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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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長信殿內,左姝嫻看起來神色如常,已經可以坐在矮塌上而不必倚在床上了,臉上居然還有點血色了,見左姝靜來之后,將所有下人包括雀兒都遣了,而后看著左姝靜。 左姝靜被她看的心里發毛,試探著道:“阿姐怎么忽然召我入宮?可是有什么大事兒?” 左姝嫻笑著搖了搖頭,而后起身幾步,走到左姝靜跟前,左姝靜還沒反應過來,她就忽然跪下了。 左姝靜一愣,道:“阿姐,你這是做什么?!你身上還有傷,快起來!” “不,你一定要受我這一拜。”左姝嫻看著她,輕聲道。 左姝靜慌亂地道:“論親屬關系,我是你meimei,哪有jiejie拜meimei的?!論品級,你是太子妃,我只是個懷王妃,哪有太子妃拜王妃的?!” 她一邊說著,自己都要回禮給左姝嫻了,左姝嫻卻道:“不,阿靜,你救了jiejie一命。” 左姝靜一愣,神色不定地看著左姝嫻。 左姝嫻說:“那幅畫……你還記得么?” “你是說,虞大人畫的那幅?”左姝靜道,“我記得……” 左姝嫻說:“那么……” “阿姐,你先別說了,你先起來,咱們做著慢慢說,行嗎?”左姝靜扶著她的手,無奈地道。 左姝嫻抿了抿嘴,道:“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就起來。” “你說。”左姝靜心里隱隱有了個猜測,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 左姝嫻看著她,一字一句道:“我要讓太子休了我!” 果然。 左姝靜心里說不清是什么感受,她愣了半響,道:“阿姐,你先起來……” “不,阿靜,你先答應我!你一定要答應我,不然我告訴你,我總有一天會死在這長信殿內……”左姝嫻眼眶微微地泛紅,“阿姐求你了……” 左姝靜嘆了口氣:“我答應你,阿姐,你先起來吧。” 左姝嫻這才起身,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而后擦了擦眼淚。剛剛跪在地上的時候,她是痛苦的絕望的,然而坐起來擦掉眼淚,她似乎又一點兒不難過了,左姝靜看著她忍不住想,女人的韌性和承受力,似乎永遠沒有一個所謂的極限。 左姝靜猶豫著道:“阿姐,你為什么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其實,倒也不是忽然。”左姝嫻沒有看左姝靜,平視著遠方,像在回憶什么,“阿靜,你還記得那一次游園會回來,我拉著你說了很久太子的事情么?” “左姝靜”自然是不記得這件事的,她尷尬地道:“呃,不大記得了。” 左姝嫻倒是不生氣,反而輕笑了一聲:“是啊,你怎么會記得呢,只怕除了我,沒人會記得……他大概也全忘記了。那還是快三年前的事情了……三年,也僅僅只是三年而已,我怎么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呢?樹上說,白駒過隙,說時光飛逝,我卻只覺得這時光悠長,好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似的。三年前,皇后辦了一個游園會,說是游園會,實際上是為了太子選妃,這大家都心知肚明。咱們家本是沒機會去的,卻也不知道怎么收到了邀請,你那時候還小,母親便讓我去了。” 她這么一說,左姝靜倒是有點印象了,那時候皇后還給她說過一聲,問她來不來,彼時裴冬凈在深宮中,總覺得自己和那些世家小姐歲數相差不大,混在一起玩,大概也不會比她們優秀端莊到哪里去,貿然一同游園,只怕損了皇家面子,便回絕了,卻不料,那一次是為了太子選妃么? 左姝嫻道:“皇后這么做,實際上太子自己都不曉得,他甚至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來了御花園,那時候我只顧著看花,跟皇后他們脫了一些距離,卻恰好碰見了太子。御花園初見,我被太子嚇了一跳,太子也很訝異看到其他女子,之后才曉得是皇后弄的游園會。太子面容俊朗,我也沒見過太多男子,便很輕易動了心……當然,如今想來,可能也是因為他是太子吧。身份那么尊貴,誰會不喜歡她呢?只是我沒想到,只那一瞥和寥寥數語,便讓我成為了太子妃。當時,全家上下都很開心,也很不敢相信……后來我問了太子,他說,他那時候也不知道怎么便對我一見鐘情了。” 左姝靜有些恍惚,心想懷王對她似乎也算得上有點一見鐘情……可見他們姓謝的可能都有點擅長這個…… “不過現在想來,只是因為那時候太子和皇后想拉攏的人家中都沒有年紀適當的女兒,倒是父親素來正直,將來又可能當尚書,太子才覺得,咱們家有點價值吧。”左姝嫻自嘲地笑了笑,“世上哪兒有什么真正的一見鐘情?” 左姝靜沒有說話。 “這三年里,也許也是因為我自己的原因吧,我不知不覺改變了很多。阿靜,其實我能感覺到你對我的疏遠,我能猜到,你對我一定有忌憚,我做的事情,你定然也不是全不曉得。而今天,我打算全部告訴你,要不要原諒我,是你自己的事情。”左姝嫻看著左姝靜,眼神十分堅定。 左姝靜沒料到她會忽然想要全部坦白:“阿姐?” “當初獨孤恨,是太子和皇后引入京城的,他們的計劃,就是和獨孤恨聯手除掉懷王。但,我一開始絕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只是當時獨孤恨不方便和我們聯絡,正好我回家小住,獨孤恨來找我,你卻恰好撞見了偷偷溜進來的獨孤恨,獨孤恨以為你就是要勾引的女孩兒,便花言巧語對你……你又素來傻傻的,見獨孤恨生的特別,居然也就真的動心了。”左姝嫻輕輕嘆了口氣,“你動心了,獨孤恨也告訴了皇后和太子,太子便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只說你是我meimei,能控制懷王是更好的。其實,我也是有些猶豫的,但你那時候也的確愛極了獨孤恨,非要跟他在一起,我也沒有辦法……” 說到這里,左姝嫻頓住,伸手輕輕將茶杯拿起,淺酌了一口才平平放下:“說這些,好像都是在為自己狡辯,其實也的確是狡辯。我那時候的確愧疚,但也只是愧疚而已,更多的,還是為了太子的利益,反復地在勸你讓你離開……我那時候,腦子里想的都是太子,也覺得既然你喜歡獨孤恨,獨孤恨也并不是全然不喜歡你,你們兩個一起離開沒什么不好的。反正,那時候,就是豬油蒙住了心吧。” 左姝靜安靜地聽著,等她說完,才斟酌著道:“這些事情,我如今的確已經曉得,你現在說出來,我并不會太驚訝,要說怪,自然也是怪你的,但已經過去這么久,倒也沒什么好舊事重提的了。何況,若不是你和皇后這番行為,我也不會遇見王爺……就這件事來說,還得謝謝阿姐。” 聽她這么說,左姝嫻有些感嘆:“我真是沒料到,你嫁給懷王之后,人變聰明了,性子也變了不少,更沒料到,懷王看起來冷冷清清還有點嚇人,卻對你這么好。當初他為了不娶你,還撒謊說自己有意中人呢,真是天意弄人,世事難料。” 左姝靜笑了笑,說:“是啊,誰能料到呢。我和王爺,似乎本來也是該毫無交集的……哎呀,不說這個了。” 左姝靜忽然意識到左姝嫻現在傷情的不得了,自己還在她面前感嘆自己和懷王多么恩愛似乎非常不適合啊……于是她道:“還有其他的呢?” 左姝嫻抿了抿嘴,鼓足勇氣道:“阿妹,你曉得這次太子為什么被關禁閉么?” 左姝靜尷尬地點了點頭:“隱約曉得。那個蔣欽入宮,還和我有些關系吧。” “到如今,到底是不是你掩護蔣欽入宮的,我一點兒也不在乎了。”左姝嫻瞇著眼道,“甚至我還要感謝你,若不是蔣欽入宮,若不是此事暴露,我也不會知道,太子在危急關頭,竟然會毫不猶豫推我出來當擋箭牌!” 她的情緒十分激動,左姝靜只能趕緊道:“這是什么意思?” 左姝嫻便將虞不蘇的畫拿出來,告訴了她這畫中人是誰,以及自己的猜測,這些事情左姝靜本來也就曉得,故而并不接嘴,只不住地點著頭。之后左姝嫻又將錢良娣懷孕,和皇后過門不入的事情告訴了左姝靜,這些事情左姝靜可一點兒也不知道,聽了之后當下便有些無語,皇后和太子也的確太不是東西了,難怪左姝嫻之前沉寂那么多天都掙扎,卻輕而易舉地被太子和皇后的行為弄的直接倒戈了。 而左姝嫻連蔣欽的事情都敢這樣說出來,可見她的確是心中有痛有恨,并不是在設局誘左姝靜,左姝靜不由得安心了不少。老實說,她到底還是有點怕的,怕萬一左姝嫻依然幫著太子和皇后,反而來害自己,那真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了。 左姝靜聽完,只能道:“皇后與太子的確過分。” 左姝嫻一臉心灰意冷的表情:“我現在看清他們,也不算太晚。我現在什么也不關心,不關心錢良娣的孩子是男是女,不關心最后到底誰會真正成為皇帝,我只關心我自己,我嫁給太子,幫著太子干了那么多事情,已經是個天大的錯誤,我不想一錯再錯……阿靜,求你幫我一回。我現在清醒了,我已經曉得太子是什么樣的人,他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斗得過懷王?將來只怕我又要被拉出去……我不愿如此,說我自私也好,可阿靜,我現在只能求你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情緒激動地拉住左姝靜的手,左姝靜怕她又要跪,趕緊道:“阿姐,我能明白你的想法,你不必如此說自己。只是……阿姐,你也曉得你以前騙過我好幾次,這些事情,王爺也全都曉得。即便我現在能夠信你,王爺也未必信你,除非……” 左姝嫻立刻道:“除非什么?我什么都愿意做!” 左姝靜安慰似地拍了拍左姝嫻的手背,柔聲道:“放心,不會是危害你自己的事情。首先,阿姐,你先想個辦法,說要回左府小住……” *** 左姝嫻借著發現錢良娣懷孕的事情小鬧了一通,又說自己心里苦悶要回左府小住,如今東宮中太子不在,她是主母,自然沒人可以攔著她,而皇后大概到底心里有愧,巴不得她離開,自然也沒有阻攔,很快應允了讓她去左府小住的事情。 而事實上,左姝嫻去了左府之后,很快又借口說自己想去陪著meimei,便又去了懷王府,只是眼下左文道在外辦事兒,而溫巧佳又是個沒主意的,見兩個女兒口徑一致都說有事兒,她便也不好多說什么,故而其他人只以為左姝嫻還在左府內,左姝嫻此次出宮,宮內的侍女太監一個也都沒有帶,便是怕走漏了消息。 左姝嫻去了懷王府后已是晚上,她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便跟著左姝靜和懷王一同去了大理寺。 大理寺監牢內,黎時輝單獨占了一間,且前后左右許多位置都是沒其他囚犯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方便單獨審問黎時輝,而眼下,更是有了很好的用處。 左姝靜并沒有出面,只讓懷王帶著左姝嫻去了黎時輝的牢房,兩人身后跟著兩個獄吏,獄吏手中則各自提著小凳和食盒,食盒上上下下好幾層,可見里面飯菜豐盛。 黎時輝遠遠聽見腳步聲便料得又是懷王親自來審他了,故而十分沒精打采地坐在地上,看也不往外看一眼,然而等那腳步聲在牢房門口停住后,外邊卻傳來了一聲女子的聲音,柔柔道:“黎大人。” 黎時輝一愣,猛地抬頭,便見太子妃殿下左姝嫻正在牢房之外,含笑看著自己。 對于此時的黎時輝來說,左姝嫻簡直就像一個下凡的仙女一般!他猛地站起來,道:“太子妃娘娘?!” 太子妃在黎時輝看來就等于太子,也就等于皇后了! 而平日里素來高傲的懷王此時臉色倒不是很好看,他沉聲道:“太子妃殿下畢竟身份尊貴,請盡快談完便出來,本王在甬道外等著。” 左姝嫻點了點頭,又讓那兩個獄吏進去將食盒放好了,而后懷王便帶著另外兩個獄吏離開——然而為了防止左姝嫻是當真來和黎時輝密談的,懷王只象征性地走了之后,便又悄無聲息地回了甬道內,而后閃身進了左姝嫻和黎時輝所在的牢房旁的另一間內。他武功高強,身輕如燕,沒有發出什么聲音,而只要將耳朵靠近墻壁,也可以聽見左姝嫻和黎時輝的談話內容。 那邊廂,黎時輝感嘆道:“太子妃娘娘,您可終于來了!我還以為皇后娘娘已經將老臣給忘記了!” 其實皇后還真沒忘記黎時輝,皇后沒醒的時候,太子便三番四次想讓人來,但都被懷王擋住了,而皇后醒了之后,干的第一件事也是趕緊讓人來找黎時輝,可惜,懷王依然擋住了,懷王本身有些擔憂皇后狗急跳墻劫獄,但現在左姝嫻來了,情況便不一樣了。 左姝嫻嘆了口氣,道:“皇后娘娘哪能忘記您啊,只是皇后娘娘病了,我又遇刺了,所以來不了。” “皇后娘娘病了?病的重不重?”黎時輝道,“您……遇刺了?傷了沒有?” 后面那句顯然是臨時補上去的,前面那句才問的比較真心。 左姝嫻笑了笑,道:“小傷,不礙事,只是……” 她沒有多說,只道:“其實皇后娘娘之前讓許多人來看過,但懷王一律沒準。我的meimei是懷王妃,我求了她一頓,讓她去懷王那兒撒嬌,懷王挨不住,才勉強同意我來的。” 黎時輝大笑道:“三十六計到底是美人計最管用!我就說,懷王剛剛臉都是黑的!” 懷王:“……” 左姝嫻也跟著笑了笑,然后道:“您在這兒這么多日,想必懷王他們對你必然不大好,吃穿用度,可能都委屈了。現在暫時您還沒辦法出去,皇后娘娘特意吩咐,讓我準備一些酒菜給黎大人。” 黎時輝感動不已:“還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掛念老臣啊!” 他雙手雙腳都戴著鐐銬,行動不便,左姝嫻便親自在小凳上擺了菜品,又拿出兩個小杯子分別放在黎時輝和自己面前,道:“黎大人是愛飲酒的,皇后娘娘特意讓我帶了一些酒來,都是極純烈的。” 黎時輝點點頭,左姝嫻先給自己倒滿了,又起身親自給黎時輝那杯也滿上,然而倒完之后,她要將手收回時,衣袖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酒杯,而后酒杯翻落,灑下一地酒,黎時輝的酒杯剛送到嘴邊,便見滿地的酒竟然冒起了氣泡。 黎時輝雙目圓睜,而后將酒杯一摔,道:“酒中有毒!” ☆、第52章 黎時輝忽然摔杯的舉動似是嚇著了左姝嫻,她微微愣住,僵硬地看著黎時輝,黎時輝卻暫且沒反應過來,只皺著眉頭連聲詢問:“這酒是何人給你的?!居然下毒想謀害我!” 左姝嫻睜大了眼睛看著他,而后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兩步。 她這番舉動讓黎時輝一愣,而后他怒道:“是你?!是你?!” 左姝嫻只搖著頭,慌亂地又往后退了幾步,黎時輝厲聲道:“不,不是你……你怎么敢……是皇后,是不是皇后?!” 左姝嫻顫抖著聲音道:“黎,黎大人,您這又是何苦?!如今您只要喝了酒,以后皇后和太子永遠都會記得您的好的!將來太子登基了,再為您平反,給您追封給什么英勇侯都是可以的!” “好啊,好啊,你們竟然想我死!!!”黎時輝大吼一聲,伸手就想掐左姝嫻,卻因為雙手雙腳被鎖著,而無法碰到她。 即便如此,左姝嫻還是被嚇到了,她發出了一聲尖叫,引得在甬道外的獄吏立刻沖了過來,懷王則在獄吏經過自己所在的這間牢房之后,不疾不徐地走了出去。 那兩個獄吏大聲道:“發生了何事!?” 左姝嫻不回答,只趕快出了牢房,似是十分害怕地道:“黎大人不知怎的發狂了……” 黎時輝在牢內嘶吼道:“毒婦!毒婦!你們這群毒婦!!!她們想要殺了我!” 懷王在外邊,冷冷地看著左姝嫻,道:“太子妃殿下,您到底干了什么?” 左姝嫻只道:“本宮什么也沒干……是黎大人發瘋,此等瘋子,懷王你還是早日審問的好。怎么這么多日了,還沒出個結果,難道要讓他在這兒發瘋一輩子么?!” 懷王冷冷地道:“這個不勞太子妃掛心。” 黎時輝在牢內看著外邊的兩人,只覺得十分諷刺,他以為的救世主,卻是來殺他的。而他覺得會要了自己的命的懷王,此時卻在什么也不知道的情況下,救了自己一命! 左姝嫻看了一眼牢內的黎時輝,見他雙目圓睜,隨時要發狂似的,不由得露出了害怕的神色,道:“我,我看完了黎大人,先走了……” 懷王皺著眉頭頷首,算是同意讓她離開,左姝嫻看也不敢再看黎時輝,轉身就大步走了,懷王維持著不悅的表情,走進牢房,道:“黎時輝,你發什么瘋?” 黎時輝手指微抖,指著地上的還未完全消散的氣泡,道:“你自己看!那毒婦,竟然要害死我……” “你一個階下囚,膽敢指著太子妃的鼻子罵,倒也是很膽肥了。”懷王負手看著他,眼中滿是不快,而后他的目光掃過地上的氣泡,露出了微微訝異的表情,“酒中當真有毒?” 黎時輝道:“王爺大可以找人來試試!” 懷王搖搖頭,似笑非笑看著他:“不必了。不過本王倒是當真沒料到太子妃殿下會如此大膽,竟在本王面前做這種事,而且還輕易被你發現了。難不成,其實是黎大人和太子妃殿下聯手演的一場好戲?不然,這么堂而皇之地下毒害你,若你當真死了,她可也逃不了懲罰。” 黎時輝真心覺得冤枉,他可是險些慘死啊!居然還要被懷王懷疑在和左姝嫻串通! 黎時輝道:“她是太子妃,還是你王妃的親jiejie,你,皇上,都不會將她怎樣!她何必懼怕什么責罰!何況有皇后給她撐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