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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重生之破鏡在線閱讀 - 第47節

第47節

    趙璋挑眉看了他一眼:“羅助,怎么,憐香惜玉?同情心泛濫?不忍心了?”

    “那可沒有。”羅助笑著搖搖頭:“看李小姐今天急匆匆趕來的模樣,不得不說趙總您真……料事如神。”

    “你想說的是陰險狡詐吧。”趙璋輕哼一聲,面上一片冷凝:“比不得她們李家下的黑手。”

    說著,他輕輕嘆了口氣:“要不是李大小姐他爸出事兒出的巧,不得已整個李家讓李媛麗那個不頂事兒的堂兄李立接手,我也不那么容易鉆了空子。”

    羅執看著正在那兒自我感嘆的趙璋,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趙總,李家家主出事也不是……那樣的巧吧?”

    趙璋意味深長的回望一眼,輕斥道:“廢話那么多干什么,繼續按摩。”

    羅執微微一笑,低下頭,又開始專心致志于手上的動作。

    李媛麗剛出醫院大門,一輛車便停在了面前,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下車,恭恭敬敬的攔在她身前。

    “李小姐,李老太太請您去一趟。”

    “姑姑?”

    李媛麗臉色白了白,慌忙道:“我……我還有些事……”

    “老太太想您了,讓我務必把您帶過去,還請李小姐不要為難我。”

    李媛麗沒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竟然全在姑姑的監視之中,她一直對這位姑姑又敬又怕,此刻更是像做錯事兒一樣嚇得說不出話,懵懵懂懂的由著那人把她請進車里,開往李落芳休養的別墅。

    戰戰兢兢的走入花園,李老太太正坐在花園的藤椅上,喝著下午茶,眼睛微瞇,不知道在看什么。

    “姑姑……”

    李媛麗小聲喊了一聲。

    李落芳沒有動。

    李媛麗也不敢坐,只是站在一旁,等了好一會兒,直到腰開始泛酸,才忍不住又喊了一聲。

    李落芳一愣,轉頭看向侄女,訝然到:“什么時候來的,怎么也不說一聲,你是孕婦,怎么能一直站著,快坐。”

    李媛麗委屈的扁扁嘴,卻不敢說什么,快步走到李落芳對面坐下,偷偷觀察著姑姑的表情。

    過了許久,李落芳才慢悠悠的開口:“大哥的情況怎么樣了。”

    一提到父親,李媛麗眼圈頓時紅了:“不知怎么就從酒店的樓梯上滾下去,把腦子磕了,現在吃不了東西,神智也不大清楚。”

    “年紀大了,經不起磕碰,別看是輕輕一摔,年輕人沒什么,像我們這種老人家就受不住了。”

    李落芳幽幽的嘆了口氣,看向侄女:“你是大哥的獨女,也是我兒媳婦。現在大哥出事兒,我便替他護著你。”

    李媛麗渾身一震,有些驚慌的低下頭。

    李落芳又輕嘆一聲:“我聽說李家現在暫時由二哥那獨子李立接手,李立那孩子自幼喪父,母親也早就改嫁,從小到大李家沒指望他能有什么作為,便不怎么管,任他渾。沒想到臨危受命,實在是為難他了。”

    李媛麗頭低得更厲害了。

    “李家向來人丁不興旺,我那一輩只有你父親,你二叔,你大姑和被收養的我。到了下一輩,你是大哥的獨女,李立是二哥的獨苗,你大姑沒有孩子,而我嫁到趙家,生了個兒子,現在卻躺在病床上。”

    李落芳很是感慨的閉上眼:“你二叔走的早,你大姑嫁到國外好幾年才回來一次,現在你父親又出了事,李家……不容易啊。”

    李媛麗被這番話說的眼圈泛紅,又要哭出來,李落芳卻話題一轉。

    “聽說你今天去了醫院,怎么忽然想起去看清渠了?”

    李媛麗眼淚頓時全嚇了回去,她慘白著一張臉,結結巴巴:“我……我只想去看看清渠哥的情況。”

    “不是我攔著不讓你看,只不過清渠傷成那樣,我看著都心酸,怎么忍心讓你一個孕婦受刺激。”

    李落芳慈祥的看著侄女,眼神溫和:“你也是個情深意重的好孩子,有你這樣的妻子,是清渠的福氣。”

    李媛麗想起剛才看到的病房里趙清渠那完全看不出原來俊逸風采的死氣沉沉的模樣,覺得姑姑這番話聽著很不舒服,于是低聲道:“還沒結婚呢。”

    “沒錯,我今天叫你來就是說這事兒。”

    李落芳笑著拍了拍侄女的手背:“你是清渠的妻子,怎么說都要辦一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可惜清渠出事,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但我想怎樣也不能讓你受委屈。”

    她眼神越發柔和,幾乎是憐惜的看著李媛麗:“等清渠醒不知道要等多久,老是拖著對你也不好,我想著下星期就把你們兩個的婚禮辦了,就在醫院辦,把媒體叫過來,風風光光的做個見證。”

    李媛麗簡直無法相信這段話里的內容,她抬頭看著姑姑,呆呆的重復:“婚禮?”

    “是的,你和清渠的婚禮,高不高興?”

    李媛麗只以為姑姑叫她來是為了敲打一番,沒想到竟然說的是這件事,而且看起來姑姑早就想好了!

    她幾乎已經能夠想象婚禮當天媒體會怎么報道:李家小姐情深意重,未婚夫深度昏迷卻不離不棄。

    這樣的事情一定會成為整個社會的贊揚對象,她的形象會被無限放大抬高,成為某種程度上的值得贊揚的楷模。

    但是,一旦她以后想走,想離開了呢?

    捧得那樣的高,她一定會摔得無比凄慘。

    是的,李媛麗已經開始動搖,她不再想嫁給趙清渠,她無法忍受帶著一個孩子,守著一個植物人,像個寡婦一樣渡過未來漫長的人生。

    李媛麗想拒絕,她鼓足了勇氣,抬起頭。

    可當她看到姑姑深沉的、仿佛要把她吞噬的目光后,拒絕的話語卡在喉嚨里,再也說不出口。

    她只能低下頭借口身體不舒服,匆匆忙忙的離開。

    幾天后,當羅執再次走進病房,趙璋正好掛斷電話。

    “有事?”

    “下午三點談判,秘書辦公室找不到你,電話也打不通,我瞧著她都快哭了。”

    羅執笑著將花束插入床頭花瓶:“你果然在這里。以后公司找不著人,連趙宅也不用去,你準在這兒。”

    “急什么,我三點一定會到。”

    趙璋皺起眉,將手機放入口袋:“剛才通話有點久,秘書大概沒打通。”

    羅執了然:“李立的電話?”

    趙璋點了點頭:“李落芳那老太婆果然忍不住了,給媒體放出消息要下周一在病房給李大小姐和小叔舉行婚禮,看來李家家主一出事,她也有些急了。”

    趙璋輕嗤一聲:“急著整出這種幺蛾子,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難道真覺得舉辦一場婚禮就能同時在李家和趙家站穩位置?”

    李落芳當年被李家收養本就不怎么受待見,后來因為有著掌控趙家大權的兒子趙清渠,而李家家主獨女李媛麗又將成為趙清渠的妻子,她才被李家家主,也就是她名義上的大哥重視。

    而現在,趙清渠昏迷不醒,趙家被趙璋接手,李家家主出了事,李大小姐又生出了異心,李落芳真的有些坐不住了。

    見趙璋心情不錯,羅執也跟著笑起來:“竟然打算舉辦婚禮,真是出乎意料。”

    趙璋也笑:“我倒要看看他們要把婚禮搞成什么樣子。”

    羅執一愣:“趙總,您真的讓他們舉辦婚禮?”

    “舉辦,怎么不舉辦。”趙璋挑起眉:“人家巴巴的送女人過來沖喜,沒準還真能把小叔沖醒了呢。再說,剛才李立還在電話里說了,婚禮當天要親自把嫁妝送過來呢。”

    羅執見趙璋神色自若的模樣,知道他心底已經有了計較,便也不再多問,只嘆了一口氣。

    “李立前幾年一直在國外,也沒干過什么正事,沒想到對李家的位置也是抱了心思的。”

    “他當然抱了心思,只是不敢說而已,他爸為這個已經死了,他不敢把自己也賠進去。”

    見羅執面露驚愕,趙璋笑了笑:“當年李家長子重病,李家一開始就把二兒子朝著那個位置培養,誰能想到一收養李落芳,竟然沖喜把長子重病沖沒了。那長子也是有手段的,沒幾年就讓自己的弟弟‘意外身亡’,接著順理成章成了家主。”趙璋輕嘆:“如果沒有‘沖喜’這個意外,李家家主應該是二兒子的,然后再傳下去,就該給李立。”

    “本來就該是自己的東西,卻莫名其妙的沒了,父親也死了,你說他咽不咽得下這口氣。”趙璋閉上眼,聲音忽然沉寂下去:“這些事,都是小叔告訴我的。”

    病房的氣氛忽然沉寂下來。

    羅執看著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趙璋,十分有眼色的退了出去,輕輕關上門。

    過了許久,病房里傳出一聲悠長的嘆息。

    趙璋坐在床頭,看著趙清渠消瘦的面容,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

    “誰都舍不得放開已經得到的東西,李落芳也是,李立也是,就連我也是。”

    他反復的摩挲著病床上那人的臉頰,聲音忽然有些哽咽。

    “為什么只有你這樣的傻呢?”

    ☆、第51章

    婚禮當日,全省的媒體幾乎都涌到了省第一醫院門口,長槍短炮,紛紛對著門口才搭建起來的漂漂亮亮的花型拱門,記者們對著鏡頭,拿著話筒嘰嘰喳喳好不熱鬧。

    趙璋站在病床邊,西裝革履,襯得人格外俊挺精神,他心情十分好的把毛巾沾濕了水仔仔細細給趙清渠擦了一遍身體,拿起才送來的禮服仔仔細細給他換上。

    羅執見他興致高昂,搖頭苦笑:“趙總,你看起來真是高興。”

    “結婚,喜事,怎么不高興。”趙璋揚起嘴角,隨即伸手拍了拍趙清渠的臉頰,低頭笑道:“喂,今天娶老婆了。”

    他又往趙清渠耳邊湊了湊,壓低聲音:“再不醒就真娶了啊。”

    床上的人沒有絲毫反應,趙璋也不失望,只是直起身整了整領帶,又朝窗外望了一眼。

    “媒體來的到總是最快的,看這陣勢,李落芳那老東西到恨不得把全國排的上號的媒體全叫上,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兒子要娶便宜媳婦似的。”

    這婚禮說到底不也是您默許的么。

    羅執看了趙璋一眼,暗自腹誹,臉上卻笑著:“婚車再過一個小時到,那個時候可就是真的熱鬧。”

    趙璋默不作聲的透過窗遙遙看了一會兒,忽然嗤笑一聲,拋下一句我出去走走,便離開了病房。

    羅執看著他消失在門后的背影,輕嘆一聲,走到床邊給趙清渠繼續扣才扣了一半的扣子。

    明明心底不高興,卻還要折騰這樣一番事,就算想讓李家那兩個女人吃癟,也用不著這樣干啊。

    羅執搖搖頭。

    真不知道是給別人找不痛快,還是給自己找不痛快。

    扣完扣子,羅執又從頭到腳的看了一遍,見沒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于是拖了張凳子在窗邊坐下,透過窗子看下面的喧鬧。

    看了一會兒,他忽然有些傷感。

    說起來,他比趙清渠還要大上幾歲,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結婚,現在就連前上司也要結婚了,他還是形影單只,每逢過年過節回家,就被母親揪著耳朵討兒媳婦。

    弄得他連家都不太敢回。

    羅執獨自傷感一會兒,忽然想起前上司這婚鐵定結不成,心底頓時又有幾分同病相憐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