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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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玫還未說話,劉五娘倒是親切的坐到了她的床邊,拉住了她的手。 劉五娘道:“可嚇著meimei了?哎,我今個讓李嬤嬤請人過來包粽子,本來還準備送些給meimei吃呢。哪曉得這等刁奴真真是膽子包了天了!今個一見與meimei甚是投緣,這天也熱將起來了,端午節的時候估摸著都穿羅紗了,我正愁著一個人去逛衣裳乏味呢,meimei估摸著沒來過衢州城吧,最有名的就是蟬紗了,meimei身量與我相仿,我之前訂的一件蟬紗裙子還沒取呢……” 秀玫眼睛亮了起來。 劉五娘又喋喋不休了一番,從衣裳到首飾都說了個遍。 事后又當著秀玫的面把自己的李嬤嬤攆走了,劉五娘是這樣說的:“你且回府好好學學規矩,我身邊可容不得你這樣的人!” 這便是開恩了,李嬤嬤又是磕頭又是保證,才步履穩重的下去了。 最后秀玫與劉五娘約好明個乘坐劉五娘的馬車去城里。 此事不了了之。 秀棠指著秀玫額頭罵道:“真是有錢就是娘,人家今晚差點毀了你這張‘花容月貌’,才三言兩語就把你哄住了!” 秀玫懶得理她,不屑的鉆進被窩,身子這才事后余悸的顫了顫。 秀玫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如今她有了娘子的身份倚仗,又攀上劉五娘,富貴險中求……打著打著反而亢奮的睡不著了。 **** 翌日。 筠娘子靠在床上闔目。秀棠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娘子救命之恩,秀棠無以為報。” 秀棠花了一夜總算是想明白了:“劉五娘第一晚是因著趕不上城門開才住在了客棧里,沒理由第二晚還住。客棧里就我們兩家女眷,而且娘子又是奔知州府去的,難保劉五娘存了什么心思!難怪娘子給宋玫娘也呈了帖子……娘子就算到她們會今晚動作所以換了下房睡……” 秀棠快說不下去了。 筠娘子看著秀棠的眼睛道:“我沒算到她們連一個丫鬟也不放過,更沒算到她們會這么狠。” 筠娘子呈上了宋玫娘的帖子,知州府回了通帖。便是給江氏交待的證據。 劉五娘的動作無非是讓宋家娘子去不得知州府,筠娘子借劉五娘的手順理成章。 送帖子那天,筠娘子單單帶了秀棠去,留下軟弱的秀嬌被欺負。 秀嬌傷懷,筠娘子才能不被懷疑的住進了下房。 筠娘子從頭到尾就沒想帶秀玫進知州府! 秀棠流淚:“娘子何必顧惜我一個丫鬟的臉面?” 筠娘子笑道:“救你的功勞可不在我,而是你的meimei,秀嬌。” 秀嬌局促的絞手。 秀棠瞪大杏眸,“她一個膽小鬼,我就看到娘子拿著燭火站在門邊。” 筠娘子悠悠道:“你以為我拿一盞燭火就能救你了?女樓四下無人,叫天不應。若不是秀嬌跑的快把火折從恭房窗戶扔到看門狗旁邊,狗一叫,她們就心慌了。然后秀嬌又在樓梯上敲著木杖弄出腳步聲雜亂的情況,劉五娘她們做賊心虛,自然就信以為真了。” 秀棠不可置信的望著秀嬌:“她有這么大膽子?我還以為她跑了呢。” 秀嬌臉紅了一圈,聲如蚊吶:“都是聽娘子的。” 筠娘子玩笑道:“跑到恭房,又跑回樓梯,她可是跑了不少路呢。我還是頭回知道,秀嬌這么能跑。” 秀棠也撲哧一聲笑了。 秀棠恢復了精神,這才進言道:“娘子因著秀玫的事不快么?” “救回一個meimei,我心足矣。我只是奇怪……知州夫人請的都是做瓷的商家女,就算夫人是周內司的嫡親jiejie,也用不著這么堂而皇之的給周內司薦舉瓷窯吧!” 筠娘子可不信知州夫人有這么閑。 筠娘子擰眉的緣故是,劉五娘敢這般做,劉三娘又會怎么做?筠娘子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秀棠笑道:“娘子怎么反而笨了,這是給周內司大人選妻呢。” 筠娘子蹙眉:“選妻怎么選到商家女了?” 秀棠撇撇嘴:“怎么不行?周內司是瓷內司,選個瓷家女夫唱婦隨這不挺好的么?據說周內司可是炙手可熱的如意郎君呢,滿腹詩書氣自華說的就是他,連皇上都贊不絕口呢!周內司可是潔身自好連個通房都沒有,你知道旁人怎么說,就是給他做妾也是上輩子修的福分呀……” 秀棠杏眸冒光,筠娘子取笑道:“是的,周內司家的棠姨娘!” “你敢取笑我!”秀棠一把把筠娘子撲倒撓上她的咯吱窩。 **** 端午節這天。 在巷口的時候,筠娘子打發了車夫:“我們自個走著過去便成了,巷子窄要是擋著別的馬車調頭就不好了。” 筠娘子踩著青石板,只覺這條巷子悠長到深不可測。 筠娘子這頭還沒來得及嘆氣,一個明亮的聲音道:“宋筠娘,真‘難得’碰上你了,你今個可真是精神!” 正是祁孟娘。 筠娘子道:“真的很巧。” 祁孟娘覺得蓋頭真是費事,湊近了也是看不清筠娘子的臉。 祁孟娘問道:“這幾晚睡的可好?” 筠娘子笑道:“倒不是很好。” “哦?” “小客棧里蚊蟲多,睡的確實不大踏實。” 祁孟娘明顯失落了下,又笑道:“你住在哪個客棧?” “我住城外呢,帶的銀錢不多,住不起城里的。” “難怪——”似乎祁孟娘更加失落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客套著,直到祁孟娘忍不住了,“宋筠娘你可聽說了,這幾日城里的客棧可真是精彩紛呈!” 筠娘子心下一個咯噔。 “華家的四娘子和五娘子被蝎子咬了,就沒一個懂法子的下人,小戶人家難免不懂事,打發大夫過來,還把傷口給大夫瞧了,這事又不知怎么傳了出去,這沒了名節可就…… 姜家在城里有個園子,姜元娘在逛園子時被三娘子推到河里,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 任家的就更荒誕了,客棧里莫名其妙進了條蛇,把任六娘纏出癡癥了,據說這條蛇可長著呢,把她捆了好幾圈,別說小娘子了,下人都被嚇暈了好幾個! 還有……” 第12章 三個派系的娘子們1 一路上祁孟娘有一搭沒一搭的,從客棧奇事又說到這家那家的幾個娘子,筠娘子仿佛被這些奇事給嚇到一般也不曉得應和。祁孟娘斜覷了她一眼,更覺得她寒磣無趣,與她拉開兩步寬距,大步向門口走去。 祁孟娘昂首闊步,筠娘子落了好幾拍,想跟上時一團陰影籠到腳下。 身后馬車的轆轆聲也停了。 劉三娘已經在門口站了晌久,眼看著祁孟娘和宋筠娘并肩一程,黑楠木馬車在兩人的身后不疾不徐的跟著。 劉三娘這樣吆喝:“祁孟娘真是早,這是捎了宋筠娘一路么?宋筠娘連個馬車都雇不起么?這巷子本身就窄,在你們前面到的娘子都不讓馬車進來,哪像祁孟娘,一個馬車擋一行人兒。” 祁孟娘脫口而出:“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的馬車了?” 這兩人還就杠上了! 劉三娘、祁孟娘和筠娘子三人眼睜睜的看著黑楠木馬車在黑衣小廝的一個鞭抽下利落調頭。 劉三娘急了,使喚身邊的丫鬟:“春藤你去看看這里面是哪家娘子?夫人請的客人多,要是被什么宵小之輩趁機了可就是大事!” 一旁的華服嬤嬤陰嗖嗖道:“夫人把這事教給老奴做,三娘子難道懷疑老奴有什么企圖心不成?那老奴就請夫人來定奪。” 劉三娘更覺得蹊蹺。 劉三娘客氣道:“金嬤嬤可就誤解我了,這馬車人不下來,我可怎么結交?夫人既然讓我這個小姑子多與商家娘子們走動走動,我也不好辜負了夫人的意思。” 劉三娘斬釘截鐵道:“春藤,還不去問問這是哪家娘子!” 金嬤嬤冷哼:“夫人讓三娘子多結交不假,可是這些娘子們還沒進屋就還不是我知州府上的客人,哪有知州府的娘子趕出府結交的道理!這幾日三娘子可把咱們知州府的臉都丟盡了,這話就算是說到夫人跟前老奴都是有理的,三娘子以為呢?” 金嬤嬤話里有深意,劉三娘吃癟。 劉三娘眼睜睜的看著馬車揚長而去。 劉三娘跺了一下腳,憤憤回府。 **** 筠娘子掀開蓋頭,一盆盆紅、橙、黃、白等色的龍船花沿著抄手走廊蜿蜒,繡球花朵就像是迎客的笑臉,喜慶又低調。 腳底下顆顆圓潤斑斕的鵝卵石,頭頂上是精致的八寶琉璃燈,手邊是朱紅的廊柱。秀棠和秀嬌跟在筠娘子后面,直到精巧的花廳。 廳中有噴泉四注,假山香亭,蔥蘢巧木,玉蘭含苞。環佩叮當的香衣美人坐在在亭中嗑著瓜子。 筠娘子快速點了一下,九個小娘子見祁孟娘除了蓋頭走來,都立刻站了起身。祁孟娘頗為高傲的點了點頭。 筠娘子止步,佯作賞看假山,將她們毫不掩飾的笑談聽入耳中。 “哎呦祁孟娘這身衣裳真是別出心裁,倒讓我想起今年的一款貢品瓷鼎,毫無瑕疵的白釉,通體開金絲鐵線的紋片,連程宰相都贊其‘不見豪奢,獨獨清貴’。” “張九娘真是好巧的一張嘴兒,說起來我這件衣裳還真是依著家里的瓷鼎做的,用光潤的上好絹綢,更要有一雙巧手把金線繡上去,說來也是笑談,我祁家的家規便是崇儉排奢。家父常說有些東西只奢不貴,就更小家子氣不是么?” 九個小娘子立馬低頭看自己的衣裳,其中五個穿著花哨的立刻中槍。 其中一個說道:“論清貴,程宰相稱第二,誰敢稱第一?能得程宰相如此贊譽的,獨祁家白瓷也!難為祁孟娘不嫌棄,我們這些‘爆發戶’若是效仿,那不就是東施效顰么不是?” 祁孟娘心下熨帖的難以言表:“你李六娘倒是個識時務的!” 又一個聲音道:“六jiejie向來直言直語,祁孟娘不嫌棄那是孟娘子大度。”正是李八娘的聲音。 五個穿著花哨的分別是:張九娘、李六娘、李八娘、姚五娘、姚六娘。 五個與祁孟娘格局不一樣的紛紛自慚形愧把祁孟娘吹捧一番。 另外四個自然不甘示弱。 一人道:“我呢就說個不要臉面的話,我家瓷窯燒白瓷也燒了不少年頭了,祁家的白瓷可是我尤家‘祖師爺’呢!你們笑我東施效顰也好,我出門時母親還說我穿著寒酸呢,你猜我怎么說,我說我就想學祁孟娘!就算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我尤初娘也認了!” 又一人道:“尤初娘說出我的心聲了,如今那些翰林們都以祁家白瓷為貴,很多窮秀才買不起白瓷便退而求其次買我們這些人家的。要我說,沒有祁家白瓷的名聲,哪有我們的活路?” 列次尤初娘、白三娘、邢九娘、邢十一娘如此表了一番忠心。 筠娘子算是看出來了,這是祁孟娘一派。 倒是其樂融融分外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