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暗窟城長老
“你敢無視我的存在?”木茴更加憤怒,那些樹根尖端就是鋒利的長矛,撬開穿山獸凌厘的每一片麟甲深深扎入它的血rou里。 穿山獸最依賴的就是這一身麟甲,它想不明白自己在木茴目前竟然如此不堪。或許抱有一絲幻想,穿山獸顫抖著威嚇木茴“你、你、你實在大膽!我們城主還有其他長老都在附近,你放了我,我可以讓你們走!” 木茴臉色一變,那些托著穿山獸的樹根部縮回地里,穿山獸龐大的身體巨石一樣跌落在泥土中。 看著木茴慢慢退到幾丈之外,穿山獸得意起來,“小麻子,你樣子雖然難看,但好歹身材還算說的過去。要是你也去學幾首小曲,我愿意收了你做我的私家仙伶。至少你能快樂的活著!你知道嗎,你們帝山獵人終究都要死……” 木茴詭異一笑,“是嗎?” 穿山獸身上突然有了異樣的感覺,仿佛在肌膚的每一處都有什么東西要掙扎著鉆出來。 “你在我血rou里種了什么?”穿山獸突然醒悟。 “額,只是些樹舌罷了!”木茴笑的極其開心。 正像木茴所說,也的確只是些樹舌。不過瞬息之后,泛著血色紅光的妖艷樹舌頂開穿山獸的每一片麟甲鉆了出來。一片片樹舌貪婪的吮吸著穿山獸的血rou和魂魄,那種深入魂魄的痛楚和絕望讓穿山獸忍不住哀嚎起來,它在泥土中翻滾,僅僅幾息之后龐大的穿山獸只剩下一堆凌亂的鱗片和無數暴漲到一尺多寬的巨大樹舌。 “羽鳶,你幫我把松菱救活,那可是我嫡傳弟子!”木茴央求道。 沐浴在羽鳶靈輪搖出的春風里,松菱睜開了雙眼憤怒的爬了起來,“你、你就是吞噬了我的魂魄我也不怕!我和你拼了!” 看著松菱猙獰的面孔,木茴又氣又笑,她反手抽了松菱一個耳光,罵道“小王八蛋瞎了眼!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麻子……宗主?”松菱疑惑的問道。 木茴一腳將他踹倒在地“你說什么?要不是當初我看著你長大我一腳踢死你!松菱啊松菱,幾百年過去了你竟然還停留在煉骨境!就你那不成形的魂魄誰愿意吞噬?我看一定是蝶蔓和你們那兩個孩子拖了你修煉的后腿,你也太沒出息了……” 松菱一把抱住木茴的腿,大哭道“老宗主!你是老宗主!老宗主你忘了嗎?蝶蔓和念濤都死了,只剩下我和念情相依為命啊!對了,界首大人和你在一起嗎?求求界首大人去救救小宗主,救救我家念晴!” 木茴卻暴跳如雷,“憑什么我就是老宗主?憑什么木茯就是小宗主?難道我看起來比她要老嗎?不是應該一模一樣嗎?” 木茴把松菱踢開,怒吼了幾聲還是耐心的問道“木茯怎么了?念晴又怎么了?” 原來,幾年前木茯聽說元尾、木茴被炎獸困在祝家,于是冒險潛入暗窟城,想要吸引燭陰修仙者的一些注意,為元尾等人分擔風險。在誅殺了一些暗窟城弟子后,暗窟城留守長老凌厘親自清剿城內帝山獵人。化神境的木茯當然無法和地仙境的凌厘正面抗衡,在木茯的帶領下木族帝山獵人躲入暗窟城地下。盡管凌厘的本體是穿山獸,但是在地下的泥土中他對木族帝山獵人幾乎手足無措! 等到暗窟城城主司山生帶著其他長老回城,暴怒的司山生掀翻了暗窟城,發誓要把帝山獵人誅殺干凈!念晴被司山生抓走生死未卜,而木茯似乎依然躲在深深的地下沒有離開的意思…… “老宗主,你去和界首大人說說,救出小宗主、救出念晴后我們就走吧!暗窟城的獸族太厲害了!我還聽凌厘說已經請了木族天仙荊萬錦,到時候兩個天仙對付我們,我們藏在泥土里也藏不住啦!”松菱匍匐在地哀求著。 木茴不耐煩的揮手讓他起來,自己卻扭頭向屋途他們看去。 屋途、翎劍帶領的獸族、羽族修仙者所想披靡,暗窟城修仙者被誅殺大半,那些巨大深坑的里外躺滿了殘尸。 帝山獵人殺意正濃,木茴和羽鳶卻同時警惕起來。 “你看好哥哥!”木茴不放心的叮囑了一句羽鳶而后消失在松菱眼前,松菱這才驚訝的發現,帝山界界首元尾正盤腿坐在一頭巨大的白猿肩頭,仿佛睡著了一般,而羽鳶守護在他身邊正在努力為他療傷。 “喵——”一聲慵懶的貓叫從遠處傳來,這叫聲像風,藏著幾道凌厲的刀光橫掃暗窟城廢墟,那些走的遠的帝山獵人被刀光擊中瞬間斷成幾節殘尸,屋途拼命扛著金色長錘勉強抵抗了下來。好在木茴揮舞木杖豎起一道土墻擋住刀光,護著帝山獵人退回元尾、羽鳶的身邊。 “咦,真的是帝山獵人?”一個極其嫵媚的聲音似乎響在所有人耳邊,屋途到處去找,可是盡管他環顧四周、身前身后天上地下卻找不到是誰在說話。 而木茴饒有興致的捏著下巴、盯著遠處。 虛空中有野獸騰挪的聲音,幾息之后一個身材瘦高、身穿緊身皮袍的年輕女修仙者驀然閃現在木茴十丈之外。 那女修仙者高傲的說道“我叫折耳,你們又是哪里來的帝山獵人?是誰給了你們這么大的膽子竟然敢來暗窟城?” 折耳是暗窟城長老,因為平日里最喜歡干凈,所以絕對不可能親自鉆入土坑里追殺什么帝山獵人。司山生體諒折耳的難處,于是讓她在廢墟上監視,不讓任何帝山獵人成為漏網之魚。就在折耳縮在暖暖日光里走神的功夫,暗窟城弟子竟然已經損失大半! “折耳好可愛!”木茴伸手在虛空摸了幾下感慨道,仿佛她摸的是折耳的頭。 “你說什么?喵——”折耳臉色一變,沖著木茴幾乎就要爆發! “額——沒說什么,沒說什么!你不是問誰給了我們這么大的膽子來暗窟城嗎?”木茴回頭指了指坐在白欒肩頭的元尾,笑著說道“是他給的!” 折耳這才發現了元尾的存在。 對于燭陰界修仙者來說,元尾的樣子實在太過熟悉。就在暗窟城被司山生毀掉之前,這里還林立著數百座渲墨的塑像,那些或者粗劣或者精細的石像有著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面目極其生動真實,每一座都是那白猿肩頭元尾的真實寫照! “渲墨……”折耳驚呼著后退幾十丈,早已沒有了剛才的從容和嬌媚。那種恐懼是千百年沁入魂魄里、銘刻骨骸上的恐懼! 木茴滿意的笑了,她輕輕抖動木杖,木杖如同枯樹逢春生出一枝柔軟的枝條,枝條上長了幾片碧綠肥嫩的葉子,在風中俏然飄搖。 木茴伸手折下那根枝條,在手中挽來挽去編織成了一個頸環,而后有些溫柔的對折耳說道“不怕!元尾是我的哥哥。你帶上這個頸環,哥哥就是你的主人!” 折耳怒極,憤怒的力量甚至超越了對渲墨的恐懼。她盯著木茴冷笑道“我怕的是渲墨,而他只是元尾,一個金仙而已!而你,似乎是陪伴在元尾身邊的木茴吧?區區一個地仙,難道你看不出我金仙的境界嗎?” 折耳合身前撲,人在半空已經變身成一個只有兩尺多長的潔白山貓!白貓踏在虛空如同踩在堅實的地上,不等落地已經再次騰空。 木茴從沒見過折耳這樣的獸族修仙者,通常,修仙者在突破仙境之后本體會變得異常高大威猛。然而金仙折耳的本體與普通山貓幾乎沒有區別,除了一身極致潔白的長毛! 白色的山貓在虛空劃出一條刺目的白色閃電,雖然無聲卻異常凌厲,直擊白欒肩頭的元尾!在她眼中,伶牙俐齒的木茴甚至不配自己出手!她要殺的是元尾! 少有人知道元尾、木茴和羽鳶早已突破天仙,在迷暗幽林中天仙歸月、地仙荊霜有幸從木茴和羽鳶眼前溜走,但是由于種種不可知的原因,這個消息并沒有被傳送出來。至于在祝河河畔木茴誅殺烏同甫、元尾誅殺晉堯,那只是幾個時辰之前發生的事…… 折耳的無知和自大為帶給自己致命的危險,木茴在她身后輕飄飄的扔出了那個樹枝編成的頸環。頸環似乎無限大又似乎無限小,似乎極慢又似乎極快,帶著柔和的綠色光華越過白貓的頭頂恰好扣在了它的脖子上。 折耳極其震驚,她在虛空中猛然折返,騰挪跳躍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圓環壓下白貓脖頸上柔軟的長毛緊緊貼在肌膚上,那是一種光滑、柔潤的質感,如同一件極品靈玉雕琢而成的首飾。 折耳收了本體,幻化成人的形狀,那件樹枝圓環依然掛在她粉嫩的脖頸上,那是一種若有若無的重量。 “挺好看的!”木茴拍手笑道。 這話在折耳聽來是種無法忍受的羞辱!她伸出食指,閃著銳利寒光的指甲瞬息間從血rou里彈出,這指甲曾經撕開無數堅韌的鎧甲,也曾撕爛無數修仙者的軀體! “咔嚓!”指甲劃過樹枝,卻沒有在樹枝上留下半點白痕!折耳這才真正的慌了!回想起來,這怪異的頸環是怎樣不明不白的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難道……折耳不敢多想,她死死盯著木茴往后急退,嘴里還大聲呼喚著“城主!城主!午長老!午長老!” “嗷——嗷——” 雄渾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聲音未落,一個高塔一樣的黑壯胖子大踏步而來,在他身后還遠遠跟著一個枯瘦的黑色老太。 胖子手里提著一個一人多高的巨大鳥籠,那鳥籠雖大,可是在胖子手中卻顯得玲瓏精致。 “念晴!” 在木茴身后松菱大吼一聲。 在巨大鳥籠里囚著的正是帝山獵人松念晴!松念晴一身花花綠綠彩色的衣裙,臉上涂抹了艷麗的胭脂,一副憔悴與絕望的神態。 “嗯?” 胖子把鳥籠提到眼前,重重的哼了一聲。籠中松念晴渾身劇震,她閉上眼睛翩翩起舞,嘴里哼哼著不知所謂的小曲。原來,松念晴成了那胖子的仙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