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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該死!這些陰溝里的臭蟲, 緊追不舍!還有一希!他竟敢耍我!!” 利器破空之聲傳來,玉壺沒往后看, 拳頭隨手觸碰到身旁的一顆石頭, 那石頭便瞬間變成了一條活魚, 擺著尾向后沖去, 而他下身如蛇扭動,繼續向前滑去。 蝴蝶香奈惠揮刀斬斷魚身,眼睛緊緊盯著前方的身影, 緊追不舍。 蝴蝶香奈惠心里明白, 上弦伍已經變成了完全體,他們已經將他逼到了這種地步, 絕不能在此刻放棄, 更何況實彌還在水缽中,不快點解決他的話…… 她強迫自己將注意力從擔憂收回來,全部放在前方那個身影上。 上弦伍的完全體雖然堅固, 但脖子依然是弱點, 如同頭發一樣的鱗片蓋住了脖子的位置, 但隨著對方的動作仍是會有幾秒露出脖子的空隙,而她的機會就在那里。 蝴蝶香奈惠閉了下眼,再睜開時雙目赤紅若丹朱! 花之呼吸終之型·彼岸朱眼! 上弦伍的動作在他眼中變得極其緩慢,就連脖子露出來的那一瞬也變得極其漫長,仿佛全世界都被人按下了慢放鍵, 而只有她仍舊是原來的速度。 就是現在! 花之呼吸四之型·紅花衣! 桃色刀刃自下而上極速劃過,軌跡恰巧將前方逃竄的上弦鬼頭顱包括在內,血rou被利器撕裂,直到頭顱高高地飛出去,上弦伍仍舊處于沒有回過神的狀態中。 “怎……怎么可能!” 蝴蝶香奈惠落地,輕輕呼了一口氣。 終之型的消耗太大,蝴蝶香奈惠即使速度最快地將終之型收了回來,眼前仍舊有一瞬間的發黑。 上弦伍的咒罵不堪入耳,蝴蝶香奈惠閉著眼睛緩了緩,正準備勸對方留些力氣上路來生好投個好胎,異變卻在此刻發生! 側方位傳來一些不似人的聲響,她快速轉眸,在昏暗的視線中只勉強辨認出十條閃著寒芒的尖銳指甲,手中的刀已經下意識地揮了出來。 刀上的血跡尚未干透,便又覆了一層新鮮的血液,粘稠刺鼻的腥氣在藤屋的院落后方炸開,那只鬼的雙手被日輪刀齊齊斬斷,噴出的血液濺了蝴蝶香奈惠一臉。 但她沒來得及介意,微眨了下眼便準備看清對方的樣貌,但卻沒想到,這一眨眼,視線竟是再沒能亮起來。 蝴蝶香奈惠的回憶在這里中止,再次有意識便是在這個昏暗的小房間中了。 她細細推敲了一下,發現唯一能夠讓她在短時間內失去意識與知覺的東西,恐怕就是對方的血液了,所以,這是她的血鬼術嗎? 蝴蝶香奈惠覷著那個剛才轉過身,背對著她不知道在做什么的鬼,緩緩開口問道:“……你怎么不吃了我?” “老了,口腹之欲早就沒了,食物只有在完全饑餓的情況下才會有吸引力,而你很幸運,我現在恰巧不餓。” 意料之外的,除了方才那句陰森的話,這段話聽起來語氣倒是蠻正常的,若非內容仍是沒有脫離食人的范疇,地方也不大對,蝴蝶香奈惠甚至還能說服自己將其當成個普通的老人看待。 她一邊努力去感受著四肢的知覺,一邊裝作沒事兒人似的和對方聊天,試著探出更多的情報。 “你的血鬼術……有些像曼陀羅花。” 曼陀羅花里面的成分在醫學中主要用于麻醉和鎮靜,對方的血液能在那么短的時間內讓她失去意識,功效倒是與這類藥物有些相似,或者說,強了數倍。 對方的動作一頓,沙啞的聲音像是有些意外:“你是醫生?” “不算吧,真要說的話,我可能要歸到藥師一類。”蝴蝶香奈惠被綁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微微動了下指尖,“畢竟我父母都是藥師,我對藥也更了解一些。” “你說得沒錯,這是曼陀羅花,是我吃了太多浸透到血液里的結果,連血鬼術都成了這幅樣子。” 蝴蝶香奈惠小心翼翼地問:“曼陀羅花的種子、果實、葉、花都有毒,即使你是鬼并不怕死,但又為什么……要吃它?” 對方轉過了身,少女似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恬靜的笑意,蒼老干枯的手上卻拿著一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 “為了讓你們,不會太痛苦。” 她佝僂著身體,緩緩朝蝴蝶香奈惠走了過來,她手上拿著的手術刀還在向下淌著水——不,不對,離得近了,蝴蝶香奈惠才聞得出來,那是酒精的氣味。 她方才恢復知覺的手快速地晃動著束縛的繩子,面上盡量鎮定道:“酒精會灼燒皮膚,你確定要用這種方式嗎?就算皮膚被剝下來,成品也不是很好吧?” 對方似是覺得她在這種情況下還能為敵人考慮,很有意思,倒也依著她的話隨意地甩了甩手術刀上的酒精。 “這是為你們考慮的。”老人沙啞著道,“傷口接觸空氣,很容易誘發感染。” 她站到蝴蝶香奈惠身前,身子將燭火的光芒遮擋了個十成十,蝴蝶香奈惠的視線更加昏暗。 “你聽話一些,在那之后我會為你止血,留你一命的。” 冰涼的刀尖觸碰到額角的肌膚,蝴蝶香奈惠控制不住地發起抖來。 “咔嚓——” 清晰的骨骼碎裂聲自腳下傳來,太宰治低眸瞥了一眼,待看見一地白骨后,很快將腳移開,有些詫異地問道:“這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