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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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璋逐漸長大,趙家繼承人簡直已經(jīng)成了一個笑話,誰不知道趙清渠才是真正手握實權(quán)的人,他趙璋只不過是一個連話也說不上的架空太子罷了。 在趙璋的記憶里,小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一個人。 李落芳,也就是如今人們口中的趙老太太常年住在外省度假區(qū)的養(yǎng)生別墅,回來后也基本待在李家。趙家給了她太多不堪的回憶,若不是獨子,她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再次踏入那片地域。 趙清渠倒是沒有搬出去,他常年世界各地的來去談生意,待在家里的時間不多;但趙璋卻總能碰見幾次,偶爾這位小叔還會冷淡的詢問幾句學(xué)業(yè)或者生活,不是出于關(guān)心,只是做出來面子上過得去而已。 趙璋就在這么冰冰冷冷仿佛鬼屋一樣的宅子里長大,除了張姨,沒有人關(guān)心他。他成績優(yōu)秀,跳了兩級,打算等到二十大學(xué)畢業(yè)就搬出去自謀生路,沒想到畢業(yè)前夕趙清渠忽然開口,讓他進入藍田公司實習(xí)歷練。 人們都說趙清渠無私大度,趙璋哂然一笑,那個虛偽的男人向來喜歡做表面功夫,你知我知罷了。 趙璋大步前行,黑色皮鞋鞋跟扣在地上發(fā)出極富有節(jié)奏的響聲,他看了一眼表,皺起眉頭,腳步更快了些許;拐了個彎,電梯就在前方,銀灰色的雙門緩緩關(guān)閉。 “等一等!” 他幾個箭步上前將腳卡在門縫里,等門再次打開,迅速閃身鉆進去。 電梯內(nèi)嗡嗡的談?wù)撀暳⒖贪察o下來。 趙璋環(huán)視一圈,視線和被眾人環(huán)繞在中間的高大男人猛然撞上,臉色微微一變,隨后迅速露出一個禮貌含蓄的微笑,彬彬有禮。 “趙總,早。” 部門經(jīng)理們神色各異,他們本在跟趙清渠匯報年度項目企劃和標(biāo)書制作,卻沒想到真有人敢膽大包天的闖入董事與貴賓專用電梯,更沒想到這個人是大家避嫌還來不及的架空太子爺。 趙璋見眾人一副劃清界限模樣,內(nèi)心冷笑,又見趙清渠頂著一張招牌冷臉拉上袖子看了看表,便微微勾起嘴角。 “趙總,你看,時間快到了,能不能借個方便?” 說完,他也不等對方反應(yīng),大咧咧的按下中間某樓層按鈕。頓時,一排樓層面板上只有頂樓和他的樓層按鈕閃閃發(fā)亮。 電梯里傳來輕微的抽氣聲。 趙璋才懶得管那群趨炎附勢的部門經(jīng)理怎么想,他只要還頂著藍田集團的繼承人身份,那么就有資格座專用電梯。趙清渠都沒發(fā)話,那一群狐假虎威的東西激動個什么勁兒! 趙清渠果然沒說什么,一群人沉默的看著顯示屏不斷上升的數(shù)字,趙璋旁若無人的打開公文包,把辦公室門卡拿了出來。 “今天倒是來得早。” 趙璋看了眼趙清渠,倒是沒想到他竟然主動說話,雖然內(nèi)容不怎么好聽。 “遲到一次五十元。”趙璋憂郁的嘆了口氣:“工資低扣不起啊……” 電梯里又有人開始抽氣。 趙清渠漠然的看了一圈眾人,直到所有人眼神躲閃噤若寒蟬,才收回視線,閉口不言。 對方不說話,趙璋頓時心情大好,甚至多看了趙清渠幾眼。他不得不承認(rèn),排除成見,這個剛到而立之年的男人還是非常富有魅力的,俊美、冷漠,多金并且野心勃勃,藍田集團的發(fā)展在他的帶領(lǐng)下獲得了里程碑式的飛躍,近幾年的銷售總額幾乎是過去幾十年的總和,成功的獲得了政府的政策支持和資金援助。 趙清渠是一個天生的領(lǐng)導(dǎo)者,他的一切富有傳奇色彩并且近乎完美,除了喜歡男人。 趙清渠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性向,趙老太太為此痛心疾首,打得他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月,以強硬的手段勒令媒體封鎖消息。 就是因為如此,趙璋的繼承人身份才得以保留。 就是因為如此,趙璋從沒敢對任何人說出自己的秘密。 ——他也喜歡男人 ☆、第二章 電梯叮咚一聲,門緩緩打開,趙璋愉快的對著眾人揮揮手,在趙清渠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視線下沖出電梯,以猛虎下山的氣勢直撲打卡器。 “嘀——” 打卡器顯示時間,八點五十九分三十二秒。 好險。 趙璋挑挑眉,推開鋼化玻璃門步伐輕快的走進辦公區(qū),零零星星有幾個員工與他打招呼,他都一一笑著回應(yīng)。 在這里,除了幾個高層,沒有人知道他是藍田集團名義上的繼承人,甚至沒有人知道藍田集團有繼承人。在員工眼里,藍田的過去屬于趙清渠,現(xiàn)在屬于趙清渠,未來還是屬于趙清渠。 “小趙,今天怎么到這么早?” “王姐,我三千的工資已經(jīng)扣了五百,再這樣下去得流落街頭了。” “就是啊小趙,年輕人還是早起點好。”王姐熱情的給他了一條咖啡,湊近壓低聲音道:“以后早點來,組長一旦對你印象差,績效考核分太低,年終獎金和升職就泡湯了。” “謝謝王姐。” 趙璋笑了笑。 他自從來到藍田上班就一直遲到,說白了就是故意消極怠工。 當(dāng)初趙清渠讓他進藍田實習(xí),他心底不愿意,根本沒理會這茬,自顧自的拿著簡歷四處投遞。按說他在校成績優(yōu)秀,也跟著導(dǎo)師學(xué)長接了不少小項目,經(jīng)驗和閱歷比同齡人豐富許多,不愁找不到好工作;但是無一例外,他的所有簡歷都石沉大海,偶爾接到電話通知面試,等準(zhǔn)備完全打算出門,卻又被告知職位已招滿,面試取消。 幾次下來,再怎么遲鈍,趙璋也明白有人從中搗鬼,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說白了,趙清渠是怕媒體爆出趙家繼承人就職他處,對于藍田集團和趙總影響不好罷了。 上一輩子趙璋年輕氣盛,自有一股子傲氣和矜高。他被逼無奈進入藍田實習(xí),憋著一股子氣,事事不配合趙清渠,甚至公然唱反調(diào)。單位員工避他如蛇蝎,高層也基本無視他的存在,他混的越發(fā)不如意,直到人生的第一筆大單落在自己頭上。 重活一世,曾今猶如毒蔓勒的自己無法喘息的東西卷土重來,他心境卻以不同于往日。 何必急著去爭? 初出茅廬,根基不穩(wěn),心性不定,才不足以服眾,力不足以一搏,若硬要去斗,落得前世那樣的下場,還算是輕了。 趙璋微微一笑,他對于趙家產(chǎn)業(yè)沒大的興趣,若真有想法,就不會像曾經(jīng)那樣為了一個人放棄所有。但看開不代表放下,如今重來,他怎么樣也要試一試,是否能走出不同的道路。 在辦公桌前坐了大半日,手旁電話忽然響起,趙璋眉一挑,接起來。 “喂,您好。” “小趙。”辦公室文秘聲音甜美:“有個董先生找你,說是你朋友,要我把電話轉(zhuǎn)到你那去么?” 趙璋握著話筒的手微微收緊,斂眸垂眼。 “工作期間不談私事。我下班再和他聯(lián)系,拜托霞姐幫我推掉電話。” 放下聽筒,趙璋抬起頭,看見隔間玻璃映出的面孔隱隱泛青。 那是他自己血色盡失的臉。 董先生,董家輝。 這個人幾乎成為了他上輩子最大的噩夢。 沒有一個人能讓他愛的如此瘋狂,如此卑微,董家輝做到了。在曾經(jīng)趙璋的世界里,董家輝就是他的一切。董家輝體貼、成熟、能力卓越,最重要的是,他再也找不到一個比董家輝更加了解和明白他內(nèi)心感受的人。 他的任何一點情緒波動,董家輝都能準(zhǔn)確的感受,并且做出最恰到好處的安慰。當(dāng)時趙璋甚至天真的想著,所謂的靈魂伴侶,指的就是董家輝這樣的男人。 他為了他搬離趙宅,他為了他宣布自己的性向,他甚至因為他失去了繼承人這個身份。他放棄了自己的野心和抱負(fù),心甘情愿的拋卻一切,像一個寵物一樣被圈養(yǎng)在別墅里,他們之間的確擁有一段美好的歲月,可再堅固的感情也會在利益的巨錘之下分崩離析;他兩耳不聞窗外事,殊不知外面風(fēng)云變幻,滄海桑田;他所期盼和憧憬的一切,在他放棄了趙家的繼承權(quán),在他交出一切砝碼后便失去了價值,美好的假象更是在董家輝和趙清渠撕破臉之后被擊的粉碎。 也許真有一種人天生心就是硬的,他被關(guān)入暗無天日的密閉屋室,受盡侮辱,作為籌碼被放在天枰上,和董家輝的野心與欲望一同稱量。 那時他才終于明白了什么叫鏡花水月,什么叫愚蠢天真。 他是該死,如此單蠢的人偏偏又是個不平凡的身份,就像“樂不思蜀”的劉阿斗,怎么能活得長。 就不知道上輩子死前聽到的那一槍,到底是董家輝的撕票,還是趙家的滅口了。 翻江倒海的回憶讓趙璋心緒不寧,他停下手中的動作,閉眼靠在椅子上,輕呼出一口氣。 幸好如今是他剛剛認(rèn)識董家輝的時候,一切還來得及。 電話又響了。 趙璋皺眉接起:“霞姐,又是他?” “是誰?” 趙璋一愣,立刻改口笑道:“趙總,請問有什么事?” “手機怎么關(guān)機。” 手機? 趙璋思考兩秒,終于記起趙清渠說的正是可憐兮兮的躺在自家水池下的東西。 “不小心弄壞了,趙總找我有事?” “到我辦公室來。”趙清渠頓了頓,又補充道:“現(xiàn)在。” 趙璋的眼神沉了沉。 趙清渠身居高位,自是習(xí)慣了命令式的語氣,趙璋雖然不爽,但還是從善如流的答應(yīng)下來;如今,在這種小事上沒必要和趙清渠對著干,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這一世他絕不再做。 乘坐電梯到達最頂層,趙璋彬彬有禮的跟前臺文秘通報了一聲,沒過多久,趙清渠的助理羅執(zhí)笑容滿面的迎出來,把趙璋請了進去。 “坐。” 趙清渠坐在大班臺后面,頭也不抬的開口,順手給幾份文件簽上字。 趙璋對著端水上來的助理道了一聲謝,溫和的笑道:“趙總找我有事?” 助理非常有眼色的悄悄退了出去順便關(guān)上門,趙清渠終于百忙之中抽空抬頭看了趙璋一眼,從身邊厚厚的一打文件里抽出一份,放在他面前。 “你的方案不錯。”他頓了頓,沉沉的視線落在趙璋臉上。 趙璋面色不變,帶著微笑回視。 “但是公司暫不考慮和董總的萬賀集團進行此項目的合作。” 趙璋垂眼,拿著文件翻看半晌,終于模糊的記起這正是他人生中第一筆大單的來源。 當(dāng)年身份尷尬,抱負(fù)無法施展,趙璋一直都郁郁不得志。無意中認(rèn)識董家輝,在得知他身為萬賀集團董事的身份后,便生出了些許別樣的心思。 他希望借助董家輝的力量為自己在趙家扳回一句,卻不知用什么籌碼才能說動這位頂著“商界新貴”的菁英光環(huán)的男人。卻在此時,董家輝對趙璋顯示出些許好感,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讓趙璋撞破他也喜歡男人。 撞破之后,董家輝多次向他傾訴因為身份而不得不壓抑性向的苦悶。趙璋一方面因為“董總居然也是同志”而感到震驚,另一方面又因此產(chǎn)生了一種感同身受的憐憫。 那次之后,他覺得自己和董總的關(guān)系更近了一些,加之董家輝極會說話,沒多多久,趙璋便因為自己最初接近董家輝目的不純而暗自愧疚,更是待“難得的交心摯友”說不出的好。 恰在此時,董家輝也逐漸表現(xiàn)出對于趙璋超出朋友的情感,一來二去,二人便曖昧起來。 那時的趙璋恐怕怎么也沒想到,這一切都在董家輝的計劃之中。 后來,董家輝對他透露有意與藍田公司合作,并且指明要他負(fù)責(zé)。當(dāng)時趙璋欣喜若狂,又是感動又是感激,董家輝這一出簡直是送了他一個天大的人情,同時也重燃了他熊熊的事業(yè)心。 記得那個時候趙清渠并沒有讓此項目的審批通過,為此趙璋還怒氣沖沖的到辦公室鬧了一場。董家輝得知后,溫聲細(xì)語的安撫了趙璋,又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說服趙清渠,讓趙璋重新接下這個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