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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里……好恐怖。”我妻善逸瑟瑟發抖,一邊小心地抓著煉獄杏壽郎的羽織一角, 一邊緊張地左顧右盼, “你們口中的‘太宰先生’,真的會在這里嗎……” “嗯……”煉獄杏壽郎思考片刻,大聲道:“我其實也不知道呢!” 我妻善逸:“不知道你還能說的那么輕松?。∧氵@個人是沒有一點消極情緒嗎!” 煉獄杏壽郎:“哈哈哈!” 在那一刻, 我妻善逸強烈的吐槽欲勝過了對周圍的恐懼, 讓他幾乎想掰開對方的腦殼看看里面到底裝了什么東西。 “豬突猛進!豬突猛進!” 我妻善逸:“……” 還有這個從旁邊竄過去的野豬, 也奇怪得要命啊! “嗯?” 正這么想著的我妻善逸便見原本一直在前方沖刺的嘴平伊之助停了下來,他站在一處空地上,叉著腰看著面前的房屋,野豬頭套的鼻孔中噴出兩“條”白霧,在還未回暖的春季尤為清晰。 “喂!金魚眼!你說的是這個吧!”嘴平伊之助指著對面的房子回頭。 煉獄杏壽郎從林中走出來, 沒急著答話,審視了面前的情況兩秒,才嚴謹地道:“應該是?!?/br> 這還是我妻善逸第一次從他臉上看到較為嚴肅的表情。 與此同時,耳邊聽到的有些陰森的聲音令他一怔,忍不住抓緊對方的胳膊,“你、你有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嗯?”煉獄杏壽郎看他,“什么聲音?” “就像是有人在拖著……尸體,”我妻善逸吞咽了一下,臉色煞白,“血rou……在地板上摩擦,發出有些粘膩的聲音……” 他這段話說完,自己抖得如同篩糠,但目光看過去,對面倆人卻神色不變,煉獄杏壽郎甚至還點了點頭。 “你說的這些都有可能?!?/br> 我妻善逸:“……???!” “這里面很危險,你們不能再往里走了?!睙挭z杏壽郎認真道,“你們就在這里等我!我會把太宰先生帶出來見你們的!” 我妻善逸狂點頭。 嘴平伊之助:“俺才不要!” 我妻善逸:“???” 嘴平伊之助很明顯是個不會聽從安排的人,他“哼”了一聲,便要往里面走去。 “本大爺的小弟,當然要本大爺親自帶出來!” 煉獄杏壽郎攔不住他,只好道:“那你跟在我后面。” 眼睜睜見著兩人背對著他步伐堅定地往屋里面走去,我妻善逸抖得更厲害了,就連上下牙都在打架。 “都是……什么怪物啊……” 煉獄杏壽郎猜得不錯,為了躲開嘴平伊之助,太宰治確實率先去了山上,也進了這座屋子。 不過在此之前,他還在集市上買了一把備用的傘,顏色偏暗,用來遮陽雖然不夠,但聊勝于無。 走進這座屋子之后,才會發現,現實與鬼殺隊員描述的還是有細微差別的。 房屋分為上下兩層,雖然沒那么大,但也沒有隊員描述的那般小。 除了身后從房門處透進來的日光,整座房屋沒有一絲光亮,長直的走廊沒入盡頭的黑暗,兩側的障子門緊緊關著,因為不清楚其中的情況,便加大了這種因未知而引起帶來的恐懼感。 不過這種感覺對太宰治來說就沒那么明顯了,因為他每到一個門前,勢必要將其打開看看,似乎也并不在意里面會否沖出來什么鬼怪。 就這么開了幾次后,太宰治突然聽到了一道鼓聲。 很平常的那種鼓,不過分清脆也不過分沉重,持鼓人似乎只是隨意地拍了兩下,鼓聲中甚至夾雜著動作的黏連,而太宰治面前被他打開的房間內便瞬間變了個模樣。 原本黑暗簡單的房間瞬間光芒大盛,從屋頂懸下來的燈光照亮了房間內的每個角落,險些晃花了太宰治的眼睛。 他瞇著眼緩了片刻,才終于又恢復常態,慢悠悠地往房間內走去。 這看起來像是個書房,房間內除了靠著墻角的桌子和椅子便沒有其他的擺件,而且桌椅雖然看起來使用的時間很長了,但卻被保養得很好,使用者似乎很愛惜這兩件家具。 太宰治踱步到桌子旁邊,低眸掃了一眼。 桌子上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一只鋼筆和一摞紙,他隨手拿起最上面的紙看了看,有些意外地發現,這紙上寫得竟然是一部小說。 不是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也不是超脫現實的奇幻想象,那更像是一個人的自傳,一個悲哀又無助的人生。 令人遺憾的并不是主人公最終也沒能實現的成為小說家的理想,而是,到了最后,連他自己也認為,自己寫的東西合該遭人唾棄,是這世上最無聊也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他完全地放棄了自己。 太宰治將翻到最后一頁的小說整齊地放回了桌子上,起身,正要離開,卻突然再次聽到了那陣鼓聲。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這鼓聲連綿又急促,像是持鼓人正在發怒,想要驅逐出什么似的。 太宰治大致猜到了導致目前這種狀況的原因,他走到門邊,方才拉開門踏出去一步,回首間便間整個房間猶如被人翻轉的魔方,扭曲著從他眼前消失了。 入目的最后一眼,是倒過來的桌子和滿屋飛舞的紙張。 像是驟然而至的大雪,在急促的鼓聲中,反而顯得悲哀又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