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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田作之助點點頭:“原來如此。” “我在來到大正的時候就分析過了,這里的世界觀雖然和我們那里略有不同,但建筑發展仍是有相通之處的!因為我曾經我們那里的這個位置去過這家店鋪,聽老板說這家店是在大正時代建成的,于是就來試試運氣,沒想到真的有誒!” 面對織田作之助,太宰治的正經根本沒辦法維持多久,很快又變成了一副雀躍的模樣,他眨了眨眼,盯著對方,語氣中充滿了暗示的意味:“織田作,看著這家店,你想到了什么?” “這家店?”織田作之助轉眸看著這座木樓的和式建筑風格,仔細地回想了一番太宰治剛才說的話,而后恍然大悟,感嘆道,“太宰的運氣真好啊。” 雖然老板說過建造時間在大正年間,但卻并沒有說過確切的年份吧,萬一兩人到這里才發現這家店還沒有建造起來,就是白跑一趟了。 所以不愧是太宰啊,連運氣都這么好,才讓他們最終能夠找到這家店鋪。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宰治這次的笑聲比剛才要大得多,雙手捂臉,帶著笑意的聲線中又無可避免地帶了挫敗:“果然,想要猜到織田作的心思根本是不可能的啊!” 織田作之助:“太宰?” “抱歉抱歉,我好久沒有體驗過這種猜不到又能讓我開心的感覺了。”他擠了擠自己險些笑僵的臉,率先向店里走去,“跟我來吧,織田作,我要來揭秘啦!” 織田作之助聽他這么說了,便也掀開店門口的簾子,跟著對方向里面走去。 入眼是昏黃色的燈光,一條長長的案桌幾乎貫穿整個房間,從盡頭到門口,將制餐的人與食客涇渭分明般分成兩部分。 而食客的椅子與過道中間,又被用鏤空的木質屏風分開,如同兩個世界,這樣互不打擾的氛圍,令整個店鋪十分安靜,不像是在吃豆腐,倒像是在靜心品茶。 就在織田作之助左右打量的時候,太宰治那邊不知道和店鋪老板說了什么,那老板點點頭,便帶著他一同走向屋子的另一側。 太宰治朝他招了招手:“快來,織田作!” 織田作之助實際腳下并沒有停,和對方的距離也并不遠,因此能夠看到那位老板在這句話后明顯的困惑,甚至停下了腳步,向他的方向打量了一下。 織田作之助腳下一頓。 下一刻,老板收回視線,向太宰治欠了下身:“不好意思,先生,請問您還在等誰嗎?” 有那么一兩秒,織田作之助感覺太宰治身上那些原本被刻意收斂的危險與陰沉的氣息在一瞬間全部爆發了出來,那些黑如泥潭的東西從他腳下開始擴散,在整個店鋪內蔓延。 他看不到太宰治的表情,卻能看到那老板一瞬間變了的神色,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東西。 “太宰。” 織田作之助下意識地喊了一聲對方的名字,而后對方那種負面的情緒盡斂,轉過頭來看向他的時候仍是那副笑著的模樣。 他笑著看了織田作之助一眼,又看向老板,語氣有些涼:“等他啊,怎么了嗎?是我給的錢不夠多嗎,以至于讓老板擁有干涉我和誰同行的權利?” “不,并非如此。”老板歉意地行禮,“真是抱歉,先生,請隨我來吧。” 說完,他便轉過了身,像是逃跑一樣率先往前走去,然而走著走著,老板卻仍舊忍不住想—— 奇怪,那么大個人,他一開始怎么就沒發現呢…… 兩人跟上了老板的腳步,太宰治本不想說什么,但余光察覺到織田作之助看過來的目光,還是問道:“怎么了?” “沒什么。”織田作之助收回視線,看向前方,想了想措辭,慢吞吞道,“只是覺得你剛才的話讓我想起了很久之前的工作。” 太宰治意外到連方才的不愉快都忘記了:“什么?” “就是在處理關聯企業官員的老婆情人修羅場的時候,那個老婆對情人就這么說了:‘是我給你的錢不夠多嗎?讓你還來糾纏我的丈夫?’我當時覺得‘啊,這些人真是有錢啊,處理這些糾紛直接用錢不就好了嗎?為什么還要讓我的耳朵承受這些。不過若是讓我在變得有錢的同時承擔這些煩惱,我應該也會選擇這么做吧。’” 織田作之助可能覺得扯遠了,又把話題拉回來,“所以剛才聽到太宰那么說,突然覺得……嗯,太宰你,真是個有錢人啊。” “誒——哈哈哈哈,”太宰治樂不可支,“不對啊織田作,我當年也很有錢啊,為什么你的感慨來得這么遲啊!” 織田作之助:“因為當時和太宰見面的時候不多,不怎么能發現這種特點。” “對哦。”太宰治打趣道:“不過你當時要是稍微露出一點缺錢或是羨慕有錢人的樣子,我想我可以直接把那些根本沒什么用的存款全部送到你家。” 織田作之助:“失策了。” 這話說完,太宰治又開始樂,就像是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笑話,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有幾次織田作之助都怕他摔在地上,忍不住出手攙了一下。 “抱歉抱歉,”太宰治已經記不清自己今晚到底說了多少次這個詞了,“只是沒想到你會和我開玩笑。” 織田作之助覺得,如果是以前的自己的話,大概是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