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jié)
兀良哈,韃靼可汗王庭之所在。對于韃靼人來說,兀良哈就好像大明的京師對于漢人的意義一樣。 達延汗病重,他的六子一女全都來到了兀良哈。原本達延汗是有七子一女的,因為三王子出使大明犯了點兒事,所以最終沒能活著回到韃靼。 和朱厚照比起來,達延汗的生育能力倒是強悍很多。不過自古以來,帝王太不能生或者太能生都不是件什么好事。像朱厚照那樣容易無子繼承皇位,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皇室宗親多對皇位有覬覦之心,令得國局動蕩不穩(wěn)。 但像達延汗這樣的,又容易引起同室cao戈,兄弟相殘。 當?shù)囊簧。右慌⒖叹颓皝硖酵_@聽起來似乎一副父慈子孝的畫面,可是因為這七人的到來,整個兀良哈都開始緊張起來。 兀良哈部外圍,六支大軍各自駐扎,全都甲胄加身,磨刀擦槍,枕戈待旦。等的就是城中消息傳出來,然后他們立刻進城替自己的主子搶奪汗位。 一場大混戰(zhàn)究竟會不會開戰(zhàn),這一切就得看達延汗是不是能夠挺過眼下這一關了。能夠挺過去,那么外圍的六支大軍肯定會各自退去,大家其樂融融。但若是挺不過去,兀良哈尸山血海在所難免。 所以兀良哈城里的百姓從未像眼下這樣,全都祈禱著達延汗要挺過去。 由于汗庭王宮里的御醫(yī)說了可汗需要靜養(yǎng),所以六位王子全都沒有進入達延汗的寢宮,而是各自在汗庭王宮內外等待著消息。 六個王子之中,在汗庭王宮之中有獨立宮殿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二王子烏魯斯,一個是四王子阿爾蘇博特。何故如此?原因無他,只能二人乃是滿都海哈屯所生。 “哈屯”是韃靼人對于滿都海的稱呼,跟“皇后”、“賢者”差不多意思。 在韃靼人的歷史之中,滿都海哈屯也是一個極富傳奇色彩的女人。在達延汗還在南征北戰(zhàn)的時候,曾經(jīng)有一次誤中敵人陷阱,被圍殺至僅僅還剩下十二名親衛(wèi)。 最后滿都海哈屯聽到這個消息以后立刻帶著兵馬前去營救,當時她已經(jīng)懷了八個月的身孕,但仍舊一馬當先殺破了敵軍的包圍救出達延汗,最終滿都海哈屯在陣地早產(chǎn)。 可以說達延汗能成就霸業(yè),成為蒙古“中興之主”,這一切都跟滿都海脫不了關系。若不是滿都海,恐怕達延汗早就已經(jīng)死了。 滿都海早產(chǎn)的孩子就是烏魯斯,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滿都海一直都對烏魯斯有特殊的偏愛,她希望烏魯斯坐上汗位的意愿從來都沒有過任何一點兒遮掩,甚至親自出手為烏魯斯不知道爭取了多少政治資源。 但偏偏令人嘖嘖稱奇的是,達延汗似乎更加偏愛于阿爾蘇博特。他將最為富饒的哈察爾部分封給了阿爾蘇博特,并且還將他當年賴以成名的鬼面十二騎也交給了阿爾蘇博特。這一切分明就是要扶阿爾蘇博特登上汗位的意思。 不過也許是礙于滿都海的面子,達延汗從來沒有正面表示過什么,但他這樣的態(tài)度卻使得阿爾蘇博特不能不去爭。因為他已經(jīng)是烏魯斯的心腹大患,是他登上汗位的唯一一塊絆腳石。 即便阿爾蘇博特自愿退出,烏魯斯也不會放過他。因為他活著,始終都是一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所以阿爾蘇博特爭,一是為了自己,二是為了父汗的期盼,三則是迫不得已。 巴達瑪宮,這里是滿都海的寢宮。 “巴達瑪”在漢語中是“蓮花”的意思,是滿都海最喜愛的一種花。不過蓮花在蒙古并不多見,所以達延汗特地請了善于繪畫的漢人在巴達瑪宮的一面墻壁上畫了滿滿一墻壁蓮花。 阿爾蘇博特剛剛去太醫(yī)院詢問過達延汗的身體狀況以后,巴達瑪宮的侍女就跑過來告知阿爾蘇博特,滿都海喚他到巴達瑪宮。 阿爾蘇博特聽后點了點頭,立刻往巴達瑪宮走去。 走進巴達瑪宮的大殿,首先看見的便是一身華服的滿都海正坐在一張長桌后面泡茶。阿爾蘇博特走過去對著滿都海行了一禮,叫了一聲:“母后。” 滿都海點了點頭,抬頭起來看向阿爾蘇博特。此刻可以看清滿都海的長相,她頭上帶著很多鑲嵌著寶石的精美銀飾,眼角已經(jīng)生出不少皺紋,老態(tài)已經(jīng)漸顯。不過畢竟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后,整個看滿都海大約只在四十左右,而她的實際年齡其實已經(jīng)五十多快滿六十了。 “起身吧,坐。”滿都海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阿爾蘇博特,阿爾蘇博體點了點頭,“是。”然后走到長桌對面坐下,語氣不咸不淡,態(tài)度絲毫沒有母子之間的親熱。 滿都海推了一碗茶給阿爾蘇博特,阿爾蘇博特道了一聲:“多謝母后。” 端起那碗油茶喝了一口,阿爾蘇博特茶放下,看著滿都海問道:“母后傳阿爾蘇來有什么吩咐嗎?” 其實這句話阿爾蘇博特真的很不想問出口,因為他大致已經(jīng)猜到了滿都海叫自己來是為什么。 果不其然,滿都海微微頷首之后看著阿爾蘇博特,開口道:“你父汗現(xiàn)在病重,國家已經(jīng)到了最危急的時刻。兀良哈的城外駐扎了近十萬大軍,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阿爾蘇,你忍心看兀良哈血流成河,看蒙古國被外敵所侵以致分崩離析,再次陷入到動亂當中嗎?” 果然!阿爾蘇右手拳頭一下捏緊了,但是臉上阿爾蘇的表情仍舊顯得比較泰然自若,他臉上帶著茫然,搖著頭道:“母后,孩兒不明白您的意思。孩兒是蒙古的王子,怎么會讓我們國家分崩離析血流成河?” “阿爾蘇!”滿都海突然沉喝了一聲,果然不愧是跟隨達延汗南征北戰(zhàn)的人,滿都海這一喝氣勢不凡,就連阿爾蘇博特也微微怔了怔。 “在我的面前你還要偽裝嗎?現(xiàn)在你父汗病重,整個蒙古國又資格繼承汗位的就只有你和烏魯斯兩個人。你如果退出,不去和烏魯斯爭奪可汗之位,整個蒙古國還有誰能阻攔烏魯斯登位? 你若是退出,兀良哈城外的大軍就能夠撤走一半,另外一半也打不起來。你若是退出,烏魯斯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登位,蒙古國也不會出現(xiàn)任何動蕩!” “我若退出?”阿爾蘇博特突然一下直視著滿都海的眼睛,他有些凄涼地笑了笑。“照母后這樣說起來,我若是不退出那就是蒙古國的罪人咯?” 阿爾蘇博特深吸一口氣,他放在長桌下面的右手微微顫抖著,足見他正在壓抑自己內心激動的情緒。阿爾蘇博特半咬著牙說道:“母后,孩兒從來沒想過要和二王子爭什么。只要父汗寫下詔書把汗為傳給二王子,孩兒立刻帶著城外的大軍離開。 孩兒駐扎兵馬在城外并不是想要讓兀良哈血流成河,孩兒只想保證父汗的意愿能夠得到真實完整的表達,并且真實完整的執(zhí)行。” “阿爾蘇,你……”滿都海被阿爾蘇說的語結。她聲音變得有些冷了,眼神也微微帶著幾分凌厲。滿都海道:“阿爾蘇,說到底你都是不愿意退出了是吧?” “母后。”阿爾蘇博特眼眶微紅看著滿都海,“我難道就不是您的兒子嗎?為什么你要這么偏心?為什么你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都不愿意給我? 我可以退出,可以不爭。但母后你告訴我,要是父汗寫下詔書,把汗位傳給我了,我該怎么辦?難道我還是要把汗位拱手讓給二王子嗎?” “對!沒錯!”滿都海整個人也變得激動起來,她大聲吼道:“能夠登上可汗之位的只有烏魯斯,也只能是烏魯斯。我已經(jīng)決定了,就算是你父汗不同意也不行!” “憑什么?”阿爾蘇博特終于也忍不住爆發(fā)了,他大聲吼道:“我也是父汗的兒子,我也有資格繼承汗位。父汗將鬼面十二騎的號角交給我的時候曾經(jīng)拍著我的肩膀對我說,蒙古的將來會交到我的手上,讓我好好努力。父汗已經(jīng)認可了我,為什么你不能認可我?我有哪一點不如烏魯斯?憑什么要我退讓!” “看來你沒聽懂,我說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讓烏魯斯登上汗位,你父汗不同意也不行!”滿都海說完這句話以后突然一下將面前撞著油茶的碗摔在地上。 伴隨著那“砰”的一聲,巴達瑪宮的偏殿之中立刻沖出來一隊帶刀武士。武士一出現(xiàn)就把阿爾蘇包圍在中間,刀鋒指向他。 阿爾蘇博特一下站起身來,整個人都微微顫抖起來。他怒不可遏地看向滿都海,一字一句地說道:“母后,漢人有句話叫做‘虎毒不食子’,今天你為了烏魯斯竟然要殺我?” 滿都海目光堅定,她搖了搖頭道:“你不愿意退出,那么你們兄弟遲早會相互殘殺。既然如此,那就讓我先來結束這一切!” 阿爾蘇博特眼睛微微閉上,兩行眼淚終于從他的眼角滑落出來。 突然間,阿爾蘇眼睛猛地一下睜開,他大吼了一聲,猶如一頭發(fā)了狂的獅子一般…… 第409章 謝謝你,母后 阿爾蘇好歹是神機刀袁天宗的弟子,一身武藝不說驚世駭俗,但等閑之輩想要留下他也沒那么容易。 從懂事以來,阿爾蘇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母后比較偏愛自己二哥,但這么多年下來,他基本上也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阿爾蘇怎么都沒有想到,自己的生母會為了幫自己哥哥爭奪汗位而設計陷殺自己。 如果是普通人設計陷進圍殺你,那么你肯定只會憤怒。唯獨是這至親的人設計陷殺你,你會心傷。即便不死,但心也會被傷的千瘡百孔。 阿爾蘇怒吼一聲以后睥睨四顧,他對著圍著他的十幾個帶刀武者大聲吼道:“來啊!來啊!” 站在十二點方向的一名武者用目光詢問了一下滿都海,滿都海眼睛微微一閉,點了點頭。然后這名武者沉喝了一聲:“上!” 十幾個武者一起沖上來,阿爾蘇也沒有站在原地坐以待斃,他猛地沖向十二點方向。沒等那下令的武者反應過來,阿爾蘇一把抓住了他。 因為進王宮是不能帶兵器的,所以阿爾蘇身上也沒什么武器,他反手一把抓住身后一名武者砍過來的一刀。只聽見“砰”的一聲,阿爾蘇竟然直接折斷了那長刀的刀尖。刀尖被阿爾蘇抓在手中,然后不斷地捅入手中那武者的腹部。 阿爾歲動作很快,一連捅了八九刀。最后他將手中的尸體一扔,尸體一下砸出去,幾名武者被砸飛出去。阿爾蘇腳尖一點,地上一柄長刀立刻跳起來落入他的手中。 阿爾蘇長刀一揮,出手全是完全的殺招。他每殺一人就大吼一聲,氣勢之強令人心顫。十幾名武者竟然無一人是他的一合之將,最后還剩下三個已經(jīng)重傷躺在地上的武者。 渾身是血的阿爾蘇面向這三名武者,他冷至冰點的眼神讓三名武者驚恐不已,三人全身顫抖著往后退,但是卻因為已經(jīng)受了重傷三人連挪動身體的力氣都沒有。 三人逐漸靠在一團,仿佛這樣會有安全感一些。其中一名武者忍不住顫聲向阿爾蘇求饒:“殿下,饒命,饒命啊……” 阿爾蘇走到三人面前以后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滿都海一眼。只見滿都海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脫掉了原本穿在身上的華麗外套,露出里面一身利落的勁裝。她從長桌底下拿出兩柄短刀放在桌上,如今拔刀出鞘在慢慢擦拭著。 看到這一幕阿爾蘇什么都明白了,他凄冷地笑了笑,突然一下轉身過去。三名武者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jīng)沒有了意識,阿爾蘇一刀竟然直接砍斷了三名武者的頭顱。三具無頭死尸好像三道噴泉,正不斷地噴著鮮血。 等到阿爾蘇再轉過身來時,滿都海好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當年你父汗遇到袁天宗的時候,我曾經(jīng)向他要求過很多次,希望能夠將烏魯斯交給他輔佐,讓他做烏魯斯的老師。可是你父汗不肯,最終讓袁天宗做了你的老師。 如今看來,你父汗的確是很有先見之明。你被袁天宗調教的很不錯,一身武藝也能夠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了。 你們兄妹從小就很喜歡聽我陪你們父汗帶兵打仗的事,今天母后就讓你看看,母后的武功究竟怎么樣!” 滿都海話音一落,她突然猛地拍了桌子一掌,然后整個人一下從桌子后面跳躍起來。桌上子兩把短刀落入滿都海手中,滿都海雙手握刀,凌空一刀劈向阿爾蘇。 這一刀來勢凌厲,大有不取其命誓不罷休的意思。阿爾蘇趕緊抬刀去擋,這一擋阿爾蘇頓時吐了一口鮮血。他驚訝地看著滿都海,怎么也沒想到一向在汗庭王宮里深居簡出的滿都海竟然會有如此厲害的武功,那渾厚洶涌的真氣就算是從小練武的阿爾蘇也遠遠不如。 念頭從阿爾蘇腦海中一閃而過,滿都海第二刀已經(jīng)飛快砍至。阿爾蘇只是抬刀抵擋了一下,滿都海直接一刀將他砍得倒飛出去,阿爾蘇手中的長刀也一下斷成了兩截。 阿爾蘇的身子一下撞在身后的柱子上,他鼻孔、耳朵以及嘴里都有鮮血溢出來。阿爾蘇明白,自己已經(jīng)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 他靠在柱子上,冷笑著看向滿都海:“殺啊,殺我啊……既然你這么恨我,為什么當初還要生我出來?” “既然你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你不……” “四哥!”一聲嬌呼,十幾個帶著面具的黑衣人拱衛(wèi)著一襲絳紫色長裙的烏圖雅沖進大殿。看見靠在柱子上的阿爾蘇,烏圖雅一下就痛哭起來,她跑到阿爾蘇身旁扭頭看向滿都海。已經(jīng)哭成了淚人兒的她再也不復平常那副彪悍的模樣,她含糊不清地叫著:“母后,為什么……” 滿都海看了烏圖雅一眼,卻根本沒有理會她。她掃了帶著面具的十二個黑衣人,說道:“鬼面十二騎,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強闖我巴達瑪宮?” 鬼面十二騎帶著同樣的面具,也不知道他們誰是誰,只知道其中一人甕聲甕氣地回答:“可汗曾經(jīng)交代過,鬼面十二騎終生使命是保護四王子安全。任何想要對四王子不利的人,鬼面十二騎都可以擊殺之。” “任何人?”滿都海瞇著眼睛問道。 “沒錯,任何人!”鬼面十二騎應了一聲。滿都海冷笑了一聲,她突然好像發(fā)狂了一般大聲叫道:“我現(xiàn)在就要殺了他,你們來殺我啊!” 鬼面十二騎倒也干脆,紛紛一言不發(fā)從腰間拔出了自己的彎刀。十二人微微調整著站位,擺出了一個奇異的陣型。這鬼面十二騎乃是達延汗賴以成名的一支軍隊,死在最后剩下的十二個人。他們的前身叫做“鬼面親衛(wèi)”。 一共八百人,原本是專門負責達延汗安全的。經(jīng)歷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戰(zhàn)斗,最后就只剩下的這十二人。所以現(xiàn)在這十二人一兩出兵器,頓時有一種無形的殺氣從他們身上散發(fā)出來。就算是不太懂武功的烏圖雅也感覺到了。 烏圖雅有些緊張,她叫道:“鬼面叔叔們,不要……母后……不要……” “閉嘴!”滿都海看著烏圖雅沉喝一聲,烏圖雅被她那一聲吼的愣了愣。而此時木輪轉動時和木軸一起發(fā)出的“吱吱”聲想起。兩名背著長劍的年輕人推著坐在木輪車上的袁天宗走進巴達瑪宮。 袁天宗進入到大殿以后掃了大殿內的情況一眼,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似乎一點兒多余的驚訝都沒有。他扭頭看向滿都海,說道:“哈屯,上一代的恩恩怨怨只是上一代的事。下一代的爭斗,也只是下一代的事,你不僅僅是可汗的妻子,更是蒙古子民心中的哈屯。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滿都海看了袁天宗一眼,輕蔑地笑了一聲道:“袁天宗,你以為可汗對你禮敬有加你就可以來教訓我了嗎?你算什么東西?我憑什么要聽你的?” 被滿都海如此嘲諷袁天宗也沒有生氣,他自顧自地說道:“四王子手下五萬兵馬已經(jīng)準備好了,如今滿都海你還不愿放手,我們也不介意把事情鬧大。” “你在威脅我?”滿都海冷冷地看著袁天宗道。 袁天宗想了想后點點頭:“雖然我不愿意承認,但事實上是的,我就是在威脅你。四王子殿下的五萬兵馬進城不一定能夠做成什么。但是他們一定能讓二王子殿下?lián)p失慘重,到時候四王子殿下無力再爭奪汗位,但是二王子殿下他……” 袁天宗沒有把話說完,但他的意思滿都海自然是明白的。鷸蚌相斗,漁翁得利。雖然有資格集成汗位的人只有二王子和四王子,但若是兩個人都沒有絕對的實力做后盾的話,那么另外四個王子也不是傻瓜,他們必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滿都海想了想后臉上露出極其不耐煩的神色,她將頭扭向一邊,說道:“滾!全都滾!” “母后……”烏圖雅對著滿都海叫了一聲。滿都海扭頭看向烏圖雅,那模樣就好像是被踩著尾巴的貓一般,滿都海大聲喝道:“不要叫我母后!” “公主!”袁天宗叫了一聲,然后搖了搖頭。接著袁天宗對鬼面十二騎使了一個眼神,鬼面十二騎里的其中兩個人立刻走過去將阿爾蘇扶起來。 阿爾蘇被他們架起來以后突然笑了笑,他看向滿都海道:“自小到大,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歡我是因為我做得不夠好。但是今天我明白了,你根本沒有任何喜歡我的理由。謝謝你,壓在我心里多年的大石終于落下。我阿爾蘇今天在此發(fā)誓,可汗之位……我拿定了。” 說完,阿爾蘇任由兩名鬼面騎十二騎架著走出巴達瑪宮。出宮以后烏圖雅趕緊說道:“走吧,快送四哥去太醫(yī)院。” “不。”袁天宗轉過木輪椅看向烏圖雅和阿爾蘇,他笑了笑道:“先去見個人,相信你們見到他一定會很開心。” 第410章 貌似神醫(yī)在蒙古(一) 阿爾蘇和烏圖雅他們剛剛離開巴達瑪宮沒多久,烏魯斯和一名白衣老者便一起來到了巴達瑪宮。 見到滿都海,烏魯斯恭恭敬敬的對其行禮,叫了一聲:“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