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媽的就是不識好歹！”褚簡昭狠狠地吼出這句話，然后把她的身子翻過去，死死地壓住：“要辭職是吧？行！讓老子一次干爽了就給你批！給你臺階你不下，cao！”

    殷淳于的臉貼在冰涼的墻面上，褚簡昭粗暴的動作毫不留情地落下來，她依舊一動不動。

    “……如果你覺得這樣開心的話，就這樣吧。”她說，“只要讓我辭職就好。”

    她真的不愿意再留下來了。

    如果付出今天這樣的代價能徹底跟褚簡昭劃清界限，她愿意。

    辭職辭職辭職。她心里現(xiàn)在就只有這事兒。

    褚簡昭抬起她的一條腿來，發(fā)狠地弄她。

    他真是恨不得就這么把她給弄死。這樣她就不會再找別人了。

    “輕一點(diǎn)……好疼?！币蟠居趯?shí)在憋不住了，才開口求饒。

    他一下又一下的，那么快，中間有好幾次她的頭都撞在墻上了。

    正好磕到了上次受傷的地方。剛剛結(jié)痂的地方現(xiàn)在又被弄得流血了。特別地疼。

    “頭、頭碰到墻了……求求你。”殷淳于繼續(xù)哭著求他。

    褚簡昭聽到她這句話之后就停下來了。

    他把自己的衣服穿好。然后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掃到她額頭上的傷口之后，他冷笑著出聲。

    “掃興。干都干不爽。要你有什么用?！?/br>
    “你的辭職我批了，收拾東西滾蛋。以后別讓我看到你。”褚簡昭指了指辦公室大門的方向：“現(xiàn)在就滾！”

    “謝謝?！币蟠居谡砗米约旱囊路螅€很客氣地和他說了一句道謝的話。

    她只拿了自己的背包就走了。

    **

    辭職之后殷淳于沒有直接去找工作。而是先回了家一趟。

    算一算距離上次回家已經(jīng)過去幾個月了。

    她平時也不怎么給爸媽打電話。趁著這個時間回去陪他們住幾天也是好的。

    回到家之后，殷淳于大概和他們說了一下自己現(xiàn)在的情況。當(dāng)然，她匯報(bào)的只是工作上的事情。她說是因?yàn)楹屯孪嗵幱姓系K所以才辭職的。

    她爸爸聽到這個之后，就開始語重心長地給她上教育課：“每一個單位都是這樣的，不管你是在私人單位還是公家單位。人際關(guān)系都是你必須得面對的，每個單位里都有幾個不普通的人，你要面子上過得去。見面之后打個招呼、微笑一下也行啊，別跟個悶葫蘆似的不說話。”

    他嘆氣，“哎，要我說啊……你還是接觸社會太少了。算了算了，這次就當(dāng)長個教訓(xùn)。你說說吧，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殷淳于家里條件還算可以。以前她爸爸是國稅局的小領(lǐng)導(dǎo)，mama是公安局的。如果不是后來她爸爸做生意賠了本……

    “工作的事情你暫時放一放也可以……還是先找個男朋友吧?！?/br>
    殷淳于一聽到mama說這個話就頭大了。從她剛和顧靖南離婚一直到現(xiàn)在，不管打電話還是回家，她每次必提這個話題。

    殷淳于搖了搖頭，對她說：“媽，這種事情得看緣分的。緣分不到的話再著急都找不到?，F(xiàn)在我還是想把自己工作穩(wěn)定下來，其他的都順其自然……”

    “你學(xué)的那個專業(yè)那么難就業(yè)，你又沒有工作經(jīng)驗(yàn)，北京現(xiàn)在人才泛濫，人家哪里會招你？”殷mama苦口婆心，“你能做什么？做清潔工你又沒力氣、做推銷員你又不會說話……”

    “我會慢慢來的。賺錢多的難找，賺錢少的工作應(yīng)該有很多。”殷淳于說，“我只要有事情做就好了。”

    人總要學(xué)著成長，不是么。

    **

    在家里住了兩天，殷淳于就開始找工作了。

    她在求職網(wǎng)站上看了各式各樣層次不一的工作大概有三十多份，并且一一投了簡歷。有心理輔導(dǎo)員、超市收銀員、清潔工等等。

    她現(xiàn)在對工作已經(jīng)沒有什么要求了，只要有工資就好。

    這次從家里出來的時候，爸爸又給她塞了五萬塊錢。

    殷淳于當(dāng)時覺得特別不好意思，死活都不肯要。可是架不住他們的軟磨硬泡，最后只能收下。

    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二十五歲的人了還需要爸媽給錢救濟(jì)才能過下去?？烧鎵蛐械?。

    其實(shí)她內(nèi)心是個挺要強(qiáng)的人，有什么困難都不太愿意說出來。即使是跟父母也是一樣的。

    ……

    找工作又折騰了三四天。投了三十多家簡歷，她以為自己能像上一次找工作一樣走運(yùn)，但是現(xiàn)實(shí)就是現(xiàn)實(shí)。

    她最后找到的工作不是什么心理輔導(dǎo)員，而是某個洗車行的洗車工人……

    呃。那邊還說不需要面試，明天九點(diǎn)過來上班就可以。具體的事項(xiàng)見面之后詳談。

    殷淳于有點(diǎn)囧，但是后來想想也是，一個洗車工人……確實(shí)也沒必要搞得那么正式。

    應(yīng)該過去接受一天的培訓(xùn)就能上崗工作了吧。

    說實(shí)話。對這個工作，殷淳于還真不是很了解。但是一時間又找不到其它的，只能硬著頭皮去了。

    有事情做總比呆在家里坐吃山空強(qiáng)吧。

    ……

    于是，殷淳于第二天起了個大早，按著介紹上的地址坐地鐵去了洗車行。

    路上她算了一下時間，大概就是半個小時左右。不算很遠(yuǎn)。

    找到那個負(fù)責(zé)人之后，殷淳于就開始認(rèn)真地聽她的介紹了。

    然后她覺得，洗車工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紛繁?fù)雜的步驟聽得她腦袋都有些疼了。

    不過那個大姐的態(tài)度很好，這一點(diǎn)倒是她比較欣慰的。

    在這邊，一個月基本工資能有三千。第一個月的工資不做抵押。洗多了之后還有提成。

    殷淳于覺得聽起來還不錯。雖然累了點(diǎn)兒，但是能靠著自己勞動賺錢也是一件好事吧。

    但是事情根本就沒有她想得那么美好。培訓(xùn)結(jié)束正式上崗之后，殷淳于第一天就累得腰酸背痛。

    她突然覺得自己在褚簡昭那邊的這幾個月真的是在白拿工資，哪怕是褚簡昭刻意刁難她的那段時間，她都沒有這么累過。

    更要命的是，最近天氣越來越冷，但是她工作的時候還要穿短袖和熱褲，而且用的水都是涼水。

    就算是來了月經(jīng)，也得照常。雖然累得要命，但是殷淳于從來沒動過辭職的念頭。

    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太重要了。

    在做了一個禮拜之后，殷淳于差不多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洗車行的節(jié)奏。

    她還是悶悶的，很少和周圍的人交流。有時候過來那種臟得要命大家都不愿意去洗的車，她就會默默地走上去。

    自從在洗車行上班之后，她基本每天晚上貼著床就能睡著。根本沒有時間胡思亂想。

    直到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之后，殷淳于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離開褚簡昭那邊一個多月了。

    感嘆時間過得快的同時，她心里又有那么一點(diǎn)的蒼涼。不知道為什么。

    **

    生活里的狗血從來就是寧濫勿缺的。殷淳于剛剛想過褚簡昭之后，老天爺就給了他們兩個一場一點(diǎn)都不美好的偶遇。

    其實(shí)也算不上偶遇，就是褚簡昭不知道抽什么風(fēng)，竟然自個兒開著車過來了。

    他的這輛車，正好輪到殷淳于來弄。殷淳于看到他的時候，臉上的微笑唰地一下就消失了。

    大概有一分鐘左右的時間，她連自己的手該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褚簡昭也沒想到過能在這種地方碰見她。

    距離她辭職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他都在不停地出差不停地忙，生怕一閑下來就犯賤給她打電話或者是去找她。

    呵，她所謂的找工作，就是過來洗車行當(dāng)洗車小妹？

    褚簡昭上下打量了一番她的裝扮，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一月份了。昨天晚上看天氣預(yù)報(bào)的時候上邊兒說的，今天北京零下五度到十二度。

    這么冷的天兒，她的穿得跟三伏天一樣，是想怎么樣？

    露肚臍眼的短袖、跟內(nèi)褲差不多長短的熱褲、腳上穿著雨靴……

    看看她這個裝扮，褚簡昭就覺得自己有反應(yīng)了。

    然后他就更生氣了。

    媽了個逼的。她穿著這身衣服給多少男人洗過車了？

    指不定被別的男人用眼睛強(qiáng)jian了多少次。

    放著那么清閑的工作不要，她非得來這種地方受罪，十一月份穿成這樣子，然后每天玩冷水。

    她可真是夠出息的。

    “請問——”

    “這就是你找的新工作？”褚簡昭打斷她的話反問她，“你可真是出息了。好樣的?！?/br>
    殷淳于被他說得垂下了頭。

    她當(dāng)然知道自己找的這份工作怎么樣。再苦再累她都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可她沒想到老天爺會這么狗血，竟然安排她在這里碰見褚簡昭。

    他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在心里笑話她傻吧。放著那么好的工作不做，偏偏要來這里受罪。

    想到這里，殷淳于咬了咬嘴唇，鼓足勇氣抬起頭來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嗯。這是我的新工作。我覺得它挺好的。比以前好。”

    殷淳于內(nèi)心還是有股子倔勁兒的。

    褚簡昭看不起她找的這份工作，她偏偏要告訴他，這份工作再差再累，至少她做得是開心的。比在他身邊呆著好了千倍萬倍。

    褚簡昭又怎么會聽不出她的意思。呵呵，他以前還真是小瞧她了，當(dāng)她是軟柿子可以隨便捏。

    現(xiàn)在也算是見識到了她硬氣起來的模樣。說來也是奇怪，以前他總覺得她軟綿綿的樣子很讓人窩火，就想讓她硬氣一點(diǎn)兒。

    但真的看到她硬氣了之后，他還是覺得不爽。

    “那就讓我看看你的專業(yè)素養(yǎng)吧。洗車小妹。”褚簡昭諷刺地說出了這句話。

    **

    按理說，一般客人都是把車停到這邊，然后選了要做的項(xiàng)目之后就走了。過幾個小時再過來把打理好的車直接開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