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
“瓊花,你是我的meimei,曾是這個世上我最舍不得傷害的人。可是你想傷害的,也是這世上,我最珍愛的人。抱歉,瓊花,我只能選擇胭脂。”趙鎮的話讓趙瓊花神色變幻,接著趙瓊花搖頭:“罷了,既然如此,趙將軍,” 這一聲喊出來,趙鎮知道,自己和meimei之間的裂痕永無修補可能。可是,他們一個個都指責是胭脂造成了這一切,卻沒想過,自己早已成年,早不是孩子。早已能分辨是非。有些東西,比榮華富貴,更值得人去維護。 ☆、第178章 急病 趙鎮唇邊露出一抹笑,如果沒有遇到胭脂,自己或許還會像從前那樣。可是那樣在外人看起來,富貴安樂的一生,又有什么意思呢? 看著趙鎮唇邊的笑,清澈的眼神,趙瓊花緩緩坐下:“趙將軍,今日殿下賜宴于你,你可以告退了。” 趙鎮沉默地給趙瓊花行禮,然后退下。等趙鎮離開,趙瓊花面上才閃過郁悶,為什么自己的兄長不知道,誰才是對他好的那個,一門心思相信胡氏的話。真是沒過過苦日子的人啊。 “太子妃。”侍女走進,對趙瓊花道:“鄒良娣求見。” 趙瓊花沒有說話,只是示意讓鄒蕓娘進來。鄒蕓娘從來都是個常帶微笑的人,但今日鄒蕓娘眼中卻有淚水,瞧見趙瓊花之后,鄒蕓娘就雙膝跪倒:“妾懇求太子妃,妾的母親昨日在家摔倒,今日已經起不來了。妾求太子妃讓妾回家探望母親。” 東宮妾妃出宮,只要趙瓊花許可就可。趙瓊花聽的這話面上露出關切:“記得鄒夫人身體一向都很好,這會兒怎么就起不來了?” 鄒蕓娘當然曉得這是鄒夫人補品吃多了發生的后果,面上依舊有淚痕:“妾也不知道,還請太子妃讓妾回家。”趙瓊花把鄒蕓娘扶起:“這是你為人子女的一點孝心,當然會讓你去。來人,傳我的話,就說鄒良娣要往忠義伯府去。” 侍女應是,鄒蕓娘又要拜謝趙瓊花,趙瓊花把鄒蕓娘緊緊攙住,又說幾句關切的話,并讓鄒蕓娘帶了藥材和兩名御醫同去。 不一刻侍女回報一切都準備好了,鄒蕓娘也就拜謝趙瓊花,登車而去。 鄒夫人跌倒受傷,鄒蒹葭知道消息,也要趕回鄒府看望鄒夫人。一進到屋里,見鄒夫人眼歪嘴斜地躺在床上,雙手只能微微動彈,再不見昔日那種張口就罵的樣子。鄒蒹葭不由在那微微搖頭。 “哎呀,四meimei,我可和你說,婆婆是自己跌倒的,和我沒有關系。誰讓她一天三碗靈芝湯。枸杞大棗當零嘴,見了點心連命都不肯要。”秋氏也懷了兩個月的身子,見鄒蒹葭皺眉,就對鄒蒹葭嚷道。 “嫂嫂,我曉得,這病和你沒有關系。”鄒夫人若能輕易被氣死,也就不會活這么多年了。秋氏聽的鄒蒹葭這話就笑了:“果真四meimei是個聰明人兒,昨兒啊,大姊姊一聽就跑來我面前罵,罵我氣壞了婆婆,真是的,誰要氣壞她。再說了,氣壞了她,難道我還不要安排人服侍?” “就是你氣壞了娘,你還有臉在這說?”鄒大娘子正好進屋,聽到這話就和秋氏嚷。秋氏抬眼看一眼鄒大娘子:“奇怪了,你都和人明鋪暗蓋這么多年也沒氣壞你娘,怎么我說幾句就是我氣壞了?” 鄒大娘子聽的大怒,上前就要去撕秋氏,秋氏雖然懷著孕可也一點不怕,伸手就把鄒大娘子推開:“從沒見過你這樣的,分不清好壞。現在你娘躺在這了,要有個萬一,你以為這家是你當?” 鄒大娘子聽的一陣恐懼,這個弟媳婦可不那么好相與,要是她找個借口把自己塞廟里去,那簡直就是不用活了。想著鄒大娘子就眼一擠,撲倒床邊拉住鄒夫人的手:“娘,娘,您快睜眼醒醒,我都要被她們欺負死了。” 秋氏翻個白眼,鄒蒹葭上前拍一下鄒大娘子的肩:“姊姊,母親現在還,您就少哭兩聲。”鄒大娘子現在沉浸在恐懼之中,把鄒蒹葭的手拉住:“四meimei,四meimei,你可要為我做主,不然的話,我的日子就不好過。” “誰見過出了閣的小娘子回來娘家做主的?”秋氏的眼一斜又冷冷地道。鄒大娘子這下哭的更厲害了。 鄒蒹葭曉得秋氏不過嘴上說說,忙對鄒大娘子道:“大姊姊,還是先把母親照顧好,不然的話……” 鄒大娘子見丫鬟端了碗藥過來,急忙上前搶過就要喂鄒夫人。秋氏冷笑幾聲,對鄒蒹葭道:“這里有人服侍呢。四meimei到我屋里坐坐?你放心,誰愿意對她怎樣,哪家也不缺這一碗飯養個人。” 鄒蒹葭剛要說話,就有婆子跑來,瞧見秋氏就喊道:“快快,娘子,方才宮中來了消息,說良娣要來探望夫人,趕緊出門迎接。再過一會兒,車駕就要到了。” 這可是大事,就算是秋氏也要重視起來,鄒大娘子聽了這話,急忙把藥碗一扔,那碗里還有沒喂完的藥,潑在鄒夫人的被子上。鄒大娘子也顧不得許多就往外跑,邊跑邊喚丫鬟,要丫鬟把她的新衣服新首飾拿出來,她要好好打扮。 鄒蒹葭瞧見,喚過丫鬟把鄒夫人的被子給換了,又讓丫鬟打了盆水過來替鄒夫人擦臉。整個過程鄒夫人都睜著眼,見鄒蒹葭要出去,鄒夫人就伸手拉鄒蒹葭,口中呵呵地叫,也不知道她說什么。 鄒蒹葭把自己的衣衫袖子從鄒夫人手里抽出:“我不過是謝你當初沒讓我餓死。”鄒夫人聽到這句,眼角有淚,丫鬟已經又跑進來:“四娘子,良娣的車駕將到。”鄒蒹葭跟了丫鬟出去,鄒夫人的眼瞪的更大,苦于說不出話,只能呵呵亂叫,卻沒一個人理。 東宮良娣的車駕雖趕不上太子妃,但也是浩浩蕩蕩。鄒蒹葭趕到大門外時,鄒家上上下下的人都已依序站好。鄒蒹葭看著站在最前面一臉急切的鄒大娘子,心中不由嘆一聲。鄒夫人虧待了誰,都沒虧待她自己生的兩個女兒,可是鄒蕓娘罷了,鄒大娘子這樣做,也是夠狠心的。 鄒蕓娘的車駕已到,眾人跪下迎接,鄒蕓娘在車駕中已經看見鄒蒹葭,命小內侍上前去把鄒蒹葭和秋氏攙起。鄒大娘子見自己沒人扶,不由嫉妒地看一眼鄒蒹葭,見車駕入內,鄒大娘子也只有跟著眾人進去。 鄒蕓娘被請到廳上,彼此行禮之后,鄒蕓娘才關切地問秋氏:“不知娘的身子如何了,太子妃慈愛,特地命兩名御醫跟我回來了,還有藥材等物。” “昨日已經請了太醫,太醫說,老人家這也是常見的,只能慢慢養著。”秋氏恭敬回答。鄒蕓娘點一點頭就對秋氏道:“那好,我先去看看娘。” 鄒大娘子已經一個箭步上前扶住鄒蕓娘:“良娣,還是我帶你去吧。”鄒蕓娘瞧一眼鄒大娘子,鄒大娘子忙把手放下,鄒蕓娘淡淡一笑,自有人在前引路,帶著鄒蕓娘往鄒夫人上房去。 鄒夫人瞧見鄒蕓娘進來,眼中閃出亮光,口中又開始呵呵發聲。見到鄒夫人連話都說不出來,鄒蕓娘放心了,至于這好好養著,鄒家也不缺這點銀子,養個十年八年,自己也能常遣人來探望,還能在京中得一個賢孝的名聲。 鄒蕓娘面上現出哀痛之色,上前拉住鄒夫人的手,未曾開口眼角就有淚。秋氏在這個時候也要意思意思勸一下:“良娣,還請先坐下。” 鄒蕓娘雖坐下,眼卻一直瞧著鄒夫人,眼中滿是擔憂。侍女來報御醫要前來給鄒夫人看病,鄒蕓娘這才放開拉住鄒夫人的手,和秋氏等人往屏風后回避。 兩名御醫依次診脈過,又商量一番,才由年長那個開口:“回良娣,下官們看來,鄒夫人這病乃是不慎摔倒,引發卒中。只是鄒夫人平日有些體胖,比旁人更嚴重些。” “那個方子下官們已經瞧過,十分對癥,等下官們再稍微改兩味藥,鄒夫人慢慢吃著。雖不能起來走動,但還是能說話,手也能動。”另一御醫補充。 鄒蕓娘面上閃過喜色,這樣最好,病個十年八年的,那時自己的賢孝名聲一定眾人皆知。因此鄒蕓娘開口道:“如此,勞煩兩位了。至于藥材,宮中藥材想來比外面買的更好。” “確實如此。”御醫中的一個回答,侍女見鄒蕓娘不再繼續問,就領著兩個御醫出去開方。鄒蕓娘已經對秋氏道:“既然如此,那等我回了宮,稟告過太子和太子妃,求他們賜藥就可。” “meimei你真是太好了!”鄒大娘子聽的自己的娘雖然要躺在床上很久,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頓時歡喜起來,自己的娘活著,秋氏總有些忌憚。 想 著鄒大娘子又道:“還請良娣安排安排,我們家里這幾個,該怎樣侍疾?”鄒蕓娘的原則是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聽到鄒大娘子這話鄒蕓娘就笑道:“長年累月侍 疾,人也會乏。不如這樣,嫂子安排幾個人,輪班服侍娘,到時嫂子和姊妹們,每日過來探望三四遍,瞧著可有人懈怠?若有,或訓斥或換人就可。我也會常派人回 來。” ☆、第179章 貶 秋氏和鄒蕓娘還是頭一次相見,聽她這樣安排就點頭:“如此很好,虧的還有meimei你在這做主,不然的話,這家里就亂成一鍋粥了。” 鄒蕓娘淺淺一笑,一直沒說話的鄒蒹葭看著鄒蕓娘,眼神中有疑惑。鄒蕓娘察覺到鄒蒹葭的疑惑眼神,也對鄒蒹葭一笑,什么都沒說。 既然鄒蕓娘都親自來探望過鄒夫人,于是知道鄒夫人病倒消息的府邸,也紛紛遣人探望,秋氏和鄒大娘子也迎來送往了好幾日。鄒大娘子現在吃了定心丸,心里已經在謀劃著,要趁鄒夫人還活著,好好地攢些銀子,到時再哭求鄒蕓娘做主,把秋氏的兒子抱一個來給自己養老。 不然光靠鄒表兄,那也是個靠不住的。至于嫁人,經歷了這么多事之后,鄒大娘子也曉得自己嫁不到什么好人家。若是把表嫂踢走,就此嫁給表兄,鄒大娘子又不甘愿,一個庶民的媳婦,哪有忠義伯府的大娘子聽著好聽。倒不如就此混著,等過些年抱個侄兒來給自己養老就是。 鄒大娘子心里打好了算盤,也對秋氏親熱起來,秋氏雖不知道鄒大娘子打的什么算盤,但伸手不打笑臉人,也回鄒大娘子幾個笑。于是忠義伯府,在雞飛狗跳那么多年之后,終于迎來了平靜。 鄒蕓娘聽得忠義伯府重又迎來平靜,不由長出了一口氣,幸好自己的計謀想的好,不然的話,還不知道鄒夫人給自己惹多少麻煩呢。 “姊姊,我覺得良娣這個人啊,實在是有些摸不透。”鄒蒹葭靠在憑幾上,手里拿著瓣桔子,卻不去吃,只和胭脂說話。 胭脂拍一拍鄒蒹葭的肚子:“你cao這心做什么,好好地把我侄兒生出來就好。”鄒蒹葭把桔子丟在一邊:“不是這么說,我總覺得,她雖對我笑吧,不知下一時候,會不會就對我變臉,甚至要了我的命。” “哎呀,我們小蒹葭也會想這些了。”胭脂打趣一句,鄒蒹葭用手捂一下臉:“姊姊笑話我,只是這樣想罷了。不過說起來,真要這么做,那她得要……” 鄒蒹葭停住口不說,鄒蕓娘是太子良娣,日后太子登基,她也不是皇后。而能決人生死的,只有皇后。想到這胭脂不由勾唇一笑:“理她呢,這也不是你該cao心的,而是太子妃cao心的。” 鄒蒹葭又笑一笑,胭脂輕嘆一聲,也許這些事,趙瓊花心中早有算計了。趙鎮和胭脂說過當時和趙瓊花起的沖突,最后得出的結論是,這個meimei,已經永遠地,和原先不一樣了。她會想榮華富貴,別人也會,比如鄒蕓娘。 她會不擇手段,也許,別人更會。一個人人都贊好,沒有一點瑕疵的人,現在會讓胭脂本能地害怕,比如趙瓊花比如鄒蕓娘。 “嫂嫂,姊姊,小外甥尿了,尿了。”元宵手里牽著趙捷飛奔而來,趙捷被小舅舅牽的歪歪倒倒。胭脂見趙捷的褲襠果然有些濕。還不等胭脂說話,奶娘已經拿著褲子追來:“小郎啊,都和你說了,別來找娘子她們,你怎么不聽?” 元宵得意洋洋地爬到胭脂腿上:“姊姊,小外甥是不是不如我,他會尿褲子?”胭脂把弟弟抱住,鄒蒹葭已經笑了:“得,昨兒啊,他一起來,娘就說他尿床了,還羞他。他一直沒說,原來是要等外甥來。” 胭脂捏捏元宵的臉:“你比你外甥大,不會尿褲子算什么能耐?等哪天不尿床再說。”元宵腮幫子鼓起:“我今晚就不尿床。” 趙捷已經換好褲子,見小舅舅坐在胭脂懷里不肯下來,抱住胭脂的腿就想爬上去,胭脂把兒子放在自己另一條腿上,點著他們倆的額頭:“都是小孩子,還比個什么?” 元宵嘻嘻地笑:“我就是比外甥能干。”趙捷瞧著舅舅又瞧瞧娘:“能干,舅舅能干。”小元宵這下更高興了,把外甥的頭拉過來,大大地親了一口。 胭脂和鄒蒹葭都笑了,丫鬟走進來:“娘子,姑爺和老爺說完話了,姑爺說要回去了,讓小的來請娘子。” 胭脂站起身,元宵已經滑下去。趙捷摟住胭脂的脖子,大聲叫爹。胭脂拍下兒子:“你爹在外面呢。” 趙捷就眼咕嚕嚕地轉著往外瞧,鄒蒹葭也站起身送胭脂他們出去。胭脂走到外面,趙鎮正在那和胡大郎說話,瞧見胭脂面上露出笑,趙捷已經從胭脂身上滑下來,往趙鎮那邊跑去,一把抱住趙鎮的腿:“爹,要抱。” 趙鎮把兒子抱起來,親了親他的臉,胭脂點頭和胡大郎示意告別,一家人走出胡府。 當要上馬車的時候,趙鎮回頭看著胡府才對胭脂道:“也許,你要很久之后才會看到你娘家了。” 這一句像從天邊飛來,胭脂奇怪地看著丈夫,趙鎮讓胭脂母子坐進車內才道:“我可能要去西邊,黨項人近年來頻頻動作。二叔公的意思,由我去那邊磨練幾年。” 這已經算是趙匡義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最少,我會護住捷兒。永和長公主那日的話在胭脂耳邊響起。胭脂低頭看著懷里的趙捷,這句話的背后,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博弈。趙鎮把妻子的手握在手心:“胭脂,對不住,我不能讓你在汴京城里,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西邊也好,離京城遠些,也許沒有這樣的榮華富貴,可是只要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又怕什么?”胭脂溫柔地對趙鎮說。趙鎮把妻子的手拉起來,貼在自己臉頰。趙捷打了個哈欠,在胭脂懷抱里睡著。 西邊,那和繁華富麗的汴京城完全不一樣,那里風沙很大,那里冬天很冷,那里還有黨項人不時前來侵擾。對汴京城里錦繡堆內長大的人來說,完全是另一個天地。 “殿下,為何陛下有這樣的意思?”趙瓊花故作驚訝地問柴旭。柴旭只以為自己的妻子關心妻兄,皺眉道:“原本你哥哥是要領禁軍的。” 領禁軍是位高權重的事,是天子近臣。趙瓊花的眉皺的更緊:“那,為何又要他去西邊,那里的風聽說能把人吹跑。” “聽說是嫌你兄長資歷不夠,還要再磨練磨練。就讓他去了西邊。瓊花,我現在才知道,爹爹這樣想,全是為了我。”在柴旭看來,天子把趙鎮調到西邊磨練,等自己登基時候,就可以把趙鎮調回京,那時禁軍委給自己的妻兄掌管,簡直是再美妙不過的事。 趙瓊花也點頭:“官家待殿下,真是用盡了心思。”柴旭深以為然。趙瓊花垂下眼,哥哥,你就好好地在西邊待著吧。永遠別想回到汴京了,這是你忤逆別人的代價。趙家,只能為我所用,而不是違背我的意思。 “我說,到底什么意思?你怎么就被調到西邊去了?”旨意很快下達,曹休也知道了,自然要去尋趙鎮問個清楚。曹休到的時候,趙鎮正在馬圈里刷馬,光了個膀子,只穿一條犢鼻褲的他并沒搭理曹休,還是繼續刷著馬。 曹休急了:“西邊哪是好待的?就算要爭功勞,也該是……” “你讓過一邊。”趙鎮把水潑掉才對曹休道:“西邊也好啊,清靜。” “清靜個屁,我問祖父,祖父卻只皺眉不說話。我說,你不會惹到誰了吧?可是符家曹家趙家張家,不是你自己本家就是和你有親戚,怎么會惹到?” “你怎么這么啰嗦?我聽說你娶那個媳婦,就是話特別多,原來你也這樣了?”趙鎮把馬刷干凈,又抱起一桶黃豆往食槽里倒。 “這不一樣,你別轉移話題。我左思右想,除了你得罪了人之外,沒想到你要去西邊的理由。可是,你是太子妃的弟弟,官家對趙家很倚重,也不是要警告趙家。到底怎么回事?” 趙鎮無奈地看著曹休:“是,我是得罪人了,不過不像你想的那樣,而是得罪了瓊花。” “瓊花?”曹休哈地笑出來:“她是你的meimei,你們兄妹原來一直很要好。” “是啊,我原先也以為,我和meimei,很要好。”趙鎮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傷悲,接著趙鎮就拿起旁邊的衣服穿上:“可是,阿休,日子過了這么多年,很多事都變化了。她說服不了我,我說服不了她。她此刻是太子妃,是未來皇后,地位遠高于我,于是,就這樣了。” 曹休拍拍趙鎮的肩:“不要這樣,你們畢竟是兄妹,不如,讓青青進宮,為你說和說和?”趙鎮搖頭,眼神重又清亮:“不必了,這件事,是別人說和不了的。去西邊也好,清靜。阿休,多年以后,再見了。” 曹休搖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去喝酒。也不知下一回,是什么時候。” 作者有話要說:不擅長官場爭斗的我,果斷又把官場爭斗當背景了,掩面。 ☆、第180章 曹休的話里竟有感慨,趙鎮本想伸手拍曹休的肩以示安慰,而此刻手卻放在那里沒有拍下。 無憂的少年時候不可避免地結束,曹休,也將走上屬于他的路。 趙鎮把外袍穿好,一邊伺候的小廝已經打來水服侍趙鎮把腳上的鞋換掉。曹休看著趙鎮嘆氣:“哎,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去了西邊,怎么過日子啊?” 嬌生慣養嗎?趙鎮把靴子穿好,站起身道:“我又不是沒上過戰場,戰場上什么事遇不到?” “不一樣的。”曹休還是在那搖頭,趙鎮笑的依舊燦爛:“得,這都不像你了,走吧。”兩人勾肩搭背走出去,還沒走出馬圈,就有婆子匆匆而來:“大郎,東宮太子妃賜下東西。” “收著吧!”趙鎮只說了這么一句。婆子的眉微微一皺:“大郎,按禮……”按禮節東宮賞賜下來,被賜之人該前去迎接謝恩的,不過趙鎮此刻不想和meimei應酬這些。只對婆子道:“就接著,別的,什么都別說。” 婆子應是退下,曹休看著趙鎮,過了半日才道:“也不是我說你,你們畢竟是親兄妹,你服個軟,說上幾句,太子妃面子上也好看,不然等到以后,不過白白便宜了別人。” “沒用的,阿休,你不知道事情到底因何而起,所以你不知道,這次服軟了,下次還會遇到什么。我知道她以后會變的無比尊貴,可那又如何呢?” 曹休搖頭,趙鎮拉著他往外走:“別去想那些了,我們去吃酒,定要一醉方休。” 婆子匆匆往前廳去,見一個丫鬟站在那,就讓那丫鬟去回胭脂趙鎮說的話,自己走進前堂。來頒下賞賜之物的是輕霧,她正在那和趙嫂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