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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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潛沒有再說,臉上的表情卻有些異常的興奮。 外面,高個子和劉峰的交談已經到了尾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等著劉長官的好消息。” “自然。”劉峰笑著點頭,等高個子和矮個子一起回頭上車,熟練地掏出袖中的手槍,“砰砰”兩聲,連開兩槍。兩人連氣都沒咽下就倒了地,雙眼大張,死不瞑目。跛腳的枯瘦男人聽到響聲,提著沖鋒槍從車上沖下來,大罵一聲,拉開槍栓就要開槍。 一發子彈精準地穿透他的眉心,按住扳機的手指還在僵硬中,枯瘦男人也緊跟著之前兩個男人斷了氣,倒在地上碰起一大片煙塵。 “不自量力!”劉峰獰笑一聲,和兩個部下一起跳上了車。這件事做的比較隱蔽,所以帶的人不多。看到滿車的箱子,他的臉色有些發青。早知道有這么多,就不急著宰了那兩個家伙了。 他指了其中一個下屬,“你,去處理下面的尸體,找個安靜的地方,埋深一點。”對另一個又說,“你,和我一起把這些箱子搬出去。記住,從暗廊走,盡量別被人看到,就說是新到的清酒。” 兩個屬下點點頭,馬上加入了工作里。 劉峰不耐地拿出匕首,劃開了一個箱子的封條,想著先看看成色再決定搬去的地方。他和王力商量的時候,就沒打算留這幾人的性命了。這件事不能暴露,軍火更不能損失,就只能來一手黑吃黑了,既節約又省事,簡直一舉兩得。到時候給王力匯去一筆錢,供他出境,一切就天衣無縫了。 辦成了這件事,恐怕將軍也會升他的職。 這么美好地想著,他慢慢劃開了箱子上的封條。眼前一花,車蓋掀到一旁,一道白光閃過,冰冷的刀刃就貼上了他的脖子,“劉少校,好久不見了。” 劉峰額頭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淌,他做夢也沒有想到會在這兒碰上白潛。 “上一次見面,還是一個月之前呢,想不到會在這里再次見面。”白潛的語氣很輕松,像聊家常一樣,抵在他咽喉上的匕首卻一點也沒有放松,扣了他的脖子,脅迫他下了車,禾藍緊緊地跟在他身后。 劉峰的下屬緊張地盯著白潛,手里的槍對準他,卻在不斷發抖。 “小伙子,你會使槍嗎,怎么一直發抖?”白潛笑道。 劉峰的脖子一緊,那刀子嵌進了他的rou里,拉出一道血絲。 ——這家伙是個瘋子! 劉峰流著冷汗道,“我帶你去見將軍,他老人家應該也很想你。” 白潛道,“之前見過幾次,還沒有細談,不過,我想這一次應該可以好好談一談。”午后的陽光照得他的面龐有些有些微微透明,泛著一點冷光,俊地有些妖異。 后山的一處竹制庭院里,四周是高于地面的平臺,呈現一個四角環繞的地勢,臺上屋室都緊閉著,只有正對廳中的大屋,移門敞開。 室內放置著人造假山,竹筏順著流水在池里漫游,空氣里散發著裊裊茶香,青煙繞著屋頂久久不散。 彭云清和禾藍印象中的不差,是個儒雅的男人,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兩鬢略有斑白,身體還是很硬朗,看上去很有精神氣。他穿著件白襯衫和迷彩褲,跪在室內的茶幾前煮茶。 白潛在他對面跪坐下來。 禾藍被劉峰“請”到了外面。 門在她面前關上之后,就聽不到里面的動靜了,她整顆心都揪起來。彭云清能混到現在這個地位,絕對是有兩把刷子的。白潛現在還戳穿了他的丑事,他會怎么對付他? 她的手心沁出一層一層的汗漬,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可是心里就是亂成一團。 劉峰對她說,“禾藍小姐累了吧,請移駕旁邊的居室暫且休息一二。我想,白少和將軍的談話應該會比較‘順利’。” 禾藍怎么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忽然道,“不見得吧?” 劉峰“咦”了一聲,“這是將軍的地盤,你們兩個現在只是甕中之鱉,難道你以為你們可以活著出去?還是你們覺得可以用這事情來威脅將軍?” “威脅?不需要。”禾藍定定地說,“凡事講究一個‘利’,阿潛有他的籌碼。我們大老遠地過來,埋伏了這么久,會一點準備都沒有嗎?” 看著她平淡的神色,劉峰有些動搖了。 禾藍一拂衣袖,撇下他就離開。 室內的茶香越來越濃,第二波水終于沸了。 將軍用竹制的鑷子取出一個茶餅,放在石頭制成的容器中搗碎,加入了薄荷、姜、蒜末和棗皮,用錐子慢慢搗碎。 水滾了一會兒,白潛在紫砂茶壺上蓋上一塊白布,提起來幫他倒了半碗,茶葉在海碗里成了綠色的糊狀,散發出更加濃郁的芳香。 “我的提議,將軍覺得如何?”等他喝過一口,白潛才笑著飲了。 彭云清的笑容還算慈祥,“我和特來區井水不犯河水,為什么要無緣無故挑起戰火?這對我來說,并不是一件有利的事情。白少,我們也算舊相識,之前你沒有說動我,現在又想重來一次?可惜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我們明人不說暗話,大家都是出來混的,何必遮遮掩掩?說白了吧,不管表面上多么光鮮,暗地里一定有不為人知的陰暗面。就拿將軍來說,不管外表再怎么仁義,暗地里也干了不少販毒、販人的買賣。忍地這么辛苦,說來說去都是為了一個‘利’和‘名’。將軍做這么多是為了什么,不用我說,是個明白人都知道。現在不愿意下手,不過是還沒有把握罷了。” 他這么不給面子,直接攤開了說,哪怕是涵養較好的彭云清,臉色都有些陰霾。 “特來區本來就是一塊肥rou,氣候比這兒更加適合種植,也是通往滇緬的必經之道,商路比較暢通。拿下以后,還怕不能回本嗎?將軍擔心的,不過是能不能勝利的問題。” 彭云清看他眉眼彎彎微笑的樣子,心里轉過很多念頭,白潛已經說道,“我在云南還有幾個基地,可以提供各種物質。之前的籌碼,可以加大三倍。最重要的一點,我希望您也能明白,這里實在不是長久之地。難道您要一輩子呆在這個戰亂的地方?退一步說,您要自己的家人一輩子呆在這個地方?” 沒有人愿意一生都活在轉亂和困苦里。如果有更好的去處,能在年老時找到一個更好的棲息地,有時比更多的地盤、更多的軍火更實在。就算不顧及到自己,自己的兒女…… “我可以為他們提供安逸的地方,保證他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白潛說完這句話,就不再說了,只是低頭啜著茶,嘴角有一點不明的笑意。 彭云清已經年逾花甲,下面的不少人表面上對他恭敬,實際上也是虎視眈眈,萬一他出了什么事,恐怕是兔死狗烹的局面。他可以不在乎自己,不過,他年幼喪失雙親,對親人非常看重。 白潛又加了一句,“我在云南還有一處金礦、幾處毛料礦和不少股金,不知道將軍有沒有興趣?”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潛只聽到他重重的一聲嘆息,“……你有多少把握?” “這個數。”白潛比劃了一下手。 彭云清道,“萬事俱備,可我用什么理由開戰?” 這種戰亂四起、強者為尊的三不管地帶,居然也講究師出有名。白潛心里有多不屑,臉上也不能表現出來。彭云清極好面子,剛才已經被他刺激地夠嗆了。 白潛笑道,指尖在茶杯上輕輕叩了一下,“這次的這批‘貨’,不是已經到了嗎?這樣的事情,想必杜洋暗地里也干了不少吧?多一件不多,少一件反正不少。” 彭云清剎那間就明白過來,只是,這么jian猾的事情……白潛任由他打量,把剩下的茶飲盡,對他一鞠躬,信步走了出去。 天色晴朗,到了傍晚,山谷里還是云霞爛漫、碧空如練。 禾藍吃過了飯,和一個老嬤嬤在居室里學編織手帶。白潛在門口望進去,禾藍沐浴在緋紅的云霞中,低頭編著,烏黑的發絲柔順地垂在肩上,好像也被鍍上了一層金色,雪白的荷葉裙擺漫漫地鋪開,在干凈的地面上呈現一種靜謐的柔美。 “對,就是這樣……”嬤嬤慈祥地看著她,看見她編錯了,還會手把手幫她改回來。 禾藍想著白潛,怎么靜得下心來。不過,嬤嬤說是白潛讓她來的,禾藍就只能先學著。可是,手里的繩子就像和她打架一樣,怎么都編不好,她懊惱地嘆著氣。 嬤嬤微笑著搖著頭,“你有心事吧?” 禾藍要怎么說?她正低下頭,耳邊就傳來一聲輕笑,白潛大踏步跨進了居室,幾步到了她面前,把她攔腰抱起來,“你有什么心事,不能和我說?” 嬤嬤清咳一聲退了出去,幫他們掩好了門。 “快放我下來,這是白天,像什么樣子?” “像夫妻的樣子。”白潛抱著她,就是不愿松手,跑到窗口,作勢要把她甩下去。禾藍嚇得勒緊他的脖頸,眼睛壓根就不敢往下看。窗子下是一條湍急的河流,通往后院的山里,上面漂浮著一些掉落的枯枝,巖石上還有苔蘚。 白潛道,“膽子還是那么小,我會扔你下去嗎?” 禾藍吶吶的,白潛就忍不住笑了,蹭蹭她的鼻子,“傻呀,還是一如既往地傻,劈開腦子灌上一瓶滋生細胞的營養液,恐怕也就那個傻樣兒。” 他越說越過分了,禾藍大聲道,“嫌棄我你還一直抱著我干什么?放我下來!” 他今天的心情似乎特別好,居然真的放她下來,和她一起坐在地上,撐著下巴看她。 禾藍摸摸臉,沒花呀? 白潛盯著她,靠在桌面上斜視她,換了手撐著下巴繼續看她,不知道在看什么。禾藍被他看得毛骨悚然,脖子后面的汗毛仿佛都豎了起來。 白潛不再看她,改為看窗外的晚霞。 落日的余暉,雖然燦爛,卻很快消亡。 杜別,在父親和前途之間,你會選擇什么呢? 他真的非常期待。 杜別早就和彭云清搭上線,不過,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想必是不想和杜洋完全鬧翻的,而是慢慢蠶食,掌控特來區。利用彭云清有了足夠的力量以后,他就不用再委曲求全,可以求個同盟關系,也不必和杜洋鬧地不可開交。現在,他只能被迫在兩者之間做出一個艱難的選擇,還是那樣一種慘烈的方式。 白潛微微瞇著眼睛,想著他左右為難、焦頭爛額的樣子,心里就一陣一陣的快意涌上來,只想他更慘一點,更倒霉一點。杜別遭受的折磨越多,他就越開心,恨不得他受盡折磨,粉身碎骨才好。 禾藍看著他唇邊的笑意止不住地滿溢出來,心里怪異,“你怎么了?” 白潛斂唇對她一笑,“有件特別開心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禾藍還沒表態,白潛就道,“等事情成了,我再告訴你。” ——等姓杜的死無全尸,再把他的尸體包裝好送給你。 他輕輕嘆了口氣,仿佛已經可以預見美好的未來,滿意地笑,看著禾藍的目光更加柔和,拉過她的手,用指尖撥弄把玩著。 禾藍只當他又鬧了,就隨他去了。 ☆、第44章 戰爭比禾藍想象中來得還要快。 特來區就是金三角南部的一塊沃土,通往滇緬的一條黃金大道,暗地里無數雙眼睛都曾盯過這塊肥rou。但是,至今沒有一個人敢真正下手。一是地勢較高,崎嶇難進,是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二是沒有足夠的后備軍火和后援物資。一旦進攻,倘若不能速戰速決,此消彼長,很容易給周圍其他虎視眈眈的勢力在背后放冷箭的契機。 像這種亂世,從來都是落井下石的多,雪中送炭的少。 這一次,彭云清正式宣布圍剿特來區,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更加奇怪的是,他居然得到了周圍很多山頭土勢力的支持。 禾藍不清楚其中的原委,也不想去細究,她關心的只有杜洋的生死。 當年,他和他的父母一起接下圍剿金三角毒梟的任務時,曾經信誓旦旦地保證會竭盡全力,鞠躬盡瘁。過不了多久,卻在背后倒打一耙,和別人一起合謀,出賣了她的父母。她還記得母親臨死前,為了保護她才被對方的殺手砍中了要害,最后把她推入地道里,她才得以逃生。和父母同去的伙伴,也一一慘死在她面前,那一晚,她在漆黑的地道巖洞里蜿蜒爬行,磕碰地手心腳背都是血。 沒有一個夜晚,比那晚更加漫長。 她只知道杜洋是仇人之一,卻不知道其余那人是誰。 或者,不止一個。 連日來,禾藍心神不寧。這天早上,在吃早飯的時候,她忍不住問道,“阿潛,戰爭什么時候結束?” 正在啃一塊玫瑰米糕的白潛停下來,含笑看她,“你問這個干什么?難不成,你擔心杜別那小子?” 才一句話,禾藍就被他堵了這么一下子,心里的話說不出了。白潛喝了口烏冬湯,眉眼被出山的朝霞染得更為濃麗,只是看著她,禾藍就覺得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被他看穿了。只聽他這么說,“你在打什么主意,我現在就不問了。但是,如果你想和那個姓杜的小子有什么牽扯,或者又想離開我……我不保證會做出什么。” 禾藍沉默了。 “他這次死定了。”白潛捉了她的手,放在唇下落下個輕柔的吻,“這次的這批貨里,居然有那么多是那些山區首領的女兒,可見杜洋運氣不好,大家群起而攻之,他們兩父子都死定了。” 那些貨——分明是彭云清讓人運來的,現在卻推到了杜洋頭上。事情更不可能那么巧,怎么可能捉的人都是那些山區首領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