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節(jié)
邱奕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感冒了? ☆、第六十九章 “感冒啦,感冒嘍,感冒哦……”邱彥掂著腳在廚房的小籃子里翻了一塊生姜,一邊哼哼著一邊把姜洗了,放在砧板上拿起菜刀拍了幾下,“感冒,感冒,感冒……” “我感個冒你怎么這么高興。”邱奕進了廚房,拿小鍋接了點兒水,扔了塊紅糖進去,放到了灶上煮著。 想去拿過邱彥手里的菜刀時,邱彥有些著急地說:“我來弄我來弄我來我來我來。” “行行行你來你來,”邱奕站到一邊,“你弄完了該睡覺了。” “大虎子今天為什么沒過來玩啊?”邱彥把拍碎了的姜扔進鍋里,拿了個勺在里邊兒來回攪著。 “他……”邱奕下意識地摸了摸兜里的手機,從中午邊南打了個電話過來,聽到他聲音立馬直接關(guān)機了之后,到現(xiàn)在都沒再開機,“他開始實習(xí)了,周末都要上班,昨天不是說了么。” “哦,”邱彥低下頭悶著聲音說,“我忘記了。” 邱奕摸了摸他的腦袋,沒有說話。 “那你明天還要去補課嗎?”邱彥回過頭看著他。 “要去,”邱奕揉了揉鼻子,“已經(jīng)說好了,不好改時間了。” “你傳染給學(xué)生怎么辦?”邱彥皺著眉說。 “哪那么容易傳染,”邱奕笑了笑,“我離人家遠(yuǎn)點兒就行,你感冒這么些天也沒過給我啊。” “哦。”邱彥似乎有些郁悶,低頭拿著勺一直在鍋里攪著,不再說話。 邱奕知道他有些失望,如果自己周末請假不去補課,就可以在家陪著他了。 不過課能補還是要補的,飯店的活兒能去也得去,邱奕幾乎沒有因為生病耽誤過打工,特別是馬上要過年了,他答應(yīng)了老叔要還一部分錢。 還完錢,基本就沒有積蓄了,起碼得把生活費折騰出來,還有雜七雜八的費用,過年要用錢,開學(xué)邱彥的學(xué)費,老爸的醫(yī)藥費…… 邱奕扭頭沖地打了個噴嚏,他拍了拍邱彥的肩:“好了,水開了,你去爸爸屋里睡覺,我喝了就睡了。” “嗯。”邱彥放下了勺,回屋睡覺去了。 邱奕其實很少生病,他身體一直很好,一年到頭感冒都難得有一次,這次在院兒里吹了半小時冷風(fēng)就感冒了讓他有點兒沒想到。 而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了,還真有點兒來勢洶洶,他現(xiàn)在就覺得頭昏腦漲的思維都跟呼吸似的不連貫了。 藥已經(jīng)吃過,沒什么效果,喝完姜糖水,他覺得腦袋很沉,身上有點兒發(fā)冷。 回到屋里的時候邱彥已經(jīng)去老爸屋里睡下了,燈也關(guān)了,他輕手輕腳地從抽屜里找出了體溫計,進了里屋。 夾著體溫計在椅子上發(fā)了二十分鐘呆,他把體溫計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之后就皺著眉嘖了一聲,居然還真發(fā)燒了,38度3。 他輕輕嘆了口氣,從柜子里又翻了床小被子出來,脫了衣服躺到床上,把兩床被子都蓋在了身上。 這一夜睡得有點兒難受,身上一直發(fā)冷,裹著被子還是覺得冷。 閉上眼睛之后突然很想念身上永遠(yuǎn)暖烘烘的邊南。 翻來覆去混身難受地折騰到后半夜,他才勉強有了點兒睡意,但又開始頭痛了。 “要了命了。”邱奕挺了半天沒扛住,掀了被子披了衣服跑到客廳里,翻了半天沒有退燒藥,于是拿了兩片止疼藥吃了。 回到床上躺下之后,身上又開始發(fā)冷。 一直到天亮,他也沒弄清這一夜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 早上的補課是十點到十一點半,邱奕起床的時候,邱彥已經(jīng)去胡同口把早點買回來了。 “今天冷么?”邱奕覺得腦袋跟被劈開了又重新他釘子釘上似的,說不上來是痛還是漲還是暈。 “冷啊,”邱彥扒到窗戶上往外看了看,“爸爸說今天要下雪。” “那你別出去瞎晃了,當(dāng)心又感冒。”邱奕說。 “嗯。”邱彥點點頭。 邱奕進了老爸屋里,老爸已經(jīng)穿好了衣服,他過去拿了條毛毯蓋到老爸腿上:“還咳么?” “沒怎么咳了,上回開的那個藥還挺管用的,”老爸看了看他,“你今天是不是得去趟醫(yī)院?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就是鼻子堵,昨天沒睡好,”邱奕把老爸從屋里推到了客廳的桌子邊上,“用不著去醫(yī)院,就感個冒而已。” “你這不光是感冒吧,”老爸盯著他的臉,“是不是怕花錢?” “你甭管了,我自己有數(shù),”邱奕坐到老爸對面,拿了個油餅咬了一口,嘴里沒滋沒味兒的,他喝了口豆?jié){把這口油餅裹了下去,“你cao心你自己就行,可不能再咳了。” 老爸看著他好一會兒,嘆了口氣:“你有什么數(shù),你就一個小孩兒。” “小孩兒也分種類,”邱奕笑了笑,“我就是特有數(shù)的那種。” 為了不讓老爸再說什么,邱奕飛快地塞完早點,戴上口罩提前出了門。 天有點兒陰,風(fēng)也刮得挺急,邱奕把外套拉鏈拉到頭,帽子也扣得嚴(yán)嚴(yán)實實,跑進地鐵站的時候,還是覺得臉上被風(fēng)吹得生疼。 昨天晚上的那顆止疼片藥效估計是過了,現(xiàn)在被冷風(fēng)一激,再往地鐵又悶又?jǐn)D的車廂里一扎,頭痛慢慢從太陽xue向腦后漫延。 到學(xué)生家里時,邱奕只覺得自己的腦袋跟被人敲了一棍子似的彈著疼。 頭痛的情況下還戴著口罩給人上課不怎么愉快,再加上本來就有些喘不上氣兒。 學(xué)生的mama給他拿了顆布洛芬,吃了之后似乎疼得沒那么厲害了,但腦袋還是悶得像是被扣在咸菜缸里了。 中午也沒什么胃口,回家做飯的時候連味覺都好像被清零了,菜和湯都做咸了。 “你這樣怎么行!”老爸吃完飯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有些生氣,“給老子看病去!” 邱奕覺得自己反應(yīng)都遲鈍了,老爸扔完筷子半天,他才回過神來:“嗯。” 看來是得去趟醫(yī)院,這樣子補完課晚上估計在飯店能難受死。 猶豫了半天,他最后打了個電話給下午要補課的學(xué)生,把時間改在了明天下午。 “你就不能少補一次?”老爸看著他有些無奈。 “明天下午那家跟這家離得挺近的,能來得及,”邱奕看了老爸一眼,“我下午去醫(yī)院,估計打個藥吃點藥什么的明天就……” “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老爸提高聲音說了一句,順手在桌上拍了一巴掌。 邱奕看著老爸沒出聲,把桌上的碗筷都收拾了,邱彥捧著碗去洗的時候,他才說了一句:“不為什么,我就怕我在意的人過得不好。” 沒等老爸說話,他轉(zhuǎn)身進了里屋,把門關(guān)上了。 昨天沒睡好,又昏昏沉沉地給人補了一上午課,邱奕進屋之后往床上一躺,就覺得全身酸疼發(fā)軟,腦門往后都有點兒抽著疼。 他想出去找片安定,但又怕老爸看到了擔(dān)心,于是裹了被子閉上眼睛,打算試著睡一覺。 在床上翻來翻去折騰了能有半個多小時,他也沒有睡著,感冒沒再加重,可也沒有好轉(zhuǎn)的跡象,頭疼也沒有緩解,呼吸困難,這感覺簡直太銷魂。 渾身難受地磨了不知道多長時間,邱彥在客廳里叫了一聲:“小濤哥哥!” 邱奕愣了愣,撐著胳膊想要坐起來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申濤走了進來。 “你怎么來了?”邱奕倒回枕頭上,皺了皺眉。 “你爸給我打電話了,”申濤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他腦門兒,轉(zhuǎn)身把他放在一邊的衣服扔到了床上,“穿衣服,去醫(yī)院。” “我爸給你打電話干嘛?”邱奕坐了起來,拿過衣服套上,“我都說了下午去醫(yī)院了。” “他給邊南打電話了說是關(guān)機,然后又給我打的,”申濤彎腰看了看他的臉,“你跟邊南……沒事兒吧?” 邱奕穿好衣服下了床,頭有點兒暈,他閉著眼睛靠在桌子上緩了緩才開口:“沒事兒。” 申濤看著他似乎還想說什么,但最后只說了一句:“算了,先去醫(yī)院,你燒得厲害。” “別跟我爸說我發(fā)燒了。”邱奕說。 “嗯。” 申濤叫了輛出租,陪著邱奕到了醫(yī)院。 重感冒,發(fā)燒,炎癥,沒什么懸念,醫(yī)生開了單子讓去吊瓶。 邱奕坐在注射室里,申濤跑著交費開藥都弄完了,坐到了他身邊,等著護士把針扎好之后,把手里的單子遞到邱奕眼前,用手指彈了彈:“一百多差不多二百,后面還有,越怕花錢越拖就花得越多,這么簡單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么?” “哪兒來那么多廢話。”邱奕盯著正一滴滴往下滴著的藥水,說實話他真挺郁悶的,這一病,周末補課白補了。 “邊南為什么關(guān)機了,你倆吵架了嗎?”申濤問。 邱奕沒說話,還是盯著藥水。 “你是不是跟他說什么了。”申濤也一塊兒盯著藥水。 “為什么就一定是我說什么了。”邱奕說。 申濤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邊南那人心思簡單得很,要說了什么能讓你倆這樣的,只能是你。” “是么,”邱奕笑了笑,又嘆了口氣,“還真是。” “你說什么了。”申濤繼續(xù)問。 “別在我生病難受的時候折騰我行么?”邱奕看著他。 申濤沒再說話,過了挺長時間才又低聲說了一句:“雖然這事兒吧,我也就因為是你才能接受的,但還是想啰嗦一下,有些話沒必要現(xiàn)在說。” “什么意思。”邱奕沒太明白,他沒談過戀愛,真正喜歡誰,也是第一次,這方面申濤比他經(jīng)驗要多得多。 “就……你跟邊南這事兒,”申濤想了想,“我說得難聽點兒,你都不知道邊南能堅持多久呢,他估計也沒往后邊兒想,你煞什么風(fēng)景,沒準(zhǔn)兒你倆……根本就走不到需要考慮太多的那一步。” “有你這樣的么?”邱奕嘖了一聲。 “我還是那句話,邊南以前交的都是女朋友,”申濤靠在椅背上,“這事兒真沒譜。” “但現(xiàn)在他是認(rèn)真想跟我在一起。”邱奕捏了捏輸液管。 “這我不否認(rèn),要不是這樣,你也不會說出讓他生氣的話了,”申濤伸了伸腿,“我還真是沒想到你突然就能這么沖動一回。” “我也沒想到。”邱奕說。 “那你想過沒,你家這關(guān)怎么過,你……自己那關(guān)……”申濤頓了頓,“你跟他說的是不是這個?” 邱奕沒有再出聲,沉默了很長時間,從兜里掏出了手機。 申濤看著他,他拿著手機看了一會兒,又偏頭看著申濤,申濤立馬站了起來:“我上個廁所去。” 邱奕拿著手機想了半天,最后點開了電話本里大虎子的名字,發(fā)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