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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本宮在上在線閱讀 - 第10節

第10節

    外頭的陽光真是好,照在人身上只覺得溫暖非常,萬里晴空沒有一絲云彩,就連叫囂了多日的冬風似乎都偃旗息鼓。她身上披著雪絮絳紗披風,手中還捧著一個累絲鑲紅石手爐,在耀眼的陽光下半瞇了眼,瞧見另四所的小主們紛紛走了出來。皆是一派的盛裝美顏,粉面姣柔。

    于她們而言,今天是個意義非凡的大日子,待詔書一下,她們便是正經宮妃了,從此能承皇寵雨露。宮里對外宣稱的是皇帝抱恙,卻從來沒有說具體病重到什么程度,除卻幾個內閣大臣知曉其中內情外,其余的人家興許還指望著女兒能從此能得皇帝的青睞飛上枝頭呢。

    這些小主們自然也是同樣的心思。

    陸妍笙心頭覺得有些奇怪,為何四大世家里頭只有她一個陸家女被送了進來。轉念卻又明白了幾分,陸府如今如日中天,大概其它三戶也不想平白因這樁事和陸家起爭端。她瞧著那些那些嬌麗容顏上的雀躍同期待,心頭冷冷地勾起個笑。

    “諸小主接旨——”領頭捧明黃錦緞的內監高聲道。

    秉筆內監是宮中太監里的二把交椅,僅次于嚴燁這個掌印。不過秉筆素來只管紫禁城的內事,權利遠遠不及掌印來得大。如今的這個秉筆,若是陸妍笙沒記錯,應該是姓程,名程越安。上輩子她同這個秉筆的交道不多,只隱約記得這是個比河里的鯽魚還滑溜的人物,本事也不是沒有,只那一張會拍馬的嘴卻讓人記憶最深刻。

    她垂著頭,和一眾人一起緩緩跪下了身子。除了陸妍笙外的九個小主屏息凝氣,仿佛接下來要聽到的不是冊封的懿旨,而是宣判她們命運的生死簿一般緊張。

    “吏部尚書方巖之女方若水,冊正七品常在,賜居常和軒。”

    “左政使石榮之女石秋白,冊從七品選侍,賜居御景閣。”

    “鴻臚寺少卿洪利正之女洪襄茹,冊正八品采女,賜居常和軒。”

    陸妍笙低眉斂目地聽著,腦中卻忽地覺出了一絲怪異。殿試那日她一門心思琢磨其它還沒發覺,今次聽了秉筆內監宣旨念名字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這回留牌子的十個女人似乎同她上輩子記得的不大一樣。想到這個,她大感困惑,又不著痕跡地抬起眼朝那九張面孔瞧了一眼。

    果然,里頭只有一兩張熟識的,妍笙微微蹙眉。她依稀能記得,那兩張臉分別是方若水和石秋白,將來都會爬到貴嬪的位置上。

    心頭正思索著,程越安卻已經唱到了她的名字,聲量高昂字字清晰,“沛國公陸元慶之女陸妍笙,冊正四品夫人,賜居永和宮。”

    此言一出,整個空地上方的空氣都凝結了一般,眾女紛紛抬眼朝她望過去,心頭暗道——才入宮還未承歡便被冊為了夫人,果真是好大的體面呵!玢兒跪在妍笙身后禁不住抿嘴笑起來,真是太好了,自家小姐就是不一樣,旁的小主被冊了位分也還是小主,哪像她家小姐,轉眼就要教人改口稱娘娘了!

    陸妍笙卻很是震驚,甚至有點反應不過來……夫人?怎么會是夫人呢?自己上一世分明是被冊為了貴妃啊。她的眸子微動忖度了一番,瞬間又明白了過來,想是因著自己的腿疾吧。那日殿試她還走不得路,一瘸一拐的樣子定同什么娉婷婀娜巴不上邊兒,是以皇后才賜了她一個夫人,正四品的位分既高于同入宮的小主又不至落人話柄。

    眾宮人已經叩首謝恩,妍笙拜完之后便被玢兒扶了手緩緩站起了身子。

    程越安暗暗打量眼前的少女一番,眼珠子轉了轉便上前幾步朝她揖手,神情之中有幾分討好的笑意,恭賀道,“奴才恭賀娘娘大喜。”說罷微微抬首,殷切地看著她,“娘娘,永和宮同乾西五所距得遠,繞過御花園還得行一盞茶的功夫,廠公吩咐過了,娘娘腿腳不便,特地給您備了轎,正在宮道上候著呢。”

    妍笙心頭一沉,含笑看他一眼,“有勞程公公了,也請公公替我謝過廠公。只是我還有物什要收拾,煩請公公稍等。”

    啐,方才還是小主,轉眼間就成了娘娘,還有轎子能坐,真是太過招搖了。幾個同入宮的少女聞言皆是氣不打一處來,心頭不滿卻又不好表現出來,只悶聲悶氣地各自回屋收拾。

    程越安何等乖覺,聽出了她自稱“我”而不是“本宮”也沒有糾正,只笑著朝她做了個請便的手勢,“奴才去外頭等著娘娘。”

    妍笙點點頭便旋過身朝二所走,玢兒不明所以還在暗自欣喜,笑盈盈道,“廠公真是為娘娘想得周到,還特地著人備了轎呢。”

    她聞言卻皮笑rou不笑,“果真周到。”

    初入宮時最忌引人注目,嚴燁在宮里呆了這么多年,這個道理不會不清楚。此番卻故意施派轎子來接自己,她不過才將被賜位分,雖被封了夫人到底也只是個新人,恐怕整個大梁也沒有過這樣的先例吧。

    她暗暗咬牙,埋著頭一聲不吭地等玢兒為她收拾東西,妥當后二人復又踏出了乾西二所的宮門。宮道兩旁是朱漆的紅墻,青石路中央端端正正地擺著一頂大轎子,妍笙心頭暗罵一聲,玢兒卻已經上前替她打起了轎簾,她無奈,只得彎腰進了轎。

    ?

    ☆、不識抬舉

    ?  一眾人無言地前行一陣,陸妍笙掀開轎窗簾往外瞧,卻見已經走到了御花園的位置,她往前頭看了看,知道前方便是景仁宮,若是被人看見傳到了皇后耳朵里,吡噠她一句“招搖過市”,那可真就大大不妙了。

    因道,“停下來。”

    走在前頭的程越安聞言連忙嚷了句落轎,幾個抬轎子的內監站定了腳步放下了宮矯,玢兒撩起轎簾伺候妍笙下來,她捂著手爐朝秉筆內監笑了笑,柔聲道,“公公也知我有腿疾,實不相瞞,府上診治我腿疾的大夫說了,傷了腿腳要多走動,舒筋活血將來才不會落病根兒。”說著抬眼望了望前方,“離永和宮也不遠了,我自己過去便是。”

    程越安似乎有些為難,面上顯出些遲疑的顏色。

    看出了他的顧忌,妍笙因又笑盈盈道,“公公不必憂心怎么跟廠公交差,若廠公問起,你只說是我堅持要走去便是。”

    “既這么,奴才遵旨。”說罷,他朝她揖手福身,又道了句恭送。

    妍笙微微頷首便帶著玢兒往永和宮的方向走,行了約莫半盞茶的光景,忽而聞見身后傳來一道略顯尖利的女聲,話語之中夾雜nongnong的驕矜不悅,“前頭是何人,見了本宮還不過來行禮。”

    聽見這個聲音,陸妍笙微微挑眉,回過身去看,卻見身后不遠處立著好些宮人。一眾宮娥內監不說,前頭的那個女人丹鳳眼高挑嫵媚,眼風微轉間盡是一派傲然,端的是閉月羞花容貌。

    她認識這個女人,是文宗皇帝前些年娶回來的外族公主,彤妃。

    這個彤妃的腦子不中用,能被冊到這個位置上全靠自己公主的身份。整個紫禁城里文宗帝最可心兒的是皇后,旁的女人都是可有可無的擺設,這個彤妃也是。在自己族中跋扈張揚慣了,到了大梁也還是一貫做派,上一世她倒是沒怎么得罪過自己,不過也全因自己貴妃的身份壓她一頭罷了。

    可如今……

    陸妍笙覺得有些頭疼,自己如今只是個夫人,而最尷尬的是,她瞧見自己身上的披風和這個彤妃身上的,撞上了。

    妍笙起先還在琢磨,自己好端端地走個路怎么也能招惹上這個彤妃,這下倒是明白過來了。

    彤妃已經朝著她走了過來,臉色很不善的樣子。方才隔得遠還沒怎么看清,這會兒瞅見陸妍笙的臉,她更覺氣不打一處來,上下一番打量,也能大約明白幾分。看來是前些日子被皇后留牌的秀女,穿著打扮很是考究,顯然娘家已經顯赫到極致。

    不過再顯赫又能如何?才將入宮的女人在她面前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她的目光毫不掩飾地在妍笙身上掃來掃去,半瞇了鳳眼冷笑,“你是前兒才入宮的秀女吧。”

    “是。”陸妍笙微微垂著首,臉上的表情很平靜,就連聲音也是平穩的。

    “你同本宮連衣裳都能選到一樣的,”彤妃皮笑rou不笑,緞面繡鞋朝著她走近幾步,眼睛望著遠處天際的霞光,話語出口卻是冷寒譏諷,“可見本宮同你很有緣哪。”

    “衣表雖相近,風華卻大不同,”陸妍笙微垂著眸子,神色很恭敬。才剛被賜位分的頭一天,情形又與上一世不同,她對將來的事情更加拿不準。彤妃是紫禁城里的高位,自己如今位分矮她資歷也尚淺,貿貿然開罪她絕不明智,因又笑續道,“嬪妾姿容與娘娘不可同日而語,百不及一相形見絀。”

    這番話尚且能入耳。

    彤妃垂下眼簾端詳著自己鎏金嵌紅玉的護甲,聞言一笑,又道,“你生得貌美,何必妄自菲薄。”

    妍笙側目朝玢兒遞了個眼色,玢兒心頭一驚,卻又無奈。她又朝彤妃說,“嬪妾初入宮中,不懂的地方還多,今后有什么不周到的還望娘娘多多指點。”這時玢兒給她遞過去一雙貓眼石綴銀貂毛的耳墜,她伸手接過來便捧遞到彤妃眼前,笑道,“這雙耳墜同娘娘很是相襯,既然娘娘也說同嬪妾有緣,這雙耳墜還望娘娘收下,不成敬意。”

    在陸妍笙入宮前,秦夫人便特地為她備下了許多奇珍異寶,宮中路難行,若是沒些傍身的東西是不行的。這類耳墜選用成色上佳的貓眼石配以銀貂的尾毛,價值連城,正是秦氏為妍笙備下專門贈予皇后的重禮。此時卻遇彤妃刻意刁難,她無奈,只好將雙耳墜送出去消災免禍。

    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彤妃一眼瞥見那雙耳墜,卻露出一副無比厭惡嫌棄的神色,拿起錦絹捂著鼻子道,“那墜子上是什么毛?”

    玢兒早就對這個莫名其妙的娘娘看不順眼了,好端端的為難主子,不就是撞了一件兒披風么?連銀貂毛都不認識,可見有多鄉巴佬,不由沒好氣地回道,“回娘娘的話,這是貓眼石同銀貂毛。”價值連城的好么?您也太不識貨了吧。

    “銀貂毛”三個字甫一道出,彤妃卻勃然大怒,伸手一推便將妍笙的手拂開,捂著鼻子怒嗔道,“本宮打小就煩那些貂毛狐毛,還不快拿遠些!”

    妍笙措手不及,掌心里的耳墜便落了下去,“哐當”一聲響便摔在了青石地上,她臉色一沉,好一個彤妃,竟如此駁她面子給她難堪!玢兒也是惱羞成怒,氣急之下便口不擇言了,上前幾步沖著彤妃便道,“我家主子好心待你,這對耳墜子整個大梁也尋不出幾副來,你竟這樣不識好歹!”

    彤妃是小國高宜的九公主,后來高宜同大梁交好,高宜皇帝便將這個幺女嫁給了文宗。彤妃本名齊索爾,嫁給皇帝時才十七歲,性子驕矜又好妒。平日里紫禁城里的其它嬪妃都忌憚著她的身份對她處處相讓,就連皇后見她都得客客氣氣,哪里受過這樣的氣!

    “不過一個奴才也敢在本宮面前呼來喝去!”齊索爾氣瘋了,竟然揚手便要朝玢兒的臉上打下去,妍笙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右手,誰知這個彤妃仍舊不肯善罷甘休,抬起左手便要往妍笙的右頰摑下去。她的手白皙秀美,指甲上染著鳳仙花的花汁,護甲在金燦的陽光泛著流麗的光澤。

    妍笙一驚,眼看自己已經躲不過,就要硬生生挨下彤妃的一巴掌。

    那只來勢洶洶的手卻在半空中被人捉住了手腕,力道又重又大,教彤妃分毫也動彈不得,只口中溢出一聲痛吟。

    那只手掌骨節修長而白凈,袖襕下露出一截戴著佛珠的手腕,同它的主人一樣干凈而漂亮。陸妍笙順著那只手掌往上看,將巧同那人森冷清漠的眼四目相接。

    這人穿著雙臂繡蟒的玄色底子曳撒,鸞帶束腰,描金帽下方露出一張立體精美的五官,竟是嚴燁!

    那雙清寒的眼在下一刻已經轉向了彤妃,手也在瞬間松了開,他挺拔的身軀微微低了低,朝齊索爾揖手,聲音溫涼緩緩道,“臣參見彤妃娘娘,恭請娘娘玉安。”

    齊索爾緊緊皺著眉頭朝身旁看了一眼,見是嚴燁,滿腔的怒火憋在心頭滾滾地燒,卻又顧忌著他沒有發作。這個廠公分明只是個奴才,卻有皇權特許的生殺大權在手,真是走霉運,怎么會撞見這尊瘟神佛!她忿忿地甩手,將已經烏青一片的皓腕掩在了披風底下,“廠公平身吧。”

    玢兒早被方才的種種嚇得一愣,見彤妃身后的一眾宮人屈膝,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朝嚴燁屈膝見禮。嚴燁卻不以為意,面上的神色也淡淡的,不著痕跡掃一眼地上的耳墜子,揖著手問彤妃,“不知陸夫人是哪里得罪了娘娘,以至娘娘動這樣大的肝火。”

    陸夫人?陸……夫人……

    彤妃一怔,這個新入宮的秀女姓陸,且還賜封了夫人?她便是身處深宮也對外頭的事情有所耳聞,整個臨安姓陸的只有一戶人家,方才自己不曾問她姓甚名誰,竟是沛國府的女兒!她的臉色微微一變,早些日子便聽聞嚴燁對陸家女格外照拂,如今一看,倒果真不是流言。

    齊索爾神情不好看,抬首看嚴燁,卻見他還在等著自己回答,強壓著怒氣沉聲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一場誤會。本宮素來見不得貂毛,方才陸meimei也是不知情,便算了吧。”

    妍笙聽了只想冷笑——起先還要打人,這會兒倒成陸meimei了?

    嚴燁聞言哦了一聲,面上仍舊沒什么表情,只略微沉吟后便又乜著彤妃身后的一眾宮人,聲音亦冷硬幾分,“彤妃娘娘不待見貂毛之事,為何我從不曉得?這等大事瞞而不報,若將來尚衣局一個不慎給娘娘送去了錦裘貂毛的衣飾驚了娘娘鳳駕,豈不是拿娘娘的安危作兒戲?”

    ……這是怎么回事?眾人茫茫然不明所以。

    怎么忽然扯到她的宮人身上去了?彤妃一愣,還沒反應過來。而她身后的一眾宮娥更是一頭霧水,掌印公公這么大頂帽子扣下來,哪個吃得住啊!

    “廠公,此事……”彤妃想說什么,卻被嚴燁打斷。

    “娘娘的吃穿用度,必是宮中掌事姑姑最曉得,既然失職,責罰也不可免。”他面上的神色沉靜而漠然,眼睛似乎專注地看著遠方朱紅宮墻上已經有些斑駁的磚瓦,淡淡道,“若我沒記錯,長春宮的掌事姑姑是紫川吧,站出來。”

    ?

    ☆、穿心引針

    ?  彤妃眼睜睜地瞧著自己的心腹紫川站了出來,嚴燁身后立著的內監立時將她制住。心頭一急,她張口便道,“嚴燁,紫川姑姑是本宮的人,她有沒有過錯還輪不到你說話!”

    “回娘娘的話,臣責罰紫川只是為了警醒這紫禁城的宮人,謹記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嚴燁望著她,半瞇著眼睛神色帶著幾分倨傲,“臣一切都是為娘娘著想。”

    “你……”

    “冬日這樣綿長,已經多時不曾見過楓葉紅了。”嚴燁仰頭望一番穹窿,迷離的眼眸中帶著幾分向往的神色,悠然道,“宮娥紫川,侍奉主子未曾盡心,有瀆職之過,賜刑——楓林醉吧。”

    “楓林醉”三個字入耳,眾人不由毛骨悚然。

    這是大梁內廷的一種刑罰,多用以懲治犯了錯的宮娥。取一長鞭子,上頭沾滿鹽水,往人周身的各處狠狠抽打,不消多時受刑之人的渾身便都會見血,長長的血口子里頭不住地滲出血水。又因鞭上的鹽水,傷口處更是疼痛難耐,久了又會因失血過多而暈厥,是一道極為殘酷的刑罰。受刑人周身全是鮮血淋漓的鞭痕,暈過去后像極了醉酒之人誤入楓林,周身裹遍楓葉而又大醉不醒,故而有名“楓林醉”。

    彤妃氣結,一把扯過嚴燁的衣袖冷聲嘲諷,“本宮敬你一聲‘廠公’是給你面子,左不過一個奴才,在本宮面前也敢耀武揚威起來了?皇后是個軟柿子,本宮可不是!本宮的人豈容你說動就動?”

    這番話將將說完,齊索爾便后悔了,甚至生出了扇自己兩巴掌的念頭——真是太失言了。

    陸妍笙也不禁嘆息,上輩子沒什么交道,這回倒是領教了,這個彤妃娘娘還是夠愚蠢。敦賢皇后的性子懦弱的確人盡皆知,可她好歹手持鳳印高居中宮,背地里編排說道也便算了,怎么能把話亮堂堂地擺上臺面?

    嚴燁低下頭瞅了一眼,動作輕柔地將自己的衣袖從她手心里抽出來,垂著眸子整理衣衫看也不看她,起菱的唇挑起一絲冷笑,“臣自然是個奴才,若非承蒙萬歲錯愛,斷不會有臣之今日。只是皇后娘娘一貫菩薩心腸寬厚待人,如今竟招來彤妃娘娘如此一說,臣著實為皇后娘娘不平。”

    彤妃也自知失言,立在那兒半天支吾不出半句話,一張俏臉漲得通紅,“本宮方才……”

    他終于側目睨了她一眼,薄唇微動吐出一句輕描淡寫的話來,“臣知道娘娘是無心之言,臣記性不好,聽過也便忘了……只是娘娘若執意阻擾臣辦差,臣指不定什么時候就又將那句逆言想起來。”

    這個該死的奴才,竟然如此露骨地威脅她!齊索爾氣得舌尖都打顫,卻終究還是什么話都沒說出來,只能眼看著紫川被幾個內監拖著往方向的東廠府衙走。她咬了咬下唇,又聽見嚴燁在耳旁恭敬道,“娘娘累了,臣恭送娘娘。”

    彤妃側眸狠狠剜他一眼,方才領著一眾宮人怒氣沖沖地去了。

    大戲終于落幕,陸妍笙同玢兒兩人微微福身,揚聲道,“恭送娘娘。”言罷,她直起身子,轉過身狐疑地瞅著那個廠公,眼神之中折射出nongnong的不解同疑惑。嚴燁卻只是朝她莞爾一笑,“娘娘滿意您看到的么?”

    咦?妍笙一愣,顯然不明白他這句沒頭沒腦的話是什么意思。

    嚴燁很隨意地撫了撫腕上的珠子,濃長的眼睫微垂,眸子很認真地看著她,“臣的‘照拂’,還算盡心盡力吧?”

    “……”陸妍笙很想呵呵,并不想同這廝多做口舌之爭。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廠公平日里似乎真的是太無聊了吧。她埋著頭做出個很惡心的表情,嘴里卻很溫柔地朝嚴燁說,“今次多謝廠公解圍,此恩必不相忘。”

    嚴燁的唇本就天生起菱,此時彎了嘴角笑起來,似乎連眼睛也跟著沾染上幾分笑意,他朝她微微揖手,“明日還得去給萬歲同皇后娘娘請安,娘娘早些回宮歇息吧。”

    陸妍笙早就想走了,此時聽他這么說更是長吁一口氣,也不再多言,此時她已經被晉了位分,她是主子他是奴才,自然同宮外時不同,不用再對他講什么禮數。轉過身便領著玢兒大步朝永和宮走。

    唇角的笑容一分分地冷了下去,嚴燁望著那個高挑瘦削的背影,直接微動摩挲著指節上的扳指,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思索。

    雖然她從來不說,但他能從那雙眼睛里看出,這個陸妍笙,對自己有濃烈的仇視和戒心,非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