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節
此刻見姊妹倆相攜下車,紅玉就笑著道:“兩位娘子今日瞧來十分喜悅,是不是二娘子又撥的頭籌了?” “我的才學不過平平,今日是張家小娘子拔的頭籌。”紅玉是胭脂的貼身侍婢,舜華對她也會客氣三分,淺笑著回了這么一句。就準備和胭脂兩人前去拜見王氏。 只是剛走了幾步,就見婆子扶了王氏出來。王氏面色分明有些不好,這讓胭脂和舜華心中狐疑,難道說宮中的使節已經來到家里,要王氏明日進宮? 太后的速度可真夠快的。不過胭脂還是笑嘻嘻地上前去挽住王氏的手:“娘,今日你怎么出來接我,難道是怕我闖禍了?” 王氏瞧女兒一眼,卻沒和胭脂說話,反而開口問舜華:“今日你們進宮,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何宮中內侍要傳我明日入宮,說是太后召見?還恭喜我尋的好女婿?” 這內侍的話可真夠多的,來傳個旨還要把太后的意思都給說出來,胭脂心里腹誹一句。舜華已道:“母親,這樣的事,不大好在眾人面前說吧。” 王氏一時情急,倒忘了這茬,示意胭脂和舜華兩人跟上。 等進了王氏屋子,王氏揮退下人,這才對舜華道:“說吧。” 舜華還沒開口,胭脂已經哎呀一聲:“娘,你也別問舜華了,這事你問我好了。” 王氏的眉不由微微一皺,舜華已道:“母親,太后和今日赴宴眾人,都認為姊姊和趙家公子情根深種,只是苦于長輩不許,因此太后決定明日召見您和杜老太君,從中說合。” 王氏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趙家公子和胭脂,這是怎么扯一起的? 胭脂嘆了一聲:“娘您別那樣看著我,我也不曉得他們是怎么誤會的。不過就是說了兩句話,他們就紛紛認為我們之間有什么,更奇怪的是,還覺得全是趙家不許。” “也是,論起門戶,我們家是比趙家稍微低了些。”王氏的話讓胭脂的眼都瞪大了些:“娘,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橫豎我不想嫁。” 雖然曉得胭脂不想嫁是說的真心話,可舜華還是覺得有點心疼,有這么一個姊夫,那是多么榮耀的事。 王氏拍拍女兒的手:“胭脂,我曉得你的意思,可是若杜老太君聽了太后的話,也這樣認為呢?” “難道趙鎮不會去和杜老太君解釋?”胭脂想都不想就來這么一句。王氏點一下女兒的額頭:“那若是杜老太君另有打算呢?罷了,我也不和你說了。等明兒進宮再說吧。” 胭脂見王氏面上有愁容,急忙上前抱住她的胳膊:“娘,您別擔心,真要嫁的話,我嫁過去,也一定要多從趙家拿些好處回來。娘,您明兒進宮,隨機應變,如果實在不好推脫,那你也就把這婚事給應下來,到時再說。” 胭脂說的隨隨便便,舜華在旁邊嘴巴都差點合不上,這事換了誰家不是歡天喜地?偏偏自己長姊和嫡母竟是這樣說話? 不過既然她們都已決定下來,舜華還是不再發表意見,又和胭脂陪王氏說了會兒話,也就告退回去歇息。 趙鎮離開宮中,曉得回家之后,定然要面對家人詢問,因此并沒直接回家,而是在外隨意游逛,眼見掌燈時分,這才回家。 進到府內,趙鎮也不去尋人,徑自回自己院子。誰知一走進院子,就見燈火通明,下人們站的一院子。 趙鎮一瞧這架勢,就曉得只怕是這家中長輩全在自己院子里面等著,心中暗道不好,轉身想出去,但也曉得這會兒已晚,只得往里面走。 有侍女從廊下迎上前:“大郎,老太君和仙師,公主,都在等您呢。”這還真是上面三代女性長輩都來了。 武安郡王薨了之后,他的妻子賀夫人就入道出家,天子頒旨,稱靜慈仙師,闔府上下都已仙師稱之。 靜慈仙師素來只在城外的道觀靜修,今日進府不說,竟還在這等候,實在是事情太大了。 趙鎮一步一頓地往里面去,還沒進屋就見自己的父親,寧國公趙德昭走出來,見兒子這樣就瞪他一眼:“這樣大事,不但不回家來,反而在外游嘻,我瞧你是因為不在軍中就放縱自己,該罰你去校場,練上三個時辰,連續一個月方可。” 趙鎮急忙給父親作揖:“父親的教導,兒子知道了,只是這件事,兒子要陳以誤會,可老娘娘并不肯聽。” 趙德昭還要再訓,永和公主已經打起簾子,語氣溫和地道:“還是別訓大郎,祖母和母親,都在等候呢。” 杜老太君位尊,這又是在寧國公府內,永和公主這樣謙虛,也是表現為婦之道。趙德昭對妻子點一點頭,就對兒子道:“還不快些滾進去。” 趙鎮對繼母行禮后,這才低頭走進去,見了上方坐著的兩位,趙鎮什么都沒說,直挺挺跪下:“這件事,確實是曾孫兒有錯,曾祖母要打,就打曾孫兒罷。” 杜老太君方要說話,見永和公主進來,忙起身請永和公主坐下,永和公主也不推拒,坐到杜老太君身邊。 杜 老太君這才在兒媳攙扶下重新坐好,瞧著自己最寵愛的曾孫:“我原本以為,你是個穩重的孩子,因此你來磨我,要借鄒家大娘子的壞名聲,先過過這河,我也許 了。誰知鄒大娘子竟做出這等事還被眾人撞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把此事平息,為了鄒趙兩家好,并沒傳出風聲。誰知你今日又來這么一件事。你縱口口聲聲 說誤會,老娘娘已經認定,你和胡家大娘子,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事。明日我和公主進宮,縱然解釋一番,可這名聲已經傳出去。你是想讓你這支絕嗣?” 天下不止是女子有名聲,男子也有。杜老太君的意思,趙鎮怎不明白,但要自己娶胭脂?想都不用想,這定然就是怨偶一對。趙鎮牙一咬:“曾祖母,若實在不成,應就應了,我就不信,一個這樣的女子,還能翻的起天?她能被休兩次,難道不能被休第三次?” “胡扯!”杜老太君氣的拍了桌子:“你怎的這樣不懂事?還是你把這后宅的事看的太輕易了?娶妻不賢,禍延三代。” “婆 婆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靜慈仙師忙給杜老太君捶背,永和公主端過一盞茶,杜老太君喝了兩口才道:“大郎,你這孩子從小聰明,自小又被你外祖帶到戰場上,打 仗也很不錯。于是你就認為,這天下的事沒有你解決不了的?上回你想出這么一個法子,我覺著給你吃個苦頭也好,就答應了,誰知你吃了個苦頭,不但沒有想明 白,反變本加厲起來。你這樣毛躁,豈是去校場上練三個時辰,持續一個月能解掉的?我瞧你啊,去書房里讀上三年書,好好地認一下人情世故,才是道理。” 杜老太君這番話讓趙鎮的臉又紅了,接著趙鎮就道:“曾祖母,您讓我去讀書,我去就是了,可是三年,會不會太長?” “不懂道理,讀上三十年又如何?”杜老太君的話里是nongnong的恨鐵不成鋼。趙鎮不敢再說,杜老太君看著曾孫兒,緩緩地道:“也罷,就娶進來,又怕什么?” ☆、第32章 說合 “婆婆!”發出驚呼的是靜慈仙師,但她見永和長公主依舊坐在那里不發一眼,于是靜慈仙師又緩緩做下去,對杜老太君道:“婆婆,雖說這件事,對大郎 也有些許影響,但男子終究比女兒家,影響要小些,我們趙家,怎么說從祖上到現在,也是聲名赫赫,若是這樣的女子進家門,若?” 后面的話靜慈仙師沒說下去,只是在杜老太君的注視下低頭。 杜老太君輕嘆一聲才對兒媳道:“大郎過世這么些年,你長久不問世事,難免有些荒疏。”這個大郎自然不是趙鎮,而是已逝的武安郡王。杜老太君這話里,分明有著不滿,靜慈仙師忙站起身:“兒媳不敢。” 杜老太太并沒理兒媳婦,也沒看跪在那里很不贊成的曾孫,只自顧自道:“這個小娘子,若真是像傳說中的那樣,大郎也不會連續兩次都被她捉弄。” 趙鎮的臉立即紅了,想要辯解什么,卻又辯解不出來。杜老太君站起身,旁邊的靜慈仙師忙伸手去攙扶,杜老太太這才對趙鎮道:“今夜你也別睡了,去祠堂你祖父面前跪著吧。明兒還請公主和我一起進宮,這樁婚事,只能答應了。” 永和公主這才起身應是,接受到婆婆的眼神,永和公主又問道:“太婆婆的意思,孫媳婦明白,只是若胡大娘子,真像外面傳說的那樣,這家里,難免會有不安,那時可有別的法子?” 杜老太君只淺淺一笑:“上面還有三層婆婆呢,名分名分,很多人不看在眼里,卻不知道,有時缺了這個,寸步難行。” 永和公主恭敬應是,杜老太君已經道:“自然,她是趙家明媒正娶進門的,結親不是結仇,你們可都要記得這點。” 靜慈仙師恭敬應是,見杜老太君面露疲憊之色,忙和眾人簇擁著她離去。 趙鎮等長輩們都走了,還沒起身就有個婆子走進來:“大郎,老太君吩咐,請您到祠堂去。”看來這一夜的跪是免不了了,趙鎮站起身走出門。 院子里的燈火已經熄了不少,服侍的人雖然心疼趙鎮要去跪一夜,但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只是簇擁著趙鎮往祠堂去。 還沒走到祠堂,就見趙瓊花往這邊走來。瞧見兄長,趙瓊花停下腳步,趙鎮倒嘻嘻一笑:“meimei可是來瞧我被曾祖母罰的?” 趙瓊花瞪哥哥一眼,面上這才顯了憂色:“被罰也是你該的,可是哥哥,難道你就真要娶那么一個人?” “今日這勢頭,若我不娶,這始亂終棄的名聲,就背上了。”趙鎮對著長輩們總要扮一扮可憐,可對著meimei又是不同。 趙瓊花的眉不由緊皺,剛要說話趙鎮就拍了拍meimei的肩:“別想那么多了,不管誰做了你嫂子,也不敢欺負你。你啊,還是趁早悄悄地拿個你做的小褥子給我,免得我這腿跪廢。” 趙瓊花又何嘗不知道今日這事完全是因太后相信才會鬧的這么大的,此刻聽兄長這話,轉頭命丫鬟趕緊去取那種小拜墊來,又對哥哥道:“話雖如此,可是我還是惦記著你。” “你啊,比我小了七歲,怎么這口氣,就跟曾祖母一樣?放心好了,我在戰場上都不怕,難道還怕一個女人?再說夫主夫主,難道還有女人做主不成?”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女人的可怕,趙瓊花在肚內腹誹一句,縱然寧國公府因為人口簡單而十分平靜,可是這京中又不是沒人家鬧騰的。 趙鎮見拜墊已經取來,也就只和meimei說了一句,也就進祠堂去跪跪著。 “哥哥真娶了這么一個嫂子,若嫂子對哥哥不好,那可怎么辦?”趙瓊花看著哥哥背影消失,不曉得是問自己還是問身邊的丫鬟。 “四娘子您多慮了,您的身份和別人不同,誰也不會得罪您。”曹氏雖只得一兒一女,同一個祖父下面,趙瓊花卻已行四,上面還有二叔三叔家的三個堂姊。 身份不同?趙瓊花淺淺一笑,這些年的出入宮廷,越來越讓趙瓊花明白,那座巍峨的宮廷,才該是自己最適合待的地方。自己,將是未來天子身邊,唯一能和他并肩而立的女子。 次 日一早,王氏就收拾停當,坐車往宮中去,今日無需上朝,胡澄送走妻子,就問胭脂:“我總覺得這事不對,胭脂啊,雖說趙家這門親事,要真成了,那是求都求不 來的好事,可趙家那邊,上面三層婆婆不說,繼婆婆還是公主,胭脂啊,這樣的門第你嫁進去,是會吃虧的。你是怎么想到和趙鎮在一起的。” 這話胡澄已經對王氏嘮叨過了,胭脂很少起這么早,忍不住打個哈欠才道:“爹爹,這話您都嘮叨多少遍了,您放心,我啊,不會丟你的臉。” “臉面又不能當飯吃。我只要你過的好好的就是。”胡澄的話讓胭脂又是一笑,推著他的肩膀:“爹,您就別嘮叨了,進去吧進去吧。您信不過我,難道還信不過我娘?” 胡澄在那皺眉細思了會兒,承認女兒說的有道理。再者說了,趙鎮是曹彬外孫,曹彬是自己老上司,寧國公也是自己同僚,到時舍了這張老臉,先去請這兩位看在自己臉面上,對女兒的有些行為睜眼閉眼,也不是什么難事。 主意打定,胡澄也就進門,等著妻子從宮中回轉。 王氏到達宮里,因著太后特召,被迎入寧壽殿內,在一座側殿等待了會兒,用了一些茶點,就有宮人請王氏進到大殿之中。 王氏又整肅衣服,這才跟在宮人身后,垂首進了大殿。 這是符太后平日起坐之所,內里布置的十分精致,王氏也沒去細分辨都是些什么布置,被宮人引到位置,就跪下行禮。 符太后已經命女官上前攙扶:“陳國夫人客氣了,今兒不過是我老媼一個,想著和你們說說家常罷了,勞動你進宮已是不該,況且你又懷著身子,趕緊坐下吧。” “原 來陳國夫人已經又有喜了,這可真是喜事。我還奇了,母親今日竟沒點香。原是為的這個。”永和公主的聲音已經響起,符太后并無兒女,待前面幾位兒女,也視若 親生,此刻聽的永和公主這話,符太后就笑著道:“這還是昨兒胡大娘子說的,說陳國夫人已有身孕,怕在我面前失儀。陳國夫人,你這個女兒養的好,貼心。” 王氏自走進殿就一直揣著小心,此刻聽到符太后這樣贊,忙要起身說不敢,符太后已經做了個手勢:“快坐著罷,都說我只請你們進來說說家常話了,再這樣小心,我就惱了。” 眾人都笑了,王氏也跟著笑,此刻才抬起頭,瞧著符太后身邊的人,除了宮女和女官,坐在左邊的該是永和公主,至于坐在太后右邊那位,就該是這生了兩位郡王的杜老太君。 此刻,杜老太君正含笑看著王氏,這笑容也很慈愛,王氏在心中品評了,決定先不開口,先聽聽杜老太君怎么說。 杜老太君也是這樣想法,因此也不開口,符太后見杜老太君不接茬,怎不知道這錯出在哪里?喚人又送上一道茶才道:“古語有說,定親稱為下茶。杜老太君,我記得令曾孫,上回下的茶,竟被送了回來,不曉得此刻,可還有要往別家下茶的?” “多謝太后記掛這事,不過都說姻緣天定,我現在老了,也不cao心這些事。”杜老太君的話讓符太后點頭:“姻緣天定,這話說的好。再者說若是長輩們喜歡了,下了定,誰知小兒女們并不喜歡,等過了門,竟成了怨偶,長輩cao心,也是件難免的事。” “母親慈愛,思慮的周到。”永和公主在旁淺淺一笑。 王氏依舊抱定主意不開口,除了適時微笑之外,并沒任何別的表情。杜老太君的眉微微一皺,原本是想等王氏開口,自己再順勢接上,這樣也算不得自家開口求,誰知王氏反而不開口,除了得體笑容,并沒別的,偏偏這樣還挑不出錯來。 看來京中傳言的確不實,這位陳國夫人,并不像傳說中那樣懦弱,任由妾室欺凌,而是心中自有打算,這才氣定神閑。這樣的話,那位胡大娘子,想必更不是京中傳言,想著,杜老太君對這位未來孫媳婦,竟有了一絲好感。 符太后又說了一句,見王氏依舊不接話,杜老太君也在那不說話,心中越發肯定,只怕真是兩家不樂意,趙家反對還是能想通的,胡家反對,只怕是怕趙家規矩太重,女兒嫁過去受委屈。 想著,符太后越發想要成全那一對小鴛鴦,因此符太后對王氏道:“杜老太君是位最和氣不過好相處的人。以后,你們兩家,接觸久了,就知道了。” “太后意思,妾明白了!”王氏的話還是這樣挑不出毛病,杜老太君決定挑明:“說起來,胡家大娘子,聽的也很不錯。” ☆、第33章 定親 這話如同一塊石頭投進水中,長久以來的沉默被打破。符太后已經瞧向永和長公主,依舊笑意盈盈:“說來這事可要怪你,你雖是繼母,又礙著禮節,害怕被人說也就罷了。可瞧見好的女子,難道你就不能說一句?” 這當然不是真的怪永和長公主,永和長公主也微微一笑,面上竟帶上幾分小女兒的嬌嗔:“母親說的是呢,女兒竟沒有母親想的那么周到。” 說著永和長公主已經站起身,向杜老太君盈盈拜下:“虧的太婆婆不嫌棄我!” 杜老太君已急忙站起扶住永和長公主的胳膊:“公主說哪里話?也是這孩子久在戰場上,畢竟是男子,和我們沒有那么親密也是有的。再者說他年歲已經不小,他要看中了什么人,我們也只有順著。” 這話說的很中符太后的下懷,符太后已經點頭:“雖說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可小兒女喜歡是最好不過了。陳國夫人,昨日宴會上的事,想來你已經曉得了。” 王氏思慮再三,這才起身恭敬開口道:“妾的確已經曉得,不過是怕此事,是誤會。畢竟小女和趙公子,并沒見過幾面。” “年輕男女見面,有時,只需一眼就夠了。”符太后并沒看王氏,話里竟似有懷念之情。眾人都知道她在懷念已逝的先帝,并沒敢接話。 殿中的窗戶都開了,風吹過冰盆,帶來絲絲涼意。符太后似被這涼意驚醒,笑著道:“陳國夫人是做母親的,害怕女兒出嫁之后,受人拘束也是難免的。” 情愛再好,但過日子,并不只有情愛。符太后這話,把王氏想出的借口都打消了,王氏又是一笑:“老娘娘圣明!” “陳國夫人,我也是做母親的,我當然曉得做母親的心。結親并不是結仇,難道我趙家娶一個女子進門,是嫌棄沒人服侍刻意刁難的嗎?”杜老太君的話讓王氏的眉微微一皺,接著王氏已道:“自然不是這樣,不過這其中,只怕真有什么誤會。” “陳國夫人你昨日若親眼所見,就會曉得,并非誤會了。那樣的脈脈含情,那樣的眼里只有對方,我已經許多年沒見到了。”符太后眼前似乎又浮現出昨日情形,忍不住再次感慨。 給王氏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說符太后是看錯了,只有沉默。 符太后已經又道:“更難得的是,他們彼此還為對方考慮,爭相承認沒有私情。這樣的年輕人,怎能不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