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嘶——”長長的帛裂之聲傳來,無影飛絹竟然無法抵御獨角獸的攻擊,撕裂開來,落到了地上,要想使用,估計需要回爐修補。雖然大部門力道都被無影飛絹攔下,但是剩下的余力也非白墨所能承受。只覺得身子好似被劈成了兩半,后背一道口子橫寰整個身子,深可見骨。 白墨知道這已然到了生死關頭,咬牙忍住背部的傷痛,趁著獨角獸一攻之下暫時還不能轉身,將一朵蓄集已久的真火花彈入了剛剛獨角獸受傷的腰間。這一動作做完之后,白墨也再難蓄起第二道攻擊,重重地落到了地面上。 快速地吞下一粒回靈丹,白墨迅速爬起,后退數步。而剛剛被真火花擊中的獨角獸在地上打了一滾后,又再一次向白墨沖來。 “老娘給你拼了!”白墨再吞了三粒聚靈丹,咬破食指,以精血為媒,溝通火源空間,默念口訣,數道法訣打出,只覺得渾身靈氣和精血似被抽走般快速流逝,而指尖的火光卻越來越亮。 “地火殺域!”隨著白墨食指落下,已沖到近前的獨角獸四周空間猛地一滯,無數藍色地火從天而降,很快便布滿了整個空間,周圍空氣瞬間冷凝。而白墨祭出這道地火殺域后,幾乎連站都站不住,抹了抹唇角溢出的鮮血,再吞下兩粒聚氣丹,用冰魄劍支撐著身體,才不至于倒下。 獨角獸渾身浴火,在火海中四處沖撞,發出陣陣怒號,終于,擺脫了殺域的掣肘,沖了出來,見到白墨,憤怒的眼神好像要將她吞了一般。 白墨見獨角獸又沖了過來,一拍儲物袋,獸骨鞭化整為零,一百零八個獸骨排成陣勢,化出上百個萬骨獸,對著獨角獸張口便咬。獨角獸不管不顧,眼中除了白墨,便再無其他,硬是憑著一股勁兒沖到白墨面前,獨角再次往前一頂! 白墨壓下胸腹中翻涌的血氣,一個輕點,跳到了獨角獸后背上,也幸虧獨角獸被地火和真火一通燒,身法已經笨拙了許多,要不然白墨很難得逞。 緊緊抓住獨角獸的獨角,白墨揮起拳頭對著獨角獸的眼睛便是狠狠一拳!拳上覆著一層真火,一拳下去,獨角獸的眼睛便被燒得面目全非。身體上的疼痛加上一只眼睛失明,獨角獸被徹底激發了本能的兇性,完全不顧身法,而是狂暴地亂跳起來,誓要將白墨甩到地上,狠狠踩死。 作者有話要說:今日三更,吐血三升! ☆、第34章 浴血修羅 白墨此時也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而獨角獸顛得她好似要把整個內臟都震出來。不過雖然渾身傷痛,但她也沒閑著,空出的另一只手不停地往獨角獸受傷的部位招呼。雖然拳影越來越無力,但是地火真火累積起來的傷害也在不斷加重著獨角獸的傷情。 “嗷——”一聲長吼,獨角獸猛地一個甩身,白墨終于脫力,被甩到了地面上,還未爬起,便見渾身是血的獨角獸已然再次沖到了面前。 白墨舉起冰魄劍往前一頂,頂在了獨角獸的角上,僵持著,硬是憑著一股悍勁,雖然雙手抖得厲害,仍然死死抵住。獨角獸雙腿一蹬,往前奔去,而白墨被抵得不斷后退,最終撞上了一棵大樹,本就是傷的后背更變得血rou模糊。 靈氣消耗再加上精血流失,白墨只覺得眼前的獨角獸開始出現重影,而她的意識也漸漸有些恍惚,心中一驚,對著舌頭便是狠狠一咬。咸腥味充斥口腔之時,白墨也恢復了些許神志,趁著雙方僵持的功夫,突然猛地一發力,將冰魄劍往前一頂,同時,借由這一瞬間獨角獸后退的功夫,抽出冰魄劍,對著獨角獸剛剛受傷的脖頸便是狠狠一斬! 本來真火地火早已在獨角獸身上肆虐,再加上這致命的一劍,獨角獸終于身子一歪,倒了下去。白墨乘勝追擊,舉起冰魄劍再次斬下,終于刺破了獨角獸的動脈,猩紅guntang的血液在巨大的壓力下噴薄而出,澆了白墨一身。 白墨不管不顧,依舊像個瘋子一般,不停地揮劍落下,誓要將獨角獸的頭顱砍下。 “嗚——”獨角獸發出臨死前的悲鳴,緩緩閉上眼睛。白墨有了之前鋸齒獸的教訓,不敢放松,握著冰魄劍時刻提防。而此時,剛剛閉上眼睛的獨角獸突然睜開眼睛,眼中光芒大作,不知哪里來的力氣,一下子站了起來,瞬移般的速度對著白墨便是一撞! 只聽到利器入腹的聲音,白墨望了一眼刺入腹部的獨角,舉起冰魄劍,再狠狠落下。 毫無懸念地,獨角獸的頭被一劍斬下,同時,獨角被帶出白墨腹部,一道血線順著傷口,奔涌而出。 白墨點了幾下周圍的xue道,再一拍儲物袋,將治傷丹丸抓了一把便胡亂往口中塞,又扯了一塊衣角,將受傷的腹部使勁纏住,才顫巍巍地起身,環顧了下四周。 而此時,一個花生米大小的白色妖丹從獨角獸斷了的脖頸上緩緩升起,白墨蹣跚著走了過去,將妖丹捏在手中,用冰魄劍支撐了半晌,本已發黑的眼前似乎又緩緩恢復了光明。臨走時,已經沒有力氣割下獨角獸的角了,白墨豈是浪費的人,于是一拍儲物袋,將獨角獸整個獸頭都裝了進去。 此處已深入無涯山系,一路上必然還會有其他妖獸,白墨不敢久留,覺得剛剛吞下的丹藥開始慢慢發揮作用,而枯竭的經脈中靈氣開始慢慢匯集,于是一咬牙,運轉秘術,化為一道流光,極速往天門飛去。 白墨使用的是普通火遁,雖然速度不如地火遁,但有的修士也會,因此不會暴露身份。因為她已經沒有力氣用地火遁到了天門附近,再轉而御劍了。可能出于潛意識的方向感,雖然到了云連山后,白墨便已然神志不清,但是卻還是找對了洞府的方向,直到徹底昏死過去時,正好落到了洞府門口。 杜子痕從打坐中醒來,只聽外面一陣呱噪,走出洞府,便見黃金拍著翅膀,一副指手劃腳的樣子,不知想說什么。 杜子痕皺眉道:“要吵回去和你主人吵去,你再鬧小心我把你烤了吃!” “嘎!”黃金憤怒!一道火從口中吐出,再一拍翅膀,指向了一個方向。 “你竟然會噴火?你是什么品種?”杜子痕眼中滿是好奇。 這不是重點吧?黃金快要急死了,拍翅膀到杜子痕面前,銜著他的衣領便將他往一個方向拖。 這次杜子痕終于會意,往黃金所指的方向走了幾步,望見前方地面上的人影時,不禁停住了腳步。 渾身是血,幾乎完全看不出原來衣服的顏色,而后背衣衫破損,傷口深可見骨,要不是還有微弱的呼吸,幾乎看不出是個活人。 黃金大急,這家伙難道嫌主人臟亂,所以不愿上去相救嗎?正想啄杜子痕一口,卻見杜子痕突然快步走上前去,將血人翻了個個,露出被頭發遮擋的面容來。 “白墨?”杜子痕雖然覺得黃金這么著急叫他來應該是看白墨,不過看到面前浴血的身影,也很難和“鴨子師妹”劃上等號。 白墨雖然昏迷,但長久以來的警覺性讓她一下子醒了過來,目光落在杜子痕臉上,半天才調好焦距,看了個清楚。“我這是回來了?”白墨掙扎著自己坐起來,恍惚一瞬,嘴角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道:“呵,我竟然真的沒死!”說著,便要站起來往自己洞府中走。 “站住!”杜子痕的一身吼把白墨嚇得一晃,轉頭皺眉道:“杜師兄,你干嘛?” “鴨子師妹,你是不是覺得要死也得死在自己洞府里,才這么逞強呢?”杜子痕一拍儲物袋,從一個玉瓶里倒出一粒金燦燦的丹丸,捉住白墨的手臂,扳開白墨牙關,拍了進去。 白墨給杜子痕狠狠的一記眼刀:“我死活關你什么事?” “當然和我有關,這里是我看上的風水寶地,你要是死在我隔壁,那多不吉利!”杜子痕說著,手掌貼在白墨后心,一道柔和的靈力從掌心處傳來,引導剛剛入腹的丹藥化開,再將白墨經脈中四處亂沖的靈氣引導聚向丹田,最后完成一個小周天循環。 見白墨臉色好了些,杜子痕取出一個傳訊符,捏碎道:“阮師妹,我這里有個人要死了,你過來看看還能不能救,不能救就準備一口棺材吧……”說罷,傳訊符化作一道靈光,一飛不見了。 白墨緩了緩,端著搖搖欲墜的身形,推開杜子痕的攙扶,挪到她洞府門口的一棵大樹旁,就地一坐道:“黃金,送客!” “嘎——”黃金對著杜子痕吐出一口火,再一轉身,屁/股對著杜子痕,一臉不屑。 “好樣的!”白墨滿意一笑,又沉沉睡去。 沒過多久,一個筑基初期女修急匆匆落了下來,看見杜子痕道:“杜師兄,我把看診的東西都帶來了,可是我手邊沒有棺材,要不然等會兒砍一棵樹,臨時做一個?” “不用了,你先看看她死不死得了再決定吧!”杜子痕指著樹旁倒著的白墨道。 “天呢!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身上都是血!”女修解開白墨胡亂包扎的繃帶道:“杜師兄,你把她打成這樣了?” “我?!”杜子痕深吸一口氣道:“我看著像這么不懂憐香惜玉的人嗎?” “這倒是……”女修想了想,突然驚道:“杜師兄,她是誰,你不會喜歡她吧?” “怎么可能!”杜子痕好像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你看看她從頭到腳,簡直一無是處,我怎么可能喜歡這檔次的!” “我看臉長得還不錯呀……”女修邊說,邊開始解白墨的衣服。 杜子痕不自然地轉身道:“阮師妹,你是不是該弄個禁制?” “哦,忘了!”女修連忙打出幾道法訣,于是只阻隔了視線,而聲音還是能傳出來。又一拍儲物袋,弄出一張單人床來,顯然是經常接這樣救死扶傷的活兒。 黃金被禁制擋在了外面,十分著急,卻又沒有辦法,只好和杜子痕比誰的眼神更犀利更持久。 許久,禁制中傳來女修的一聲嘆息:“傷口總算都處理好了!”于是將禁制一撤,對杜子痕招手道:“杜師兄,你看,我這次手法不錯哦!” 杜子痕此時還背著身,聲音平靜淡然:“阮師妹,她是女的!” “噢,我怎么又忘了!唉,在醫者眼里,沒有性別。”雖然這么說,還是幫白墨穿上了一件早準備好了的、干凈整潔的衣服。 “看來棺材是不用準備了吧?”杜子痕走到白墨面前,手搭上白墨脈搏:“脈相還不錯,可惜了我的玄天丹。” “什么?玄天丹!”女修大叫一聲道:“杜師兄,你真舍得!那可是五階丹藥啊!” “誰叫我有潔癖,受不了人死在我隔壁呢!”杜子痕風輕云淡道,說著,便往自己的洞府走去。 “杜師兄,等等啊,這個師姐怎么處理?”女修在身后喊道。 “云連山沒有妖獸,就讓她自己在這里睡睡好了,反正死不了!”說完,杜子痕走近了他的洞府,一陣迷霧祭起,擋住了外面的視線。 女修一跺腳,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饅頭,放在白墨枕邊,道:“你等會兒醒來,餓了就吃饅頭吧!我也走了!”說完,又御劍匆匆離去。 黃金落到白墨腦袋邊,語重心長地道:“主人,你看吧,人走茶涼,最后陪你走到最后的,還是只有我。所以,那個靈獸俸祿,是不是該再漲漲?” ☆、第35章 抬杠 月明星稀,白墨緩緩睜開了眼睛,轉了轉有些酸痛的脖子,看見黃金正在旁邊打瞌睡。“喂,黃金,這是哪里?我們被天門趕出來了?” “主人,怎么盡說喪氣話,你起來看看,這不是我們洞府外嗎?”黃金剛剛夢見自己吃了一個香噴噴的蛋,唇角邊還有口水痕跡。 “哦,那我們怎么不進屋睡?”白墨半支起身子,只覺得渾身生疼。 “主人,你長那么大,你以為我能抬得動你嗎?”黃金在床上打了個滾,伸了伸翅膀道:“再說了,你不覺得抬頭就能看見星空,別有一番感悟嗎?” “你自己感悟去吧!”白墨翻身坐起,活動了下手腳,站起身來:“看來我的淬體功夫練得不錯,睡醒一覺又能滿血復活了!”說著,便往洞府走去。 “主人,我還是不欣賞星空了!”黃金連忙飛起,跟著白墨往洞府內走去。 就在二人消失之后,杜子痕緩緩從陰影中走出,咬牙切齒道:“皮糙rou厚的家伙!”說完,也轉身回了他的洞府。 白墨跨進洞府,賊眉鼠眼地看了看周圍,便對黃金道:“你給我看好,千萬別讓任何人進來,我需要閉關一天!”先前多次靈力耗盡,又胡亂吞下靈丹補充靈力,經脈也有些受損,必須變成冽綃再將火源空間中的地火勾連丹田,完成幾次大周天的淬體,才能保證今后不留下任何后遺癥。 一個呼吸之后,冽綃出現,黃金望著“冽綃”,眼中滿是羨慕,想當年,白墨變成冽綃之時,它還是赤焰的造型。而如今,白墨仍舊還能變成冽綃,而它,卻始終還是黃金。先前那十粒進階丹服下,本來以為是它的翻身之時,哪知道,除了腿長了,身材變好些,竟然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黃金深深嘆了口氣,坐在洞口發呆。 時間緩緩過去,白墨在運行了數個大周天后,終于緩緩睜開了眼睛。經脈中細小的破裂都已修補好了,只是身上的傷口因為太深,還需要不少時日才能徹底復原。 “黃金,現在過去多久時間了?”白墨此時還是冽綃的樣子。 “兩個夜晚一個白天。”黃金無聊地在桌子上坐著,拿著白墨的衣服,一針一線在繡花。其實,仔細看并不是什么花,上面用滾圓滾圓的字體反復繡著:“笨主人,懶主人,摳主人……” 白墨顯然不知道黃金的小動作,化出一道水鏡一照,沾沾自喜道:“黃金,你覺得白墨好看,還是冽綃好看?” “都不好看!”黃金眼也未抬,嘴角一撇道:“我將來化形,一定是最好看的!” “喲,黃金,有志氣啊!我記得你如今才剛到三階吧?就開始計劃化形,是不是早了點?”白墨打擊它道。 “不管怎樣,你等著,我到時一定要把那個菱御寒比下去!”黃金放下針線,一臉憧憬。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杜子痕的聲音:“鴨子師妹,睡了幾天,沒水腫吧?” “冽綃”深吸一口氣,運轉秘術,又化為了白墨的樣子,cao起黃金,走出洞府道:“啊,天氣真好,杜師兄怎么有點黑眼圈,某不是最近cao勞過度?” 杜子痕面色一冷,不咸不淡道:“師門最近有了任務,凡是筑基以上的弟子一年內必須去雪向海駐守三個月。你如果骨頭還沒斷的話,那就去領任務吧!” “雪向海?”白墨有些詫異,也懶得和杜子痕抬杠,于是問道:“雪向海不是在極北之地嗎,那里也是天門產業?” “不錯,我也是剛剛得到的消息”,杜子痕正色道:“第一批弟子已經從聚仙城的傳送陣去往雪向海,任期三個月,剩下大約還有三批,今日執事堂應該就會發布召集令,我想你應該很快得到通知。” “杜師兄在哪一批里?” “怎么,想和我一起?”杜子痕挑眉道。 白墨端著一副禮貌的樣子道:“我是想說杜師兄在的那一批,我修為低微,就不去湊熱鬧了。” 杜子痕臉色一拉,轉身道:“你就等著執事堂的傳訊令吧!”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白墨撇了撇嘴:“你有個金丹師父,了不起啊!”這個時候,便格外想念琴緋兒,以前她們都是一起做任務,琴緋兒還能借用關系,把她們安排在一起,可是如今…… 白墨嘆了口氣,回洞府繼續打坐。果然,一日后,便收到執事堂傳訊,說白墨被安排在了第二批,將于兩月后出發。接到這個消息,白墨也毫不意外,反正作為弟子,服從便是理所應當的事。 又過了幾日,白墨估摸著聚仙城煉器閣黑市給她煉制的防御鎧甲應該已準備好,于是整理好了儲物袋,御劍往聚仙城飛去。 當一整套黑色的防御鎧甲放在白墨面前時,不想喜形于色的她也禁不住揚起了唇角。這套防御靈器已然是上品,看上去刀鋒般冰冷的顏色,穿上身后,竟然感覺不到重量,而且瞬間按照她的身材進行收放,十分舒服而又合身。最重要的是,在前胸后背都刻著防御陣法,因此遭遇攻擊時,不但靈器本身可以防御,陣法還能將攻擊化為無形。 而且煉制鎧甲的煉器師還貼心地煉出了一雙鞋子,不但有防御功效,而且鞋底刻著的陣法能夠加快御空飛行的速度。 白墨滿意地收起防御鎧甲,還給它取了一個拉風的名字“飛蝗鎧”,又將那日在聚仙城外黑吃黑得來的用不上的東西,和獨角獸的角都換成了靈石,便離開了黑市。 白墨想過了,黃金這家伙看來是有點煉丹天賦,作為主人,靈獸有天賦就要培養,不能埋沒。因此,白墨專門到了一家兜售靈草的仙香閣,照著丹方收羅了不少整套的煉丹靈草,準備拿回去供黃金揮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