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書迷正在閱讀:爭霸天下、贈你一世薄涼、重拾青梅有點甜、[娛樂圈]經常來看我的小jiejie、愛卿總想以下犯上[重生]、好兄弟能有什么壞心思呢[快穿]、我的主人是個廢宅、大佬穿成悲慘原配[快穿]、鬼王嗜寵逆天狂妃、玩壞主角[穿書]
驟然看到,還是有些震驚。 又或者,其實她不愿意去相信。 手臂上有很多的擦傷,白潛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地幫她擦拭。酒精棉擦過傷口的時候,一種微微的酸痛侵入皮膚,禾藍的心也有點酸酸的,有種說不出的復雜。 消過毒后,他給她纏了繃帶,一圈一圈,纏地很細致。手上好了以后,抓住了她的腿。禾藍差點驚叫,想縮回來,“不用了。”她捂緊了自己的裙子,想起自己的底褲已經被撕了。里面不著寸屢,涼涼的,讓她莫名地心慌,幾乎不能在他面前抬起頭來。 白潛冷淡地看著她。 在他這樣的目光里,禾藍幾乎不能自容。只覺得覆在自己小腿上的那只手仿佛帶著熱度,要把她灼燒殆盡。 她就那么把腿乖乖伸了出去。不知為何,心虛地認為今天自己做錯了什么。 腿上的傷不是那么明顯,他卻處理了半個多小時。從頭到尾,白潛都沒有再說一句呵責她的話,禾藍心里卻很不舒服,仿佛被什么蟄了一下。 “三天內不要碰水。” 他提了藥箱就要出門,禾藍忙拉住他的衣角,“……阿潛……” 白潛頓了一下,才緩緩回過頭來。他的目光有了她看不懂的沉默,禾藍抓緊了衣角,在床上不能移動分毫。 “……以后晚上不要出去。”最后,他只說了這么一句。禾藍眼睜睜地看他出了門,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門被輕輕合上,兩人之間,似乎也多了那么一層阻隔。白潛靠在門外,順著門板慢慢滑落。驚懼、憤怒、緊張……種種情緒,已經分不清哪一種最真切了。那個時候,如果他晚來一步…… 他重重地嘆一口氣,把頭埋在膝蓋里。 不愿意去想,也不敢去想。 那個時候,他只想殺人。 之后的幾天,時間就像凝固了一樣,從來沒有的難過。禾藍早上起來,白潛已經出去了,桌上給她留了早飯。她捧著碗的時候,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溫度。 她一口一口把稀粥灌進嘴里,心里酸澀的不知道要說什么。 相處了那么久,她怎么可能不在乎白潛對她的看法?一個人過了那么多年,五年前終于有一個人愿意陪著她,讓她的生活不再那么孤單,她怎么可能不在乎?白潛對她的看法,對她的心情影響很大。 禾藍這幾天都抑郁著。 下午,厲言把法醫的報告發給了她。 和她的猜測差不多,陳茹的確切死亡時間是8月13日。 “有人在死者死后,對她的尸體做了某些處理,所以,法醫才會對死亡時間判斷失誤。”厲言在qq上這么告訴她。 禾藍迅速打下一行字,“有別的線索嗎?兇手有定位人群了嗎?” “暫時沒有。” 禾藍又打了很多很多的字,一直發給厲言。但是,那頭卻沒有回復。過了好一會兒,厲言才發過來一行話,“你怎么了?” 禾藍心里“咯噔”一下,猶豫著發過去一行字,“我能有什么?” “往常你都不發這么多話的,而且,今天連個表情都沒有。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本能的,禾藍不想把自己和白潛的事情告訴他,停了一下才把字打過去,“沒什么。” 客廳里傳來開門的聲音,禾藍回了他一句,匆匆下了線。她穿著拖鞋走到大廳里,白潛在玄關處換鞋。 “……阿潛,你回來了。” 白潛抬頭看了她一眼。 禾藍的手不自覺地交握到一起,就像做錯了什么一樣。她身上還穿著棉質的睡裙,長發松松地挽到左肩,神情有些局促。白潛冷淡地點點頭,換了拖鞋越過了她。 禾藍幾步跑上去,拉住他的衣角,“你還沒吃飯。” “我吃過了。” 禾藍咬住嘴唇,聲音低低的,“……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雖然他不再對她不理不睬,但是,神情還是很冷淡,就像對陌生人一樣。禾藍忽視不了,兩人從來沒有冷戰過這么長時間。 門在她身后關上了,禾藍悶悶地倒到沙發里。 隔著扇門,白潛的手還停留在門把上。他舒了口氣,手機響了。接通以后,卓寧的聲音從那頭傳過來,似乎還帶著隱約的笑意,“ok,解決了。那家伙叫阿進,一個經常偷盜的小混混。我保證他下半生生活不能自理,這樣,你滿意了吧?” “謝了。”白潛攢著手機,半晌,直接掐了電話。 他張開雙臂倒進床里,揉捏著自己的眉心,漠然地望著天花板發呆。過了一會兒,禾藍從外面敲響了門。里面沒人應聲,她才輕輕地推開。 白潛閉著眼睛,曲著單腿躺在床上,似乎睡著了。但是,禾藍知道他沒有睡。她把果盤放在床頭柜上,喚了一聲,推推他的肩膀,“阿潛,我們不要鬧別扭了,好嗎?算我不對,我不該晚上出去,可是,我去查案子,沒辦法。” 他猝然睜開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禾藍被他看到縮回了手。 白潛斜睨著她,雙手撐著抬起上半身,“是嗎?” 少年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眼底還帶著種諷刺,那雙漂亮的眼睛里有一種她從來沒有見過的輕蔑和冰冷。 他慢慢逼近她,禾藍反射地起身,卻被他捉住了手,一把扯到面前。禾藍受了驚嚇,癱坐在床頭。 白潛的手越收越緊,把她看得心里發憷。禾藍吃痛地皺眉,嘴唇都有些發白了,他才放開了手。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拖油瓶?”白潛不以為意地勾著唇角,傾斜到床頭,眼神像刀鋒一樣銳利,“想找男人的話,直說好了,不必裝模作樣了。我不礙著你,不攔著你。” 過了好一會兒,禾藍才明白過來,氣得有點發抖,“我什么時候有這個意思了?” “你們警署里那個警官上司,他看你什么眼神?” “我和他根本就沒什么!什么時候把你當拖油瓶了?說得那么難聽。”禾藍咬住牙,心里有說不盡的委屈,“他只是我上司,除了工作以外的時候,我都盡量躲著他了。” “是嗎?”他的語氣有些不太相信。 禾藍別過頭。 過了會兒,眼角滲出眼淚,怎么也忍不住了,才動手擦了幾下。白潛聽到細微的哭泣聲,愣了一下,轉頭去看她。看不到她的臉,他伸手去掰了一下。 “不要碰我。” 白潛的手頓在半空。她的反應這么激烈,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要是把你當拖油瓶,就不會一直這么照顧你!23歲了,我從來沒有談過一個男朋友,現在也不會去找,你何必這么說我?我不喜歡厲言,以后也不會喜歡他,我犯不著為這個說謊!”她抱著膝蓋坐到地板上,不想再和他說了。 白潛心里有些不忍,躑躅了一下,拿了帕子幫她擦眼淚。 禾藍一手把他推開,“走開!” 白潛反而氣笑了,“不要鬧。” 這話一出,她反而像個小孩子一樣了。 作者有話要說: 剛剛收到一章黃牌,整個人都不好了,我原本的計劃是寫到20章才收第一章黃牌的,qaq~~ 現在是修文,絕壁不是偽更,╭(╯^╰)╮ ☆、十一.受傷 十一.受傷 案子還是老樣子,這幾天,禾藍都愁著一張臉。白潛雖然不再和她動氣,對她也一直冷冷的,禾藍心里很不是滋味。 清晨的南街還是一個空曠的偏僻小鎮,幾里外的城市依約傳來汽車的鳴笛,隔著高速外的綠色隔離墻,反而聽得有些遠。 禾藍像往常一樣挎著籃子在菜市場兜兜轉轉,買了些日常的小菜。她的心情一直不得舒展,仿佛有團東西堵著一樣,回去的路上也魂不守舍。拐過幾個路口,遠遠看到有個修長的人影佇立在古舊的檐廊下。 不知道什么時候,天上下起了雨。禾藍沒帶雨傘,抱著頭躲到廊下。 “出門也不帶傘。”白潛把自行車鎖在廊下的木欄上,撐開一把黑色的大傘,把她的身子密密實實地遮住。 禾藍低著頭,不知道要和他說什么。 雨勢漸大,淅淅瀝瀝地順著廊上的瓦片滑落,有不少水濺到她的鞋面上。禾藍穿的還是那種老式的藍色棉布帶扣鞋,很快就濕了一片。她有些難受地蹭了蹭腳。 身上一暖,回頭一看,白潛把自己的外衣夾克給她披上,搭了她的肩膀走出這個小巷。出了廊巷,道路寬敞了,白潛拉了她的手,放緩了腳步。寒意還在四肢蔓延,心里卻不那么冷了。 兩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卻都沒有說話。禾藍一個不小心踩進一個水坑,布鞋算是全濕了,她懊惱地嘆了口氣。 “……阿潛……” “什么事?”白潛的聲音溫潤冷淡,被雨聲打濕了。他拉著禾藍的手寬厚溫暖,禾藍似乎都感覺不到雨中的冷意。兩人在一個狹隘的小巷里停下步子,面對面站著。 禾藍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白潛看著她,“……沒有。” “那……這幾天你為什么都不理我?”禾藍終于把這句話說了出來,心里頓時輕松不少。這些天他們的關系一直半死不活地僵著,禾藍連辦案子的時候都會走神。鐘姨臨死前拜托過她,這是承諾,可白潛對于她,也不僅僅是承諾。朝夕相處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一言一行都會影響她的心情。 小巷里非常安靜,耳畔只有寂寥的雨聲。 白潛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睛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姐,你還記得那時候我們一起去過的油菜花田嗎?” 這樣的談話,遠遠出乎禾藍的意料。印象里,那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五年前,當白潛還是一個孩子時,禾藍第一次去接他,他們在進城的時候路過一個城鄉結合部。自行車在泥濘的小路中穿梭,兩旁的原野里是一片漫山遍野的油菜花。 那種金燦燦的顏色,禾藍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村里的農民用它來榨油。”那時,是她帶著他的。禾藍一邊騎著車,一邊回頭給他解釋。白潛的神情很寡淡,甚至還有些不屑。 禾藍也沒有生氣,一直耐著性子和他說著話。白潛不是個開朗的孩子,但是,再自閉的人,只要融入這個社會,他就會重新變得開朗。 當時的想法有多么美好,禾藍日后就知道自己有多么離譜。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對于白潛而言,除了她以外的其他人,都只是陌生人罷了。 他可以為了她而改變,內心卻不會真的接受。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禾藍的臆想,一個美好的愿望而已。從很小的時候開始,白潛就不相信任何人了。如果沒有禾藍,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后,也許他還是自生自滅,自暴自棄,一個人孤獨地過。 他們的生活遭遇不同,想法不同,所以,禾藍看不懂他眼底的神色。 在村里,油菜花代表的是金燦燦的黎明。小時候,禾藍是在鄉下過的,村民為了省錢,會用自己家榨的菜油代替城里購置的高昂食用油來做菜。那個時候,三斤菜油只能換一斤食用油。菜油的雖然味道不是很好,卻是他們這樣的人最喜歡的。 自給自足,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靜而安詳的鄉村生活。 可是,禾藍注定過不了這樣的日子。 父母去世以后,她就只身一人到了城里的古舊城區定居,努力考取了警校,參加了刑偵的工作。這樣不安定的日子,她的良心卻會得到些許安寧。 一個人躲在鄉村,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腦海里就會浮現那些死去的人,一張張無辜的面孔,觸目驚心。 白潛終究沒有再說下去,禾藍也沒有再說。她的發絲被雨水打濕了,披散在肩上,陰影里的面孔纖柔地仿佛要化去。他不由伸手去拂她的頭發,禾藍一怔,抬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白潛只是靜靜地望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