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我是認真的 第7節
話音剛落,楚佚嶼臉上明顯笑容僵住,眼神也暗了幾分。 兩道視線激烈碰撞,楚佚嶼率先錯開眼,扶了扶鏡框, “佚舟,你不能因為輕輕喜歡我,你不高興,就當著爸媽面往我頭上扣黑帽吧。” 楚佚舟不怒反笑,狹長的鳳眸里滿是嘲弄與戲謔:“扣黑帽多不解氣啊,讓你失去你最看重的,這才解氣,你說對吧?” 楚母“哎呀”一聲,勸道:“小舟,別一回來就跟哥哥這樣。你哥怎么可能啊。mama去給你切點水果吃,你先上去把濕衣服換下來。” “別切了媽,我現在走。”楚佚舟叫住楚母,側目鄙夷地睨了臉色難看的楚佚嶼一眼。 “你用不著總提醒我她喜歡你,多新鮮似的。你是覺得她一時喜歡你,就會永遠喜歡你嗎?” “……”楚佚嶼放在西裝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手背青筋盡顯。 “這些年你給她帶來的傷害,我會一分不少還給你。” 最后,楚佚舟把煙頭壓在煙灰缸里用力碾磨,聲線極冷: “game over,她不會再喜歡你了。” 第4章 偏心 04/ 程葉輕豪門千金的身份一直被家里保護得很好,沒有泄露出去。 一方面她鮮少出席一些商圈公開的活動,另一方面京市兩大“閻羅”護著的人,沒人敢不經同意就流出照片。 即使偶爾在圈子里遇到一些熟人,他們也不會當著別人面點出她的身份。 外界只知她是很有天賦的建筑師,并不知她和傳聞中跋扈囂張,傲慢嬌縱的程家二小姐是同一人。 她回國發展的消息傳出來后,國內就有多家建筑設計所給她拋出橄欖枝。 最終她接受了京市建筑設計所的offer。 入職已有將近一周的時間,程葉輕都沒有和任何一個同事交好。 她制圖時便會沉浸其中。 突然,一道輕柔的女聲打斷她的思緒。 她皺眉抬眼望去,來人是許禮。 和她同天入職的一個女生,英語和建筑雙學位,畢業于國內頂尖985,簡歷和人一樣漂亮,性子看起來溫吞內向。 見是她,程葉輕臉色稍微緩和幾分。 “葉輕,我想問一下,剛才開會的重點你記錄了嗎?我想借過去看一下,昨晚工作到太晚了……”雖然相處了一個星期,許禮對她還是拘謹小心的。 但程葉輕發現許禮在她面前時,似乎比在別人面前更緊張。 她也無意中聽到過有同事說她冷淡不好相處的評價,但她早已習慣性冷漠防備,社交圈常年就那幾個多年好友。 無關緊要的人對她什么態度,她根本不在意。 “嗯。” “那可以借給我看看嗎?我很快就會還給你的,”許禮緊張詢問,“如果不方便,也沒關系。” 程葉輕從圖紙上移開眼,轉著手中的筆,“辦公室里這么多人,你為什么只找我借?” “因為我和別人都不熟……” “我們也不熟。”甚至之前一句話都沒說過。 許禮看起來有些失落,在旁邊猶豫了會兒,鼓起勇氣朝她揚起微笑:“你應該不記得我了,其實我們是一個初中的,耀華中學。” 聽她談起初中,程葉輕筆尖猛地停在紙上,臉色逐漸犯冷,那時候不好的記憶瞬間涌上來。 初中是程葉輕在私立學校里風評最差的三年,被那些看不慣她的人傳脾氣差,人品壞,仗著有錢就胡作非為,欺/凌同學。 很多根本不認識她的同學依靠一些傳言就定義她。 程葉輕撂了筆,冷淡回應:“我不認識你。”她的記憶里確實沒有許禮這張臉。 “我知道,過去太久了,你不記得我了,”許禮眼里的光黯淡下來,知道借會議記錄無望,尷尬笑了笑, “那你先忙吧,我回去了。” 然而,她剛走到旁邊一個工位,就聽到身后程葉輕叫她:“等等,你不是要會議記錄嗎?” 許禮身形一頓,沒想到程葉輕真的會借她,面上難掩驚喜,“謝謝……” 程葉輕看向她真誠的眼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低頭繼續畫圖,“看完還我。” “嗯,馬上。” / 程葉輕本以為接下來可以沉浸畫圖。 可還沒到十分鐘,辦公室里又來了一人,站在不遠處喚許禮:“小許呀,我前天讓你快點做好的那個建筑要求的資料你翻譯好了嗎?” 許禮才把會議重點記完,就發現a組組長范澤閔來找她了。 “你看什么,我問你話呢。” 許禮從座位上站起來,“范工,那個翻譯要求挺復雜的,難度也高,你下次最好找專業的人翻譯,我通宵兩晚才翻了四分之三,還有一部分沒弄完。” 她才入職第五天,范澤閔知道她有英語學位后,就連續好幾天讓她幫忙。 全都是他接的私活,工作量大難度高,時間趕,找人辦事態度還特別差。就跟她欠他的似的。 范澤閔看到許禮不耐的樣子,聲音也嚴厲了幾分,“你不是雙學位嗎?翻譯都做不好,我那邊急著要呢。” “……范工,我已經盡快了啊,下次您還是另請這方面專業人員翻譯吧,他們肯定不需要我這么長時間,也不會耽誤您的時間。” “這才讓你做了四天,你就堅持不來了?你是新人入職,我給你鍛煉機會不好嗎?學到的都是自己的經驗啊,”范澤閔停頓幾秒,意味不明笑笑, “還是你想在辦公室里負責跑腿倒水拖地啊?相比之下,讓你做這工作不要太好哦。” 明里暗里就是在無聲地威脅。 辦公室里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她說一句。 許禮又感受到那種孤立無援的無助感。 準備認命地讓范工再等等。 沒想到下一秒就聽到一聲輕笑。 光聽這嘲弄的聲音就能想象出,說話的人臉上有多輕蔑厭惡。 范澤閔扭頭尋找說話的人,目光鎖定相隔兩個工位的地方。 程葉輕慵懶靠著椅背,紅唇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注視著他們這邊。 她打破沉默,聲音不高卻擲地有聲,“范工,這層被所里區別對待了嗎?平時拖地都要建筑師親自拖?那是不是也會輪到你啊?” 范澤閔粗粗的眉頭一皺,嘶了一聲:“小程,你這是什么意思啊?” “我應該沒理解錯吧,還是說你是在職場霸/凌?” 范澤閔臉色微變:“我可沒有啊,你別亂說話。” 程葉輕不緊不慢地用筆尖敲了敲桌面,“你沒有?那剛才說跑腿倒水拖地的人是我?” “同事之間幫個忙怎么了?我還是你們前輩呢!”范澤閔理直氣壯。 程葉輕不屑地牽了牽唇,“論資排輩的那套,你少舞到我面前來。品行不正,職場威脅,別說你只是個組長,你就是主任,我也能讓你在行業里身敗名裂。” 語畢,偌大的辦公室里針落可聞,連剛吵起來時的各種敲擊聲都聽不到了。 其他同事都很意外,他們以為程葉輕從來不會管別人的事。 沒人想到她會幫許禮。 范澤閔在研究所這么多年,才混到組長的職位。 被戳中痛點,他的臉逐漸變得漲紅,像個滑稽的豬頭。 許禮看到范澤閔又要對著程葉輕發作,猛地從座位站起來,與剛才溫軟靦腆的樣子判若兩人: “范工,你這幾天讓我額外完成的任務,都不在我工作范圍內,我沒有義務必須為你翻譯。既然你這么不滿,就把這些統統拿回去,重新找人翻譯吧。” 小姑娘板起臉來,也有幾分唬人的魄力。 范澤閔沒想到平日好說話的許禮突然硬氣起來,臉上表情變了幾輪。 忍不住伸出又短又粗的手指,狠狠指著許禮,又指著程葉輕,重重點頭,最終將矛頭指向了出頭的程葉輕: “程葉輕!我告訴你!你就是年輕太猖狂!仗著自己有點小能耐,出國鍍金,就敢跟我耍橫。我參加做國金商廈大樓項目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求學呢!”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直接讓你收拾東西滾蛋!” 惱羞成怒的話像機關槍一樣噴射而出。 見程葉輕沒反應,范澤閔以為她被自己唬住了,不禁洋洋自得起來。 什么海歸高學歷,什么高冷美人,放句狠話,不照樣被嚇得不敢說話了。 只是沒等他開始晃動身體,辦公室門口就響起一聲極具壓迫感的男聲,聲音冷沉到讓人生寒: “你想讓誰滾蛋?” 范澤閔下意識以為又是個跟程葉輕一樣愛出頭的,極不耐煩地回頭,準備故技重施。 沒曾想一回頭,就對上了說話男人那雙深沉慍怒的雙眼。 他頓時噤了聲。 程葉輕也意外循著聲音望去—— 視線瞬間鎖定那個站在她們部門門口的男人。 楚佚舟一身挺括的純黑正裝,神情冷峻寒厲,活像赤獄修羅。 顯然是被人觸了逆鱗,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 他一步步走進來,壓迫感十足的目光緊盯露怯的范澤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