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天則大人
不一會兒,逛完整棟別墅的夏至暖終于跑來問何忘憂, “為什么那兩間不讓進?” “西邊的你可以進,但是其他人不可以。”何忘憂抽了一張桌上的濕巾給她擦了擦汗漬,輕聲道。 他在心底嘆了口氣,果然,她的反射弧有時候總是長到讓他哭笑不得。 “那那間呢?”她指著她房間旁邊挨著的一間房問。 “那是我的房間。”何忘憂依舊面不改色,輕柔地給她擦了擦手上的顏料,看樣子她應該跑去后院的小畫室玩了會兒,還真是改不掉對畫的喜愛。 “我不能進你房間嗎?”聞言,夏至暖眉心一抓,眼神頗為不高興,氣呼呼地叉腰看著他。 “可以是可以,只是……”男人似乎是故意吊著她的胃口。 “只是什么?”她剛準備踏出去的腳收了回來,怎么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只是你要是與我一起住,或許可以考慮考慮。”何忘憂挑眉一臉壞笑地看向她。 “我們難道這不是住一起?”夏至暖裝作不懂他的意思,聲音疑惑。 “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怎么?不好意思了?明明前幾天我們才……”男人靠近她,明明已經耳根都紅了,卻還是選擇繼續撩她,聲音低沉魅惑,夏至暖感覺要是對方再用這種語氣說話,她就要化成水了。 “你閉嘴,我不看了就是。”她虎著臉瞪向那個滿嘴混話,就差跑火車的男人。 心下真是疑惑極了,她之前在忘憂村怎么沒察覺到看似正經有禮的他,原來這么會撩人? 果然,她家男人就是披著小奶狗的皮,卻是實打實的……狼狗! 幸好別人看不到他,更聽不到他那充滿柚惑的聲音,不然她還不知道自己要趕走多少桃花。 不想再聽他說瞎話,她轉身留下一句,“我去上課了”,便消失在何忘憂的視野中,落在他眼中,卻是有些落荒而逃的即視感。 他勾唇寵溺而又無奈地笑了。 不過這次,他沒有選擇跟她一起去上課,而是轉身朝著他的房間走去。 在進入房間的一剎那,他便凝起了眉,眸色瞬間變得很冷很冷,渾身充斥著肅殺的氣息,再不是在夏至暖面前的小狼狗,更不是什么小奶狗。 如果她現在在這,定會被這樣的他嚇一跳。 這個房間的確是他的,不讓夏至暖進,并不是因為墻壁上掛滿了她以前的畫像和這一世她從小到大的照片,而是因為那桌上放著一個完完整整的透明球。 沒錯,的確是那個已經碎掉的透明球,不僅球是完整的,就連那里面夏至暖之前看到的女子甚至也不在里面,反而是著一身古裝、沁著一臉笑意地坐在桌邊看著渾身冷漠的他笑, “怎么?忘憂看到我似乎并不開心?” “我該開心嗎?梔暖,哦不,應該喚你為天——則——大——人!”何忘憂神色復雜卻冰冷。 早在他看到透明球完完整整地出現就有所懷疑,直到她出現。 他才能想通一切,他早該想到的,為何她明明身為普通人,手中會拿著上古神物輪回珠。 甚至,她居然可以那么輕易地就求到掌管天道法則的天則大人更改他的命數。 至于他偶爾會看到兩種性格的她出現在自己面前,那是因為她們本就是一人。 為什么上古神物那么突然地就碎了,還剛好讓他們的血滴入《天則論》。 果然,這一切都是她設的局,可是她現在突然選擇現身到底想做什么?還故意讓他們看到那一段話。 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過死生劫! 何忘憂的眸色頃刻之間變了,聯想到之前每一世她都是莫名為了救自己而死。他突然有種隱約猜想,對方策劃這一切的目的似乎只有一個——要她消失。 是了! 如果不是自己無意間發現那本被阿暖藏起來的天則論,用回溯酒干擾了阿暖本來的命運軌跡,阿暖如今早已如對方所愿消失在這塵世中。 可是讓他不解的是,對方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能看得出她和阿暖之間是有很深的聯系的,不然以對方手段,直接動手豈不是最以絕后患? 她沒有直接動手的原因定是因為她沒辦法直接對阿暖動手,所以設局讓阿暖鉆了進去,沒想到被自己的一杯酒給破了。 她如今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怕是依舊沒有斷了那個想法,利用死生劫斷了阿暖的后路。 身為至高無上的天道法則執掌人,到底為什么非得要致她于死地,他真的不明白。 不過,既然對方此時出現,定是他更改阿暖的命數成功了,讓她感覺到坐立難安,所以這一次選擇親自出馬。 他如今唯一能猜到的一個原因便是: 阿暖的存在或許對她來說有著巨大的威脅,而她又因為某種原因不能直接親自動手,讓她不得不選擇兜個大圈子設局去除掉阿暖。 到底為了什么呢? 何忘憂眸中神色莫辨,心中唯一最堅定,最清明的一件事便是,他不會任由面前這個劊子手再次斬斷阿暖的活路。 這一世……他定要護阿暖周全,不管他們還有沒有下一世,再一次與天命爭的后果又是什么,他都不會放開阿暖的手。 這一次,他與她一起面對這世間擁有著最至高無上權利的神。 “果然,忘憂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聽著是夸獎的話,可是何忘憂卻臉色很不好看,甚至是瞬間蒼白了臉色,對方又言, “可是呢,有時候太聰明了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你說是吧,阿暖~” 何忘憂順著對方的視線看向了門口蒼白了臉色的女人,她不是上課去了嗎?什么時候回來的? 怕她多想,何忘憂動了動唇卻發現自己開不了口。 他冷著眸子看向那個抱住自己手臂的女人。 她居然對他下了個啞咒? 可是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吃素的,正在運轉周身靈氣準備一舉沖開咒語,卻不想,這個時候那個女人又火上澆油,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忘憂還是把我的畫像掛在臥房中,還保存的這么完整,我好……” 她的話還沒說完,何忘憂就解開了她的咒術,反手甩開她放在自己身上的手, “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