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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韓斐眼角淌下一滴淚,呼吸微弱,喃喃道:“可惜此生沒有機會了…” 沒有機會再護你周全,也沒有機會和你在一起了。 “什么機會?”周念歡聽不真切,急急地將耳朵貼在韓斐嘴邊。 韓斐微扯薄唇,保持了一個嘴型,話沒說完呼吸便停了。 周念歡看不懂韓斐的嘴型,百爪撓心,急哭了。 只有去世的韓斐知道,他臨死前的嘴型說的是:喜、歡、你、八、年、了…… “哥哥!”周念歡萬箭攢心! 陸旻燁緊緊圈住周念歡的腰,將她按在自己的懷抱里,緊緊抱住,感受中懷中的人全身顫抖,他心疼的難以呼吸。 “歡兒,歡兒,你聽我說。”陸旻燁心好疼,他溫柔地勸慰,“韓斐……已經……死了……” “不!他沒有,沒有…”周念歡情緒激動,她才失去了娘親眼下又失去哥哥,如何承受的住?忽然雙眼一黑,剛要激動地否認,卻身子一軟,徹底暈過去。 緊捏著的手無意識松開,一顆染血的紅龍珠滾落。 陸旻燁的手,顫巍巍地撿起那紅龍珠,驀地,窒了一息,緊閉雙眼,用力抱住周念歡。 陸旻燁難過地閉上眼,她,是為了自己才陷入險境的。 “出動所有燼團的人,掘地三尺,也要抓到鬼紅衣!\"陸旻燁怒吼一聲。 在場的人瞬時全部跪下,無人敢大聲呼吸! 風晚鐘銘更是面色凝重,立刻帶人去追鬼紅衣。 ***** 第二日。 周念歡頭戴孝帽,身穿白色孝服,站在陛下賞賜新科狀元韓斐的府邸,為韓斐cao辦葬禮。 這一次的葬禮,她也算一并為周燕cao辦了。 周念歡面無表情,神行如游魂,跪在地上,撕著一張張冥幣,丟入火盆中,無聲無息的燒紙錢,點香燭。 這才當上幾天的新科狀元居然死了,整個京城一片嘩然。 大家都說此狀元正得圣寵,將來一定會前途無量的,怎么就死了,太可惜了! 周念歡聽著門口來回百姓的竊竊私語,面上一片默哀的她,雙眸漸漸紅了,她這幾日瘦了好多,正在那里,似乎如紙片般,一陣風就吹的走。 陸旻燁緊跟其后,也燒著冥幣,心疼地嘆口氣:“鬼紅衣已被本王抓住,本王會殺了他,為韓斐和岳母報仇。包括,坐在龍椅上的那位,還有鳳鸞殿的那位,本王也一定會替你報仇……” 周念歡身心俱疲,萬念俱灰,跪在蒲團上一言不發地燒冥幣。 她越不說話,陸旻燁心里就越擔憂。 忽然。 兩陣急切的腳步聲響起!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參見雪妃娘娘,雪妃娘娘萬福!” 幾十道齊齊的叩拜聲忽然響起。 陸旻燁撕冥幣的動作驀然一頓,眼眸冰封寒意,毫不動作,他冷冷道:“不知陛下來此,有何——” “韓斐,死了?”雪妃雙腿一軟,不可置信地走到棺材邊,雙手顫巍巍地打開棺材,看到里頭面色蒼白的死人,忽然就趔趄一步,嚇得伸手去摸韓斐的呼吸—— “雪妃娘娘!”周念歡豁然站起,沖上前,她對皇宮的人都沒好印象,冰冷地說道,“請尊重死者!” 雪妃眉頭皺的更緊,憂心如搗,五內俱焚,忽然地就趴在棺材上,哭喊道:“翡兒!為娘才找到你,你怎么就去了…自你九歲那年我將你扔棄,到如今十一年了,我每一天都在擔心你,每一天都在后悔,為什么當初要把你丟了?你根本不知道,我找到你時我有多高興!我以為是上天憐憫我尋兒十年,過于辛苦,將你送回我的身邊…” 宇文洲眼神如刀,也有些受打擊,呵斥道:“怎么回事!” “韓斐,是我的哥哥,周燕,是收養我和韓斐的養母。你殺了周燕,又派鬼紅衣來毀紅龍珠,派他殺我,哥哥是為我擋劍死的。”周念歡滿眼恨意,緊捏袖子。 “韓斐……是你哥哥……”宇文洲眉宇蹙成川字,看了眼旁邊的巫遠,巫遠耳語了幾句,“確有此事,她說的都是真的。這是最新查到的,今日臣剛打算向您匯報,結果……” 結果韓斐就死了。 宇文洲怎么能算得到,他和心愛之人的兒子,會替自己的政敵妻子擋刀呢?他千算萬算也沒想到! 是他陰差陽錯下,派人殺了自己的兒子嗎? 宇文洲深吸口氣壓住胸腔內涌動的悲慟,揮袖,示意眾人退去。 整個正廳,只剩下一口棺材,和雪妃、周念歡、陸旻燁等貼身心腹。 “都是娘的錯,娘親當年不該把你丟下啊!” 雪妃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找了盼了十幾年的兒子,怎么剛剛找到就死了。 “丟下?”周念歡站在陸旻燁旁邊,語氣不由地冷冽嘲諷,“原來雪妃娘娘就是當初丟棄韓斐哥哥的人啊,把患有孤僻癥才九歲的哥哥,扔在大山雪地之中,險些凍死…好狠的心,原是皇家之人干出的事…那我就理解很多了…” 宇文洲暫且不計較周念歡的逾越,蹙眉道:“丟棄?翡兒,是你丟棄的?” “是我丟棄的!”雪妃淚眼婆娑,泣不成聲,回想起十幾年前的往事,激動道。 “當年我懷上雙胞胎,你剛登基,我只是個沒位置的貴人,被皇后下了墮胎藥,搶救后勉強保住胎兒,因此,阿翡出生就身體羸弱,生下來的每天都在喝藥!他性子孤僻,三歲還不會說話,我常常被妃嬪和別人嘲笑生了個傻子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