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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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棠和執棋都慌了:“我去拿掃帚來。” 一丫鬟冷聲道:“我可等不及,把瓷片都給撿起來!” 秀棠和執棋規規矩矩的撿好后,垂首各站一邊。 四抬大轎平穩通過。 就在前面兩個丫鬟踩上玉蘭的泥土時,鞋底一個打滑,整個人身子一塌,驚叫出聲。 轎子向前一沉! 秀棠和執棋眼疾手快的扶了上去! “咳……咳……咳咳咳!” 年輕男子的聲音! 轎子里面細微的咳嗽聲,被秀棠和執棋聽的分明! 轎子又恢復了平穩,秀棠告罪道:“都是我們的不是,還請jiejie們不要跟夫人說起。我們打翻了玉蘭花,回頭就夠娘子罵的了……” 一等丫鬟冷哼一聲便走了。 秀棠一把抓住執棋的手,“我們從另一條廊子拐到望風樓,我家娘子說周內司一定去望風樓。” “望風樓不是娘子們今個看戲的地方么?” “你走還是不走?” 秀棠和執棋躲在望風樓的墻邊,看丫鬟們把轎子抬了進去,門吱呀一聲關上。 很快四個丫鬟都走了出來。 門又大開。 秀棠仰頭,只見二樓的窗戶已經關的嚴嚴實實。 執棋費解:“娘子們在一樓看戲,周內司在二樓,他總不能把窗子關起來看吧?” 秀棠撇嘴:“你笨!看戲的時候誰會注意樓上的窗戶?” **** 秀棠和執棋匯報了消息后,祁孟娘一邊婆娑著自個的指甲蓋,一邊慢悠悠道:“難怪夫人說‘筠娘子是聰明人’!要不是我家執棋親眼所見,我倒以為你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 祁孟娘的眼睛瞇成一條縫:“你憑什么說此人就是周內司?” 筠娘子不得不解釋道:“其一,夫人今個心情頗好,喜形于色,與昨日判做兩人。可是昨日夫人忙了一天又遇到炭爐一事,加上又歇的晚,沒理由這一早換了新衣裳如此喜笑顏開。 其二,夫人月前就請了‘走馬派’伎藝人,據說‘走馬派’可是除了皇宮就只有達官貴胄之家才能請得動,他們又豈會愿意到后院給咱們小娘子們助興的?除非——用的是一品瓷內司的名頭!” 最可疑的就是:藏火絕技。試問這世間有幾個女子能看藏火戲的?藏火伎藝人不著衣裳,僅披著銻袍耍火,這也是我在家窯里聽說的,大家娘子不知這個也是常情。 其三,就是搭臺子。戲臺搭的很高,根本不適合從一樓看,可是若是換作二樓,那就是太愜意不過了! 其四,夫人若真是為了賀端午,有這樣的好節目沒理由連太夫人都不知情……誰不知道夫人對太夫人可孝順的緊。” 三位娘子異口同聲:“也就是說這個人一定是周內司!” 筠娘子莞爾:“現在你們也知道周內司在哪兒了,既然是選妻嘛,自然是周內司自個來選。至于我呢,我棄權!我是給夫人送瓷禮來的,這禮也送到了,別的我就不攙和了,還請三娘代我跟夫人辭行。” 筠娘子站了起身,攜秀棠秀嬌就要離開。 “慢著!” 祁孟娘可從不留聰明人。 五年前元家一倒,周內司繼職,祁家白瓷方有了出路。祁孟娘是祁大老爺所出的嫡長女,身為商賈之家的女兒要嫁個好人家有多難,這點祁孟娘深有感觸。祁孟娘心性高非要搏個好人家,以至于如今落個連說親的人也沒有。不過自周內司相中了祁家,祁家做了白瓷第一皇商。 祁家富了不假,可惜不“貴”。 要想“貴”,必須有人承個官做。 祁二老爺的寒窗二十年苦讀苦無成效,好在終歸聽勸另辟蹊徑考了制科,考“雜色”本就被讀書人看不起,加上他考了還是最差的五等。五等一般都是與官無緣了,不過好在有周內司這層關系,便被發到一個小縣城里面做了通判。通判說起來好聽——是個監視知州或者知縣的活計,終歸是在知州或知縣手下討生計。 也總算是“富”、“貴”兩全了! 祁孟娘攀上知州夫人,做足了功課,就差最后一步。 祁孟娘明眸彎起,紅唇一啟,朝劉三娘和劉五娘道:“兩位meimei這么快就放人,是不是太草率了?宋筠娘想棄權是吧,我倒有個最好的法子。” 筠娘子毫不回避的正視她:“祁孟娘有何高見?” “活人有的是機會卷土重來,宋筠娘難道不知,只有死人——才是徹底棄權么?執棋、弄笛,還不給我把宋筠娘制住!” 秀玫笑道:“五娘,這二對二,勝負難算,加上我,三對二,豈不剛剛好?” 劉五娘點頭:“也是,反正咱們也知道周內司在哪了,留著宋筠娘也是麻煩!” 秀棠忿恨道:“你們——你們——過河拆橋!” 執棋、弄笛、秀玫就要過來轄制秀棠和秀嬌! 筠娘子抬頭看天空,一大片的烏云也遮不住這刺眼的陽光! 筠娘子頭也懶得回:“放開我的丫鬟!我只說了一點你們就急著殺人了,是不是太草率了些?我可有言在先,我還知道周內司是沖著誰來府上的呢!” 祁孟娘不屑道:“如今是我們三個各憑手段的時候!難不成你是周內司肚里的蛔蟲不成?” 筠娘子回頭,逼視祁孟娘,笑意疏離,斬釘截鐵:“祁孟娘,我還就是——周內司肚里的蛔蟲!” 劉三娘打圓場道:“急什么,合著她也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既然宋筠娘這么樂于給我們三位做嫁衣,我們可不能辜負了她的一番好意!” 秀棠只覺如竹峭立的筠娘子蕭瑟煞人。 秀棠鼻尖一酸,只聽筠娘子道:“秀棠、秀玫,你們兩個去后門看看,那輛黑楠木馬車還在不在了?這輛馬車秀棠你還說過很貴氣的……” 劉三娘念頭活泛起來了,確實有那么一輛馬車…… 劉三娘蹙眉道:“‘玫娘’你可要把眼睛瞪大一些!” 烏云遮了太陽,風四起,吹的筠娘子透心透肺的涼。 烏云飛走時,太陽更亮,筠娘子還不能適應突如其來的光熱。 秀棠和秀玫帶回消息:“那輛馬車確實停在后門。” “那就是周內司的馬車!” 劉三娘一個激靈,與筠娘子異口同聲:“那就是周內司的馬車?” 筠娘子與劉三娘視線交匯,點頭道:“那幾日巷口都有人盤查,每來一位小娘子都有登記。除了這輛馬車。三娘你應該還記得你質問金嬤嬤的時候,金嬤嬤反而打太極給糊弄過去。夫人讓三娘在門口接見娘子們,自然不可能為著一個娘子隱瞞三娘。除非,馬車里坐著的就是周內司!” “周內司如今人在望風樓上,馬車停在門口,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祁孟娘輕蔑道。 筠娘子悠悠道:“祁孟娘你怕了?你怕我說出真相,你怕三娘有了我這個助力,到時候你就未必是贏家了!” “你少挑撥離間!” “哼,本來我還真不想攙和的,昨晚我們說的好好的,只要我什么都不說,你就放我一條生路。可是才一晚,你就趕盡殺絕!本來我都是站你的隊,想巴著你祁家的名聲給我宋家青瓷一個出路!就因為我救了三娘——你就恨上了我!” “你胡說什么?” “我根本沒有胡說——因為周內司——周內司相中的人就是——你祁孟娘!” 劉三娘和劉五娘都冷笑起來。 筠娘子趁勝追擊:“三娘,我來知州府送拜帖,周內司的馬車就跟在祁孟娘的身后是不是? 三娘,昨天一早,你還錯以為這是祁孟娘的馬車是不?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當年元家倒臺就是底下瓷商使的壞!祁家和周家魚水情深,祁孟娘昨晚就說了,若是周內司不娶她,祁家就跟周家魚死網破!祁孟娘為何會拉攏這么多小娘子,她就是讓周家離了她祁家就沒法轉! 周內司一直跟在祁孟娘的身后,是為著什么?祁孟娘聰明絕頂容色漂亮,如今連周內司都被迷上了——鶴蚌相爭漁翁得利,祁孟娘打的一手好算盤!” 劉三娘揉了揉額頭,面容慘淡:“難怪母親和嫂子遲遲不給我做主,原來周劉兩家根本就不會親上加親!” 筠娘子話鋒一轉,寬慰道:“三娘莫太憂心,據我看來,周家可不是離了祁家就轉不動了……周內司能抬一個祁家出來,就能抬一百個張家李家!周內司品性高潔才高通達,元家要是能出得了周內司這樣的人又豈會敗落?周內司挑選的貢瓷,連最清廉的程宰相都贊不絕口呢!” 筠娘子一語定音:“我想,這才是夫人請了這么多瓷商家娘子來作客的緣由!夫人為了周劉兩家親上加親,可真是煞費苦心呢!三娘可莫辜負了夫人的一番心意。” 筠娘子挑眉看劉五娘:“五娘姿容脫俗,想必也是有機會的!” 第20章 爭奪周內司4 過了午膳,筠娘子攜手劉三娘,與祁孟娘和劉五娘一道進了望風樓看節目。知州夫人容色明艷的端坐在主座上,劉三娘和祁孟娘一左一右挨著她坐。 最后一個節目,只見一個奇裝異服的女伎藝人福身道:“請夫人賜帛。” 知州夫人示意金嬤嬤呈上了一匹華麗的絹帛,“錦娘大老遠過來辛苦了,這個禮我可受不得。” 只見錦娘端坐案前,疊起絹帛,手執剪刀,剪成蜂蝶。 驟然。 蜂蝶展翅而活,朝望風樓里飛了過來。 蜂蝶或在娘子們的發髻上翩飛,或在肩上歇息,或聚在一處,又散了開來。 知州夫人仰頭,看部分蜂蝶朝二樓飛去,面上笑意是難得的慈愛。 半晌。 錦娘道:“難得夫人的一塊好帛,這般毀了委實可惜。我且還了夫人。” 言罷,錦娘站了起身,廣袖翻飛,蜂蝶召回,回到案上的帛上。 一匹帛又完好如初,哪有蜂蝶的影子? 所有小娘子們都站了起身,面露驚奇。知州夫人面露贊許:“這真真的是夢一般,我都快懷疑我這眼睛是生了魔障了。奇也!奇也!” 錦娘的聲音如泉水穿石,細聽又有那么些嫵媚的味道。錦娘道:“夫人,這可不是夢,莊周夢蝶不知自個是誰,我想這帛也是夢了蝶。瞧這,還有一只蝴蝶舍不得回來呢,這帛可就不完整了。錦娘沒能將這只貪玩的蝴蝶召回,這實在是錦娘的罪過。” 錦娘展開牡丹花開的絹帛,其中剛好有一個蝴蝶大的孔。 知州夫人開懷一笑:“妙哉!妙哉!” 錦娘仰頭面向天際,微微一笑。錦娘又福身道:“錦娘今個失手了,廢了夫人一塊好帛,為表我的歉意,日后夫人還想看,盡管使喚錦娘好了。” 知州夫人更為開懷。小娘子們倒是互相打鬧起來,爭著從對方的釵髻和衣裳上找這只出走的蝴蝶,其樂融融。 **** 筠娘子是挨著劉三娘坐的,劉三娘抓住筠娘子的手,狠狠的擰了一把。筠娘子吃痛,才發現劉五娘已經不在列坐。 知州夫人道:“這節目也看完了,不妨去花廳里賞賞花去,金嬤嬤,茶點都備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