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jié)
———— 且說這郭江去了常青所指的倡家。 卻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止兮?”那龜公道,“貴客換個倡人可好?” “為何?”郭江不滿了,“我既然來你家,便是想要個最好,你是嫌我錢與的不多?” “止兮被本大爺包下了,”忽然有人道,“你是哪里來的蔥?聽口音,卻不是南人?” 郭江下意識挺直了腰桿:“我是河北郭家大郎,你是哪兒來的鳥兒?” “郭家大郎?”那人卻一撩簾子走出來了。只見他身長如玉,生的極好,只是臉上始終有一股猥瑣下流之氣,生生地將俊臉變得讓人不忍直視。 “你jiejie是郭氏圣通?”那人道。 郭江一下子警覺起來:“你是何人?” “看來真是郭氏圣通的弟弟,”那人自語,上下打量了他會兒,“嘖,長的真是慘不忍睹,可見你jiejie沒多好看。” “你jiejie才是郭圣通呢!”郭江跳了起來,“爺最討厭郭圣通和她那老不死的母親!郭圣通之弟是個乳臭未干的小孩,豈有我英俊瀟灑?” 那人了然的笑了:“哦,感情是個冒名頂替的。你膽子夠大啊。” “冒名頂替你爺爺的!”郭江跳了起來,“我是郭家大郎,再無半分錯的!” “你爺爺的!”那人怒了,“還是第一次有人敢這般罵我。你不想活了!來人啊,好好的給爺教訓下這滿嘴噴糞的野小子。” “陰三郎,”那龜公慌了,“使不得啊,使不得啊,小老兒還要做生意呢。” “等等!”郭江掙扎道,“你姓陰?” 那人唾了他一口:“你居然不知道爺爺我是誰?” “陰麗華是你什么人?”郭江問道。 “爺爺的,那是我阿姐,你亂叫什么!”那人勃然怒了,“正好,你阿姐搶了我阿姐的東西,我便替我阿姐好好的教訓你。” “放你爺的屁!”郭江大罵,“你阿姐才是郭圣通呢!” “爺的阿姐是陰麗華!”那人道,“你不是姓郭嗎?我今天還就收拾你了!給我打!” “等等!”郭江大喊,“你真是陰麗華的弟弟?” 那拳頭已朝他招了過來,龜公一旁跺腳:“陰三郎,使不得,使不得啊!” 一片嘈亂中,郭江一邊用手擋著臉,一邊大喊:“我是郭圣通的仇人啊!咱們是一伙的,一伙的!啊——!” 這最后一聲沖破天際,只驚得往來路人都抖了三抖,快步小跑不敢回頭看這倡家了。 “停!”那人道。 于是長隨都散了開去。只見那郭江捂著下.身。正在地上翻滾,一邊滾一邊大聲呼痛。 龜公是個有見識的:“呀!不好,貴客似是傷了子孫根了!” ———— 一片凄慘中,郭江躺在床上,子孫根被大夫包成了一個巨大的粽子。 而罪魁禍首卻摟著止兮,對著他的大粽子品頭論足。 一種前所未有的羞恥感席卷了郭江全身:“你為什么在這里?” “來看熱鬧。”那人摟著止兮笑道,“美人兒。你說這玩意兒好不好看。要是塞到你下頭去……” “恩~三郎,您真壞~”那止兮撲在他懷中,粉拳亂捶,“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說這樣的渾話了。” “止兮,你真sao。”那人道,“要不要今晚試試?爺知道你期待的很,你要是不sao,也何必專程從南陽來宛城看你。算算,爺都在你身上花了七八百金了。” “爺~”那止兮又是一通粉拳亂捶。 他二人這番調笑可是狠狠的刺激了郭江一番:“還要不要合作了!” “你有什么值得我同你合作的?”那人嘲諷道。 “自然是值得,”郭江道,“你想不想知道你阿姐為何會突然病倒在宛城?我卻知道,那日有個說書的老頭子甚是詭異。不斷與人講同一段故事。” 那人臉色嚴肅起來,嚇得止兮也不敢再調笑,好會兒,他道:“我可以自己查到。在宛城,我的人脈可比你寬廣。” 郭江色變,他心頭一滯,終發(fā)覺這信息分量不夠了。 思之那同張英吃酒的劉家大郎面貌竟同郭況幾分相似。他又有了主意:“若是我知道,誰是郭況呢?畢竟我是看著郭況長大的。他阿父乃我大伯。” “郭況遠在河北,我縱是知道他長什么樣,也無用。”那人道,“你沒有任何同我討價還價的價值,我愿意替你付診金,也不過是我心情好,想看看人rou粽子。” 郭江心頭一沉:“哦,可是你卻不知,這郭況是來了宛城的。” 他心頭想到,那姜星同他提起劉家大郎時只言他無任何親人背景,單槍匹馬闖蕩宛城,甚是厲害。既然沒有背景,沒有親人,他還怕什么?大不了殺了那劉家大郎便是。 那人臉色突變,一把推開懷中的止兮:“滾出去!” 那止兮慌不迭的退了出去,帶上了門。 “我是陰家三郎,陰就。”那人道,“你說郭況在宛城,可有證據?” 郭江心頭想明白了,自然恢復了鎮(zhèn)定,他信口胡謅道:“你以為何人會請個說書的老頭子跑去說書?” “你是說……”陰就的臉色越發(fā)陰沉,“是郭況干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晚角膜炎犯了,眼睛癢的不行,不得已把右眼用化妝棉加透明膠帶給封了。拍照給大家看,都說好恐怖。哈哈哈 我其實覺得自己像海盜船長呢,嗯哼~ 謝謝你們的地雷,抱住群么之…… 睡了哦,晚安! 第29章 鄧禹是在抵至關中的路上收到的錦囊。 自在邯鄲城發(fā)現錦囊妙計的秘密之后,鄧禹便對郭圣通看法越加復雜起來:‘智多近妖’‘對劉秀一往情深’‘敏慧之極’‘有大家風范’…… 他對郭圣通善于謀略的擔心是有,但更多的卻是欣賞和佩服。 如今,縱然他是陰識好友知交,卻也覺得,若有一日劉秀能一統(tǒng)天下光復這大漢。天下之母郭圣通比陰麗華更適合了。 他知道自己是南地的異類。對于氏族的利益,他會考慮,但卻極少。自年少時親眼目睹貪官為患,后又經歷了王莽亂政后。他總想著要如何給百姓一個能安居樂業(yè)的天下…… 比起做武將來,他其實更適合做一個文臣。因為他的心太柔弱,雖然知道以殺止殺是如今最好的辦法,可他卻總想著,能兵不見血該多好。 這大漢的江山如今是風雨飄搖,再禁不起折騰了。 錦囊既然已褪去神秘色彩,他便在無人之時打開了錦囊,其實說實話,對于錦囊中郭圣通會寫些什么,他真是好奇的很。 打開錦囊,摸出里頭的縑帛。鄧禹饒是早有心理準備,也忍不住是一驚。 只見上頭寫有三計,皆是此次對關中用兵之策。 若郭圣通此時在此,他定會忍不住問詢?yōu)楹嗡怪溃@領兵進軍關中之人是他? 深吸一口氣,鄧禹看那縑帛上所言—— 關中兵禍連年,大量土地皆已荒蕪,赤眉軍數多,且在長安城中大肆搶掠。無糧已成大患。而上郡,北地,安定三郡地廣人稀,糧食豐富,牲畜繁多。如今西下的赤眉軍,定會尋機東上為尋糧而至此三地。故有三策遺君: 君先至此三地,將糧草納至一處,繼而守株待兔,待赤眉軍至。尋機攻之,此為上策。 君先至此三地,將糧草納至一處,繼而加固城樓,待赤眉軍至,以逸待勞。固守待其自亂之。此為中策。 君趁長安、洛陽無守軍時,直攻之,此為下策。 三策各有利弊,望君多加斟酌。 “上策與下策,殺戮太大,”鄧禹心頭有了主意,“若能兵不見血,何必再添殺戮?” 他心念一動,便傳了副將至:“傳令下去,令火頭軍就地埋鍋造飯,做夠三日干糧,分與將士。急行軍,至上郡!” ———— 郭圣通從郭家行商處知道并無漢軍出現在洛陽、長安一帶時,心頭便有了底。她屏退眾人,只悠悠嘆息一聲:“鄧將軍,這一世,您會做什么選擇?” 是上策,亦或是中策。 若是選了上策,那鄧禹今次再不會被貶為右將軍。 可若是選了上策,那鄧禹也不再是鄧禹了。 “讓我看看,這一次,鄧將軍您,有會做什么選擇?” ———— 將注意力全部放在此次鄧禹關中之役上的郭圣通并不知道。在南地宛城,一場針對她弟弟郭況的陰謀正在展開—— “你如今該告訴我,那郭況是扮做了何人。”陰就不滿的坐下。 郭江輕聲一笑,那嗓音比之曾經,竟多出三分媚態(tài)女氣來:“三郎何必著急?” “還要怎的,”陰就不滿道,“我已按你的要求,將你帶回南陽了。你下頭那個廢了,怎么就真的像個娘們了?” 郭江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卻極好的遮住:“陰三郎若是不滿我,我自可去找陰大郎……” “你敢!”陰就怒斥,“你若是敢和陰識那廝牽扯上,我定要了你的命。你父卑鄙世人皆知,你無恥竟也不遜多讓。河北郭家,真是讓我大開眼界。那郭家若是在你和你阿父手上多好?這樣世上定會少了這四個討厭的字。” “我是要帶領郭家走向輝煌的男人。”郭江忍不住反駁。 “是走向滅亡的陰陽人吧。”陰就譏諷,“你今年二十有五,竟未娶妻。這一生啊。注定是斷子絕孫的命。” “你!”郭江怒氣沖沖,怎奈聲音不作美,竟讓這句斥責帶上了個轉音,生生又多了幾分媚意,“你流連倡家,多是要得個什么見不得人的病。從下頭爛到上頭。” 陰就聽聞勃然大怒,一挽袖子,親身上陣與他廝打。 陰識來時,便聽得一陣桌椅板凳亂響,推門一看,竟是陰就騎在個男人身上,兩人手腳牙齒齊上陣。好不熱鬧…… “咳咳,”陰識有些尷尬,養(yǎng)個男人并不算什么大事。可偏偏他與陰就關系不好,又正好撞見他與男子辦事,看這樣子,兩人都蠻激動的,“是我來的不巧。” 他說罷,忙轉身離開,還體貼的關上了門,自己便站在直對門處,待陰就辦完了事情,方好與他問話。 被陰識這一打擾,這場鬧劇也進行不下去了。 陰就理了理衣衫,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fā)和一只醒目的黑眼圈推門出去:“你來干什么?” 陰識心頭驚訝他們的激烈,卻不好直言:“你這段日子往宛城跑便是為了那人?” “你到底想說什么?”陰就十分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