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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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之洲點頭:“很——不錯?!?/br> 沈熹笑嘻嘻,看來兩家人一塊唱歌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她站起來:“我去問問爺爺要唱什么歌,我好給他點起來。”說完,走向了何爺爺那邊。 何之洲伸手,不過沒攔住,沈熹已經蹲在了何爺爺跟前了。他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何煥文和鐘璟月各自坐在一旁,基本沒有交流,只有被爺爺逼著才會說上兩句話。因為這樣,他們倆索性都定居到國外。 跟沈家每個月都有家庭聚會、一家老少都會跳舞唱歌不一樣。何家人生活大都是一板一眼,一個玩笑都不會開,別說是一塊唱歌了。爺爺,他父母,包括姑姑和他自己,很多時候都是獨立又冷漠的個體。一樣米養百樣人,不同家庭有不同的家庭觀,今晚兩家一塊唱歌,與其說是一種交融,更像是一種沖擊。 “爺爺,你要唱歌嗎?”沈熹問何爺爺,模樣乖巧。 啊……他也要唱么?何老這輩子也沒有唱過幾首歌。面對沈熹這樣軟糯糯地問他要不要唱歌時,何老真有點小羞愧。他告訴沈熹:“熹熹,爺爺好像不會唱歌……” 好像……那就是會唱了。沈熹想到她在何家的老式播放機盤看到好多張鄧麗君cd,何爺爺應該是鄧麗君的老粉絲了。沈熹眨巴眨眼眼睛,說出了一首歌名:“《小城故事》會不會?” 何老也學著沈熹眨眨眼睛,這首歌好像他會呢。 沈熹:“《夜來香》呢?” 何老:這個好像也有點會。 沈熹又說了一首:“《路邊的野花你不要采》呢?!” 何老趕緊搖搖頭,這首必須不會??! 好,那就《小城故事》和《夜來香》了。何老一把年紀了,此時這種激動、緊張又忐忑的小情緒真的好久沒有體會過了,整個人宛若回到學生時代。同時,想起前半輩子的一件粉紅色往事:他以前上的是教堂學校。每周四下午,美麗溫柔的外籍老師彈奏起鋼琴,然后笑容親切地邀請他上臺歌唱一曲;臺下的他一身青灰色學袍,漲紅了臉。 沈家人如此快樂,清冷的何家人又怎么不動容,老人是最容易寂寞的,氣氛這樣歡欣,何老也不再抗拒這樣的快樂,他對沈熹說;“等會熹熹陪爺爺一起唱好不好?” “當然好??!”沈熹轉過身對何之洲說,“何大哥,給爺爺點一首《小城故事》,爺爺等會要唱。” “哦?!焙沃薏豢伤甲h。真是一個神奇的夜晚。 —— 鐘璟月去了一趟衛生間;何煥文也到外面接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來到衛生間洗手。兩人碰到,鐘璟月沉著臉轉過身;何煥文關上水龍頭,也離開盥洗臺,“等會一起進去。” 鐘璟月好笑地扯了扯唇角,不說話。 何煥文抽了兩張紙擦拭一雙手,淡淡說:“不管如何,你都是小洲母親?!?/br> “這個真不需要你提醒我,你也沒有資格這樣跟我說話。”鐘璟月眼里有淺淺的譏笑,“反而是你,知道為人父三個字怎么寫么?” 嗯?何煥文直直地望向鐘璟月,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睛寫著少許不理解。 鐘璟月神情透著兩分懶散,冷冷地解釋起來:“……我一直很想要一個女兒呢,你不覺得這話很惡心么?” 何煥文蹙眉。 鐘璟月將話說完:“謝天謝地,幸好沈家人還不知道你新交的女朋友跟沈熹一樣大,如果他們知道,你讓小洲怎么面對沈家父母?” 何煥文眼底深幽不明:“……璟月?!?/br> 鐘璟月轉身離開。 k房里,已經進入了情歌對唱模式。沈建國帶著吳翎一塊唱起了《知心愛人》。如果這首《知心愛人》可以代表沈建國和吳翎兩人的愛情;剛進來的何煥文和鐘璟月大概就是……《好心分手》了。 分居多年,兩人都有各自的生活。何之洲不會多問他們倆的事情,不過有次他跟何煥文在波士頓見面,他好心地勸了一句:“你們都這樣子,離了吧?!?/br> 離婚么?兩人剛結婚那會想著離婚,雙方長輩都不允許;生了何之洲之后,不離婚原因多少跟他有關系;至于現在還不離婚,大概是懶得離了。 兩家人一共唱了兩個小時的歌,最后沈建國邀請親家公高歌一曲《真心英雄》,完美收尾。這首充滿力量和正能量老歌,唱到動情之處,沈建國摟上了何爸爸的肩膀,搖擺起來。 沈建國看向親家公:“在我心中曾經有一個夢,要用歌聲讓你忘了所有的痛!” 何煥文清清嗓子:“燦爛星空誰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們給我最多感動。” 沈建國:“再沒有恨也沒有了痛,但愿人間處處都有愛的影蹤!” 何煥文:“……” 沈建國何煥文:“把握生命里每一次感動,和心愛的朋友熱情相擁……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9點20分,兩家見面交流會圓滿結束。 k廳樓下停著兩輛車,何老的司機已經過來接人。街道依舊人潮如水,今天夜里的溫度也沒有前陣子那么冷了。何老跟吳翎和沈建國告別一番,然后上了車,并帶走了何爸何媽。 另一輛車是何之洲的。何之洲將沈建國和吳翎送回四季酒店之后,沈熹坐在車里玩起了手機。她想發個微信到朋友群讓大家給她點點贊,開口詢問了男朋友:“我剛剛拍了幾張照片,可以發朋友圈么?” 何之洲:“嗯?!?/br> 何之洲口氣有點淡,沈熹一時沒聽出有什么不一樣的情緒問題。甚至,她還沉浸在今晚愉快的見面會里沒走出來。她得到了何之洲的準許,哼著歌地上傳了幾張照片朋友圈,題目是《可愛的家人》。其中有一張照片是今晚何之洲、何爸爸和何爺爺的合影,她在照片下面附注一小串文字:“有一種帥是:他帥,他全家都帥?!?/br> 今晚,沈熹真覺得挺圓滿的,心情也就有點飄飄然起來,導致腦子有點不夠用,想法也變得有點瑪麗蘇。她開心地表示:“何大哥,我覺得以后兩家人就應該多一些這樣聚會活動?!?/br> 何之洲沒有回她,一臉沉默地開著車。 沈熹眉眼彎彎,還察覺不出何之洲的沉默不語,繼續說出了心里剛冒出的好想法:“還有呢,我覺得以后還可以讓我爸我媽、你爸你媽一起組團出門游玩。” “一起玩?”何之洲終于出聲反問,冷漠地打斷了沈熹的美好想法,“沈熹,有些事你不了解就不要想當然,可以么?” 什么?她說錯話了么…… 沈熹張了張嘴,何之洲一句話,已經堵得她說不出話來。她想何之洲可能誤會她了:她知道何爸何媽關系不好,所以才想四人在一起多活動,何爸何媽是不是也可以親密起來了…… 沈熹低下頭,好像她是有點想當然,不止想當然,還理所當然。她怎么會那么傻……沈熹有點想解釋,算了。她只是腦子一熱,隨口一說。 “我就是覺得今晚這樣的聚會挺好的?!鄙蜢涔首鬏p快,腦子依舊有點不靈活,“以前我們家每個月都有……” “那是你們家?!焙沃尢嵝训馈?/br> 沈熹:“……” 何之洲多說了兩句:“每個家庭都不一樣。我們兩人結婚,不代表我們兩家也要結合在一起生活。像今晚這樣的聚會,如果每個月都要來一次,我會受不了?!?/br> 何之洲聲音冷靜,一字一句。只是再冷靜的聲音也掩飾不了他心里的煩躁。他覺得他不應該用這樣的口氣說這樣的話。他不應該這樣子,也不能這樣,他這樣會傷害了沈熹,可是冷漠的話還是像冰冷的涼水一樣傾瀉而出,全部朝著沈熹原本歡欣的心情澆了過去。 沈熹徹底安靜下來,不再說話。慢慢的,車里只剩下手機發出來的微信通知聲音,不斷提醒著手機的主人快點查看新消息,沈熹剛剛發的微信得到了很多人的評論和點贊。三全音滴滴答答,一下又一下。 何之洲后悔了。 車子開出來繁榮的市區,開始駛入中山路。相對前面的主道,中山路兩邊都種著老梧桐,樹影重重,迷霧般的路燈也更顯得清冷,整條街宛如一條靜靜的長河。前方的小區透出了一扇扇燈火,看起來朦朧又清遠。 前面是最后一個紅燈,何之洲停了下來等待,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么,沖淡車廂里不愉快的氣氛。同時,他心里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希望沈熹沒有將他剛剛的話聽進去。 只是話還開口,副駕駛座的沈熹已經背對著他,伸手抹了抹眼淚。 她哭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歡笑有眼淚的一章。你們要虐洲洲呢,還是虐嘻嘻呢~~ 然后感謝昨天投雷、投手榴彈和火箭炮的五位童鞋~~么么~ ☆、第三十九章 紅燈之前的一段路,大概有五六分鐘時間。何之洲不說話,沈熹也是一臉靜默地望著前方。慢慢的,她的視線仿佛起了霧,什么都變得模糊不清,然后眼淚就出來了。 惡語傷人六月寒,何況是這樣冬日夜晚。何之洲寥寥幾句話冷得就像一盆冰水,瞬間將她澆了一個透心涼。 原來,她覺得如此重要的一個晚上,只有她一個人在開心。 何之洲,他并不開心。 這真是一個難以接受的事實。她規劃了一個與他有關的美好未來,是他。沈熹只覺得胸膛里一陣翻江倒海,鼻子發酸,差點就抽噎出聲。輝騰空間很大,此時她卻覺得特別逼仄。她背對著何之洲偷偷轉過身,不想讓何之洲看到這樣的自己。 今晚她會說那樣的話,只是興奮地昏了頭,整個人還沉浸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世界里無法自拔。她并不是真的那么傻…… 車子安靜地行駛,靜音輪胎駛在馬路上是一種蠶嚼桑葉的沙沙聲;外面的路燈交錯落進車里,半明半暗,變成淡淡的乳黃色。 沈熹耳畔還回響著何之洲剛剛說的話。脾氣頭上的話是最不能仔細想,只會越想越難過。 何之洲說:“那是你們家?!?/br> 何之洲說:“像今晚這樣的聚會,如果每個月都要來一次,我會受不了。” 沈熹的眼淚又冒了出來,多得她來不及擦,沒一會半張臉都濕了。何之洲排斥今晚的唱歌聚會活動,可是今晚的唱歌是沈建國提出來的…… 沈熹受不了了,她告訴自己不要亂想,何之洲絕對沒有嫌棄她家人的意思,可是她就是難受。就算她說錯了話,他就不能好好說么? 原本今晚兩人最不應該吵吵架,最不應該有眼淚的。她還想回公寓再跟何之洲慶祝一番,慶祝今晚雙方家長會師成功。 就在四季酒店分別的時候,沈建國還拍著何之洲的肩膀說:“我們把女兒那么早交給你,你可是要好好珍惜……” 沈熹捂著臉,淚水從指縫里流了出來。她不要嫁給他了! …… 前方直行的紅燈一閃一閃,何之洲停下來等待;直到紅燈變成了綠燈,何之洲依舊停著不動。然后一道強烈的視線落在她頭頂,何之洲終于開口說話了:“沈熹,我……” 何之洲應該發現她哭了。 沈熹沒有回何之洲,也沒有出聲。眼角依舊一片灼燙的刺疼,她更加看不清了。何之洲不說話還好,他這樣歉意地叫了她的名字,只會讓她更委屈。 然后,何之洲伸出了他的右手,修長的手指覆在她的臉頰,緩緩觸碰。不知道是不是她滿臉淚水的關系,她覺得何之洲的指尖也有點涼。 他涼涼地替她擦拭眼淚,沉靜得沒有一句話。 后面有車過來了,被堵在后面按起了喇叭,無奈轉換車道從何之洲開過去,順帶落下車窗罵了一句:“我——cao——媽,開邁騰了不起??!” 是啊,了不起。 沈熹別過臉,導致何之洲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其實她也覺得何之洲挺了不起的,什么都了不起,學習了不起,工作了不起,要結婚了也了不起。最了不起的,他根本不需要家人親情是不是…… “咔嚓”一聲,沈熹解開了安全帶,正要打開車門離開,何之洲伸出了一只手,直接握著她的手腕,手勁有點大。 “對不起?!焙沃拚f,簡答的三個字,已經泄露了他少有的緊張和害怕。 沈熹突然……有那么點后悔。 可是她都解開安全帶了,難不成還要把安全帶重新扣回去。安全帶一解開,車內立馬響起了安全提示聲,嘀嘀嘀,不停地響著,好像提示她快下車吧。 正好,前方開來了一輛出租車。沈熹掰開了何之洲的手,車門一打開,人就下來了。 好了,既然下來了肯定要離開,如果被何之洲抱回去更加沒面子。沈熹小跑兩步,快速攔下出租車。上車,關車門,一氣哼成。 司機大叔都驚呆了:“這是……吵架了?” 沈熹紅著臉和眼,輕“嗯”了一聲,坐在出租車看了看后視鏡:何之洲也從車里下來,他身上只穿一件黑色線衫,站在路旁看著她上了車,看著她離去。從頭到尾,他默著一張臉,眼睛黑幽深沉,里面竟有兩分不知所措。 終于,車子和人都越來越遠,最后變成了小黑點消失在后視鏡里。出租車里,沈熹一聲不吭地靠著座椅,也有點無所適從。 司機大叔也很遺憾:“我還以為他會追上來呢,以前有一個足足追了兩條街?!?/br> 沈熹眼圈又是一紅。原來同樣這種情況,其他男人是會追上來的……算了,沈熹摸了摸衣服口袋,又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