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
眾人不語。 “我最后問一遍,都明白了?!”一個字一個字蹦出,似冰雹鏘然落地。 “明白了!”眾人異口同聲。 “好,那便仔細看好陣圖!”白墨一拍儲物袋,取出一打草圖,對著空中一揮,眨眼間,每個人手里都已接到了圖紙。這一手法,需要神識精確控制每一張紙片,分別送到不同修為的人手中,狀似無意,卻十分地艱難,一瞬間的功夫,白墨都覺得有些疲乏。然而,也正是通過這樣的方式,才能震懾住這些桀驁不馴的修士們,否則,他們還真以為她個靠出賣色相上位的繡花枕頭。 “既然都拿到了陣圖,上面的方位寫得很明確,大家現在便開工吧!”說罷,白墨揮手示意眾人離開。 跟過去一樣,每個人分別負責不同的微型陣法和禁制,而白墨負責勾連的工作。一個上午下來,烈日當頭,大家都有些冒汗。白墨來到一名筑基后期的男修旁邊,一見之下,不禁蹙了眉頭:“師兄,你一上午,便只布置了這一道簡單的禁制?” “是啊”,男修懶洋洋地躺在地上:“我的內傷還未復原,做不了重活。” “重活?!”白墨冷笑:“你莫欺我修為不如你,你受沒有受傷,我還是能看出來的。你到底起還是不起來?” “你一個剛剛筑基的丫頭竟然敢用這樣的語氣跟我說話?!”男修驀地從地上起身,因個頭高大,居高臨下對白墨道:“老子今天就是不做了,你能怎么樣?你可別得罪我,等你布置完陣法,交出那枚戒指,你還不是案板上的魚rou,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到時候或許我心情好,可以考慮不殺你,只是讓你嘗嘗做我爐鼎的銷/魂滋味!” 白墨一語不發,將三成的靈力都灌注于戒指之上,之間一道極亮的藍光亮起,正要出手的男修動作戛然而止,身上的幾層護罩相繼破滅,胸口上一道傷口,橫寰整個上半身,深可見骨。 白墨掃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修,聲音里沒有半絲溫度:“屬于你的陣法,傍晚完成。”說完,轉身便走。 不是她太過自信狂妄,而是她也從側面了解到,這批前來刻畫陣法的弟子,都是普通沒有背景的,有的是普通內門弟子,有的是剛加入進來的散修。也的確是這個道理,試問但凡有些身份地位的,誰愿意被一個剛加入宗門不久,沒有半分根基的丫頭指手畫腳? 傍晚時間很快便到了,隨著最后一抹夕陽落入地平線,天邊尚留有片片彤色紅云之際,一道橫跨整個冥王宗的護宗大陣緩緩升起。 白墨揚起頭,望著自己親手cao刀的護宗大陣,輕輕勾起了唇角。 “冽綃,做得不錯!”厲夫人不知何時來到了她的旁邊,望著透明的光膜,映著紅云的眸中流露出贊賞的顏色。 “還得謝謝厲夫人給我的戒指!”白墨將戒指從手指上取下,遞了過去。 厲夫人并沒有接:“你先戴著,這幾日可能還有用。” 這倒是!白墨也沒客氣,又戴回手指上。冥王宗以實力為尊,只要你在師長面前展現出自己的價值,自然能得到重用。白墨想起先前看到厲夫人時的神色,于是問道:“厲夫人,恕冽綃冒昧,先前見您似有憂色,不知能否替您分憂?” “過去我可能還認為你幫不上什么忙,但如今開來,或許你真的能幫我解決這個麻煩。”厲夫人略微思考了半晌,道:“如今冥王宗與九幽窟聯手,對嗜魔宗進行打壓。嗜魔宗宗主你也見了,便是那個騎大鵬鳥的周存甫。他當時重傷在我宗之下,如今已然遁走。噬魔宗存世已有千年,根基穩固,我們并不指望能一次便扳倒它,只能假以時日慢慢蠶食。” 說著,厲夫人望了望圣陰池的方向:“我宗已調派人手,兩日后前往噬魔宗的分支潛月山,務必要將潛月山拿下。你便隨我前去,必要時候布置陣法,將那里的噬魔宗弟子一網打盡。不過,按照規矩,每次出行任務時,都必須經過圣靈洗禮,所以,出發前,我會單獨替你安排一次簡單的儀式。” “是,一切聽厲夫人吩咐!”白墨明白,此次行動必然隱秘,因此出發前必須要確保弟子的絕對忠心,而所謂的忠心,便只能采取這樣的辦法了。只是可笑的是,厲夫人壓根兒不知道,她豈止是灑了幾滴圣陰池水在頭頂,她是整個兒滾進了圣陰池沐浴的人! 兩日后,又接受了一次圣靈洗禮的白墨,隨眾冥王宗弟子前往潛月山。此行由金丹中期的厲夫人帶隊,同行的有十八名弟子,除了白墨外,修為皆在筑基后期。 白墨因為修為低,因此同厲夫人共乘一個飛行法寶,而其余人,各施手段,潛行在厲夫人左右。飛了半日,終于到了潛月山附近。 潛月山,乃是噬魔宗千年來的產業之一,出產一種晶沙,乃是三品的煉器材料,不算珍貴,但是也不可或缺。潛月山呈一個回字形,除了谷口有一處缺口外,整個山脈幾乎首尾相接,環抱著中央的一處湖泊。 白墨的任務,便是在山谷缺口處布置一道絕殺之陣,待厲夫人等將噬魔宗弟子引入殺陣,再一網打盡。 作者有話要說:我之前看上了一套衣服,其中短褲便宜些,我就把短褲買了,結果回家發現還是原配搭配起來最好看 斗爭良久,今天去那家店,打算把上衣也買回來,結果,賣完了…… ☆、第45章 黃金逆襲 如今白墨的陣法修為,布置陣法倒是可以,但是若是破解,還有難度。幸虧厲夫人是讓她布置殺陣,否則,她還真得露陷。見厲夫人已經帶人悄悄潛入,白墨也披上請人重新回爐煉制過的無影飛絹,隱匿氣息,開始在山口布置起殺陣來。 根據息洛族的陣法傳承,有一名叫血煞之陣的,正符合此處的環境。血煞之陣,以血為媒,陣中精血越多,殺氣越甚,是一個為邪宗量身定做的殘暴陣法。 等待的時間往往非常漫長,白墨緊張地坐在陣中,望著山谷內,只等噬魔宗弟子進入,便啟動陣法。此時谷中依舊十分安靜,也不知道戰況如何,白墨將自己所有的防御手段都放在手邊,只等若是一旦有變故,便立即跑路。她如今的修為,放在哪里都是炮灰般的角色。 “嘭!”突然的一聲巨響,白墨一驚:終于動手了!很快,便能看見遠處的光影和靈氣波動。 又過了一刻鐘,數道靈氣波動極速向山谷口掠來,白墨一看,每個冥王宗弟子身后,都墜著幾名噬魔宗弟子。冥王宗弟子到了陣法處,便不再逃跑,反而轉身與噬魔宗弟子戰在一處。很快,谷口便聚集了不少兩派弟子,一片混亂的廝殺景象。 “就在此時了!”白墨快速地打出道道法訣,眾弟子只覺得眼前一花,便發現自己已置身陣中。白墨此時,神識消耗極快,她必須控制陣中的殺氣對上噬魔宗弟子,又同時要將冥王宗弟子分離出來。 一刻鐘后,渾身濕透的白墨見冥王宗弟子終于全數分離出殺陣,吞下一粒靈丹,精神一震,開始全力啟動殺陣運轉。于是,只見天空漸漸變暗,空中原本的白云此時如同滴血一般艷紅,團團血紅的云氣與陣中的煞氣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隨著陣中受傷的人越來越多,天空的血色云氣越來越濃,而陣中的殺氣越發凌厲。 肢節橫飛、血染沙場,白墨盤膝坐于陣心,神情冷漠肅穆,墨發飛舞,宛如一尊殺神。饒是見慣了殘酷殺戮的眾冥王宗弟子,見到一個筑基初期女子如此表現,也不免有些渾身發涼。 很快,在白墨陣法和冥王宗弟子cao控飛劍的共同圍攻下,困于陣中的五十多名噬魔宗弟子便死傷了大半。白墨眾人正興奮之際,突然有兩道強烈的靈氣波動瞬息疾至,前方的是厲夫人,似乎正受了傷,而后面是噬魔宗的一名金丹后期大圓滿男修,正滿臉怒氣地追著厲夫人打。 白墨心中一驚,不是早打聽到了此地駐守的是一名金丹初期女修么,怎么會是這個金丹后期大圓滿的男修,難道是消息有誤?否則,冥王宗也不會笨到讓一個金丹中期的厲夫人來帶隊啊! 金丹級的戰斗,他們筑基弟子根本幫不上什么忙。白墨見厲夫人明顯落于下風,心中念頭轉了無數遍,照這樣下去,他們此行這么多人,很可能便會全部折在此地。可是,如果她此時逃走,估計死得更快! 白墨無法,只能繼續主持陣法,一邊分出神識隨時注意天空中兩名金丹修士的戰斗。而剩下的冥王宗人也是只能繼續圍剿陣中的噬魔宗修士,同時各施手段,準備隨時逃跑。所有人心中都在祈禱,希望厲夫人能將噬魔宗男修引開一些,給大家逃生之機。 然而誰會如此舍己救人,厲夫人將戰斗引來此處,便是抱著自己敵不過,便將男修引入陣中,同時利用眾冥王宗弟子的圍攻,分散男修注意力,從而自己找機會逃走之心。 當男修進入陣中的那一刻,白墨心中將厲夫人祖上八代都問候了個遍。她不過是個剛筑基的,就算利用陣法的加持,又如何能夠困住一個金丹后期的修士?所以人家根本完全不懼,見厲夫人入陣,自己也隨即追了進去。 男修進入陣中的那一刻,一邊對付厲夫人,另一邊,開始使用暴力,直接破陣。厲夫人祭出一道黑煙,利用男修破陣之機,極速往陣外掠去。與此同時,還傳音白墨道:“冽綃,放我出去,困住他!”聲音冷冽如冰,白墨毫不懷疑,若是她違背命令,厲夫人便會毫不猶豫地啟動圣靈之咒。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受圣靈之咒影響不得好死,但是白墨也不敢嘗試。 在厲夫人出陣的那一刻,男修面前的通道閉合,見厲夫人逃出,盛怒之下,渾身殺氣彌漫,周圍空氣響起陣陣爆破,氣浪一波接一波,陣法開始從內向外崩塌。 “噗!”白墨被陣中強烈的元氣反噬,吐出一口鮮血,踩在飛行靈器上,頭也不回地逃去,她不敢與厲夫人同一方向,生怕成為男修的目標。而冥王宗的眾弟子,也拿出自己最快的速度,四散奔逃開來。 “一個也別想走!”見自己弟子幾乎全部被陣法所殺,男修雙眼血紅,誓要將冥王宗眾人一網打盡。其中,厲夫人修為最高,他便先將她殺了,再回來找這些筑基弟子也來得及!只是,剛剛那個布陣的丫頭實在太可恨,男修眼神鎖定白墨,隔空一掌便向白墨后心拍去! “主人,小心!”突然出現的一只金鳥,一把抓住了白墨,瞬移一般的速度,堪堪避過了男修的一掌。男修心中怒氣更甚,一個筑基初期的丫頭竟然能在他的掌下逃脫!聚起靈氣,又一掌拍去! 而此時,白墨已經跳上了黃金的后背,黃金又一個破空閃,躲過了男修的致命一擊。男修似乎也與它較上了勁,不斷的掌風和法寶襲來,皆被黃金以各種刁鉆的角度躲開。而此時,厲夫人已然逃遠。男修盛怒之下,將四散的冥王宗弟子殺了個干凈。而黃金卻已經載著白墨,以堪比厲夫人的速度,飛得沒影了。 白墨不知,此戰中,此男修因為連一個筑基初期的女修都未捉住,從而落下了心魔。本是噬魔宗最有潛力晉升元嬰的金丹修士,在此役后十多年,死于結嬰心魔,無緣噬魔宗宗主之位的爭奪。 而白墨可以確定的是,厲夫人的確是沾了她的光,否則,今日極有可能死于男修掌下。即使如此,白墨也既不能怨恨厲夫人將男修引入陣中,犧牲她來逃跑;也不能找厲夫人邀功,因為她,厲夫人才躲過一劫。她所能做的,便是當作什么都沒有發生,默默回到冥王宗,以一種慶幸劫后余生的歡喜姿態,站在厲夫人面前。 誰叫她修為低呢?在這個弱rou強食的世界里,只能卑微地收起自己所有的情緒,步步為營,腳踏實地得往上。只有真正有了實力,擺脫被利用、被炮灰的境地,才能像那些大修士一樣,隨心所欲,cao控自己和他人的命運。 黃金飛得很快,飛到一處不知名的山谷,落了下來。白墨內傷頗重,癱在地上,一動不動。 黃金本來想炫耀自己的本事,好為自己好好謀取一番福利的,見白墨這樣,也沒了逗弄的心思。 拍拍翅膀,黃金瞧見遠處一只兔子跑過,一個飛掠,便將白兔擒與爪下,又利索地拔了兔毛,吐火將兔子烤得香噴噴的,撕下一只兔腿,遞到白墨面前道:“主人,快起來吃點東西,我聽說餓死的下了地獄,會多受一道酷刑。你死也要做個飽死鬼啊!” “你是被杜子痕附身了不是?”白墨狠狠瞪了黃金一眼,接過金黃的兔腿,狠狠咬了一口。 “這就對了,能瞪我,能吃東西,證明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黃金自顧自地在白墨面前轉了一圈,沾沾自喜道:“主人,你說我上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樣一個好男人,化形了,那得迷死多少美少女呀?” “那你把她們騙進洞房,她們見你現了原形,是一只鴨子,你覺得她們會怎么想?”白墨潑冷水道。 “哼,我想好了,以后有女人在場,我絕不變回成黃金的樣子!”某鳥將頭一揚,無比自信的樣子。 “好,那我問你,你喜歡哪一款,主人我現在就替你物色著”,白墨思考道:“要不我現在就去領養一只天鵝,從小養起,做你的童養媳?” “嗯,主人你啟發了我!”黃金若有所思:“我這就開始好好籌劃下……” 于是乎,兩個時辰后,黃金馱著白墨,向冥王宗方向飛去。一路上,勾搭了不下十只飛禽,卻都因為黃金速度太快,還沒談上幾句rou麻的鳥語,便被黃金無情地拋棄了。 白墨落到冥王宗附近,祭出無影飛絹,掩藏了氣息。她想過了,如今厲夫人必然已經回到冥王宗,而潛月山之行的失敗,必然會吸引冥王宗高層內部的注意力。所以,為她此時偷偷潛入千機閣找到了機會。 冥王宗的護宗大陣乃是白墨親自cao刀,因此她出入陣法也不會被人發現,即使發現有人潛入過千機閣,必然也不會懷疑到她身上。等她一探千機閣,離開冥王宗后,再現出身形大搖大擺地從山門處進入冥王宗,撇開自己在場的嫌疑。 早便有此計劃,因此白墨在布置陣法時,故意將一處接口放在了山門一個隱蔽的角落處。白墨輕輕打出幾道法訣,將陣法開了一個容人經過的小口子,鉆了進去,再合上陣法,整個過程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即使山門處有專門值守的弟子,也并未發現這一小小的靈氣波動。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黃金是不是很帥?突然不知為啥就突然想起《大話西游》的一句話,我的意中人是一位蓋世英雄,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云彩來娶我,我猜中了前頭,卻猜不著這結局…… 推薦一首歌,河圖的《白衣》,古風~ ☆、第46章 一探千機閣 一切正如白墨所料,宗門內金丹以上修為的長老,都在議事閣商討,而白墨前往千機閣的一路上,只遇見了數名筑基修士,識破不了她的無影飛絹。 一路順利來到千機閣,面前是一棟用青石砌成的一層高平房,看起來普普通通,而白墨了解到,真正的千機閣,不是這地面上的建筑,而是地下錯綜復雜的陣法和迷宮,穿過陣法和迷宮,拿著通行令牌,便能打開千機閣的萬鈞晶石鑄造的大門。 千機閣中,存放的是冥王宗創派千年的機密卷軸、上乘功法和一些手札心得。而冥王宗的藏寶庫,并不是千機閣,而是只有歷任宗主和祭師才知道的地方。只是,原本并不在千機閣的星核冥巖,從藏寶庫轉移到了千機閣。 或許是因為門中長老的要求,星核冥巖是修煉冥火之人的極品療傷圣藥,很多時候,受傷的長老并等不到宗主親自分發星核冥巖,便希望放在千機閣這個宗門長老能夠自由出入的地方。只是,星核冥巖也不是他們能夠隨取隨用的,每個長老二十年內,可以取用一錢。因此,冥衍需要的一兩,真算是要把冥王宗的老底都掏光。 白墨輕輕走進地面上的平房,門口兩名筑基修士并未發現她。然而剛剛往里走了兩步,便聽“錚”的一聲,門口懸掛的兩只銅鈴開始急劇搖擺,叮叮當當,響成一片! “有人擅闖千機閣!”門口的兩名筑基弟子相互對視一眼,來到白墨旁邊,卻并未發現白墨。 白墨拍了一下靈獸袋,一只早便捉好的二階靈貓跳了出來,對著兩名弟子,“喵”地叫了一聲。 “原來是只貓啊!”其中一人一腳抬起,將貓踹了出去。而白墨也借此空檔和靈氣波動之機,進入了平房之中。 房間之中很空曠,四周與地心連接,四角都燃著一方冥火盆,而房間中央,是一個石磨般的輪盤,上面繞著一道胳膊粗的鐵鏈,從磨盤上直通房頂。除此之外,便再無別的擺設。 這通往地下的通道到底在哪里?白墨用神識細細查探,也未發現半絲奇特之處,甚至整個房間內,連半點陣法的影子都沒有。白墨不相信當日對斐文的搜魂信息有錯,于是,將目光落到了中央的磨盤之上。 白墨小心翼翼地來到磨盤前,先前用神識查看,并無靈氣波動。然而,湊近了,用rou眼看,卻發現了不少特別的符文,而且盯住每個符文久了,便覺得每個字都似活了一般,一個個直往識海里撞。 看來關竅便在這里了!白墨吞下一顆聚氣丹,用最快的手法在磨盤四周布上了一道掩藏靈氣波動的陣法。便聚起靈氣,灌注于磨盤之上。立即,磨盤上的符文光芒大盛,金色光點緩緩升起,在磨盤上方飛舞。而與此同時,隨著鐵鏈緩緩轉動,磨盤中央漸漸分開,露出一道容人通過的裂縫來。 白墨大喜,將冰魄劍握在手中,身上又拍了數層護罩,這才掉進了裂縫之中。眼前是一條頗為寬敞的石道,石道兩邊,隔著不遠便有一盞長明燈。而白墨進入石道后,鐵鏈轉動,磨盤再次合上。 白墨將神識外放,貼著石道壁,緩緩往前走著。走了不到一刻鐘,已然到了石道盡頭,前方有道石門,白墨猶豫半晌,只得推開。然而,推開的同時,白墨傻眼了,面前是一個長型的屋子,屋子的每個方位,都有一個石門,一共十二道。白墨將神識挨個往里探去,皆探不到頭,而且神識“看見”,每個石門之后的通道,都是相同的石道,石道盡頭,又有一個屋子…… 難道她連陣法都到不了,便要迷路在這迷宮之中?白墨拍了拍靈獸袋,把黃金放了出來:“快,小福星,你看看,這里哪條石道是通向千機閣密室的?” 黃金嗅了嗅,抬起腦袋無奈道:“主人,密室里面沒有吃的,我聞不到啊……” “好吧,那我隨意選一條,要是死了,我倆有難同當哈!”白墨抬步便往前走。 “不要!”黃金從后面用雙翅抱住白墨:“主人,你一向點背,還是我來選吧!”說著,猶豫半晌,終于在白墨的不耐煩中,磨磨蹭蹭地往第五道門一指,視死如歸道:“就這個吧!” “好!”白墨拍板:“就這個!走!” 而與此同時,白墨筑基中期的師姐、厲夫人的心腹纖芙也正巧來了千機閣平房門口,對守衛的兩名筑基弟子道:“兩位師兄好,我過來替厲夫人領取這二十年的星核冥巖,這是厲夫人的令牌!” “好的,纖芙師妹,你進去吧!”兩人知道纖芙乃是厲夫人身前的大紅人,因此說話都頗為客氣。 “謝謝師兄!”纖芙舉著令牌穿過門口的結界,因此門鈴并未響起。然而走了兩步,突然察覺不對,于是退回來對兩名守衛弟子道:“師兄,這里怎么有道陣法?”她所指的,便是白墨先前為了隱藏磨盤動靜,而布下的隔絕之陣。 “咦,還真是,難道有人潛入了千機閣?”兩名值守弟子緊張道:“纖芙師妹,請稍等,我們這便回報長老!” 纖芙擺手道:“如今所有長老都在議事閣,議事閣隔絕傳訊符,而且這也不能肯定是有人闖入,我建議師兄多派人手過來,一部分守在千機閣門口,一部分現在去地下,查看是否真有人闖入。” “師妹說得有道理,就照師妹說的辦!”兩名男修很快便傳訊叫來了六名筑基中期后期弟子,守在千機閣門口,而他們和纖芙則打開磨盤,進入了地下石道。因為千機閣乃是宗門機要文件存儲之所,因此,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進入這個地下石道的,能出入的,只有各位長老的心腹弟子,和他們這樣的千機閣值守弟子。 而進入了第五道門的白墨,壓根不知道在她身后,已布下了天羅地網,只等甕中捉鱉。 前方依舊是一成不變的石道,白墨走到盡頭,推開石門,再讓黃金選了八道門中的一道,繼續往前探去。如此這般,在又穿過三個石門之后,白墨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只是存著一顆好奇的心,想知道這石道到底有沒有盡頭。 白墨穿過一個又一個石門,已經徹底迷了路,而此時,黃金頭上的發冠突然豎起,警覺道:“主人,好像有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