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母親,我怎么瞧著小九好似瘦了。”蕭鈺俊挺的眉一皺,語氣微帶著不滿道:“可是王府里有什么人給你氣受了?” “哪里有瘦,我比著之前還胖了許多呢!”蕭嬛眉眼彎彎,秀目流轉,笑吟吟的與蕭三夫人道:“母親,你瞧瞧鈺哥兒如今也會關心起人來了,真真是長大了。” “哎!我可是你哥哥。”蕭鈺哭笑不得,打從小九學會說話就沒叫過自己一聲兄長,總是鈺哥兒長鈺哥兒短的,不知道的準以為她是自己的jiejie。 蕭嬛鳳眸圓睜,小嘴一翹:“你就比我先出來一下下,準是我在母親肚子里的時候讓著你了,若不然,你一聲jiejie可是跑不了的。” 蕭三夫人瞧著一雙小兒女又斗起嘴來,不禁輕笑出聲,溫聲道:“好了,鈺哥兒是哥哥的,不許在逗弄小九了,她如今懷著身子,肚子的孩子可是有樣學樣的,沒得到時候跟你似的沒個輕重。” 蕭鈺一聽這話卻是撇了撇嘴,嘟囔道:“像我有什么不好,都說外甥似舅最是有福氣不過的了。” “又混說了不是。”蕭三夫人佯怒的瞪了蕭鈺一眼,眼底卻帶著笑意,又聽外堂的三人似酒吃的差不多了,便命人重新上了熱菜,又單獨為蕭嬛做了幾道開胃的膳食端進了屋里。 蕭鈺許久未見蕭嬛,心里自是惦念著,只覺得好些子的話都說不完,自是不肯去外堂用膳,只留下陪著蕭嬛,兄妹二人好生的說一會子的話才好。 蕭三夫人也知蕭鈺對蕭嬛的看重,自是依了他去,叮囑了幾句后,便去了外堂。 蕭鈺一見母親離開,把靴子一脫,盤腿上了小炕,與蕭嬛面對面的坐著,說道:“今兒祖父把你叫回府里可是為了六房的事情?” “你也知曉了?”蕭嬛眼睛一瞇,夾著菜的手微微一頓。 蕭鈺夾了一筷子的花菇鴨掌放在蕭嬛的盤子里,哼笑道:“府里的哪個不曉得,這點子的丑事六房也不曉得瞞得緊一點,如今就差外面沒有聽到風聲了。” “這事你可莫要拿到外面去說嘴。”蕭嬛囑咐了一句,生怕蕭鈺沒個輕重把這是與他的同窗說起。 “這還用你囑咐,六房不嫌丟人,我說出來還覺得臊得慌呢!也不曉得六嬸平日里是如何教導八jiejie的,竟讓她作出這樣的丑事來,沒得連累了你們,祖父也是,明知道你有了身子,還拿這事去煩你。”蕭鈺甚是不悅的說道,眼底閃過一抹冷色。 “行了,這事與我們沒有關系,你也少這份心。”蕭嬛秀眉一蹙,語氣淡了下來。 蕭鈺挑起了與蕭嬛相似的眼眸,笑了起來:“難得你這么說,我只當你最看重蕭府的名聲呢!” 蕭嬛自是看重蕭府的名聲,可如今這局面,卻不是她能干涉得了的,她一個出嫁的女兒便是說出了話也沒有分量,更何況,這事委實難辦,若是不曉得徐家二公子是有隱疾,她自然不會允得蕭妡敗壞蕭府女兒的名聲,可如今,她卻不會在勸蕭妡,只盼著這事能有個干脆的落幕,最好既能全了蕭府的名聲,又能讓蕭妡擺脫這件婚事。 “母親的意思是,這事咱們不要插手,祖父如今一心想著大房,哪里還會管咱們的死活,大伯行事又不是個有擔當的,與其日后被他拖累,倒不如另立門戶。”蕭嬛雖明白這般做想有違蕭家祖訓,可少不得也得自私一回,免得落得前世的下場。 “母親真這般說?”蕭鈺頗有些驚訝,眼里卻是閃過一道喜色。 “你也愿意?”蕭嬛輕聲問道,她本還擔心蕭鈺受父親的影響,把蕭氏一族的榮耀看的比個人更重要。 蕭鈺勾了勾嘴角:“最是愿意不過了,你出嫁了不曉得,如今這府里可烏煙瘴氣的很,前些時候二伯與大伯就吵了一架,似乎與……”蕭鈺伸出一指朝上比了個手勢:“當時父親還說,大伯是糊涂了,這事竟也敢攙和進來。” 蕭嬛心里一沉,又驚又怒,不想她都嫁給了楚熠,大伯竟生出了那樣糊涂的心思來。 “祖父是如何做想的?” 蕭鈺冷笑一聲:“自是贊同大伯的意思,把二伯好一頓訓斥。”蕭鈺心里也覺得祖父與大伯皆是糊涂了,小九都嫁進了錦瑞王府,他們三房尚且不曾攙和進來,他們倒是巴巴的湊上上前,這般行徑,可有把三房放在眼中,也就是父親好性,念著孝道二字不忍多說罷了。 “如今大伯與西寧王府走的近著呢!就連三哥的差事都是尋的他們幫忙。” “瘋了,一個個都瘋了。”蕭嬛氣紅了眼睛,一下子摔了手里的南玉筷子,人家娘家不說幫忙,可也沒有這般拖后腿的,難不成楚熠就這般過不得他們的眼不成。 內室的響動驚動了外堂,蕭三夫人連著蕭三爺等人一同走了進來,看著地面上摔成幾節的筷子,蕭三夫人率先沖著蕭鈺發了難:“你又說了什么渾話惹得小九生了氣?剛剛還叮囑過你,不許氣著你meimei,你怎么就聽不進去。” “母親,與鈺哥兒沒有關系。”蕭嬛舒緩一口氣,忙解釋道。 蕭三夫人疑惑不解的瞧了瞧蕭鈺,又瞧了瞧蕭嬛,聲音一柔:“既不是鈺哥兒,那好端端的怎么就動了氣?” 蕭嬛見屋里沒有外人,心里的怒火再也忍不住,沉聲出言道:“大伯到底是怎么想的?就這般見不得我好不成?好端端的一家人,偏生他在后面扯我們的后腿。” 蕭三夫人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定是蕭鈺把這事說與蕭嬛聽,當即就是一惱,連連拍了蕭鈺的后背好幾下,低喝道:“冤家,你是什么話也藏不住,好端端的把那些惱人的事說與小九聽做什么。” “行了母親,難不成你們還要瞞著我?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墻,我如今從鈺哥兒嘴里聽到了總比從外人口中聽到要強。”蕭嬛脆聲說道,神色惱怒不已,只恨不得沖去東院好生生的問問她的好祖父,好大伯,到底是如何想的,他們不想過好日子了,可莫要連累了旁人。 “好了,你如今懷著身子,這般動氣可是要不得的。”蕭翦面容尷尬,又見小女兒眼底的怒火簇簇外涌,不由緩下了聲音開了口。 蕭嬛眼睛一紅,沖著蕭翦含淚道:“父親也知我如今動不得氣,可你瞧瞧他們做出的事情,難不成是想累了一府的人才好?連二伯都不攙和的事情,他們巴巴的湊上去做什么?還把不把咱們三房放在眼里了?難不成真是出嫁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父親也不在乎我了是嗎?”蕭嬛越想越是委屈,放著好生生的日子不過,偏生去趟那趟渾水。 “這事為父心里有數,你莫要傷心,我總會勸得你祖父與大伯回心轉意的。”蕭翦提及此事亦是一肚子的火氣,如今朝堂風云多變,萬歲爺那心思又是不明,偏生父親與大哥都生了糊涂的心思,竟然……竟然與西寧王府攪和到了一起,也難怪小九這般氣惱。 蕭嬛拿著帕子擦著濕盈盈的眼角,闔了闔眼,心緒沉了下來,仔細把所有的事情牽扯到一起,原是不甚明了的局面漸漸的解了開,西寧王府、徐家,她可是好生的糊涂,怎得就忘記了徐家跟西寧王府扯著親呢!人家是賣女求榮,感情祖父這是賣孫女求榮,就為了與西寧王府表忠心啊!鬧到這一步,他倒是有臉叫自己回府,感情是把她當成一個傻子來糊弄了。 “罷了,罷了,祖父他老人家的心思我是管不著,也管不了,日后如何,可莫說我這個做孫女不講情面,他既舍了我,也就別指望著我日后顧念著他。”蕭嬛冷笑一聲,當即起了身,扯過一旁亦是沉下一張面容的楚熠,與雙親低身一福,啞著嗓子道:“女兒先告辭了,祖父那里就恕女兒委實沒有法子去告退了。”說罷,蕭嬛就拉著楚熠離開。 蕭三夫人見狀,惱恨的瞪了蕭翦一眼,忙對著二個兒子使了一個眼色,讓他二人追出了府去。 ☆、第95章 蕭嬛剛剛在蕭府的那番做派不過是做給父親瞧罷了,一出蕭府,蕭嬛把眼淚一收,恨恨的跺了跺腳,見追出來的兄長,小嘴一嘟,甚是埋怨的說道:“這都什么光景了,父親還說勸,他若是勸得了,也不會有這事發生了,二伯都勸不動祖父與大伯,他又怎么能勸得了。” 蕭鉉笑了起來,先是沖楚熠露出歉意的笑意,之后才與蕭嬛道:“瞧瞧你這性子,可唬了母親一跳,祖父與大伯如何做與咱們沒得干系,咱們自不是糊涂人,把你看的可比什么都重要。”蕭鉉這話也是說與楚熠聽的,讓他明白,三房站在他這邊完全是看在蕭嬛的面子上。 楚熠是極上道的人,領情一笑,對著蕭鉉抱拳一謝,便道:“二位兄長若是不嫌棄隨我回府繼續吃酒可好?” 蕭鉉追出來也是有此意,當即看了蕭鈺一眼,想著弟弟也漸大,有些事情總該讓他知曉才好。 隨著楚熠回了錦瑞王府,一到鐘靈閣,蕭嬛便叫流蘇去置辦酒席,之后則臥在了軟塌上,打起了盹兒來,等膳食上來后,楚熠喚醒了蕭嬛,她打著哈欠,喚來七弦幫她凈了臉,這才施施然的落了座,把丫鬟撤出了院子,只留下七弦守在了外堂,這般,看在流蘇眼中卻是暗下了眸光。 蕭鉉也沒有跟楚熠客氣,吃過二杯酒以后,就開了口:“之前你進宮一事已是傳揚了出來,皇上眼下怕還未必信你,你也莫要心急,領兵一事需在緩緩。” “我心里明白,只是東平與西寧二府已有動態。”楚熠斜飛入鬢的長眉擰成了一團。 蕭鉉淡淡一笑:“你已知曉的事情萬歲爺的心里只怕更清楚,他們越是不安分越會惹得萬歲爺猜疑,于你只會有助益。” “話雖如此說,可真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只怕是晚了。”楚熠這話說的大有深意,可座中之人卻明了。 “他們不敢妄動,畢竟二府之爭還沒有眉目,日后只需你緊握兵權,便是真到了那一日,以清君側為名即可攻進京城。”蕭鉉冷冷一笑,抿起了薄唇:“如今緊要的是需萬歲爺信重于你。”在蕭鉉看來,皇上的心只要在偏上一偏,楚熠勝出的機率就會大上一大,他如今不怕東平與西寧二府不鬧,怕的反而是東平王府過于守成,東平王世子楚煜委實一個太過小心之人。 蕭鈺在一旁默默的聽了許久,心里雖是驚訝于兄長竟與楚熠早有牽扯,卻是認同兄長所為,畢竟三房與楚熠在外人眼中就是拴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將來不管如何,三房也落不得好,倒不如盡力一搏,為小九,也為三房掙一個錦繡前程。 “我在書院長聽同窗提起東平王世子,大多對他贊譽有加,說他禮賢下士,謙恭待人,乃賢者也。”蕭鈺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開了口。 蕭鉉對此評價嗤之以鼻,輕哼了一聲,冷笑道:“成也蕭何,敗也蕭何,今上猶在,哪里輪得到稱‘賢’字,惺惺作態之舉罷了。” “話雖如此,可目清心明之人卻是少之又少,在學子的眼中,東平王世子的聲望甚高啊!”蕭鈺到底覺得蕭鈺楚煜有些意思,那么一個冷人竟能在學子中有此聲望,實在令人不敢小窺。 “他在學子中的聲望越高萬歲爺越會防備于他,畢竟萬歲爺眼下正直壯年,哪里又舍得這錦繡河山。”蕭鉉淡淡的開了口。 楚熠認同蕭鉉的話,不由點了點頭:“此話不錯,可眼下來說,我比起楚煜來講除了在萬歲爺眼中,我并未有半分優勢。”所以,他才著急重掌兵權。 “你莫要心急,定然要沉得住氣,兵權一事決計不可主動提及,照著眼下的局面來看,萬歲爺必然會放你去南行。”蕭鉉沉聲叮囑著楚熠,又道:“我的表弟已在軍中效力,依著外祖父的在軍中的威望,錦瀾這一去勢必不會空手而歸,如今不止是我三房,就連元惠大長公主一府也會把身家壓在你的身上,日后只待你手握兵權,一切局面便會明了。”蕭鉉說到這,微微一頓,眼神不禁瞟向蕭嬛,心里嘆了又嘆,錦瀾由文改武的緣由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只可惜,這番心思卻是不得說出口。 蕭鈺知兄長此話說的不假,他們的外祖陳家手握渠梁五分之一的兵權,若是東平、西寧二府其中一府勝出,陳家的局面就會艱難,唯有楚熠勝出,陳家才能維持如今的榮耀,但有一個前提是,楚熠的嫡子必須是由蕭嬛生下,而且在近幾年中,他不能納得高門之女進門,畢竟不管是蕭家三房還是陳家,都不會想給旁人做嫁衣。 楚熠把蕭鉉瞟向蕭嬛的一眼看在心中,心下不免疑惑,卻見蕭嬛神色一怔,不自覺的輕咬著下唇,眼底閃過一抹哀色,越發感覺心里不痛快。 蕭鉉清咳一聲,帶回了楚熠的目光,卻出人意料的開口道:“采選將近,顧氏可打算送人入京?” 楚熠愣了一下,回道:“有意送六表妹進京,只是盤算的怕不是入宮之意,外祖父在心中言明,是想讓父王為表妹在京中尋一戶人家。” 蕭鉉眉頭一皺,下意識的瞧了蕭嬛一眼,見她臉色微變,便把這話在心中盤算了個遍,斟酌了許久,才開口道:“顧氏送女進京一事你心中需有個盤算,本來這話我當講,可你既是我的妹夫,我便與你直言,若是你不打算納顧氏女入府,顧氏一門你便需好生安撫。”不是他多心,雖說顧氏一族是楚熠的外家,可之后若是沒有續親,顧氏怕不會一心為楚熠打算,尤其是在楚熠的子嗣不會有顧氏血脈的情況下。 楚熠不成想到蕭鉉會在蕭嬛在的情況下說出這樣的話,不由蹙起了眉頭,沉聲道:“兄長玩笑了,我若真有此心,當初就不會提親于小九了。”楚熠這話說的卻是真心實意,當初他外祖父不是沒有這樣的心思,只要他點頭,便是父王也不會反對這場聯姻。 楚熠看向了蕭嬛,見她一張俏臉微微含笑,卻讓人猜不出她的心思,不由苦笑一聲,與她道:“小九,我絕無此心。” 蕭嬛紅艷的嘴角微微一彎,點了下頭道:“我曉得。”這一點,她還是相信楚熠的,若他有心,當初進門的就不會是她,更何況,最后楚熠娶進門的也不是顧氏女。 楚熠心頭一松,笑了起來:“兄長放心便是,我曾說過此生必不負小九的。”楚熠心中早有打算,他的子嗣只能由蕭嬛來生,旁的人,他卻是半分也沒有放在心上過,若不然,蕭嬛有孕,他也不會獨獨的守著她一人了。 作為男人,蕭鉉并不會把楚熠的保證放在心里,微微一笑,蕭鉉寵溺的看了蕭嬛一眼,與楚熠道:“希望你能做到,我當初說過,你若是負了小九,我三房便傾盡一幾之力也勢必會為小九討回一個公道,今天,我這話依舊放在這,不是我蕭鉉,包括蕭鈺也會如此做。” “沒錯,你若敢有負小九,我蕭鈺定然不會放過你。”蕭鈺語帶厲色,冷冷的看著楚熠,警告之意不言而喻。 楚熠輕嘆一聲,卻倍感哭笑不得,攤上這么二個護妹的大舅子真不知是不是他的福氣,難不成他就長了一張薄情臉,就這般讓人信任不得。 蕭嬛看著楚熠無奈的神色不由輕笑起來,咬著水潤的下唇,笑盈盈的道:“瞧見了吧!你若是敢欺負我,我兄長可不會輕饒了你。” “豈敢,豈敢。”楚熠搖頭笑道,眼里的神色卻是一派認真。 蕭嬛心尖尖一動,粉頰一側,狹長的鳳眸卻聚滿了笑意,只輕聲道:“我量你也不敢。” 蕭鉉見小夫妻笑鬧起來,哪里還會杵在這里礙了人家的眼,當下就拉著蕭鈺告辭,任蕭嬛如何留人也無用,最后只能瞧著蕭鈺眼帶打趣的意味被兄長拉走。 “都怪你。”蕭嬛羞惱成怒,回手就錘了楚熠一下,紅菱唇嘟著。 楚熠朗聲一笑,抓住蕭嬛揮來的小手遞到唇邊親了親,含笑應和道:“是,都怪我,都怪我。” 蕭嬛抽走小手,身子一背,小性子犯了,明眸生輝,滿是風情的眸子輕輕一瞥,嗔道:“怪你什么?” “夫人說怪我什么就是什么。”楚熠從后圈住蕭嬛,下巴抵在她的肩上,薄唇貼在了她的耳畔,柔聲開口道,話語中卻是滿滿縱容的笑意。 細膩白皙的耳尖一動,蕭嬛笑著躲開楚熠哈來的熱氣,身子一轉,小手圈在了楚熠的腰上:“你說祖父與大伯怎么就犯了糊涂。”蕭嬛素來是個護短,她嫁了楚熠,自然就覺得他千好萬好,便是不好,也由不得旁人來說,祖父與大伯舍近求遠的做法,委實讓她惱怒不已,在她看來,楚熠怎么著也比西寧王世子強上許多才是。 “何苦為他們傷神,他們如何想與我何干,我知你心中向著我便夠了。”楚熠手固定在蕭嬛的腰上,低聲開了口,嗅聞她身上淡淡的馨香,以最直接的方法表達了他心中的柔情。 蕭嬛哪里想到好端端的說著話楚熠會突然親上自己,一時呆愣愣的任由他含著自己的唇瓣,待反應過來后,又見他的分身緊貼自己,俏臉立時染上緋色,既羞又怒,索性咬上了楚熠的薄唇,尖尖的下顎一揚,眼中自帶著小小的得意,惹得楚熠驚愕片刻后大笑不止,直把蕭嬛攬在懷里好一番憐愛,若不是顧及了她的身子不易頻繁的行那房中樂事,眼下只怕是要好生與她纏綿一番才好。 ☆、第96章 楚熠心里是個藏不住話的人,之前蕭鉉望向蕭嬛的那頗為深意的一眼他始終不能忘記,琢磨了許久,身子在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折騰了好幾個來回,才用手碰了碰睡在內側的蕭嬛。 蕭嬛素來淺眠,被楚熠這么一碰,立時就醒了過來,眨了眨一雙水霧迷蒙的眸子,嬌懶的聲音微帶著幾分不悅道:“大半夜的不睡覺,你折騰個什么勁兒?” “我問你一件事可好?”楚熠黑亮的眼珠子一轉,放低了聲音道。 蕭嬛打了一個哈欠,迷迷糊糊的點著頭,把身上的蓋著的絲被一掀,以手扇著涼風:“你說便是了,這都幾月的天了,怎么還這般熱。” 楚熠見蕭嬛玉白的額頭冒出了點點香汗,忙翻身下床去斟了一杯棗膠秋梨汁,又隨手拿過案幾上的團扇。 “少喝一點就行了,莫要貪食。”楚熠見蕭嬛幾小口的就喝了半碗梨汁,忙囑咐道,手中的團扇倒是一直不停的為蕭嬛打著風。 蕭嬛貪涼,哪里肯聽楚熠的話,又把碗里的梨汁喝得只剩下小半碗,這才把碗遞給了楚熠,笑道:“你不是有事要問我嘛!怎得還不說?你若是不問了,我可睡了。” 楚熠半倚著身子,五指飛張支著頭,臉上倒是不見惱意,作出一副漫不經心的姿態,開口道:“今兒聽你哥說起了陳錦瀾,我才想起曾聽人說過,你幼時是住在康敬侯府的,那……你與你這錦瀾表哥的感情應是不錯吧!” 蕭嬛一聽這話先是一愣,隨即似笑非笑的看著楚熠,只打量得他萬分不自在,才慢悠悠的開了口:“感情自然是極好的,我幼時就被抱到了康敬侯府,一直養在外祖母身邊,錦瀾表哥比我大上五歲,聽母親說起過,那時候錦瀾表哥就待我極好,待我稍大了一些,曉得事兒了,錦瀾表哥手把手的教我走路,便是這騎馬射箭亦是他一手教會的我。” 楚熠心里微酸,他曾是見過這位康敬侯府的二少爺,模樣生的倒真是整齊,白白凈凈的不說,那一雙眼眸更是燦若桃花,難得的是極為潔身自好,不論京里的哪戶人家提起他來都是贊上又贊,楚熠想到這里,一時極為懊惱,想著那陳錦瀾年紀不過大小九五歲,又是青梅竹馬的感情,哪里是自己這個老牛吃嫩草的能比得了的,也怪自己多嘴,偏生問這些做什么,惹得自己徒增不快。 蕭嬛見楚熠俊臉微沉,眼底隱約帶著不豫之色,一下就笑出了聲音,伸出一個白嫩嫩的指尖點在楚熠的胸口,嬌滴滴的開了口:“瞧你,莫不是吃味了不成!錦瀾表哥就是在好,也是我的表哥,與我只有兄妹之情,哪里能跟你一樣呢!”這話說的半真半假,她雖對錦瀾表哥無兒女之情,可心里卻把他看的極重,在她的記憶中,錦瀾表哥待她的好卻是任何人也比不得的,倘若她前世不曾去西北,不曾與他分開過,也許當年她真的會嫁進康敬侯府,只可惜,當年她與他無緣,而今生她亦是辜負了他一片情意。 “我怎么聽說康敬侯府曾有意親上加親?”楚熠試探的開口問道,眼底終究是染上了幾分笑意。 “你這話是從哪聽說來的?不過是幼時舅母的幾句笑言罷了,若是真有這心,我而今也不會在這錦瑞王府了。”蕭嬛嗔聲說道,佯怒的瞧著楚熠。 楚熠雖是心中吃味,可也覺得蕭嬛的話有些道理,若是小九與那陳錦瀾有情,早就親上加親了,依他那岳母對小九的疼愛,哪里又有不允的道理,想來,怕只是那陳錦瀾自己有了幾分癡念罷了。 “那你覺得是我待你好,還是你錦瀾表哥待你好?”楚熠這話問的極是認真,心里不免對自己嘲弄一番,這般年紀了居然還學起了那年少公子拈酸吃醋起來。 蕭嬛嘴角一勾,笑了起來:“以前自然是錦瀾表哥待我好了。”不等楚熠沉下臉,蕭嬛便繼續道:“日后,卻只有你會待我好。”蕭嬛不愿否定陳錦瀾曾對自己的好,即便是在楚熠面前。 楚熠原聽了蕭嬛的話有些惱意,可聽了后面的話不禁輕笑出聲,把蕭嬛摟在懷里,用低柔的嗓音含笑道:“以前我不認識你,若不然我待你只會比他待你要好。” 蕭嬛在楚熠瞧不見的地方微微扯了扯嘴角,這話,她卻是不敢全信,楚熠是個什么性子,哪里有那個耐心哄個半大的孩子,更何況,自己在幼時可真真只能用‘任性’二字來形容,這世上能那般縱容自己的怕也只有錦瀾表哥了。 “你不信?”楚熠見蕭嬛不言語,伸手挑起了她尖尖的下顎,眉頭微微一擰,直直的望進那明澈宛如清泉的美麗瞳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