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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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王府并不金碧輝煌,相反還有些樸素,但花草眾多,一路分花拂柳,十分雅致。 踏過抄手游廊,懷王正巧便從另一頭走來,看見她,懷王微微一頓,而后道:“阿靜。” ☆、第11章 入宮 左姝靜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接受了來自懷王的“阿靜”的稱呼方式,沖著懷王行了個禮,道:“王爺。” 跟在她身后的四人也紛紛行禮,懷王點點頭,道:“都免禮吧。” 左姝靜直起身子,和懷王遙遙對望,半響,懷王道:“你一直站在那里做什么?過來。” “……”左姝靜只好慢慢走到他身邊。 懷王身后也只跟了兩個侍衛打扮的人,看起來都是武功不弱的家伙,以前家宴的時候,他們也常跟在懷王身后。 想一想,懷王的確是極不愛鋪張的人。 兩人慢悠悠地往前走,誰也沒說話,左姝靜想了想,深深覺得自己在懷王府要過的不錯,首先得取得懷王的信任,而眼下最方便快捷的方法,無疑是告訴她自己就是太后。但……懷王會信嗎?連之前裴冬凈和懷王只有兩人在場的對話被她知道了,懷王也只認為是太后身邊被安插了人。 懷王只輕輕一瞥就見左姝靜愁眉苦臉的,道:“你今天的衣服,是誰挑的布料?” 左姝靜微微一愣,道:“是我自己。” 懷王頷首,沒有說話。 “王爺不喜歡?”左姝靜道,“是有些老氣……我以后不這么穿了。” 想想也是,自己畢竟不比太后那個身份,又是新為人婦,應該再穿的活潑艷麗一些才好吧。 然而懷王卻道:“不,以后都照著這類型的穿。” 左姝靜:“……是。” 之后兩人一路無話,僅僅只是并肩而行,那氛圍實在不像一對新婚的小夫妻。 等上了馬車,車內只有謝興世左姝靜兩人,謝興世才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道:“怎么應對太子妃,你想好了沒?” 左姝靜道:“嗯。” 謝興世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問她打算怎么應付太子妃,只道:“今天清早,連續有三個可疑人物在懷王府附近打轉,全被抓了。” 左姝靜說:“都是太子妃殿下派來的?” 謝興世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道:“到底是什么,讓你決定背叛太子妃?” 張口閉口就是背叛,真是…… 左姝靜道:“我jiejie牽的線讓我認識獨孤恨,當時我并不知道他就是塔達皇子,只以為他是塔達普通百姓……你不要這樣看我,我當時的確不曉得獨孤是塔達王室的姓。后來一切正常發展,直到太后賜婚,阿姐說她不知情,還給我出謀劃策讓我和獨孤恨里應外合殺了你,然后私奔去塔達,我才覺得事情不對。” 謝興世道:“怎么不對?” “阿姐在我心里,一直是一個很好的jiejie,不管在哪方便。而天下人都知道,懷王殿下是對付塔達的最好武器,懷王殿下的存在,對大閔百姓來說,是福氣。而阿姐竟然為了我的私事,慫恿我殺了這么好的一個王爺……” “好好說話,不要給我戴高帽。”謝興世冷淡地道。 “……是。”左姝靜只好繼續道,“總之,我覺得很不可思議,便故意說自己害怕去了塔達會沒辦法享福,孤獨很便告訴我,他是塔達皇族的人。我當時便覺得十分吃驚,若我真的與塔達皇子聯手殺害懷王殿下,那我豈不是成了大閔罪人?而阿姐竟然會讓我干這樣的事情……我想來想去,只覺得大概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預謀的。而主使人不管是誰,實施者毫無疑問都是阿姐。” 左姝靜低著頭,聲音沉悶不已:“取人性命,是為不法;背棄父母,是為不孝;叛逃外邦,是為不忠;謀殺親夫,是為不義……我敬重阿姐,無條件地相信她,阿姐卻這樣設計我,險些讓我成為不法不孝不忠不義之人,我怎么能不心寒?” 謝興世看著她,臉上沒有什么表情,也不曉得是信了還是沒信。 然而這已經是左姝靜能想到的,最好的說辭了。 半真半假,然而重要的部分全是真的,不法不孝不忠不義的說法,也完全合乎常情,任何人遭遇了這樣的事情,都不可能再站在左姝嫻那邊,所以左姝靜的行為,不能算是背叛了吧。 她今早梳妝的時候,就在想應付謝興世的說辭,至于一會兒見到左姝嫻該說什么,她早就想好了,并不需要再去思考。 本來她覺得,自己這個說辭已經足夠完美了,然而謝興世一直不說話,左姝靜還是難免感到了一絲忐忑,她微微抬頭,便見謝興世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而后道:“嗯。” 左姝靜:“……” 她說了那么多,他就回一個“嗯”嗎? 好歹暗示一下他到底信不信吧? 然而馬車已過了宮門,要下轎子換乘坐輦車,輦車一人一輛,懷王在前左姝靜在后,便沒有了交談的機會。 平日里懷王也是要上朝的,今日因為成親所以不必上朝,而皇上現在依然在早朝,所以按著規矩,便先要去太后那兒,左姝靜的心不由得狂跳起來,她倒是很想知道,如今在清凈殿里的那位“太后”,到底是人是鬼。 然而沒想到,到了清凈殿門口,負責通報的小太監便一臉尷尬地走出來,說是太后身體微恙,不宜會客,又說太后賞了懷王和懷王妃一些綾羅綢緞,讓兩人直接去皇后那兒便是。 裝病蒙混這一招,左姝靜早就料到了,然而她根本說不上話,只能指望懷王發現端倪。 可側頭一看,懷王眉頭緊縮,卻并不是懷疑的樣子,而是實打實的擔憂:“太后生病了?請過太醫沒有?太醫怎么說?” 那小太監道:“琉璃姑姑說是風寒,并不礙事,只是怕傳染給懷王殿下和懷王妃殿下,太后才不見的。” 不不不,她素來怕冷,不到三伏天,定然是捂的嚴嚴實實的,好端端怎么會感染風寒?這謊話說的也太拙劣了,看來琉璃是仗著沒人曉得自己的習慣,所以才敢說這種不過腦子的謊話…… 然而懷王卻道:“感染風寒?太后素來怕冷,好端端地怎么會染上風寒?” 左姝靜驚訝地看了一眼懷王。 他竟然曉得么。 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孩子啊…… 左姝靜心里十分感慨。 小太監道:“琉璃姑姑說,太后賜婚后那幾日經常睡不好,有時候半夜在院子里一個人發呆似是有心思,琉璃姑姑她也疏忽了,太后便這樣染上了風寒。” 左姝靜:“……” 這也太荒唐了,她能有什么心思?除非……是暗指皇后的那一件事? 但這謊話撒的依然不夠高明,懷王這樣的,相信必然能一眼看穿。 左姝靜滿懷期盼地看著懷王,然而懷王卻微微垂眸,臉上竟然微帶不忍。 這是什么表情,又是幾個意思?! 接著懷王抬頭,臉上恢復了清明,他道:“既然如此,那么幫本王帶句話給琉璃,讓她好生照顧太后。我與王妃今日便不打擾太后休息了。” 懷王竟然就這樣放棄了,全程沒有一絲懷疑? 左姝靜嘴角抽搐,見懷王轉身就要走,也顧不上其他,伸手直接拉住懷王衣袖,道:“王爺,我想見見太后,我不怕被傳染!” 懷王撇頭看了一眼她,目光微帶嫌棄:“你不怕被太后傳染,本王卻怕你打擾了太后。” 左姝靜險些嘔出一口血,在懷王極其厭惡的目光中尷尬地松開了他的袖子,懷王便復又面無表情地轉身走了,周圍的下人們一個比一個頭低的還低,一副什么也聽不見什么而已看不見的樣子,左姝靜人生中何嘗有過如此尷尬的境地,只能也趕緊跟著懷王走了。 見過太后,便要去皇后的鳳梧殿,想來太子和左姝嫻應該也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一想到一會兒要見到三個被自己“背叛”的人,身邊還唯一的人則是個既不相信自己,更不喜歡甚至是有點討厭自己的懷王,左姝靜便忽然覺得人生十分黑暗,程度更甚于五六年前得知自己要嫁給高宗的時候。 尤其這些人原本對自己都頗為恭敬,如今卻要一個個討好,一個個算計,看來上天當初給她五年悠閑日子過,為的卻是在五年后來磨礪她,真是天意弄人。 到了鳳梧殿門口,左姝靜還低著頭,頗為愁苦,懷王卻站在她身邊,道:“太后今日身體不適,你不該想著去打擾她。若你的確想見太后,總有機會可以見著。我剛剛并非針對你。” 左姝靜愣了愣,明白過來懷王是在寬慰自己,她側頭看了一眼,卻見懷王并沒有在看自己。 其實左姝靜剛剛的確是略有些郁悶的,畢竟懷王從昨夜到現在,給她擺的臉色實在多的超乎想象,然而懷王這么一說,她就一點不氣了,非但不氣,還很有些感動。 于是左姝靜道:“我曉得的,王爺對太后一片孝心,真是讓人感動不已。” 懷王神色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卻并沒有再說什么,只微微甩了甩袖子,踏步朝鳳梧殿內走去。 ☆、第12章 吃虧 進了鳳梧殿,果然,皇后太子太子妃都在,看見左姝靜走入大殿內,除了左姝嫻表情微變,其他兩人都沒有太多表情,懷王和左姝靜對三人分別行了禮,皇后笑意盈盈地道:“都坐吧。” 懷王點點頭,左姝靜則乖乖地說了句“謝皇后娘娘”,才在懷王的左側坐下。 這么一來,就變成皇后坐在正上方,懷王和太子面對面而坐,左姝靜和左姝嫻面對面坐著,雖然中間很有些距離,但也足夠看清對方表情了。 左姝靜只瞥了一眼左姝嫻,就默默地低下了頭。 皇后面帶微笑地掃過四人,而后道:“懷王妃和太子妃,雖是姐妹,長的倒是很不一樣。” 這話是否另有深意不必多想,接下來的話才似乎比較關鍵:“說起來,太后看過懷王妃畫像后還說,懷王妃與太后有幾分相似呢。” 只有真真正正的皇后才能成為太后,而說左姝靜與太后相似,自然是有更濃厚的暗示意味了,但問題是,這句話還真是太后說的…… 左姝靜簡直十分無語,她當時說左姝靜有幾分像自己,只是因為左姝靜確實和自己有那么幾分相似。但聽在皇后耳中,只怕又是另一層意思。何況就算皇后曉得她沒有支持懷王奪皇位的心思,也并不妨礙她將這句話無限發散。 懷王聽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左姝靜,而后道:“是有一些像,不過若非太后自己開口,阿靜是不能與太后比的。” 他認同了左姝靜和太后有些像的事情——畢竟這本來就是真的。而這樣平平淡淡地認同,就算皇后有什么暗示,也被拋在一邊了,真是四兩撥千斤。 皇后笑了笑,道:“不過,太后也的確心急了一些,賜婚后又趕著給你們定了日子,實在有些匆忙。但想來也是因為懷王你一直不成親的緣故。如今終于娶了懷王妃,你們二人站在一起,也真是十分相襯。” 懷王淡定道:“還要多謝皇后娘娘。母妃說,這事兒還是皇后娘娘先提出來的。” 說完,他瞥了一眼左姝靜,左姝靜立刻心領神會,故作吃驚地看了一眼左姝嫻——阿姐,你不是明明說皇后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么? 皇后自然不曉得左姝靜和左姝嫻談話內容的詳細情況,而左姝嫻當初想必是認定了左姝靜并不會真的嫁入懷王府,所以謊說的十分沒有水準,更沒有找皇后串供,而事實上,就算兩人商量好了說辭,現在懷王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皇后也絕沒有繼續撒謊的余地。 皇后扯了扯嘴角,道:“懷王驍勇善戰,本宮自然是很在意你的婚事的。你與太子兄弟情深,太子妃又和懷王妃姐妹情深,本宮就想著興許可以湊一對,想不到還真成了。真是很好,很好。” 太子順勢接嘴,道:“以后懷王妃可要常來宮中陪太子妃,我一會兒便讓人去拿個腰牌,你可自由出入東宮,也免得太子妃老說想meimei了卻不好常離宮。” 老實講,太子生的也并不丑,眉目是端正的,氣質也是隱有貴氣的,裴冬凈以前看他,覺得還算是順眼。只是現在看他,想到他暗暗授意下去的那些事,想到他和獨孤恨勾結殺害自己親弟弟,便覺得他一言一行中,透露出一股猥瑣的勁頭來。 然而當年覺得他還算順眼的時候,裴冬凈尚可以不必看他隨意打發他,如今看他覺得猥瑣了,卻反而還得向對方行禮。 左姝靜站起來沖太子行了個禮,連說謝謝太子,太子擺手只說沒事,左姝嫻也強笑著說:“咱們姐妹二人以后就可以常見面了。” 左姝靜對她笑著點了點頭,眼神中卻故意帶上了一點無辜,而后皇后又客套了幾句,外邊傳來通報,說是慧貴妃來了,皇后露出熱絡的表情,道:“慧貴妃可算來了。” 除了皇后,其他幾個小輩都紛紛站了起來,慧貴妃很快走進來,排場算不得鋪張,穿著倒還算喜慶,她一走進來,先給皇后行了個禮,皇后客氣地讓人在自己的位置旁加了個座位,讓她坐上去,其余小輩便給慧貴妃行禮。 慧貴妃的視線在左姝靜臉上停留了一會兒,露出個敷衍的笑:“都坐回去吧。” 左姝靜頗有些擔心地坐下了,以前她欣賞慧貴妃凌厲的性子,現在卻是頗為害怕,畢竟有個凌厲的婆婆并不算是什么好事兒。 慧貴妃看了眼左姝靜,又瞥向懷王,道:“昨日婚事,一切都可還安好?” 懷王道:“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