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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那人捂著臉,氣得不行,卻你不出個所以然。 周念歡櫻唇啟合,擲地有聲:“望嬤嬤謹言慎行。既然太傅府非要我端著這二小姐的名頭去做那什么曄王妃,那你們做奴仆的自然必須敬著我,這一巴掌就打你那惡毒的嘴!” “我可是跟了夫人十年的老奴,你打我就不怕我告狀嗎?”那人十分不服氣。 “別說我打你一巴掌就算是打你二十個巴掌,你且去告狀你看夫人會拿我怎樣?我后日便出嫁了!”周念歡袖中的手捏緊成拳。 那兩個人被懟的啞口無言。 “請你們出去。”周念歡指著門口。 “出、出去就出去。”老嬤嬤色厲內茬,縮著脖子離開。 周念歡捏著手帕,輕手輕腳一點點替周燕擦掉額前鮮血。 她背上的傷口與衣服黏在一起,可只要濕帕子擦上去時,周燕還是緊皺眉頭,疼的臉色更白了幾分。 “不、不要傷害歡兒……不要!!” 昏睡中,周燕沙啞嗓子低低慘叫。 一聲聲聽的周念歡幾度紅眼。 “咕咕。咕。” 清脆的鳥叫聲響起。 一只雪白沒有雜毛的鴿子,十分漂亮,紅潤的額小腳踢了踢窗戶,咕咕咕個不停。 周念歡認得這是風晚給自己認識的那只信鴿。 她抱住信鴿,濃密的白毛中粘著張小紙卷,取下來打開,只見上面的字矯若游龍、力透紙壁,只寫了四個字: 一切安好? 是大哥哥在問她,是否一切安好… 周念歡識字,是韓斐教的,她的字不算好看,一筆一劃緩慢而認真,透著一股子柔美,她滿腹心事,掙扎猶豫后,寫了兩個字:還好。 “歡兒!”床榻上,周燕猛然驚醒,滿頭冷汗。 “娘,娘,我在。”周念歡趕忙握住周燕的手,安撫著,“娘,我一直陪著你呢,我沒事兒,你別擔心。” 周燕瞳孔緩慢聚焦,嘴唇皸裂,蠕動嘴唇,絕望道。 “原來,我…我沒有死嗎?我…應該被打死的…那樣你就不會被威脅了…” “娘不要那么說…” “你逃出去吧,不要…咳咳,不要管我…我不想連累…你…我這輩子是…活夠了的…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啊,歡兒。” “若沒有娘,我早在十六年前就死了。”周念歡堅定搖頭,“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棄娘親。” “那是什么…”周燕忽然看見桌上的信鴿,愣住,“你、你怎么會有信鴿…” 周念歡正打算解釋時,周燕道:“是那個…男人,給你的?你一直在和他聯系嗎?這個人,心情不定,手段狠辣…你……” 周念歡低頭。 “你少和他聯系…”周燕捏緊拳頭,“歡兒,你哥沒被抓回來…現在在外面…你找機會逃出去與他匯合…就不要管我了…” 周念歡卻緊緊握住周燕的手,搖頭拒絕,她收起寫好的字條,道:“娘,你好好養傷,我去為你找點吃的。” “唉…”周燕嘆息。 周念歡將信紙匆匆塞到鴿子身上,將它放飛出去。 這信鴿會識別氣味,飛到陸旻燁手中時,他正捧著一卷書。 “你說王爺這書到底是看進去了還是沒看進去?”風晚搖頭。 “自信鴿飛出去后,王爺便把書拿倒了…誰知道呢?!”鐘銘道。 陸旻燁一接到信鴿,便把那書放下,此時才發現自己拿反了書,他低咳一聲,淡定自如道:“還好?那就是不好。” 鐘銘瞥了眼,疑惑道:“可是歡兒姑娘也沒說不好啊……王爺是如何看出的?” “字跡并不流暢,證明下筆者心情猶疑不佳。還好,并不是很好,證明總發生了什么讓她不開心的難事。” 陸旻燁黑眸深邃,屈指有節奏地敲擊桌面。 風晚察言觀色,試探道:“那,屬下是否要派人調查歡兒姑娘,暗中跟著…” “本王想讓她親口說出來。她若不說便是不愿,便不會強求,尊重她的想法。”陸旻燁吊緩緩道。 風晚默然。 他家王爺一向如此,若別人不說他便很少問。 “王爺,您看后天的婚事,咱們王府是不是也稍微得裝扮下呢?”風晚道。 “不必了。”陸旻燁掃了滿院,初夏花紅柳綠景色宜人,淡淡道,“若都貼上了大囍那可真是煞風景。丑的臟眼睛。” 噗。風晚憋笑,干咳掩飾笑意:“可那畢竟是太傅之女。您和太傅府關系本就交惡,若咱們再不重視些,只怕他又要領著群臣對您筆誅口伐了。” “太傅之女?嘖,他會甘心把那捧在手心十幾年的明珠嫁與本王?還不知道塞個什么冒牌貨過來。” “您、您…看出來了?” “滿京城誰不知道太傅一兒一女,婚前突然對外宣稱有個從小深養山中的二小姐,無非是給個嫡女頭銜,行張冠李戴之事。” 陸旻燁眼神冰冷,看的通透。 風晚卻像是聽到不得了的大事,驚訝道:“那這可不是……欺君之罪?!” “太傅乃兩朝元老皇帝師長,再往上走三輩,鄭家皆是朝中重臣。皇帝如今還要倚靠太傅,如此重器,怎會去計較?” 原來,自家王爺一切都看透了。 “下去吧。”陸旻燁放下書卷,抽了一張白紙,準備筆墨,打算再寫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