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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過門在線閱讀 - 第35節(jié)

第35節(jié)

    徐西臨猶豫了一會:“……嗯。”

    舊歲已去,新年伊始。

    新年第一天,徐西臨回樓上去睡了。

    每次吵完架,竇尋的表現(xiàn)都會變得很好,說什么他都答應(yīng),整個人跟出了故障似的,格外柔和,連尖酸刻薄程度都會降檔。他甚至還初步學(xué)會了“求同存異”——短暫地忤逆了自己凡事都要掘地三尺的掰扯清楚的天性,把那天的事壓下不提了。

    徐西臨踏踏實實地在家待了幾天,氣氛平和了,很會看人臉色的灰鸚鵡又活份了,再次開啟“叨逼叨”模式,一天到晚沒個消停。

    過了初七,年節(jié)的氣氛漸漸淡了,街上的小商販也紛紛開始營業(yè),印場也重新開業(yè),徐西臨要開始跑年前沒來得及跑完的業(yè)務(wù),約好了上午見,他起了個大早,打算悄悄走,快點回,正在門口換鞋的時候,頭頂猝不及防地傳來一個聲音:“要出門?”

    徐西臨一抬頭,竇尋正在樓梯上看著他。

    竇尋仿佛有副順風(fēng)耳,徐西臨懷疑他是不是半夜睡著了也跟貓頭鷹一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自己這邊有點風(fēng)吹草動他就能知道。這讓他有種被監(jiān)視的不愉快——尤其在他不想驚動竇尋的情況下。

    見他點了個頭,竇尋很想多嘴問一句“干什么去”,可是如履薄冰的“蜜月期”還沒過去,他有點不敢過問太多,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中午還回來嗎?”

    徐西臨:“晚上回。”

    竇尋:“想吃點什么?我去買。”

    “什么都行,”徐西臨說完,到底還是解釋了一句,“我下學(xué)期打算做個賣水果的網(wǎng)站,幾年去印刷廠看看宣傳材料。”

    竇尋聽了他一句解釋,略有些緊繃的神色倏地就放松了。

    “我屋里有藍(lán)本,你可以看。”徐西臨隨著他的表情,說話也輕快了很多,“管送管削管切塊,收一點跑腿錢。”

    竇尋對生意經(jīng)天生沒什么感覺,然而聽完以后既沒有潑冷水,也沒有提出什么尖銳的質(zhì)疑,還頗帶鼓勵地說:“那挺好的,將來拿下了你們學(xué)校,也可以來解放解放我們,淪陷區(qū)人民受夠帶皮的蘋果了。”

    徐西臨沖他笑了一下,揮揮手走了。

    竇尋頓時像一株給點陽光就燦爛的小草,心情立刻就愉悅了,并對“水果”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當(dāng)時就下樓削了倆蘋果,切成小塊放在兩個小盤里,給外婆送了一盤,剩下的自己跟鳥分著吃了。

    這時,他的手機(jī)震了一下,竇尋拿起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銀行余額提醒。

    竇俊梁和祝小程每年過年前后都會給他打一筆生活費,倆人非常心有靈犀,經(jīng)常是前后腳。他們倆離婚以后,竇俊梁娶了他最喜歡的一個胸大無腦的女秘術(shù),祝小程拿著離婚分到的大比財產(chǎn),凱旋而歸空門,自此做一個安靜又富有的美國尼姑,不過竇尋的生活費總是給得很準(zhǔn)時,甚至在竇尋生日的時候,祝小程這個當(dāng)媽的還會格外給他匯一筆款。

    接著竇俊梁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說是過年了,想叫他出來,一家人一起吃頓飯。

    竇尋簡直想笑,鬧了半天在竇先生那里,初七才算過年。還“一家人”,也不知道誰和誰算一家人。一般這種無理取鬧的要求,竇尋都是不搭理的,可是這幾天他的性情被徐西臨生生磨平了一塊,開口噴人的業(yè)務(wù)都不熟練了,沒來得及說什么,那邊竇俊梁已經(jīng)自作主張地拿了主意:“好,就這么辦了,爸爸一會去接你。”

    竇尋:“……”

    徐外婆非常看不慣竇俊梁,比鄭碩還看不慣,因為認(rèn)為他油頭粉面的,像個漢jian羔子。送竇尋出門的時候叮囑了半天,就差跟竇尋說“出去玩別給叔叔添麻煩”了,然后她又非常慈祥地對竇俊梁說:“麻煩竇先生了。”

    竇俊梁讓她給了個春風(fēng)化雨的沒臉,也不好當(dāng)面跟個老太太計較,只好憋悶地吃了。感覺兒子過不了幾天就得不跟他姓了。

    這頓飯吃得不怎么舒服,竇俊梁把那女的也帶去了,女的肚子大得看起來快生了,聽竇俊梁問一句竇尋的成績,她就摸著自己的肚子,滿臉母性地說:“聽見了嗎寶寶,將來要向哥哥學(xué)習(xí)。”

    竇俊梁聽得直皺眉,這會,他已經(jīng)有點后悔把這花瓶拎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

    竇俊梁作為一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卜,連祝小程那種級別的大美人都能膩,別提這種尖嘴猴腮的無腦小妖精,新婚沒幾天就又開始吃著碗里瞧著鍋里了,看在她有孩子的份上給她幾分臉面而已,沒想到她還給鼻子上臉了!

    竇俊梁笑容收了收,把筷子一放,直白地對竇尋說:“你這個……也不知道是弟弟還是meimei的小東西長大還早,還不知道怎么樣呢。爸現(xiàn)在就你一個指望,好好學(xué)習(xí),將來光宗耀祖,爸的東西給不了別人,知道嗎?”

    竇尋一愣,旁邊的女的臉色立刻變了。

    第44章 一生一世

    “你爸當(dāng)著她面那么說?”徐西臨撈起茶杯,在休息間隙聽了件挺新鮮的事。

    他跟竇俊梁只見過一兩面,不算認(rèn)識,然而僅就竇尋的復(fù)述來看,這熊孩子算是頗有其父之風(fēng)。

    竇尋正趴在他床上翻看一本閑書:“那女的臉色綠得跟長了草似的,我覺得竇俊梁好像也不那么喜歡她。”

    徐西臨搖搖頭,拿出徐外婆做例子:“我姥姥都煩死鄭碩了,她也沒跟鄭碩這么說過話。”

    “是嗎?”竇尋一臉茫然地抬起頭,“沒有吧?我覺得她對鄭碩還挺好的。”

    徐西臨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做人留一線”和“打人不打臉”的問題,只好暫且跳過:“你怎么說的?”

    竇尋心情很好地說:“我沒說什么,看在那女的氣成那樣的份上,就冷笑了一聲。”

    徐西臨:“……”

    竇尋對錢的概念,僅僅停留在他平時用的生活費水平,這是父母一點殘余的義務(wù),牽連著他們之間一線的親緣關(guān)系,是他現(xiàn)在還有爹媽、將來還有贍養(yǎng)義務(wù)的憑證。

    除此以外,其他的財產(chǎn),竇尋從來沒琢磨過,也不覺得那玩意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他的自尊與感情,還大面積地停留在精神階段,沒跟房子車子掛上鉤。

    徐西臨拉了拉自己僵硬的后背,繼續(xù)埋頭在手頭的工作里——他正在擬合作合同。他是電子信息與自動化專業(yè)的,入學(xué)以來,只學(xué)了一大堆也不知道有用沒用的基礎(chǔ)課,自己專業(yè)還沒入門,別說隔壁法學(xué)院的事了,只好在網(wǎng)上找了個合同范本,又翻出徐進(jìn)以前很多專業(yè)書,一點一點慢慢摳。

    “你爸又不傻,知道那女的是看上他的錢了,不拿半路的夫妻當(dāng)自己人,她的孩子還沒生出來,說句不好聽的,dna檢查都還沒法做,所以他有東西也不會給她。但是給你就不一樣了,哪怕你將來根本不管他,但是身上流著他的血,那財產(chǎn)就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徐西臨給他解釋了一下竇俊梁是怎么想的,又說,“再有他可能也是想補(bǔ)償你。他要是真給你,你就心安理得地接著,沒什么損失。”

    竇尋相當(dāng)不同意這個看法,他自有一套中二的原則——竇俊梁和祝小程付錢把他養(yǎng)到這么大,供他上學(xué)讀書,將來他也會付錢給他們倆看病吃藥、養(yǎng)老送終,互相全了法律與道德義務(wù),然后就兩不相欠了。

    除此以外,竇尋不想接受來自他們倆的任何東西,因為接受了額外的東西,就要回饋額外的感情,那代表他“退讓”“原諒”了。

    不過這話說出來又要爭辯,竇尋最近不想跟徐西臨吵架,于是沒吭聲。

    他爬起來,瞥了一眼徐西臨正在忙的事,伸手拿起他從印場拿回來的宣傳海報和卡片樣本——看著挺像那么回事的,徐西臨拿vip卡當(dāng)宣傳,想在學(xué)校里派送,拿到卡的用卡號登陸注冊,可以享受一個月免服務(wù)費的優(yōu)惠。

    徐西臨:“怎么樣?”

    竇尋心說:“不怎么樣,優(yōu)惠期一過他們就該不買了。”

    但是他沒說話,瞥了一眼自己方才翻的書,那是他回家的時候順路在一個小書攤上買的,叫《如何保養(yǎng)你的愛情》,是一本各種過期雞湯攢的書,竇尋雖然直觀上感覺它是一本垃圾,但是鑒于自己在這方面總是不及格,他也只好捏著鼻子虛心學(xué)習(xí)。

    剛才看了第一章,講怎么表達(dá),第一原則是盡量使用“正面”的說話方式。

    于是竇尋停頓了一下,言不由衷地說:“很有那個……呃……創(chuàng)意。”

    徐西臨本來在等他噴,等了半天等來這么一句,險些以為竇尋在諷刺他:“啊?”

    竇尋實在夸不出來了,搜腸刮肚半晌,終于又憋出一句:“也……挺好看的。”

    徐西臨顯然沒能領(lǐng)會他充滿鼓勵的精神,皺著眉和竇尋大眼瞪小眼片刻:“沒事,你有什么話就直說。”

    竇尋不敢,他們倆方才和好,竇尋現(xiàn)在就是個被主人無端踢了一腳的小貓,隱約知道自己不對,但不知道自己哪不對,所以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不敢多伸一次爪。

    徐西臨漸漸從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什么,忽然就心疼了。

    他想,自己又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竇尋,能不知道他是什么破脾氣嗎?跟他較這么長時間的真,未免小題大做,而且細(xì)究起來,他那天掙開竇尋的手,確實也是差點意思。

    竇尋下意識地卷著手里的書,一不留神被徐西臨抽走了。

    徐西臨的目光在那恥度頗高的封面上停留了片刻,隨手翻了翻內(nèi)容,頓時啼笑皆非,笑完,他心里又難過,因為感覺到了竇尋未曾宣之于口的不安。

    竇尋的臉“騰”一下紅了,伸手去搶:“別瞎看。”

    “豆餡兒,”徐西臨嘆了口氣,把手足無措的竇尋拉進(jìn)懷里,將那本荒謬的盜版書扔在一邊,“咱不信這玩意。”

    這是那天吵架之后,徐西臨第一次伸手抱他,竇尋心里狂跳了片刻,有種失而復(fù)得的釋然和委屈。

    徐西臨親了親竇尋的眼睫,感覺竇尋的眉目長得是好,越看越好,被高挺的鼻梁一撐,就是標(biāo)準(zhǔn)的眉清目秀,一眼就能讓人砰然心動。

    竇尋立刻蹬鼻子上臉,掙脫了徐西臨的手,反客為主地把他壓在椅子里,一發(fā)不可收拾地來回親他。徐西臨想說兩句話,可是躲了幾次沒躲開,只好一邊笑一邊由他去,一會就有點喘不上氣來。

    竇尋的心意熱烈而直白,能燒化堅冰,徐西臨不傻不木,當(dāng)然感覺得到。他浸泡在這種guntang的心意里,上浮不到頂,下踩不到底,漸漸融化在里面,心里不著邊際地想:“寵就寵著吧,寵他一輩子也沒什么。”

    周幽王能為美人烽火戲諸侯,寶二爺能給晴雯撕扇子……他這個“美人”只是脾氣爛了點,遠(yuǎn)沒有作到亡國毀身的地步。

    吵的時候,徐西臨覺得竇尋是王八蛋,好的時候,徐西臨又覺得竇尋可憐可愛,是自己對他太苛刻了。

    不知過了多久,竇尋才放開他,雙手撐在椅子扶手上,一眼一眼地看他。

    徐西臨的手指在竇尋通紅的嘴唇上輕輕抹了一下,脫口說:“別這樣,我不會真跟你生氣的。”

    言語如錘,一落千斤,怎么能脫口而出?

    只是少年人心易鼓噪血易熱,總是不明白這個道理。

    竇尋還是沒機(jī)會說他的想法,當(dāng)時氣氛實在太好了,誰說話誰是棒槌。

    后來他給徐西臨寫了一封信,基本是情書,他把心血抽出一管淋在了紙上,然后在結(jié)尾提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徐西臨聰明得要命,一點就透,很快領(lǐng)會精神,及時修改了卡片使用說明——他給卡片持有人一個“折扣定價”,承諾一經(jīng)注冊,終身有效,然后隔一段時間推出一點新服務(wù),比如剛開始只送鮮果,隔一陣子再推出切塊削皮等等服務(wù),收額外的包裝費。

    一整個寒假的陰霾徹底過去了,之前,徐西臨是哄著竇尋,節(jié)假日不情不愿地宅在家里,后來漸漸的,他開始居然有點不舍得出門的意思,他慢半拍地進(jìn)入到了恨不能整天黏在一起的狀態(tài)里。

    他們倆一起看看電影,或者隔著一張桌子自己做自己的事時,徐西臨都喜歡能觸碰到竇尋,有時候是摟著他,有時候伸個懶腰把腿放在竇尋膝蓋上,打擾他端端正正的坐姿,或者起來倒水拿東西的時候動手撩他一下。

    竇尋通常是個比較坐得住的人,偶爾也會被他撩得受不了,這種時候,他在拳館訓(xùn)練小一年都沒機(jī)會實踐的成果就都用在了徐西臨身上。

    外婆不在家的時候,他們倆就膽大包天地在樓上樓下上躥下跳追跑打鬧,每每把灰鸚鵡嚇得撲騰掉一把翅膀,又炸毛大罵:“小癟三!”

    外婆在家不敢出去鬧,就在屋里小范圍內(nèi)互相掐,偶爾也會鬧出火來,大白天不好隨意拉窗簾,剛開始是去衛(wèi)生間解決,不過后來,徐西臨發(fā)現(xiàn)竇尋雖然沒明說,但是不喜歡燈光幽暗的衛(wèi)生間,于是換了個地方——他的床和衣柜中間有一條僅供一人躺的小空間,徐西臨小時候睡午覺的時候怕光,就在這里墊了厚厚的被褥,蜷在這種幽暗而三面密封的地方,能給人一種逼仄的安全感。

    小時候,徐進(jìn)笑話他說他這是放著床不要,喜歡睡棺材。

    長大以后,他放著床不要,和他心愛的男孩在棺材里互相親吻愛撫。

    兩個多月以后,暮春將至,徐西臨他們做的水果訂購網(wǎng)站正式上線,一幫毫無浪漫細(xì)胞的理工男給這玩意起了個名叫“維生素”,宿管辦公室里有冰箱,學(xué)生們有訂牛奶和酸奶的每天就是統(tǒng)一送到宿管,放在冰箱里,讓每個人登記取走——這樣每天每棟樓只要送一次貨就夠了。

    徐西臨從這里得到了靈感,先走了輔導(dǎo)員和年級思政的關(guān)系,拿到了學(xué)校里鼓勵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重點項目的名額,然后扯虎皮做大旗,以學(xué)校特批的名義和每天免費的一小盤時令水果搞定了宿管們,把自己包裝成了“官方組織”。

    醞釀了半年,折騰了半年,真正上線以后也不輕松,前前后后出錯、調(diào)整等等又折騰了接近一年,期間,徐西臨“求全”的毛病發(fā)作得歇斯底里,折騰創(chuàng)業(yè)不算,還不肯放棄每年年底的獎學(xué)金,還有家里的老外婆要照顧,于是每天都在過考試周一樣嘔心瀝血的日子,一天十八個小時連軸轉(zhuǎn),有一段時間,他白天好好地在教室里坐著,莫名其妙地就開始天旋地轉(zhuǎn),耳鳴得聽不見老師說話的聲音,到大二快結(jié)束的時候,整個人瘦了十斤,假期跟老同學(xué)聚會,把余依然羨慕嫉妒恨得要命。

    經(jīng)過九九八十一難,他小小的“事業(yè)”終于開始走上正軌,在學(xué)校里好多人開始叫他“徐老板”,頗有一點風(fēng)云人物的意思。

    直到這時,他才有了一點在家里說話有底氣的感覺。經(jīng)濟(jì)獨立的能力永遠(yuǎn)是人格獨立的基石——最起碼他現(xiàn)在請鐘點工是非常理直氣壯了。

    老成悄悄問他:“你怎么比蔡敬那會還拼?”

    徐西臨沒覺得。

    一來,蔡敬是捏著鼻子給別人打工,他是組織一幫人給自己打工,心情不一樣。再說蔡敬那會才多大年紀(jì)?當(dāng)年的蔡敬和現(xiàn)在的他或許年齡上只差兩三歲,但是能接觸到的資源是天差地別的,不好比較。

    還有蔡敬是拼了命地想有尊嚴(yán)的生存下去,歸根到底是被迫的。

    徐西臨每天趴在床上不想起的時候,就想一想他家豆餡兒。竇尋那個專業(yè),本科出來大概只能幫人倒賣醫(yī)療器械,這行當(dāng)換成徐西臨挺愿意干的,不過殺了竇尋他也賣不出去。竇尋早上一年,馬上要上大四,那倔驢又不肯出國,那就只有申請留校保研了,國內(nèi)念個研究生得三年,還不如碩博連讀,將來留校或者干脆進(jìn)研究所都不錯。

    徐西臨不知道竇尋有沒有規(guī)劃過久遠(yuǎn)的未來,反正他替竇尋一起規(guī)劃好了。聽說竇俊梁的舊秘書新老婆吳芬芬去年生下了一個小男孩,徐西臨當(dāng)時還替竇尋送了個紅包,感覺以后竇俊梁可能要對長子無暇兼顧了。

    徐西臨也都想好了,要是竇俊梁不管,他就徹底把竇尋接收過來,以后他一干花銷自己包了。

    他還沒畢業(yè),先找到了一點“包養(yǎng)小白臉”的歡樂。

    老成打量了他片刻,調(diào)侃:“你有女朋友了吧?”

    “嗯?”徐西臨愣了一下,隨即欲蓋彌彰地一擺手,“扯,忙成狗了,哪來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