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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樣算下來,直接迷香放倒,的確是最省事的。將來有什么追究,也比較容易推脫對付。 于是幾乎就是在二門上以玲瓏為首的幾位榮親王心腹近臣快速商議之后,偌大的榮親王府就被悄無聲息地封鎖了。 內里其實并不混亂,因為封鎖王府的主要目的是防止有人向外傳遞消息,另外就是盤查到底有沒有人跟這位真假不知的白氏勾結。 控制裴姝和白氏的過程很順利,朱亭衛舉一反二,迷香放倒了玉桂軒所有人之外,也去同樣放倒了丹鵲軒。 然后玲瓏親自領著琥珀和荷葉幾個丫鬟過去,將白氏身上所有尖銳簪環摘掉,防著她將來自戕或自殘,又給她內外的衣裳盡皆除掉,換了干凈且絕無夾帶的衣裳,連頭發都大略篦了一次確定沒有藏著什么發針,才交給朱亭衛送去京衛衙門。 裴姝那邊就更簡單了,熏香放倒之后,又在玉桂軒觸手可及的茶水吃食里再添了些迷.藥,院子外頭明著暗著層層把守,力求讓她們迷迷糊糊撐過這幾日也就是了。 而王府外頭的抓捕同樣極其迅捷,從白家人上門的頭一日起,隋喜就已經在玲瓏的吩咐下安排了盯梢的人,此刻快馬傳訊之后前后配合,選了一條僻靜巷子便將白太太、白順兒,以及這次帶來另一人一起抓了,蒙了頭送到京衛衙門。 唐宣親自走了一趟,去拜訪了時下的京兆尹陳暨。 幾乎是不到兩個時辰,這件在榮親王府里懸心了數日的“真假白氏”之事,便算是推到了一個新的關節。 王府內外基本肅清,白氏完完整整地活著送到了京衛衙門。接下來就只能等蕭縉從上林營回來。 而這一等,就是三天。 頭兩日還好,唯一有些鬧騰就是翡翠。 雖然在裴姝進門前,翡翠滿心想著要去踩玲瓏的臉面而一口一個側妃娘娘,但她還沒能這么快成為那位側妃娘娘的心腹之人,所以在迷香放倒玉桂軒眾人的時候,翡翠并不在其中。 剛好轉日就是翡翠的母親李嬤嬤要到王府探視女兒的日子,李嬤嬤是蕭縉的乳母,十年前就已經放了自由身歸家過日子去了,并不在王府里伺候。送了小女兒翡翠進府是什么心思,眾人心照不宣。 雖然翡翠遠不如先前的玲瓏在榮親王跟前有臉面,但到底也是一等丫鬟,且因著母親是李嬤嬤,每兩個月母女探視一回總是有的。 而玲瓏叫人封鎖了王府,既是防著有人刻意傳遞消息,也防著有人無意走漏消息,在蕭縉回來之前把事情鬧大。這李嬤嬤探望翡翠之事當然就被攔下了。 李嬤嬤在門上雖然氣忿忿地威脅了幾句回頭要向王爺告狀云云,卻也只以為是翡翠與玲瓏不和,所以被玲瓏故意整了才不得探親,帶著一肚子氣就先回去了。 王府里的翡翠則是另一番哭鬧:“謝玲瓏不過就是個奉儀,到底以為自己是什么東西?趁著王爺不在,連我母親都敢攔?防什么事情防到我頭上來了?我母親是王爺的乳母,還能害王爺嗎!她自己這樣的身份,都將自己的娘弄到王府別院里吃喝王府的,卻連我們母女相見都不許,還有謝玲瓏這樣狠心的嗎!” 珊瑚等人試著也勸了也攔了,但翡翠心中委屈已久,又被攔著不能見母親,想著下次見面或許就是臘月年下了,越發哭鬧不休。 珊瑚無法,只得去稟報給玲瓏。 玲瓏卻懶得親自過去,仍舊在書房里看賬本,眼皮都不抬:“找幾個人過去看著她哭,別動手傷著自己就行。如果尋死覓活,就搶下來。只是哭鬧隨她去,給備一壺菊花茶潤嗓子,別哭到后來罵不出聲。韋六兒平日不是愛開賭盤嗎?叫他也過去瞧瞧,開個盤,賭一賭翡翠能哭幾個時辰。大家一起樂呵樂呵。開了盤過來跟我說,我押十兩。” 琥珀還在旁邊湊了一句:“只要韋六兒還敢開,我也押?!?/br> 珊瑚只得應聲去了,后頭韋六兒有沒有真的開賭盤,并沒有重新回來給玲瓏回話,不過折騰再一兩個時辰,翡翠哭鬧得實在累了,也就罷了。 但到了第三天上,連著昏昏沉沉兩日的裴側妃終于清醒過來,就沒有翡翠那樣好打發了。 唐宣與玲瓏商議了一下,畢竟迷.香蒙.汗.藥之類的東西都是為了叫人昏迷一時的猛藥,不是真能叫人身體不受損傷的情形下一天天的昏睡不休。 倘若蕭縉當真要五天以上才能回來,這樣一直續著不是辦法,怕是會傷了裴姝的身子。真到那一步的話,那就成了實打實的榮親王府內眷謀害側妃,又是另一層麻煩。 玲瓏考慮了一下,叫唐宣悄悄地請了一位跟王府相熟的郎中,過來給裴姝請脈,哄騙她說前兩日是突發風寒云云。下午又叫隋喜拿了一堆王府的陳年賬本與瑣碎雜事去問裴姝,能分散多少心神算多少。 但這樣勉強撐到了黃昏時分,裴姝終究還是找了過來,主要是因為裴姝看賬本的本事不夠過硬,實在看不下去了,便提到要去娘家裴太傅府里送些東西,順便再要一個擅長理賬的丫頭過來幫手云云。 隋喜當然是極力含糊其辭地勸阻搪塞,但到底尊卑有別,也不敢強按著裴姝。裴姝脾氣鬧起來硬往外走,終究還是到了玲瓏這邊:“謝奉儀,你不知道這王府究竟應該誰做主嗎?王爺不在,我又病了兩日,你就想只手遮天了嗎!連我的人你都敢限制著不能出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