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指不定是因為你們家君安考上了童生，她們下午估計是來打探打探消息的？”高大嫂又說道，劉珍珠忍不住笑：“這還用打聽？等他們從縣城回來，就是我們家的人不說，那嘉楠和沐陽家里會不說嗎？哪兒用得著女孩子眼巴巴的上門來打探消息？定不是這個，說不定就是小姑娘心血來潮，想過來看看熱鬧什么的。”

    劉珍珠就是隨口說說，但林秀貞覺得，定不是因為這個，看熱鬧去誰家不好？張嘉楠家里，還有何沐陽家里，田家都能去，干嘛非得來一個和自家不算是很親近的林家家里？

    不過，想不明白就不想了，反正不管田春桃她們想做什么，林家不愿意，她們就做不成。

    吃了午飯，老爺子沒再出門，林君明和林君清也老老實實的呆在家里等消息。劉珍珠有些著急，時不時的就到門口去看看，倒是林秀貞最穩(wěn)得住了，她那老虎馬上就要收工了，得靜下心來才行。

    眼看著快做完了，就聽見有敲門聲，毛大娘也知道今兒是考試名次出來的時候，一邊應(yīng)著一邊就飛快的去開了門，誰知道，外面不是林仲修一行人，而是田春桃?guī)е鴱埡苫ㄟ^來了。

    毛大娘有些喪氣，不過還是沖屋子里喊了一聲，秀貞忙跳下床就將自己的老虎給塞到柜子里，林君輝還看的不明所以：“干嘛藏起來？”

    “因為那是給君輝的禮物，別人不能看。”林秀貞隨口說道，出了門去迎田春桃和張荷花，剛才做的太認真了，竟是將這兩個人要上門的事情給忘記了，差點兒就暴漏了。

    她那大老虎，那可是很不一樣的，將來要做鎮(zhèn)店之寶的，哪兒能讓別人瞧見？

    “老先生，林二娘，林三叔，都在家啊？”一進門就打招呼，小姑娘笑嘻嘻的，看著挺懂事兒，林老爺子摸著胡子笑道：“來找我們家秀貞玩兒？秀貞啊，你可得好好招呼才行。”

    他老人家心寬，小孩子早些年之間的恩怨，早就不當回事兒了，說不定現(xiàn)在根本記不得了一個村子住著的，也認識，自是要笑臉相迎的。

    劉珍珠也客氣的很：“秀貞，你之前不做了點心嗎？端過來讓春桃和荷花吃一些，春桃，你娘在家干啥呢？好久沒見她出門了，要是有空，讓她也來找我說說話聊聊天。”

    田春桃忙應(yīng)了：“之前地里沒事兒做，我娘就在家做幾套衣服，現(xiàn)下還沒做完，等我回去了，一定和她說，林二娘若是得空了，也上我們家去坐坐。”

    張荷花也是個活潑的，忙接過話頭：“林二娘得空了也去我家坐坐，林二娘長的好看脾氣也好，老先生上課的時候不說過一句話嗎？近朱者赤，說不定我娘和林二娘相處時間長了，我娘也得變得漂亮些，最重要的是，脾氣要是和林二娘一樣和善就好了。”

    張荷花的娘就是個一般婦人，不識字，大嗓門，對自家孩子那也是犯錯了就打罵，什么講道理之類的，那是沒有過的。

    劉珍珠聽著張荷花小小年紀，倒是怪會說話的，就忍不住多打量了一番，就看著小姑娘今兒穿了一件兒粉紅色衣服，頭上就帶了朵絨花，十四五的小姑娘正當花季，一雙眼睛水靈靈，笑起來也是個小美女。

    “貿(mào)然上門，我也不知道帶些什么禮物好，聽說秀貞最是喜歡做點心，我和春桃就一起做了一些，也請秀貞meimei點評點評。”張荷花笑著說道，將手里的籃子往前送了送。

    劉珍珠笑道：“過來玩兒還帶什么禮物？太客氣了，咱們一個村子的，往日里隨意走動，太客氣了可就生疏了。”說完點了點頭，毛大娘才上前去接過來了籃子。

    “不是什么貴重東西，就自己做的一點兒小點心。”田春桃忙笑道，和張荷花一起到林秀貞身邊，笑瞇瞇的看林秀貞：“秀貞meimei嘗嘗？”

    林秀貞只好捏了一塊兒嘗兩口，點頭贊了兩句，領(lǐng)了兩人去自己的房間。

    實在是想不透這兩個人的目的，林秀貞也就不提了，只拿了自己的針線：“我本來打算給我四弟繡個荷包的，你們瞧瞧，我做的還行吧？”

    “真好看。”田春桃率先說道，張荷花也點頭稱贊：“這個小貓真可愛，你弟弟一定喜歡的，我也帶了我的針線活兒呢，你瞧，這是我自己做的帕子，你覺得怎么樣？”

    “蠻好看啊。”林秀貞也跟著點頭，張荷花臉色微微有些紅，略有些不好意思：“秀貞捏別和我說客氣話，我是真心想請教一下的，你看我的針線，和杏花jiejie的比，差在了哪兒。”

    “和杏花jiejie比？”林秀貞有些詫異，張荷花更不好意思了：“嗯，我有個小舅媽，她會做女紅，我跟著學(xué)了幾天，但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做的到底是好不好，所以想請教一下秀貞meimei。”

    “我覺得挺好的。”林秀貞實話實說：“不過，和杏花姐的比起來，還有些差，你看啊，這點兒，用圓針的話明顯會更好點兒，還有這個，配上松綠色會更好看。”

    張荷花忙點頭，田春桃也不打擾她們，就坐在一邊仔仔細細的聽著，等林秀貞說完了，才笑瞇瞇的問道：“秀貞，你覺得，荷花做的這個帕子，放在你們家的繡莊里，能賣得掉嗎？”

    “自是能的，不過，價錢就不好說了。”林秀貞笑了笑，是為繡莊的事兒來的？對了，前幾天，娘還和高大嫂說過，繡莊想要招新人，想往縣里再開一個，難不成就是為了這個？

    那不應(yīng)該是找娘的嗎？怎么找到自己這兒來了？

    “我聽說，你娘的繡莊還要招人？”張荷花猶豫了一下問道，林秀貞點頭，不管以前相處的如何，只要有真本事，那也能讓她進自家的繡莊，賺錢的事情誰會往外推？他們家繡莊是真的缺人，有手藝好的愿意過去，他們歡迎還來不及呢。

    “那你看我能不能行？”張荷花眼睛立馬就亮了，林秀貞好奇的打量她：“你怎么沒讓你娘帶你過來說啊？你們兩個自己過來，就是我娘覺得你們繡活兒好，也不會答應(yīng)的啊。”

    沒出嫁的小姑娘，沒家里長輩的允許，哪怕手藝再好，劉珍珠都是不會要的。

    張荷花看了看田春桃，田春桃扭著帕子猶豫：“那個，我們自己答應(yīng)了行不行？非得讓我娘過來說嗎？”

    “嗯，你們既然是在我家的繡莊做活兒，那我娘肯定得對你們負責的嘛。”林秀貞眼睛咕嚕嚕的轉(zhuǎn)，視線在兩個人身上打量：“該不會你們都沒有和你們的娘說吧？”

    “哪兒呀，說了。”田春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實話：“不過沒答應(yīng)，說是馬上就該嫁人了，再出去做活兒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我們繡莊的姑娘，還比別人家的好嫁呢。”林秀貞也想不明白，不是一向是這樣嗎？女紅好的，就能嫁的更好，若是進了繡莊，那身價就要往上提了，不是更好說親的嗎？

    “我也是這樣說啊，可我娘說，正經(jīng)的大家閨秀，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田春桃有些沮喪，林秀貞恍然大悟，繡娘好嫁人，那是對一般人家來說的，大富大貴之家，繡娘就是做活兒的雇工或者下人，田春桃的娘一向心氣兒高，想將田春桃嫁進高門大戶，自是不愿意田春桃去當個繡娘了。

    “高門大戶人家，想看媳婦也是要看女紅的。”頓了頓，林秀貞說道，田春桃點頭：“我知道啊，但是人家是只做給自己或者家人用的，繡娘做的東西，則是要賣出去的，將來指不定誰用呢。”

    林秀貞轉(zhuǎn)頭看張荷花，田春桃的娘是因為那樣的原因不答應(yīng)，那張荷花的娘是為什么不答應(yīng)？

    第56章

    張荷花有些支支吾吾的，林秀貞也不催她,又轉(zhuǎn)頭和田春桃說話：“你這樣來找我,也是不行的,你想要去繡坊,先得讓你娘過來說才行。”

    田春桃該不會以為她自己過來說一聲，就能去繡坊了吧？她可不記得，她什么時候和田春桃有這么好的交情了。田春桃自己也應(yīng)該不會那么天真吧？

    “我知道，我是有另外的想法。”田春桃壓低聲音,湊到林秀貞身邊：“我想著,我不去繡坊，可以請你娘,將繡坊里的活計帶回來一些,我來找你玩的時候帶回去做,就說是幫你的忙，回頭做好了再給你們送回來。”

    林秀貞噗嗤一聲笑出來：“你打的倒是好主意。”

    田春桃略有些得意：“這個主意好吧？這可是對咱們兩邊都好的主意，你們家收了繡品能賣錢，我也能自己賺個零花錢，一舉兩得。”

    “你怎么就確定我一定會幫你？”林秀貞不緊不慢的問道，田春桃理所當然的看她：“對咱們兩邊都好，你為什么不答應(yīng)？”

    難怪兩個人沒交情田春桃也敢找過來了，若是平常情況下，這確實是一舉兩得了，可前提是，田春桃的娘不會發(fā)現(xiàn)田春桃的繡品是賣出去了，而不是做了讓林秀貞自己用的。

    一個鎮(zhèn)子不算大，田春桃家里也算得上是小有余錢，田春桃的娘偶爾也是會去繡莊買幾件衣服帕子什么的，指不定上面時候就能看見田春桃的東西了。親生的閨女做出來的東西，田春桃的娘能認不出來嗎？

    到時候再一想，哎喲，我家閨女好心好意的給你林秀貞幫忙，結(jié)果你林秀貞竟然將我閨女的東西給賣了，實在是欺人太甚！到那時候，林秀貞可就成了照鏡子的豬八戒了。

    “這事兒啊，我是不會答應(yīng)你的。”林秀貞搖搖頭，田春桃立馬就急了：“為什么呀，咱們兩個都好的事情，為什么不答應(yīng)？”

    “為了以防萬一。”林秀貞也不耐多說：“你若是為了這個事情來找我，那我只能對不住了，不敢你的繡品有多好，將來能賣多少錢，只要你娘沒答應(yīng)，你家里人沒答應(yīng)，我就絕不會拿你的東西出去賣的。好了，你還有別的事兒嗎？若是沒了，就先回去吧，今兒下午我家還有事兒呢，我就不招待你們了。”

    “你要趕我們走？”田春桃瞪大眼睛，林秀貞皺了皺眉：“怎么能說是趕呢，我家今天下午真有事兒，不信你問問張荷花，他們張家今天有沒有事情？”

    張荷花雖然和林秀貞不是太熟悉，但這種時候，也不會幫著田春桃和林秀貞吵，趕緊的起身說道：“是有事情，春桃，咱們先走吧，這個事情，以后有空了再說也是一樣的，走吧？”

    田春桃皺了皺眉，林秀貞也跟著起身：“春桃，我并不是對你有什么偏見，你之前說過，想和我交朋友，若只是交朋友，我自是愿意的，但這個進繡坊的事情，我真不能答應(yīng)。你若真想賺個零花錢，就先回去和你娘仔細商量商量，回頭你娘答應(yīng)了，我也肯定不會攔著了。”

    田春桃嘟著嘴不高興，但硬是被張荷花給扯出去了。

    林秀貞將兩個人送到大門口：“好了，以后有空常過來玩耍啊，我自己一個人在家，你們能來我也是很高興的。”

    “那你可別嫌棄，我以后一定會經(jīng)常來的。”田春桃總算是露出個笑容，雖然有些牽強，卻也不算失禮了，張荷花還笑著和劉珍珠等人打了招呼，這才帶著田春桃一起走。

    劉珍珠問起來，林秀貞就沒一點兒隱瞞：“大約是長大了，想要自己買點兒胭脂水粉什么的，反正我是沒答應(yīng)。時候不早了，我爹他們什么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劉珍珠剛搖頭，就聽見外面有人拍門，毛大娘急匆匆的去拉開門，就見林仲修笑呵呵的站在門外，后面跟著林君安和張嘉楠他們，一進門，張嘉楠和何沐陽就先一步上前，一撩衣擺，同事跪在老太爺面前：“學(xué)生張嘉楠（何沐陽）跪謝恩師，多謝恩師多年教導(dǎo)之恩。”

    林君安也順勢在一邊跪下：“多謝祖父多年養(yǎng)育教導(dǎo)之恩，孫兒不負祖父希望，考中童生。”

    老爺子立馬就樂了：“都中了？”一邊說一邊扶了幾個人起來：“像什么話，不過是個童生，值得你們這樣大驚小怪的？以后可還要當秀才，當舉人呢，要是回回來磕頭，那不就顯得這磕頭不值錢了嗎？趕緊的起來，等下次，你們中了秀才再來。”

    張家和何家也要急著慶祝，所以張嘉楠和何沐陽也沒多停留，謝過了老爺子和林仲修，就各自回家去了。老爺子這才顧得上問林君安：“是多少名？”

    林君安有些不好意思的輕咳了一聲：“是第一名。”

    童生試只是科舉考試的第一步，中了童生，才說明你以后有科舉考試的資格了，并非是說明你就是有功名在身了。所以，這個童生考試，其實是不在意排名的，只要被錄取了就行。

    但人多了，就想要分個高低出來，數(shù)百人，林君安能那個第一回來，本就說明了林君安的水平，老爺子高興的連連點頭：“好好好，你做的好，這院試是什么時候？”

    “九月底，現(xiàn)下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林仲修在一邊笑著說道，林老爺子點頭：“那咱們到時候提前半個月過去，君安這段時間，要在家好好的復(fù)習功課才行，這次，就由我指點你和嘉楠他們，仲修，你只顧著云右一個人就行了。”

    院試相比來說，是比較重要的，考中了，就是秀才了。秀才算是踏入仕途的門檻，隨后還有鄉(xiāng)試，會試，殿試。全部過了，也不一定能當官，不過是在戶部掛名。

    得什么時候有缺了，才有可能會補上。

    當然，這是對一般人來說。家里有門路的，不管是考沒考上，總是會有出路的，家里沒門路的，說不定就要等個一二十年了。

    “嘉楠和沐陽他們考的如何？”林老爺子看林仲修應(yīng)了，就又問道，林仲修點了點頭：“這兩個都是好苗子，張嘉楠考中了第十二名，何沐陽考中了二十四名。”

    “何沐陽考的最不好？”老爺子有些驚訝：“往日里看著他比嘉楠還要聰明幾分……”

    “爹，何沐陽那聰明，都放在了別處，張嘉楠的功課才最是踏實。”林仲修笑著說道，倒也不是說何沐陽不用功學(xué)習，而是和張嘉楠比起來，他沒必要那么死命的去學(xué)習。

    何沐陽家里是行醫(yī)的，平日里還要跟著祖父爹爹學(xué)醫(yī)，家里本就富足，考不中了也沒關(guān)系，反正家里不指望他能當官光耀門庭。而張嘉楠，家里幾個小子，雖然干活兒的時候人多，可花錢也不少，老大成親，老二成親，有了小家庭，誰不想往自家里劃拉？

    他雖說讀書不用交束脩，可買筆墨紙硯的錢，哪一樣能便宜了？再者，因著讀書，家里的活計多是落在了哥哥們的頭上，嫂子們面上不顯，心里怎么可能會不心疼自家相公？

    所以，張嘉楠的機會沒幾次，不像是何沐陽，這次考不中就下次，下次考不中就下下次，只要何沐陽想，就能一直往下考。可張嘉楠，頂多了是有三次機會。

    他自己也爭氣，不愿意白白浪費家里的銀錢，平日里學(xué)習的時候就竭盡全力，務(wù)必要一次考中。

    所以，他的基本知識，要比何沐陽的強多了。這童生試，原本也就是考的基礎(chǔ)的東西，所以，何沐陽在這一方面，就比不上張嘉楠了。

    “倒也是。”老爺子點點頭，伸手摸摸胡子，又問林君安：“你之前不說在縣城里遇見兩個人，交了朋友的嗎？怎么，這次是沒考中？”

    “考中了，不過大約是看榜的時間錯過了，我和二叔去的時候，并沒有看見他們。”林君安笑著說道：“不過不要緊，只要考中了，那院試的時候定是會再見到的，到時候在敘敘也行。”

    “嗯，到時候你們?nèi)齻€結(jié)伴去府城，讓你三叔送你們?nèi)ィ筒蛔屇愣鸷湍鉳eimei過去了。”老爺子又說道，林君安忙點頭：“那是自然的，上次是頭一次出門，二嬸不放心，這次可不要緊，再者，有三叔在，并不用擔心的。”

    正說著，就又有敲門聲，這次估摸著應(yīng)該是鄰居們上門來道賀了，老爺子不耐煩和一群婦人們說話，就帶著裴云右去書房看書了。林仲修和林叔皓兩兄弟對視了一眼，也打算溜走，可毛大娘開了門，說是里長過來了，他們兄弟只好笑呵呵的迎上去。

    七大姑八大嬸的，一會兒工夫，院子里就都是說話聲了。

    “哎呀，林二嫂，你們家孩子可真爭氣，這就考中了，還是第一名呢，往日里我看著他就聰明的很，果然，這是考中了！以后，你們家君安是不是要回京城當大官兒啊？”

    “哪兒呀，這還遠著呢，就只是個童生，這個考中了，是說明你是識字的，能看書，至于有沒有真才實學(xué)，以后還得繼續(xù)考呢。”劉珍珠笑著應(yīng)道，又吩咐林秀貞去端了點心。

    上午準備的點心，現(xiàn)在是終于派上了用場。

    “不遠不遠了，你們家君安這年歲不大，一年考一個，三五年也就考完了。”

    “你們家君安今年十五了對不對？是不是該說親了？你們家里，可是相看了人家？”

    “瞧瞧小伙子，長的端端正正的，眼大眉毛濃，身材也結(jié)實，定是有不少小姑娘喜歡的。”

    “還會念書，以后是個當大官兒的料，指不定就便宜了誰家的小姑娘了。”

    大嬸大娘們說起話來沒個顧忌，林君安被打趣的臉色通紅，站在原地手腳無措，只能看著劉珍珠求救，劉珍珠忍著笑斯擺擺手：“快別夸他了，免得他尾巴翹起來，這段時間學(xué)不下去，馬上就要院試了，還得沉下心來學(xué)習呢。”

    說著沖林君安吩咐道：“你先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吧，帶著你四弟，別讓他亂跑，今兒家里人多，可別磕了碰了。”

    林君安應(yīng)了一聲，逃一樣的出去了。

    “我娘家有個遠房侄女兒，今年十四，長的那叫一個漂亮，你們家君安要是沒相看人家……”鄉(xiāng)下人家，說親的時候就不用太避諱，成了就是成了，不能成就不能成，沒太多遮遮掩掩。

    當然，也不會鬧的眾所皆知。

    “這事兒啊，我說了不算的，君安是我們家嫡長孫，他的親事，我公爹很是看重，我是插不上手的。”劉珍珠笑著說著：“之前隱約聽過公爹的意思，像是已經(jīng)有了打算了。”

    “是不是京城的姑娘？要我說，你們在京城找，還不如在咱們縣城找呢，京城的姑娘，一個個嬌生慣養(yǎng)的，怕是來了咱們村兒也不會干活兒，那不養(yǎng)了個祖宗在家嗎？”

    “那不一定，你看林二嫂原先不也是京城的人嗎？和咱們相處就很是和善，姑娘家的只要性子好，那還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就是，在家時嬌生慣養(yǎng)的，到了婆家當了人家媳婦，可就不能那樣了，咱們家的姑娘們不也都是在娘家的時候怎么嬌慣怎么來的嗎？”

    劉珍珠并不多話，只笑著認真聽，偶爾恰到好處的說兩句，正好又引起大家的談性。

    林秀貞繞到書房，就見老爺子正翻著一本書，點著上面給裴云右講，林秀貞躡手躡腳的進去，站在書架前認真挑選，選好了，就抽出來走到躺椅旁，躺下，慢吞吞的翻看。

    老爺子視線往她身上掃兩遍，眼里帶上笑意。裴云右跟著看了看，也笑著搖頭：“表妹倒是好心性，院中如此吵鬧，竟還可安心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