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我是認真的 第3節
“你剛才看到了?你不用那么敏感,知語只是好心替我應付幾句。” 解釋的作用似乎適得其反,程葉輕冷下來的情緒又瞬間點燃。 “對,每次都是我敏感,如果你從沒想過跟我在一起,那你說得干脆一點,不用顧忌任何人?!?/br> 楚佚嶼見她兇起來,一點不見溫婉安靜,下意識皺眉,“我沒有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乖一點,等我把楚氏的事情都處理好……” “等你比愛你難多了,我耐心不好,等得久了,我就不想要了?!背倘~輕笑得云淡風輕,堅定地搖頭。 楚佚嶼不喜歡她說這些話,眉心不悅地皺起,仿佛感受到什么東西在加速失去,忍不住想要伸手觸摸她。 見她鼻頭泛紅,下意識覺得是冷的,便借著這個由頭,將那件白色西裝披在她身上。 “是不是冷?快披上?!?/br> 一切發生得太快。 程葉輕偏頭看肩上的西裝,想到不久前還在別人肩上,頓覺一陣膈應。 曾經的雪原白在這一刻看上去灰暗了許多。 她嘲弄地笑:“怎么以前覺得很驚艷,現在看起來這么黯淡呢?” “什么?”楚佚嶼話音剛落,程葉輕的手輕輕拂開領口,西裝便從一側肩頭滑落。 他伸手想接住已經來不及。 白色西裝落地的瞬間,道路上揚起的塵迅速沾在上面,瞬間變得灰塵斑駁。 一件獨一無二的高定手工西裝,就這樣終結在定制它的人手里。 楚佚嶼沒想過她會親手扔了西裝,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怒氣。 他還未開口,身后喧鬧的街道上便突兀地響起震耳欲聾的引擎轟響。 聲音由遠及近,巨大沉悶的引擎聲向路人昭示著它的到來,賓客與侍者紛紛為其讓道。 一輛極其囂張肆意的黑紅布加迪凱龍如沉寂已久的野獸兇悍出籠,張揚犀利的火焰紅車身疾馳而過。 引擎聲似暗夜里上古神獸的咆哮,狂野馳騁,將同向行駛的車都遠甩后面。 炸街的轟鳴聲讓心里憋著火的程葉輕都沒忍住偏頭看過去。 楚佚嶼也瞇起眼睛看向這位囂張的主。 伴隨著似乎要沖破耳膜的引擎聲,以及剎車時輪胎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在市區內囂張撒野的布加迪chrion最終穩穩停在路邊。 車剛停穩,半黑半紅的車門便被人從里面推開。 先是一只穿著漆黑锃亮皮鞋的腳利落落地,而后一雙修長有力的腿從車里邁出來。 男人黑色襯衫長褲,襯衫紐扣解了兩粒,手里隨意地提著與之配套的高級西裝,身形挺拔落拓。 當他看到程葉輕泛紅的眼角時,男人眼神驀地一沉,隨即手下用力,將車門砰地甩上。 巨大的關門聲也昭示著主人暴躁的心情。 男人下頜緊繃,輪廓桀驁又凜冽,迎著程葉輕難以置信的眼神,提步朝她走過去。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在抵達程葉輕面前的最后一步,他精準地將腳落在了地上那件白色的西裝上。 又幾乎是碾著那件西裝,站到程葉輕身側與她“共戰線”。 從他出現,程葉輕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動作不算溫柔地將提在手上的黑色西裝披在程葉輕裸露的肩膀上,強勢將女人攬回自己懷里。 隨即姿態散漫地抄著兜,輕傲的眼神轉而睥睨著楚佚嶼。 循著楚佚嶼眉峰蹙起,望向他腳下的目光,楚佚舟也斂眉垂首。 似是才發現那件西裝的存在,吊兒郎當地挑了下眉,語調輕慢,摻著笑意道歉, “不好意思啊,沒注意腳下,不小心踩到了?!?/br> “這踩著還挺爽的?!?/br> 說完又俯身曖昧地往程葉輕臉旁湊了湊,聲音很是放浪不羈: “沒打錯,走不走啊,大小姐?” 第2章 偏心 02/ 程葉輕和楚佚舟上大學前有過一段極不愉快的經歷,在那之后兩人不歡而散。 即使在同一個城市,大一上學期他們也不聯系,不見面,有共同的局都會避著。 就跟徹底鬧掰了似的。 直到大一下學期,兩人無意中參加了同一個聚會。 他們之間的平衡在那天又被打破。 從那天回去后,兩人塵封一年多的聊天框里又開始出現新內容。 楚佚舟又開始若無其事地頻繁來她的學校找她,就好像高考后的那次爭吵從沒發生過。 程葉輕追楚佚嶼追得轟轟烈烈,楚佚舟花邊緋聞也滿天飛。 她失意,他逍遙。 直到大三那年,程葉輕申請了劍橋大學的建筑設計專業,楚佚舟轉頭也申請了劍橋大學的商科。 在英國留學的兩年多時間,一晃就過去了。 就算楚佚舟心里千萬個不愿意,不舍結束與程葉輕在英國的二人生活,也不會阻止她回國發展。 回國的消息是保密的,他們在酒店里先住了兩天。 楚佚舟知道今晚程葉輕會去國金商廈,而楚佚嶼也在。 本想著以什么理由出現才不會一看就是去找茬的,可腳下一直給油,理由還沒想好,車卻已經開到地方。 程葉輕嬌生慣養,大小姐脾氣,性子傲,脾氣倔。 從高考后確定了對楚佚嶼的心意,便一往情深,眼里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她喜歡誰是她的事,他本不該管。 但是當他遙遙望見程葉輕洇紅的眼尾,和那雙霧涔涔的眼睛時,他血液里的暴躁因子立刻沸騰起來了。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做不到對她無動于衷。 / 京市楚家二少,出了名的玩世不恭與桀驁不馴。 楚佚舟肆意張揚的出場,直接將氣氛帶到了制高點。 原先國金街道上豪車來來往往,不時有人把車窗降下來注意這邊的情況。 但楚佚舟來了之后,原本悄悄看戲的人群都無聲散去。 沒有人再敢明目張膽,亦或是窺伺這位手段狠厲、肆意乖戾的二世祖。 曾經就有人因為看楚佚舟的熱鬧,還大肆宣揚流傳出去,而被這位太子爺沉著臉一言不發暴揍到一個月下不來床的。 從那之后,上流圈好像喪失了對楚家二少的窺伺欲。 可是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無非是迫于男人狠戾兇悍的手段罷了。 原本熱鬧的街道似乎都清冷了幾分,有風將程葉輕微涼的發吹拂到楚佚舟的手背上。 有點癢。 楚佚舟眼皮半耷,睨著地上那件印著腳印的西裝,嗓音里摻著混不吝的笑: “以前我就覺得,這白西裝不太適合你,太干凈了,你穿著不合適?!?/br> 說完他又挑眉哂笑一聲:“當然,現在臟了就更不合適了?!?/br> 話里話外火藥味十足。 楚佚嶼和楚佚舟是親兄弟不假,但楚佚嶼自幼被楚家老爺子老太太親自教導,九歲時才送回父母身邊,而楚佚舟出生后便在父母身邊,頑劣恣意稱霸文承大院。 兩兄弟性格迥異,一個溫潤沉穩,一個乖戾桀驁。 早些年關系尚可,近幾年卻愈來愈差。 外界猜測二人關系不合,是因為楚氏集團的接管人是楚佚嶼,而非楚佚舟。 一得一失,天平注定失衡。 然而個中緣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楚佚嶼顯然聽懂了親弟弟話里的內涵,漆黑的眼眸下壓,臉色也不禁沉了沉。 尤其是當他看到楚佚舟攬程葉輕肩膀時那嫻熟的姿態,手上的力道更是不受控制地加重,手背上的青筋極其明顯。 但面上依舊是溫文爾雅的克制,扶了扶眼鏡,“踩了哥哥的西裝,不道歉嗎?” 楚佚舟身形頎長挺拔,一手懶倦地抄著兜,姿態散漫,站在程葉輕身側不怒而威,像個威武高強的衛士,無聲地為她撐腰。 聞言,他斂顎大大方方笑出聲,笑聲沉啞放肆,微微頷首: “道歉?向你還是向程輕輕?” 他自然知曉這件西裝的來歷。 程葉輕一個搞城市建筑設計的,年初回英國后就整日窩在別墅里設計刺繡圖案,添在那件西裝上成了獨一無二的存在。 那陣子他暗地里吃醋眼紅,可是無論他怎樣威逼利誘,程葉輕都不肯也順便給他設計一個。 兩個男人你來我往交鋒之際,程葉輕眼底翻涌的情緒悄悄淡去,神情恢復冷傲。 她呼出一口氣,抬手把楚佚舟推到自己身后,望去楚佚嶼的眼神格外疏離, “我扔的,要不我給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