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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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皮真是薄,你這樣,我都不好意思了。小謝,我可是你姑姑,可是,你到現在為止都沒有這么叫過我,你說你是不是大不敬?”她用指甲輕輕刮著他的臉頰,欣賞著他臉上的矛盾與糾結,只覺得心里快意無比。 謝明珂不想和她吵,又說不過她,只有乖乖被壓的份兒。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他的臉色還不是很好看。 白秋姜就是個得理不饒人的,早上還在調侃他。一路上,他就默默的,不說一句話。等到了北方,見了禾藍和白潛,他才算是松一口氣。 不管怎么說,不用和白秋姜獨處了。 深秋的季節,落葉在土地上積了一層又一層,腳若踩在上面,會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謝明珂拿著刀,難得步伐很快,白秋姜也不急,就那么死死跟在他后面,不時說道,“小心著點,這地方的樹根很多,你要是不小心,沒準就要摔了。” 謝明珂像被聽見似的,自顧自走著。 等到了一棵槐樹下,白秋姜幾步上去拉住了他的衣角,“你干嘛這么怕我?我是洪水猛獸嗎?” 謝明珂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白秋姜火了,把他壓在樹干上,蠻橫地吻著他的嘴唇。他雙手下意識地撐住身后的樹干,她睜開眼睛看他,眼底深處帶著笑意。 謝明珂愣愣地看著她,一把推開她,“你瘋了,被人看到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被人看到又怎么樣?我喜歡你,我就是喜歡你。被人看到就看到唄,你是我侄子,就是我的人,誰干說閑話?” “這世上怎么會有你這樣的女人?”他抬起手背擦拭著嘴唇,白秋姜在一旁看著,無所謂地聳聳肩,“矯情吧,你就矯情吧,小侄兒……” “你……” 白秋姜撇撇嘴,沒有所謂。 兩人在槐樹下大眼瞪小眼,過了會兒,樹干后忽然傳來一個軟糯糯的童聲,“哥哥,他們在干什么?” 這分明是個小女孩的聲音,大約有四五歲大小。 答話的是個小男孩,老氣橫秋地說,“白癡,當然是打情罵俏了,你沒看到他們剛才在接吻嗎?” 小女孩又問,“什么是接吻?他們不是在玩親親嗎?我們幼兒園的小朋友也玩啊。” 小男孩惡聲惡氣地說,“當然不一樣了,笨蛋!” “有什么不一樣啊?” “這個嘛……” 謝明珂再也聽不下去了,冷冷道,“一彥,一涵,出來!” 一涵被嚇了一跳,很快就乖乖地從樹干后走了出來,一副認錯的態度。一彥就不一樣了,雙手插在寬松的牛仔褲里,頭上一頂鴨舌帽還反著戴,優哉游哉地步出來,打了個哈欠,“謝叔叔,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 謝明珂,“……” 白秋姜見到一彥,興奮之情溢于言表,忙對他招手,“一彥,快過來,jiejie有好東西給你。” 一彥高高興興地跑過去,親昵地撲入她的懷里,“秋姜jiejie……” 白秋姜低下頭,在他臉上“吧唧吧唧”兩大口,親了上去,“乖,一彥真乖。” 兩人正是“你儂我儂”,謝明珂煞風景地說,“按輩分,我都要叫她姑姑,你怎么能叫她jiejie?你應該叫她姥姥。” 白秋姜終于成功炸毛,“你、去、死——” 謝明珂不明所以,停頓了一下,“我說的不是實話嗎?” 白秋姜:(╰_╯)# 一涵:(⊙o⊙) 一彥:……【點蠟】 ☆、番外·謝明珂、白秋姜(3) 番外·謝明珂、白秋姜(3) 對于白秋姜而言,謝明珂就像黑夜里一抹月光,清淡柔和,卻又有些冰涼。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是什么時候喜歡他的了,日子一天天過,他已經成為了她心里的一種執念。如果得不到,就像心里梗了一根刺。 只是,他那樣的人,有時實在讓人來氣。 他不喜歡和人過于親密,她若不去找他,他就一個人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是修剪花紙,插到那些瓶瓶罐罐里,就是擦拭他那些冰冷的刀,或者一個人在院子里煮茶…… 她也試圖打聽,他以前經歷過的事情。 結果出乎她的意料。 和她想象中的不同,他不說什么養尊處優的大少爺,從十歲開始就常年在外面行走,做些同齡人根本不敢去想的事情。他會武,槍法也好,開過直升機,練過舞蹈,會各種樂器…… 和她各方面廢柴相比,他幾乎無所不能。 她曾經很好奇,男人要怎么跳舞,變著法兒纏著他。剛開始,他怎么也不理她,一個人在廊下修剪花枝。盆里的芍藥開得正艷,在他白皙的指尖像繪畫一般,花瓣隨著風浪緩緩舞動。 他似乎總是喜歡穿白色的和服,只在邊角處綴著一點青藤葉或者千紙鶴之類素色的圖案。她很疑惑地問過他,“白色不是很容易弄臟嗎?聽說和服很不好洗,難道你要每天都洗嗎?” 她穿衣服,不管是怎么樣的,沒過幾個小時肯定就弄臟,理所當然也用這種思維去想別人。 謝明珂當然不想回答這種問題,所以,只是抬起眼角看了她一眼,收了手里的大剪子。見他要走,白秋姜又貼上去,亦步亦趨踏上長廊,拉著他寬長的袖子一直跟到室內。 “你還沒告訴我呢?”她不依不饒。 謝明珂道,“不說這個問題,好嗎?因人而異而已。”有時候,她的一些問題,他根本就回答不上來,而不是不想回答。 白秋姜當然不信,“干嘛這么敷衍我?” “我沒有敷衍你。”他壓了壓和服的下擺,在低矮的桌案前跪坐下來,低眉順目地煮著茶,神態很寧靜。 白秋姜就不問下去了,大大咧咧地在他對面坐下來,支著下巴看他。 裊裊的茶氣里,謝明珂修長的睫毛也沾上了一層細密的水珠,微微撲動幾下,仿佛還會掉落下來。白秋姜嘆了口氣,在桌上趴開,離他更近了點,“我有時覺得,你比我更有女人味啊,啊不,我不是說你像女人,我的意思是……你很優雅,很安靜,很有氣質……我高中語文沒及格,不怎么會夸人,你不要介意啊。” 她清咳了兩聲,佯裝鎮定。 不聽她在耳邊聒噪,安安靜靜地坐在自己對面,其實也別有一番風味。謝明珂低頭笑了笑,有些無奈的感覺。 “你笑什么?”白秋姜瞪他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我看起來很可笑嗎?” “沒有。” “你明明在笑!”她再瞪他。 這一次,謝明珂是真的笑了,把煮好的茶倒入了兩個印有青紫二色櫻花圖案的抹茶碗里。 謝明珂捧起碗,啜了一口。 白秋姜也學著他的樣子,把碗端起來。 謝明珂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 “怎么了?” “要先觀賞腕上的花紋,然后嗅香氣,最后才是品嘗。這才是完整的茶道,你怎么能把前面兩步略過呢?太失禮了。” “你——”白秋姜把碗捧到面前,轉來轉去也沒看出什么花樣來,不由有些惱怒,“這什么東西啊?有什么好看的?真奇怪!” “秋姜……” “叫姑姑!” 謝明珂出不了口了。 白秋姜這才找回一點平衡,搖頭晃腦地說,“不叫也行,你答應我在我生日這天給我一份禮物的,我現在就要!” 謝明珂怔了一下,“可我沒準備禮物啊?” “你居然忘了我生日!”白秋姜拿起碗就要砸,謝明珂忙攔住她,“別,這是白家的地方,怎么能隨便砸人家的東西?” “行啊,你給我禮物,我就不砸。” 謝明珂無可奈何,“我真的沒有準備。” 白秋姜眼睛滴溜溜一轉,嘴角的弧度越彎越大,“那也行,你給我跳一支舞,我就放過你。我要看,看你跳舞。” 謝明珂避開了她的目光,“有什么好看的,你看視頻也一樣。” “那怎么能一樣?根本就不是同一個概念啊。”白秋姜盯著他的側臉,“嘖嘖”了兩聲,“你該不是害羞吧?我又沒讓你露胸露大腿跳艷舞,你這么害怕干什么?怕我吃了你啊?” “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騙人!”白秋姜一跺腳,“我不管,我就要看,你要是不跳給我看,我就告訴這里所有人,你表面上人模狗樣,實則道貌岸然,半夜偷看我洗澡!” “秋姜!你——”謝明珂實在沒有辦法,只好答應她的要求。 謝明珂對長廊外候著的一個女傭耳語幾句,吩咐下去,很快就叫來了一個會彈三味線的女孩。 女孩子跪在門口,頭靠在紙窗上,手指從緩慢到嫻熟,音樂多少有些悠長纏綿的意味。 他在門口脫了鞋,白色的襪子直接踩在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手里多了把白色的紙骨扇,單手一甩,扇子就展開遮住了面頰。 腳下的步子也很巧妙,順著音樂,踏出一直說不出的韻調,不快也不算慢。 不管他做什么,白秋姜都覺得優雅迷人,支著腮幫子在一旁看著。他微微仰頭的時候,神色也是婉轉清冷的。 她就是喜歡這樣的他,纖塵不染,一片衣袖都很美好。 一曲完了,他收了紙扇,藏入了袖子里,在她面前消失不見。 白秋姜眼巴巴地趕了上去,“扇子呢,怎么沒了?被你藏哪兒去了?我要看!” “別鬧!都跳完了,你就安分一點吧。我還有很多正事要做呢。乖一點,要是閑著沒事,就去找一彥和一涵玩。” 他轉身跨過了大廳,白秋姜跟上去拉住他的衣袖,“他們都是小孩子了,我怎么找他們玩?還不被人笑話死!我才不好,我就要你,我要你!” 這話有歧義,謝明珂的側臉染上淡淡的紅暈,斥道,“別瞎說。別人聽到像什么話?” “聽到怎么了,我就是喜歡你,很久以前就喜歡你!你以為我是開玩笑的嗎?” 謝明珂覺得,再待下去他肯定要被逼瘋了,努力想掙開她拉住自己的手,哄道,“我真的有事,晚上回來再陪你。” “真的嗎?” “一定。” “那好,我等你回來。”白秋姜放開了他,挑著指尖說道,“但是你別忘了,今天可是我生日,你要是不會來,你就死定了!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