴的陪伴下離開燕郡城,到郊外享受日光的沐浴。與往日相比,燕郡城郊外草木興盛、甚至大有泛濫的趨勢,元尾兩人坐在綠茵里,厚實的綠障把綠茵和不遠處的阡陌分割開來。 木茴依偎在元尾懷里,舒暢的幾乎睡著,直至阡陌上一陣腳步聲把她驚醒。 “師兄,我們真的要去火垢山地嗎?”一個清脆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是啊,是啊!三百多年過去了,我的境界只是勉強突破了凝魂境!而且我鍛器的能力停滯不前。所以為了自己也為了師妹,我打算去火垢山地闖一闖,說不定也能突破化神境甚至仙境呢!”另一個憂郁的聲音回答道。 “唉!也好。最近老是聽說火垢山地爆發(fā)靈氣狂潮,還說誰誰誰一年內(nèi)突破幾個境界,說的我都有些心動!”清脆的聲音繼續(xù)說道。 “可是師妹啊,你是否也聽說過只要進了火垢山地就會被地火燒成骷髏骨架,只有踏過洗垢湖看到重生樹后才能變回原來的模樣!雖說已經(jīng)下定決心,但我還是有些擔憂……”憂郁的聲音更加憂郁。 “是啊是啊,我還聽說火垢山地到處都是食人花、昊陽獸、燭陰獸,一不小心就會身死魂滅!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攔住師兄……”清脆的聲音暗淡下來。 元尾和木茴相視訝然,誰都知道火垢山地是禁區(qū),這兩個人又怎么會想到去那里闖蕩! 木茴忍不住站起來循聲望去,透過林木的縫隙發(fā)現(xiàn)阡陌上走著一個樣子十分落魄的中年男修仙者,他正對著一把三品的鐵傘念念有詞。 木茴從未見過這個中年修仙者,她大聲叫道“陌生人,你在念叨些什么?” 陌生男修仙者被木茴嚇了一跳,等他看到木茴的模樣,又看到坐在草地上的元尾,立刻驚喜的奔了過來“晚輩史昌拜見界首大人,拜見主母大人!” 史昌手中鐵傘撐開,一個淡淡的魂影出現(xiàn)在傘下,剛才那個清脆的聲音響起“金鶯拜見界首大人!三百年前正是界首大人從燭陰獵人手里救下我們,還把我的魂魄寄存在鐵傘里。三百多年里金鶯日夜念及界首大人的恩情,原本應該去燕郡城拜謝,又因為自己境界低淺自慚形穢。想不到在這里竟然遇到了大人,實在是我們兩人的福分!” 史昌和金鶯的確是一對苦命的人。 三百年前,還是鍛脈境的兩人在南蒙荒原歷練時得到一枚流炎果,沒想到卻被燭陰獵人盯上。后來兩人逃到北角坊市才被騰蛇云異救下,只是當時金鶯受傷太重已經(jīng)無法救治,還是元尾把她的魂魄當做器魂寄托在史昌的鐵傘里。 回首往事,一切仿佛發(fā)生在昨天。 元尾看著金鶯淡淡的魂魄影子一如三百千年那樣弱不禁風,忍不住問道“這三百多年里,史昌對你可好?” 充當別人的器魂,從來都是一磨難。 金鶯笑道“師兄對我極好,雖然我沒有身體,師兄依然幫我突破了凝魂境。要不是我拖累,師兄說不定已經(jīng)突破化神境了!” 有種暖意在元尾心中升騰,他笑道“史昌,你是否愿意獻出你的幾根肋骨?如果愿意,我可以為金鶯鍛造一個軀體!” 史昌驚喜的跪倒在地,“我愿意!即使要用我的頭顱我也愿意!求大人為金鶯鍛造軀體!” 金鶯卻并不同意,她拒絕道“多謝界首大人,可是我并不需要一個什么軀體。我在這鐵傘里與師兄時刻相伴,心手相連。每天我都在祈禱,讓我和師兄就這樣永遠廝守下去!” 金鶯柔弱,但卻有著讓人敬佩的倔強,即使是元尾也不忍心去勉強。他送給史昌一塊記載混沌鍛器訣的玉簡,囑咐他好好修煉以提升鐵傘的品階。史昌自然千恩萬謝的收下。 “對了,你們剛才似乎提到,說火垢山地爆發(fā)靈氣狂潮,那是真的嗎?”木茴問兩人。 原來,自從元尾從火垢山地走出后就有不少修仙者對火垢山地充滿了興趣,兩季山甚至成了修仙圣地。史昌和金鶯所在的宗門里有個倒賣各種靈材的師兄經(jīng)常出沒在兩季山,具他說,最近一些日子里火垢山地時常發(fā)生一下異常的狀況,濃郁的靈氣風暴經(jīng)常從兩季山的另外一側(cè)吹過來,讓兩季山的修仙者得到了十足的好處。 于是有人開始猜測火垢山地里必定發(fā)生了什么,也有人打聽到當年人皇江冬兒只身踏入火垢山地后化為白骨、洗塵重生的經(jīng)歷。大批修仙者因此進入火垢山地,只為像人皇一樣得到機遇。 “我那個師兄倒賣靈材賺取了不少財富,可是他也依然放棄了一切,只身進入了火垢山地!”史昌感慨道。 “大人,那火垢山地真的靈氣充足嗎?”金鶯問道。 元尾搖頭道“火垢山地沒有靈氣,只有無盡的死氣,那是萬物死亡之后孕育的死氣。死氣與靈氣并不相同,吸入死氣之后,凡人將會身死魂滅,修仙者則能剩下一具白骨。在火垢山地中也能修煉,但是體內(nèi)經(jīng)脈逆轉(zhuǎn),修仙者從此變成修魔者!” “那就是傳說中的墮落成魔?那、那……人皇前輩并不是修仙者?界首大人也并不是修仙者?”史昌驚訝的喊了出來。 元尾并不否認,他只是叮囑兩人道“我有許多年沒有去過火垢山地,或許那里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什么異常的變化!不過,如果你要踏入火垢山地,一定要三思!” 史昌和金鶯千恩萬謝的離開,元尾和木茴也沒了繼續(xù)看風景的興趣。兩人匆匆回到燕郡城,卻看到芰靜帶著她的三目狼已經(jīng)等候在元府里了。 自從燭陰界回來,芰靜便跟著白欒、秦陽成了帝山界的斥候。 芰靜已經(jīng)長成十五六歲少女的模樣,臉上是元尾和芰紅芳的影子。看到元尾和木茴歸來,芰靜快樂的撲到元尾懷里,“爹、姨娘!你們?nèi)チ四睦铮吭趺蠢习胩觳呕貋恚 ?/br> 元尾憐愛的捏著她rou乎乎的笑臉,笑道“我出去透透氣,我聽白欒師兄說你在外面歡暢的很,還以為你沒工夫來看我呢!” “我怎么會是那樣的孩子!”芰靜大叫起來,轉(zhuǎn)而她像是想起了此行的目的,拉了元尾快步走到正殿里,說道,“其實我這次回來是帶了白伯伯的話,他說整個帝山界的靈氣有了變化,變得比往常更加充沛。最明顯的是火垢山地,那里時常爆發(fā)靈氣風暴,靈氣和死氣混合著甚至溢出到了兩季山!兩季山也不再是原來的兩季山,那里已經(jīng)聚集了不少的修仙者修煉,還有膽大的甚至跨過兩季山進入了火垢山地!” 元尾和木茴相視駭然,火垢山地出現(xiàn)靈氣,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白欒師兄有沒有查清楚靈氣風暴的原因?”元尾問道。 “不進入火垢山地怎么能查的清楚!原本我想去火垢山地闖一闖,但是白師伯堅決不讓。還把我派來燕郡城,說是建議爹或者江冬兒哥哥去火垢山地走一走!”芰靜不滿的解釋道。 白欒的安排自有道理,誰到知道火垢山地的厲害,即使是天仙也不能不受其影響,或許只有早已經(jīng)歷過地火歷練的江冬兒或者火垢山地的主人元尾才能來去自由吧。 元尾當即說道“我這就去火垢山地看看!” 帝山界安定了一百年,在元尾的治理下一切早已有了固定的規(guī)則,除非有影響整個帝山界的重大變故,元尾也并沒有什么事情去處理。甚至在燕郡城,真正的大長老也是喬一情擔任。來去之間,元尾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任何事。 在聶幽蘭、谷穗兒和羽鳶的目光里,元尾只帶著木茴和芰靜離開了燕郡城。 從燕郡城道兩季山,要是乘車騎馬得耗費一個多月的工夫;芰靜騎著三目狼日夜兼程也足足走了好幾天;如果元尾施展縮地術,卻只需要幾息。 “爹,在來燕郡城的路上我似乎感覺到一種不同,但是卻又說不出到底哪里不同!不如讓三目狼馱著我們一起跑去兩季山?反正也只是幾天的工夫!”芰靜建議道。 元尾有些詫異,還是答應了下來。 三人走出燕郡城,三目狼卻不滿的抱怨道,“小姑奶奶,我在帝山界游蕩幾十年才找到你,你可曾心疼過我半分?我馱著你跑了幾天幾夜也就算了,你怎么忍心讓三個人都騎在我的背上再跑幾天幾夜!” 芰靜剛要發(fā)怒,木茴卻笑了起來,“我覺得三眼狗說的沒錯,我們?nèi)齻€人同乘一騎實在不像話!我記得當年我們第一次離開兩季山時,哥哥變成玄虎馱著我一路奔波。好想再體會一次那樣的純真啊,只是不知道哥哥是否忘記了玄虎變的功法?” 元尾童心頓起,他呼嘯一聲真的變成了一只一丈多高的巨大玄虎,把木茴馱在背上朝著兩季山的方向踏風而去!這讓三目狼驚得幾乎掉了下巴,在芰靜再三催促下這才打起精神緊跟著元尾身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