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老虎的往事
第十四章老虎的往事 三國時期,魏明帝曹睿派司馬懿帶兵出征遼東半島平定公孫淵的割據(jù)勢力,結(jié)果足足花了五個月的時間才從洛陽走到遼東,可為什么花了這么久時間? 當時司馬懿率隊從洛陽出發(fā)的時候,是坐船經(jīng)黃河、漳河至鄴城,但在那以后就只能下船,靠兩條腿走路了。 而且,因為士兵們走到遼東以后立即就要應(yīng)付大戰(zhàn),所以途中還要注意保存他們的體力,不能走的太快。 加上,軍士行進,是要各自帶自己的武器干糧甚至衣服行李的。在那樣的年代里,對于這種長距離的負重行軍,不論對將領(lǐng)還是普通兵士來說,都是巨大的挑戰(zhàn)。 當時北上的士兵們肯定一路都在想還是到鄴城之前的行軍輕松啊,有船坐多好啊! 不止他們這么想,一代人杰司馬懿肯定也這么想這個時候,要是能開鑿一條河就好了! 這樣的話,東北一旦有異動,中原王朝就可以迅速發(fā)兵了。 說到底,公孫父子能夠割據(jù)東北達五十年之久,時而宣布聽從中原指揮,時而又宣布反叛,不正是因為擁有地利,加上當時三分天下,中原頻繁用兵,曹魏大軍不敢輕離中原么? 當然,在三國時代,這種想法是不可能實現(xiàn)的。開鑿一條如此長度的運河,在人力和財力上都不是未能一統(tǒng)天下的曹魏所能承擔(dān)的。 不過,總有雄才大略的人愿意這么做。 五百年后,隋煬帝楊廣鑿?fù)俗月尻栔龄每ぃń癖本┑倪\河。 這段路,司馬懿走了整整一百五十天。同樣的的路,大運河修好之后隋煬帝也走了一遍,只花了五十多天時間。 從整個中國的歷史來看,隋朝大運河對于溝通中國南北,促進民族交流,維護國家完整統(tǒng)一,有著極為重大的意義。 而對于當時大唐長安城的那些達官貴人們而言,運河帶來的便利,最直觀的感受,就是經(jīng)由大運河,來長安城里南來北往的手藝人多了,南北各類特色吃食在京也可嘗到了。 : 唐人愛吃魚膾,這是一道來自江南的名菜。 魚膾就是細切的生魚片,通常用魚為鯉魚、鯽魚和鱸魚。新鮮透明的薄切魚片在布上晾干后,切絲,拌上蔥姜絲、蒜、芥末、醬醋等食用。 “這膾絲切得越薄越好,越能顯示出cao刀者的技藝。吃起來才能入口即化。”裴律虎說得是眉飛色舞,“這家魚膾的大廚,姓專,他切的膾絲輕薄得能被嘴吹起。有一天,空中突然狂風(fēng)暴雨,一陣驚雷后,他切所有的膾絲都化作蝴蝶翩翩飛去。從此以后,他的本名大家都忘了,而長安城里的人都稱他為圣手飛蝶專膾。” 自前日遇見柴令虎,又被尉遲仙兒誤會之后,裴律虎一直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他先是在床上悶著被單躺了一天,然后今天還是被林聽歌叫上裴鐵柱一起把他拉了起來,先是去殿前參與cao練了一番,又被拖出來逛逛大街,用林聽歌的話,就是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多曬曬太陽,自然心情就好了。 一路上,裴律虎依舊兩眼無神。 林聽歌想著寬慰他幾句,于是就小心翼翼地開口道“我這兩日在宮里沒遇見尉遲仙兒”,說完停了下來,看了看裴律虎,見他沒有反應(yīng),又繼續(xù)說到“等我遇到她,一定會幫你解釋清楚的”。 裴律虎有氣無力地應(yīng)了聲“哦”。 林聽歌想著給裴律虎鼓鼓勁,便伸出手用力摟住他的肩膀,提高音量說到“放心吧,以我的經(jīng)驗,我相信,這世上沒有解不開的誤會。” 裴律虎依舊無精打采地隨口說到“你的什么經(jīng)驗啊”。 “哦,有次,村里一對一向恩愛的夫妻吵架,后面才發(fā)現(xiàn)是誤會,就是我給勸和好的。” “夫妻?!”裴律虎總算有了絲精神,“大俠說別人是恩愛夫妻關(guān)系,那在他眼里,我和仙兒的關(guān)系豈不是…”他竟然有點臉紅了。 一旁的林聽歌,哪里會想到身旁的裴律虎的腦回路這么神奇,只是看他恢復(fù)了點精神氣,借機又就問到“你跟那個柴令虎是怎么回事?” 說到柴令虎,裴律虎差點當場跳了起來,“本來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你也知道的,我那時整天就在長安城各處坊里玩耍,后來有人就稱我為什么“長安城第一紈绔”,我倒也無所謂。可是后來,在武德八年末,也就是前年年底,我十六歲壽辰的時候,那時我在平康坊宴請賓客,就讓人去西市提前聘請了當時長安城最火的龜茲舞娘花如意來表演,可結(jié)果宴席都開半天了,不見花如意來,差人去問,才發(fā)現(xiàn)那花如意已經(jīng)被人半路搶走了。滿堂賓客都在等著,可壓軸的舞娘來不了,你說氣不氣人。” “搶走花如意的人,就是柴令虎吧。”林聽歌接著問到。 “是的,就是他。”裴律虎帶著不忿接著說,“之前知道有他這么一號人,可從來沒見過,更不知道他竟如此目中無人,欺負到我頭上來了。” “你不會那會就帶人去找他打架吧”。 “沒有,那會他把人搶了送進他們國公府了。我再紈绔再囂張也不會去他們國公府去鬧。” “那后來呢?”林聽歌又問到。 “那天以后,我就憋著一口氣,后來派出我手下的那些狐朋狗友們,到處盯著柴令虎,只要哪里有他出現(xiàn),我也在那出現(xiàn),而且和他搶最好的位置,最好的酒、最好的姑娘,他敢搶我的舞娘,我就敢砸他的場。”裴律虎開始回憶起來,還露出得意洋洋的笑。 “你夠無聊的。”林聽歌聽了以后,選擇說出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 “是啊,現(xiàn)在想想,是夠無聊的,不過那時,就想著心里一口氣咽不下去,那時我和柴令虎之間倒也是互有輸贏。不過后來,在去年四月,我聽說柴令虎看上了醉鶯樓的紫鶯姑娘,而紫鶯對柴令虎也頗有幾分意思,我就又去了,那柴令虎雖然出身尊貴,可他卻沒有我有錢…” “人家既然相互有情意…你這已經(jīng)不是無聊了,是無恥。”林聽歌抬起右手,對著右側(cè)的裴律虎甩了下手,加快步伐走出幾步,表示著不屑。 “別啊,我的大俠”,裴律虎連忙說到,“后面我不也什么都沒做嗎?” 林聽歌想到那個王五郎說裴律虎脫了褲子什么都沒干,倒也稍稍消了點氣,抬了抬下巴,示意裴律虎說下去。 “那會,醉鶯樓舉辦花魁大會,我就盯著紫鶯姑娘,往上抬著價格,把她抬成了花魁,把柴令虎壓了下去”,裴律虎說著,舔了舔嘴唇“也是那里,我第一遇見了仙兒”。 “尉遲仙兒?”,林聽歌不解地問到,“她怎么也去醉鶯樓里,那里不是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嗎?” “后來才知道,她是娘子軍統(tǒng)領(lǐng)將軍,而柴令虎的母親正是娘子軍的創(chuàng)建人。他們早就認識,那天仙兒是受霍國公,也就是柴令虎的父親柴紹的囑托,去找柴令虎回府去的。” “也是,雖然我大唐民風(fēng)開放,不過女子去青樓這種事,我看也只有尉遲仙兒將軍敢做得出”。林聽歌倒對尉遲仙兒有了幾分欽佩。 “是啊,我也是那樣覺得”,裴律虎明顯情緒又高了幾分。“本來,我們紈绔子弟之間可以斗氣,但那都是在風(fēng)月場上,憑的是各自本事。嗯,大俠,別這么看著我,好吧,銀子本身也是本事的一種”。 林聽歌表示無話可說。 “那柴令虎那天看被我壓下了,竟然當場翻臉,要對我動手,他可就一個人,我可是特意帶著一群狐朋狗友去等著看他笑話的。” “狐朋狗友?”,林聽歌今天已經(jīng)第二次聽裴律虎用這個詞,不由皺皺眉頭表示不解。 “可不就是狐朋狗友,一群人上去,卻被柴令虎那么隨便幾下就打倒好幾個人,我那晚是高興,酒喝多了,反應(yīng)不過來,竟然兩下也被他制住了。還好,這時仙兒來了,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仙兒”,裴律虎眼神又迷離了起來。“我那時只聽到一聲“住手,”就見到仙兒她沖了過來了,那醉鶯樓是回型天井結(jié)構(gòu),中間是上來的樓梯,那會樓梯上都擠滿著人看熱鬧,仙兒就那么踩著樓梯的護手邊,左踩一下右點一下,幾步就跳到三樓上來,然后她勸住了柴令虎,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記不清那時仙兒和柴令虎說了什么,只記得仙兒是那么美,那么撩動我心。” 林聽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么回事,又問到“后來呢?” “那柴令虎看到仙兒來了,就放開了手離去,但他臨走時又說了句“矮腳虎,明日午時,圣手專膾”,這是約我在那里見面。” “圣手專膾?”林聽歌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名字。 “那是一處食肆,聽歌大俠,你初來長安城不知道也正常,剛好那食肆就在這附近,我?guī)銈內(nèi)ィ撸覀冞呑哌呎f”。裴律虎指著路,示意林聽歌和裴鐵柱跟上。 等林聽歌和裴律虎,裴鐵柱三人踏進那家裝修得極具江南特色的食肆大門之時,他們沒注意到,坐在里面的一名看上去滿臉皺紋的和尚剛好抬起頭,看到他們?nèi)耍缓笤谧炖锏吐曊f了句“好一個命相…” 正在招待他的店小二還沒反應(yīng)過來,那和尚后面嘴里說的什么卻已經(jīng)聽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