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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快被打死,出現幻覺了? 可她分明在血泊中看見,天光乍白、朝陽斜照入院墻時,有抹月白色長袍飄飄然踏過屋檐,站在地上。 他走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好像皺了皺眉,蹲下來伸手牽她,同樣是銀云紋袖袍,同樣聲音冰冷,:“傷的重嗎?” 果然是幻覺,他不會來的… 周念歡虛弱地抬手,朝前揮了一巴掌,直到這巴掌響響亮亮打在陸旻燁臉上時,她的瞳孔開始急速聚焦,驚呆地愣愣看他! 陸旻燁俊臉留下一道臟污,順手把她撈起來,本想看四周哪里可以把她放下,可看著四處斷裂的家具,就連床都稀巴爛時,只好單手抱著小姑娘。 “沒想到你居然還敢來?”張大壯興奮地拍大腿,像瞌睡遇到了枕頭。 “正愁找不到你沒地方報仇,你就送上門了。今天可是五十個人,看你怎么死吧!現在跪地給我磕三個響頭,叫老子一聲爺爺我錯了,再從胯下鉆過去,就不打死你,怎么樣?” “找死也不是這個找法。” 忽然,如鬼魅般的蒙面鐘銘帶著百號暗衛閃現而來。 他們穿著統一的夜行衣,蜻蜓點水般越過山丘、屋檐、樹枝,落在四周。 鐘銘搖搖頭,吩咐九十人去找青玉瓶,留了十人對付張大壯。 他心道:蠢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光提名諱便能嚇哭小孩的殺神燁王,現在正快犯病了,五十個?一百多個人都不夠他撕。 張大壯左顧右盼,坐立不安,震驚地看那訓練有素的暗衛,掂量著五十個人夠不夠打百來號人時,卻沒想到大部分黑衣人在低頭找東西? 難不成,此地有寶藏?! 單留十人和他們打架,真是太瞧不起人! 只見黑衣暗衛,動作穩狠準,一拳一個,打翻在地的長工基本手無還擊之力,站立都困難。 張大壯臉色大變:“林三,推我、我,趕緊走。” 趁著場面混亂,二人就想逃。 陸旻燁平靜地開口:“打死吧。” 鐘銘得令,抽出削鐵如泥的寒劍,麻利地舉刀。 “我爹認識朝廷的人!”張大壯抱頭,嚇得發抖,扯著嗓子大喊,“你們不能殺我!” “呵。”鐘銘不屑。 張大壯恐懼地服軟:“我錯了,我錯了!你們放過我,留我一條狗命,大俠,我錯了!” “說說。”陸旻燁挑眉,如地煞修羅般令人膽寒,冷笑,“認識朝廷哪個人?” “衙門,我爹和衙門的人很熟 ,經常在一起喝酒的,若你們放了我,我也可以讓衙門的人罩著你們!”張大壯急急喊道。 “還想揪出個貪官,順帶提升下政.績。小小衙門,也配?”陸旻燁冷心冷情,人宛若千年冰潭。 他站在那里,一身白衣勝雪,手中沒有半寸武器,卻叫人害怕。 張大壯等人這才明白,他們好像得罪了不該得罪的大人物。 鐘銘手起刀落,寒光閃爍幾下,張大壯還保持著面色驚悚、磕頭求饒的姿勢,便被一劍封喉了,“給你臉了敢爬到主子頭上,找死!” 林三嚇得屁滾尿流,瑟瑟發抖:“不關我的事啊,我只是個小嘍啰,拿錢辦事,人家叫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大俠饒命,我也是被逼無奈——” 燁王點名要殺的人,也是你幾句求饒便能放過的?鐘銘面無表情給他一劍,聒噪的求饒歸于平靜。 鄉野村夫,哪有他們殺的人多? 一刀一個,好幾個長工喪命,其余的早已落荒而逃。 現場橫七豎八地倒了好些人,鐘銘指揮人毀尸滅跡,半刻鐘清理干凈后,這院子就像是沒死過人也沒打斗過般。 陸旻燁扶著周念歡,才發現小姑娘不知何時被嚇暈過去,白眼上翻,緊攥成拳的手也松開,咕嚕咕嚕,青玉瓶滾落。 “是她偷的?”鐘銘驚呼,“真是大膽刁民!” 周燕趔趔趄趄地撲倒在地,跪著磕頭,一波未平再起禍事,她心焦火燎:“不是歡兒偷的,這是誤會,是這大人物掉在我家的!歡兒自小乖巧懂事,從未偷過別人一針一線!” “諒她也不敢偷,若真是她偷的,便砍了她的手。”陸旻燁頓了頓,把她放在下屬鋪的衣服上,卻發現昏迷的周念歡緊攥著他袖袍不撒手。 “松手。” 或者周念歡先前被嚇壞了,極度沒有安全感,那纖纖十指怎么都不肯松手。 “罷了,不和一個小孩兒計較。” 陸旻燁煩悶地揉揉太陽xue,轉頭,朝鐘銘厲喝:“愣著沒事干?滾去買張床啊。” “啊。啊?床?”鐘銘懵了。 “難不成我要一直抱著她不成?!”陸旻燁繼而將不撒手的小孩兒又抱在了懷中。 “啊…是!是!屬下這就去買!” 第4章 上京城享福 就是你了 不出半刻,鐘銘便命人抬來楠木雕花填漆床,往破敗的院落一放,顯得異常突兀。 上面鋪了蠶絲牡丹被,放了粉紫色繡花枕頭,周念歡躺在七七床上,精致可愛的小臉蛋兒掩映在花色中,也顯得多幾分貴氣來。 睡慣板床的她,此時仿佛睡在柔軟的云朵上,舒服的不得了。 青玉瓶被鐘銘檢查完畢,確認藥沒問題后,給陸旻燁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