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
靜蘅見婆子領著四個美貌的丫頭等在院外,饒是穩重如她也免不得神色詫異,心里大驚,待那婆子來問這四人要安排在哪個院子的時候,靜蘅臉色沉了下來,讓她們在外面候著,自己則轉身進了內室。 “夫人,那王婆子說奉了王妃的命,把人給您送來了,不曉得要安排到哪里。” 蕭嬛神色如常,招來了周mama,細問了一番二等丫鬟里最近有哪幾個不安分的,待得了話,就讓周mama尋了四個把人交給王婆子帶走。 “夫人,那四個賤婢?”周mama眼里閃過厲色。 蕭嬛闔了闔眼,搭在左手腕上的手指捻動著晚上的珠串,說道:“自是帶去藝樂閣,雖是佟側妃長嫂送來的,可既為樂娘就不能壞了規矩,讓她們先去安頓好,在各自帶了樂器過來。” 周mama福了福身,應了下來,便出去安排。 “夫人,您真要把那四個留下來?”漓紡眨著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嘴角微抿,在提到那‘四人’的時候神色很是輕蔑。 “不過是個解悶的東西,留下也無妨。”蕭嬛說的輕描淡寫,嘴角的笑意卻漸濃。 漓紡怔了怔,輕聲道:“萬一……萬一五爺……”漓紡話沒說盡,卻見蕭嬛一副風輕云淡的樣子,方住了嘴。 蕭嬛斂了斂唇邊的笑意:“萬一?躲得開這回也躲不開下回,五爺若是個明白人,就會知曉眼下什么為重,便是……便是他瞧上了眼,不過也是個玩物,又何須放在心上,若是連這幾個我都放在了眼里,又何談將來。” “夫人心里有數便好,奴婢多嘴了。”漓紡彎了彎嘴角,又見蕭嬛晃了晃脖頸,忙上前把手搭在她的頸二旁,輕柔的按捏起來。 蕭嬛放松了身子,右手一伸,七弦乖覺的把茶盞送入她的手中,之后取了一個小玉錘,蹲下了身子,一邊翹著蕭嬛的小腿,一邊小聲道:“夫人,這個力道可還適合?” “不錯。”蕭嬛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調整了一個姿勢,闔眼假寐,直到守在外室的露語進來,說那四個美人已經等在了外面請安,這才倚著靠背起了半個身子,揮手讓人進來。 那四個美人邁著蓮步,腳步聲微不可擦,進來后屈身一福,齊聲道:“奴婢見過夫人。” 蕭嬛素手一抬,讓人起了身,見那四人三人中個帶了琵琶、玉簫、柳琴,便看向空手的粉衫女子。 那女子倒也乖覺,福身道:“奴婢擅長唱曲。” 蕭嬛點了點頭,逐命人她們奏上一曲,那四人倒真是精于技藝,配合無雙,粉衫美人更是啟唇吟唱,聲音美妙輕靈如黃鶯啼鳴,很是悅耳。 蕭嬛懶懶的倚在貴妃塌上,半瞇著眼睛,微抬著放在腿上的手打著拍子,半響又偏頭吩咐流蘇端來糕點酒果。 楚熠手里捧著一個木匣子進門,看到這情景愣了片刻,又見蕭嬛闔著美眸一副愜意不已的模樣,嘴角勾了勾,清咳一聲,大步走了進來。 那四個美人見屋內闖進一男子皆是一愣,也停下了手里的樂器,側身站在了一旁,眼睛輕抬,羞澀的瞧著這俊美的男子。 蕭嬛見樂聲停了,眼睛未張只淡聲道:“怎么停了?” “夫人,五爺回來了。”流蘇低聲提醒道。 蕭嬛睜開了眼睛,見楚熠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不由紅唇一勾,身段放的更加柔媚,笑道:“爺回來了。” 楚熠松了松領口,覺得嗓子有些干渴,邁步走到蕭嬛身邊伸手把她一拉,又摟著她的腰身倚坐在軟塌上,目光掠過一旁放置的酒壺與殘酒,抬手端起了那杯殘酒送入口中,之后砸吧砸吧嘴,貼著蕭嬛的耳邊調笑道:“好酒,香甜綿軟,跟你一個味道。” 蕭嬛明眸含情,嫵媚妖嬈,朱唇輕彎,抬起蔥段似手指勾著楚熠松開的領口,嬌笑道:“爺又拿我打趣。” 楚熠挑了挑長眉,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把蕭嬛攬在懷里:“這幾個是怎么回事?” 那四人見男主子問了話,不由抬眸滿含情意的看向楚熠,見他毫不避諱的把夫人攬在懷里,而夫人一副柔媚多情的模樣,不由一愣,暗道,這位夫人倒是與一般大戶人家的夫人很是不同,這般做派,倒不像是個正經奶奶,反倒有點像恃寵而驕的小妾。 蕭嬛笑的嫵媚動人,紅艷的薄唇輕輕一挑,眼睛睨向一處,嬌聲道:“還能如何,有人瞧著咱們平日沒個消遣,給咱們送來解悶的被。”說著,嘴角一扁,似有些醋意。 “哪個送來的?”楚熠斂去了唇邊的笑意,眼眸一暗。 蕭嬛抬手一指西邊,努嘴道:“你庶母,佟側妃的長嫂送來的。” 楚熠蹙了蹙眉宇,灼灼的目光凝視著蕭嬛:“你就留了下來?” 蕭嬛眨著清似秋水的美眸,彎唇笑道:“為何不留?你去了衛所我平日里又出不得門,正好留下來給我解悶,左右月錢也是府里出,我又何樂而不為。” 楚熠嘴角抿出一抹冷意,突然喝聲道:“都給爺滾出去。”話音一落,又見那四人眼含驚異,手足無措的模樣,把手邊的酒壺一擲,冷聲道:“沒聽見爺的話嗎?” 蕭嬛面色不變,揮手讓流蘇帶著眾人下去,之后用又嬌又軟糯的聲音道:“做什么發這么大的脾氣嘛!” 楚熠瞇起眼睛,抬手捏住蕭嬛秀美尖細的下巴頦,目光冷凝的看著她精巧的面容,半響后,才淡淡的開口的道:“你是如何想的?爺在你心里就一點位置也沒有?就這么想把爺推給別人?”楚熠也說不上為何如此惱怒,只覺得剛剛進門時蕭嬛那愜意的模樣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 蕭嬛眼皮微垂,半掩著美眸,手指繞著楚熠的衣襟,頗為有些委屈的說道:“這是說的什么話?誰又想給你推出去了,今兒本來就受了委屈,你回來又沒頭沒尾的發脾氣,說一些讓人聽不明白的話,我還沒有叫屈呢!你又這般……”蕭嬛說著,別過了身子,就要掙開楚熠圈在自己腰間的手。 楚熠下意識的把手攏緊,盯著蕭嬛瞧了半響,見她嘟著小嘴,一副嬌滴滴的小模樣,心里不禁一軟,嘆了一口氣:“那你說說,為何給你人你就收了?是嫌爺身邊人少了?還是怎么著?” 蕭嬛彎了彎嘴角:“怎么會呢!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送出八個人,換來四個,怎么著都是合算的,再者,那四個不過是留下來解悶的玩意兒,又養在咱們院子里,既是樂娘,自是要與府里養的樂娘同住藝樂閣了。”蕭嬛說著,鳳眸眼波流轉,嗔聲道:“藝樂閣離著咱們這可遠著呢!除非是你有意,若不然,我可是一點也不用擔心。” “就這么放心爺?”楚熠有些失笑,捏了捏蕭嬛的鼻尖,愛煞了她使心眼的小模樣。 蕭嬛伸出雙臂攬著楚熠的脖頸,笑盈盈的道:“那就看爺給不給我信心了,若是不給,我少不得也要拈酸吃醋的。” “小東西,爺這就讓你放下心來。”楚熠朗聲一笑,扣住蕭嬛的后腦吻上她的紅唇,后笑道:“可放了心?” “一點點。”蕭嬛伸出手指比了比,笑的嬌氣:“爺若是能把人再給送出去,我的心才會全放下來。”說完,蕭嬛咯咯的笑出了聲來。 楚熠挑起了長眉,把蕭嬛抱了起來放在軟塌上,挑唇道:“小醋壇子,爺這就是讓你把心全放下來。”說完,身子一傾,含笑道:“等著爺,一會爺就回來,你且好好想想如何犒勞犒勞爺。”說完,邁著長腿而去。 守在外面的流蘇等人見楚熠離開,這才進了內室,見蕭嬛依舊倚在軟塌上,笑的頗有幾分莞爾之意,倒是有些不解。 “夫人,五爺帶著那四人出去了。”七弦脆聲說道,神色說不出的古怪。 “往哪方向去的?”蕭嬛懶洋洋的開口,瞧了瞧碎了一地的瓷片,命人趕緊收拾了。 流蘇嘴角一彎,略帶笑意的開口道:“奴婢瞧了半響,好像是去往品墨軒的方向。” 蕭嬛輕笑出聲,隨手拿起懸在軟塌靠背邊的團扇,搖了起來:“一會可有樂子瞧了,她們不是想看我的熱鬧嗎?今兒就先讓我給她們策劃一出好戲,給她們多尋幾個人做伴。” “主子,您是說…五爺去尋王爺了?”漓紡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品墨軒可是王爺的書房,五爺不會是想把那幾個人送給王爺吧! 蕭嬛眉眼彎彎,紅唇勾起愉悅的弧度:“漓紡,今兒夫人高興,就教你一個道理,這女人呀!為難女人算不得本事,能讓男人為你出頭,才算是真本事。” 漓紡笑的討好,湊到蕭嬛的身邊,連連點頭道:“夫人說的是,五爺這不為您出頭去了嘛!” 蕭嬛搖了搖手指,笑的意味深長:“這話卻是錯了,他不是為我出頭,是為自己出頭。”楚熠這是讓王府里的人知曉,鐘靈閣不是人人都能算計,可以插手的。 漓紡聽了這話有些不解,疑惑的看向蕭嬛,等著她再次教導。 蕭嬛卻是勾起了薄唇,笑的嫵媚妖嬈,狹長的鳳眸不經意一挑,聲音淡了下來:“女人呀!雖說不能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可也不能太過高看了自己在男人心中的位置,若不然……”隨著一聲冷笑,為說盡的話卻是輕飄飄的淹沒在了唇齒之間。 ☆、第62章 楚熠帶著四個美人出了院子,那四人本還以為楚熠對其有意,正待暗送秋波,卻不想楚熠只是冷聲命令她們跟著他走,之后也不等她們跟上,就自行邁步離開。 楚熠一路帶著人前往品墨軒,也不等小廝通傳,抬手敲了下門,便直接推門而入,錦瑞王聽見響動,抬首看去,不禁皺起了濃眉,目光掠過門外低首含羞的四個女子后,把手中的筆隨手一撂,沉聲斥責道:“這才過了幾天的安生日子,你就犯了渾,本王看你是不想過舒坦日子了是吧!從你新婚到今兒起才多少日子,你就巴巴的帶了人回來?若是個好的也就罷了,瞧瞧你后面的都是些什么玩意兒,登不了大雅之堂的東西。”錦瑞王眼睛極為利,幾眼便瞧出了那四個女子的來歷,當即便是有些動怒,虧得他原還當他是改了性子,卻不想越發的胡鬧起來,什么香的臭的都敢往府里領。 楚熠冷笑一聲,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靠,翹著腿道:“我這可得喊聲冤了,這四個玩意兒,哪里是我從外面尋來的,是有人打著名頭塞進我鐘靈閣的,您先別急著動怒,兒子我倒是想問上一問,感情這府里的人是不是都巴不得我媳婦生不出嫡子來?我這才新婚幾日,就巴巴的往我院子里塞人,是瞧著我媳婦兒好欺呢!還是瞧著我楚熠好惹?” 錦瑞王略帶疑色的看著楚熠,蹙眉道:“真不是你領回來的?”不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相信自己的兒子,實乃是楚熠婚前卻是一貪戀美色之人,養了一院子的鶯鶯燕燕,弄的府里是烏煙瘴氣。 “我若是領人回來也不會只是這般顏色,更何況我媳婦兒,也就是你兒媳艷冠京華,我又何須去外面獵艷野雞雀鳥平白污了自己的眼力。”楚熠冷冷說道,嘴角勾起輕蔑的弧度。 錦瑞王緊蹙著長眉,卻也是信了楚熠的話,只是前一番話楚熠說的未免是誅心直言,旁人且不說,便說林氏素來也是個溫和大度的,這些年來對楚熠亦是沒有二話,李氏更是在自己面前處處為他說話,哪一個又會存了那樣毒辣的心思。 “若不知你有前科之鑒,誰又會往你院子里塞人,這人你就不必領回去了,本王自會讓人打發了,你也收收心,早些讓你媳婦生出嫡子,對你也是一個助力。”錦瑞王說道此處,不免有些尷尬,這種事情素來都是由婆母來提,可楚熠的性子,哪里又能由得林氏說上一句呢! 楚熠一挑長眉,黝黑的眼睛冷凝的看了錦瑞王半響,而后彎起了薄唇,一字一句道:“父王打算如何打發了這四人?” “這你便不用管了。”錦瑞王揮了下手,淡聲而道。 楚熠確是怒極反笑,平穩的身姿未動,用極平靜的語氣說出肅殺之言:“父王若是心軟,兒子不介意替您動手在府里震懾一二。”楚熠忍無可忍,一抹深切的悲涼自脊梁骨兒上躥起來,第一次覺得面前這個男人是如此的陌生,在他的記憶中,這個男人雖是不再意氣風發,卻依舊還是那個撐起了一片天,讓他偶爾回首時會看見他英姿威武的站立在那里,可如今,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確確實實的老了,他已經沒有了雄心壯志,安于一隅已是滿足。 “你想做什么?”錦瑞王眼睛里泛起了寒氣,對于他這樣的年紀,所在意的不過是何家安樂,子孫滿堂罷了,所以,他并不想,也不允許有任何人企圖打破這平靜的生活。 “我想做什么?”楚熠看透錦瑞王眼里的警告之意,放聲大笑,按著木椅的扶手起了身,上前二步二手撐在紅木桌上,身子微傾,幽深的眸子泛著冷凝殘酷的鋒芒:“父王若是不想收用這四人,那兒子便帶著她們去給佟氏請安。” 錦瑞王本事面無表情的面容微微變色,瞳孔亦是微縮了一下,喝聲道:“你莫要胡來,如今你也不是孩子了,便是你顧及自己的名聲,也要為你的后代積一個好名聲。”錦瑞王可不會忘記楚熠十歲那年,命人拖著二個丫鬟一路去往佟氏的院落,就在寢室外,命人活活打死了二人,把躲在內室被迫聽著慘叫聲連綿不絕的佟氏嚇的見了紅,落了胎,修養了整整三個月才起得了床。 “好名聲?呵,父王您這話說的不覺得可笑嗎?若是我有一個好名聲只怕就沒有命受用了,您莫擔心,如今兒子也不是孩子了,到底還是長進了的,怎么還會使出那種幼稚的手段呢!”楚熠看錦瑞王的面色便曉得他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不由勾起嘲弄的笑,內宅的女人,尤其是王府里的女人,又怎么可能被這么小的陣仗就嚇到,且還見了紅,落了胎,這么可笑的謊言,也只有他這個父王才會相信,相信他這個做兒子小小年紀就心術不正,故意威嚇庶母,相信他那個妖嬈的側妃生的一副菩薩心腸。 錦瑞王何嘗不知楚熠是在威脅自己,定睛瞧了楚熠許久,錦瑞王長聲一嘆:“我以為你所求的是那個位置,既如此你又何苦為難旁人,就讓這府里安安生生的不好么?” “只要我活著一日,府里就不可能安生,您又何必自欺欺人。”楚熠淡淡一笑:“人,父王就留下收用吧!兒子就先告退了。” 楚熠邁步離開,手在推向房門的一瞬定了定,回頭看向面色已有了衰退之勢的錦瑞王,一字一句道:“父王,你是否忘記了我的母妃是你的原配之妻,我才是這個王府最名正言順的嫡子?” 錦瑞王看著楚熠離開的背影冷漠而決絕,一下子癱坐在了椅子中,他不明白為何他們父子之間鬧到了如此地步,難道真的是上輩子修下的孽緣不成…… “劉喜,劉喜。”錦瑞王揚聲喚道。 “王爺。”劉喜本是守在了門外,聽見了主子叫自己忙走了進來,這一瞧,卻是嚇了一跳,緊張的開口道:“王爺,您沒事吧!要不要奴才去請太醫來?” 錦瑞王擺了擺手:“不必,外面那四個你去安排一下,就住在朱吟閣便是,再去跟王妃說一聲,就說這四人頗合本王的心意,就留下來伺候吧!” 劉喜先是一愣,忙應了下來,心里卻是泛起了嘀咕,且不說王府多久沒有進新人了,便說這四人可是五爺送來的,王爺收用了卻是有些不妥。 與錦瑞王告了退,劉喜轉身便安排那四人的住處,又去往了雅歆院,把王爺的話傳達給了林王妃。 林王妃聽后神色不變,依舊溫雅柔和,反倒是笑道:“原是該如此的,早先我也是一再提起要為王爺多納幾個新人,可王爺卻一直沒有此心,如今好了,這府里可算是熱鬧起來了,你且回了王爺,就說請他寬心,這四人我定然會安排妥妥當當。” “王妃仁厚,奴才這就給王爺回話去。”劉喜行了禮,待了林王妃的點頭后,欠身出了內室。 劉喜前腳一走,林王妃便是沉下了臉,冷聲道:“崔mama,派人去打探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四個小蹄子不是被領回了鐘靈閣嗎?怎么又被王爺給收用了。” 崔mama忙使人去打探消息,等得知了前因后果,心里不可謂不吃驚,一時竟不知該怎么學與王妃聽。 林王妃不耐的蹙著眉宇,聲音沉了下來:“到底是怎么回事,別說你們沒打聽出來。” 崔mama斟酌了一下言辭,低聲回道:“王妃,那四個小蹄子是五爺送給王爺的。” 林王妃一愣,眨了眨眼睛,驚疑的問道:“你確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給我說明白了。” “您也是知曉的,王爺那品墨軒一向把守甚嚴,哪里能傳出來什么閑話,只是有丫鬟瞧見五爺一路帶著那四個小蹄子去了品墨軒,然后關上了房門說了一陣子的話,之后王爺就收用了這四個小蹄子。”崔mama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兒子送老子女人,雖說這種事情也是存在的,可素來都是那種胡鬧的人家,如王府這般府邸和王爺的性子,委實是不可能收用了那四個小蹄子啊! 林王妃亦是覺得這是透著說不出的古怪,懶散的倚在榻上,林王妃習慣性的用左手撫弄著右手食指上的金鑲翠玉的指環,半響后才淡淡的開口道:“是我小瞧了蕭氏,原我當她年紀小,攏不住熠哥兒的心,卻不想她小小年紀已有這般手段,倒是哄了熠哥兒為她出頭,可真真是打了佟氏的臉。” “只怕佟側妃眼下還沒有得到消息呢!”崔mama輕笑一聲,比起王妃來說,佟側妃才是鬧了個沒臉。 林王妃嘴角輕輕一勾:“我倒是迫不及待想看看她的臉色了,也就佟氏這般蠢笨,巴巴的討人嫌,我這個正經的婆婆還沒有發話呢!她倒是迫不及待了,如今好了,偷雞不成蝕把米,你說王爺怎么就沒有把那四個小蹄子安排進她的院子呢!若是那樣,可有笑話瞧了。”林王妃一邊說著,一邊笑了起來,卻是不知不覺的流了一臉的淚。 “王妃。”崔mama不免一嘆,憂心的看著林王妃。 林王妃拿著帕子擦著臉上的淚珠,自嘲一笑:“瞧瞧,許久沒聽過這樣的笑事了,都笑出了眼淚來,日后,這樣的笑話指不定要鬧出多少來呢!我且耐著性子等著瞧,這偌大的王府,到底哪個人會笑到最后。” ☆、第63章 次日清晨,蕭嬛從雅歆院請安回來,正準備睡個回籠覺,白嬤嬤就喜氣洋洋的從外面而來,倒是惹得蕭嬛有些疑惑,不免笑道:“嬤嬤今兒怎么這么高興?” “夫人,您猜猜是誰來府里了。”白嬤嬤臉上掛著愉悅的笑意,隱隱又帶有一些喜色,張口便是笑言。 蕭嬛輕挑秀眉,白嫩的臉頰輕顯出二個嬌俏的梨渦,抿著紅唇笑道:“可是母親使人來了?”一邊說著,蕭嬛一邊起了身。 “是宮嬤嬤,夫人把她派來了。”白嬤嬤含笑道:“如今正在外面候著呢!” “趕緊讓她進來,怎么能讓她等在外面呢!這些丫鬟越發的沒有規矩了。”蕭嬛嗔怪著道。 白嬤嬤命人傳了宮嬤嬤進來,又是笑言:“哪里是丫鬟沒有規矩,是宮嬤嬤遵著主仆之禮罷了。”話音剛落,一個小丫鬟就挑起了簾子,一個年約四十出頭的婦人挎著一個小包裹走了進來,之后雙膝跪地行了大禮。 蕭嬛忙命人扶起,又使人搬了一個小軟墩在自己軟塌側,含笑道:“宮嬤嬤快坐下,咱們可是足有一年未曾見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