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顧爵吐了個煙圈,氣息涼薄地說道:“沒錯,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雖然咱倆親了兩次,但你現(xiàn)在的男朋友是個還沒斷奶的香港男人!” 樂隊其他四個人滿臉黑線,等等,老大什么時候有女人了?老大明明是痛恨女人,很有“攪基”潛力的獨身主義的精神領袖啊…… 南秦正好“刺啦”一聲喝完一包紫色包裝香草味的維他奶,聽見顧爵提起自己,眼神死寂地問道:“顧爵,什么時候上菜?” 顧爵壓根兒不理會他,眼睛瞪著米雅,默默抽煙。 “瞧不起香港人的酒量嗎?老娘喝死你!”米雅把狀況外的南秦推到一邊,終于把自己那個舌燦蓮花,八面玲瓏,禍國殃民,比妲己還妲己的“女酒鬼之魂”給釋放了出來。 “得,米小雅你就這么想為你男人出口惡氣,放馬過來。”顧爵捻滅香煙,渾身的惡魔氣息和心如死灰的怒意立刻席卷包廂。 “啪”的一聲,榆木圓桌上的鏡面底吸頂水晶吊燈被打開,璀璨華麗的白光立刻照得屋子里亮得宛如白晝,服務員陸續(xù)走進來開始上菜,一個穿著淺灰色西裝的男服務生推著小推車,里面洋的白的紅的什么酒都有,然后包廂的門“嘭”地一聲關上,米雅才知道,哦,合著現(xiàn)在才算開始! 原來剛剛那幾瓶拉菲啊王朝啊禮炮啊香檳啊,全是顧爵說的那樣“溜溜縫兒”…… 已經(jīng)被喝倒的上官蘇被顧爵踹了一腳:“瑪麗蘇你還上桌嗎?爬不起來就洗洗睡吧,你別吐我腳上。” 于是上官蘇小姐就被貼心服務的五星級酒店的服務生給送回了客房。 米雅看著滿桌子酒瓶和男人里,只有自己一個女人,忽然覺得這個夜晚有些超現(xiàn)實主義的風格,我坐在這里跟滿桌子男人喝酒算怎么回事?我是來陪酒的? 顧爵的心情似乎真的很差,把五糧液當成涼白開咕嘟咕嘟地往瓶子里灌,手不抖,眼睛不抬,也不勸別人喝,竟然有幾分自斟自飲,寂寞高手的感覺。 b.m.樂隊都知道顧爵是個酒漏子,從生理上講,叫做喝酒不走肝,直接排出體外那種神人,也看得出來老大今天破天荒的因為女人心氣不順,于是一人抱著個桶,邊喝邊吐,打算舍命陪兄弟,也沒人說要撤席,不過半個小時后基本上沒有人清醒。 南秦吃飽飯,以要上廁所為理由不知所蹤,估計是逃亡去了,于是桌子上就只剩下顧爵和米雅兩個設定類似于“東邪西毒在華山之巔決定大戰(zhàn)三百回合一決雌雄”的模樣,還老實地坐著,連眼神都不帶迷離,頭發(fā)絲都不帶走樣兒的。 “你也洗洗睡吧,犯不著跟我死磕,我承認我比不過香港男人了。”顧爵干了瓶烈的,微挑著眼角,對著對面的米雅苦笑道。 “沒有,我不是為了誰,我只是不想輸給你。”米雅拿著醒酒器,打算喝點紅的把顧爵給ko了。 “夠了!”顧爵猛然站起身,米雅被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著脫掉黑色西裝,只剩一件白襯衫,風紀扣沒系,微敞著鎖骨的顧爵。 “真他媽沒勁,米小雅,你沒必要跟我談輸贏,因為我顧爵什么都可以輸給你。”顧爵把西裝搭在肩上,叼著香煙,邁開大長腿走出了包廂。 ☆、第14章 [14.這個男人有故事] 米雅呆愣癡傻地坐在空無一人的包廂里,看著面前一片杯盤狼藉,滿地的木塞和酒液,煙頭和碎玻璃渣,莫約發(fā)呆了幾分鐘,那句“我顧爵什么都可以輸給你”左耳穿右耳,右耳穿左耳,在腦海里撞得來回激蕩,她才猛然發(fā)覺顧爵已經(jīng)走遠了,趕緊站起來想要去追。 顧爵這個大男子主義,還陰損刻薄,囂張跋扈的直男癌患者,居然是玩兒真的! 米雅踢踏著12厘米的高跟鞋,抱著那瓶國窖1573,眼睛看頭頂?shù)鯚粲行┲赜埃瑫灂灪鹾醯胤鲋鼛暮诤夷緦﹂_門,走進地毯軟厚,燈光幽暗的酒店走廊。 不管自己現(xiàn)在是不是喜歡顧爵,米雅此刻心里只有一個迫切的念頭,就是跟他講清楚,南秦這個天然呆只是在跟自己開玩笑…… 可是米雅并不知道,此刻自己胃里飄在紅酒洋酒上面的一層白酒,上頭的后勁兒開始飆升,她已經(jīng)醉得不辨東西,根本沒有走出去一米遠,就開始原地打轉,就地抱著那瓶國窖酣然入睡了。 同時,電梯門口,顧爵碰到了正要回房睡覺的南秦。 雪白的西裝,淺褐色的短發(fā),依舊是波瀾不興,漆黑深邃的眼瞳,南秦手里拿著一盒茉香維他奶,在安靜地邊喝奶邊等電梯。 顧爵拿著酒瓶子,單手撐在墻壁上,咕嘟咕嘟地往胃里猛灌烈酒。 “你沒吃飯,這樣喝酒會胃出血的。”南秦吸了一口維他奶,眼睛直視著電梯門冷靜地說道:“你也知道自己是喝不醉的。” “我他媽呵呵你一臉,男禽獸你丫少管閑事兒,我喝死了你最開心吧。”顧爵咣當一聲把空酒瓶砸碎掉。 玻璃碎開,酒精的味道立刻四溢彌漫,南秦喝奶的動作微微凝滯。 這是很熟悉的畫面和感覺,讓人很壓抑。 顧爵站好,緊皺著眉,掏出紅色的煙盒,拿出一根萬寶路叼在嘴里,才幽幽地冷笑道:“要打架嗎,果然我們倆還是那種,只有為了女人才會打起來的臭男人,呵呵,我現(xiàn)在真想照著你的面門給你一板兒磚,讓你丫離我遠點兒。” 南秦沒有回答,好整以暇地咬著吸管,一副專心喝奶補鈣的樣子。 “如果不是米雅先跟你告白的,我一定會把她搶過來……”顧爵微揚著眼角,冷笑道。 電梯門開了,剔透如鏡的四壁映照出白色西裝和白色襯衫肩頭搭著黑西裝的兩個男人。 一個溫潤如玉,一個囂張跋扈,卻沒有人進電梯。 “所以,南秦你丫給我記住了,讓我抓心撓肺,痛不欲生什么的我可以一聲不吭兒連屁都不放一個,就是你讓我現(xiàn)在麻溜兒地滾出香港我也可以答應,因為這是我欠你的,但是你要是一水兒壞,敢讓米雅哭的話,你記住了,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顧爵猛然側過身,惡狠狠地瞪著南秦,語調(diào)是從未有過的冷酷。 維他奶喝完了,南秦慢悠悠地吸癟了紙盒,垂下長睫毛,走進了電梯。 “忍受了三年這么久,我果然還是辦不到。”南秦的表情絕對是面癱美男的典型:“我只是想讓你也體會下我的痛苦而已,不會傷害別人的。” 顧爵聽到南秦的話時,電梯門緩緩闔上,只剩下一條縫兒,顧爵卻猛地把腳塞進去,拎起地上的另一瓶烈酒就沖進電梯。 果然,一想起來米雅被別的男人搶走了,這場架還是要打的。 不過,從那架飛機墜落在太平洋那天起,竟然已經(jīng)過去三年了嗎? “你打擊報復也不至于跟我搶女人吧!你他媽真是夠齷齪的!” “顧爵,打架可以,但是你忘記按電梯按鈕了,我去三樓。” “你就是個蠢貨路癡!我給你開的房間在二樓啊,你怎么不去死呢?!” “還有,不要打我的臉。” “抄家伙吧你!” …… 米雅翻了個身,覺得床軟得不像話,自己那張“大紅大紫”的床分明是硬床啊? 手機還是不甘示弱地一直“嗡嗡”作響,米雅向著聲源飛過去一個枕頭,然后裹緊了被子,打算再次酣暢地進入深度睡眠,就聽見床頭的座機響得飛揚跋扈,感天動地,大有你不接我就打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爛的節(jié)奏。 不勝其煩地坐起身,米雅和每天一樣,胸前晃著兩只大白兔,就開始摸摸索索地找衣服接電話。 “喂,你條粉腸。”米雅就這樣爆出今天的第一句粗口。 “米小姐,您的房間預定將在半小時后退房,請問您需要繼續(xù)入住嗎?”一個甜得發(fā)膩的港普簡直惡心得米雅要吐。 要吐? 米雅覺得胃里果然掀起一陣驚濤駭浪,于是徹底清醒地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酒店! “不用了!我馬上退房!”米雅嗷嗚一聲,想起來今天下午自己還有個綜藝節(jié)目的通告要趕,于是手慢腳亂地奔向豪華酒店套房的浴室,對鏡自覽只看見滿臉的殘妝和睡得人神共憤的發(fā)型。 “miya!你去了哪里?我找了你一夜你也不接電話!”betty姐的聲音穿透耳膜直達腦海深處,驚得舉著電話報告行蹤的米雅渾身一顫。 “我在酒店啦,你快開車來接我。”米雅報出了酒店的地址。 “啊?我不是跟你講過,你跟顧爵不要去酒店開房啊,你們在車里解決就好,香港的狗仔就算昨天過圣誕夜,也不會給你開玩笑啊,你想上頭條嘛?!”許蘊華開始飆高音。 顧爵?還在車里解決?! 米雅滿臉黑線:“夠了betty姐,我跟顧爵真的沒有……” 沒有什么呢? 米雅愣住,清醒地想起昨天酒桌上,顧爵對她說的那句話,還有車里的強吻。 十分鐘后,面色潮紅地從toto浴缸里跑了個熱水澡出來,僅用兩分鐘就套好衣服,又用包里的隨身攜帶用來補妝的化妝品簡單地畫了個淡妝,米雅精神抖擻,儀態(tài)優(yōu)雅地走出房間。 就被一地的煙頭給震撼了! 米雅蹲下身看著自己房間外滿地的香煙尸體,一旁的酒店員工正在對米雅鞠躬道歉一邊瘋狂打掃,可是自己粗略地數(shù)了下,竟然足足有兩包那么多! 紅萬?這顯然是顧爵抽了一地…… 他這是蹲在自己房間外,整宿沒睡,連抽兩包煙的節(jié)奏啊。 米雅瞬間腦子里的小言劇情,少女漫畫面把自己的腦海給刷了屏,顧爵這是小言男主上身了啊,這么深情,專情,癡情,柔情什么的,這還是他嘛?! 米雅被震撼的乳腺都發(fā)酸,滿腹狐疑地四處尋找顧爵的身影。 按說他那種性格,不能夠整夜守在門外但是不露面得瑟一下啊,米雅從房間走到酒店大堂check out,還是忍不住問了前臺的工作人員:“請問,顧爵現(xiàn)在退房了嗎?” 職業(yè)笑容的女員工微笑答道:“米小姐,顧先生今日凌晨四點就退房了,好像去了機場。” “那b.m.其他人呢?南秦呢?上官蘇呢?”米雅頓時有種自己還在做夢的感覺。 “除了南先生昨夜并沒有入住之外,其他人都還沒有退房。” 米雅實在腦補不出來昨夜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今天早晨顧爵就這樣詭異地消失了…… 正在百思不得其解,米雅看見從酒店的滾梯上來,正在往這里走過來的陳德愷經(jīng)紀人。 “mike?”米雅飛快地跑過去攔截住陳德愷。 “啊,米小姐,昨天晚上真是辛苦您了,顧爵給您添麻煩了。”陳德愷二話不說先為顧爵道歉已經(jīng)形成習慣。 “顧爵他去哪里了?”米雅單刀直入,一針見血地問道。 “哦,他今天早班的飛機啊,回北京。”陳德愷笑瞇瞇地說道。 “不是趕通告吧。”米雅疑惑,不帶經(jīng)紀人自己就回北京,顯然不是趕通告去的。 “那個,具體我不方便透露啦,顧爵他也有私事處理,但是今天下午b.m.樂隊就趕去北京跟他匯合啦,下面我們還有北京鳥巢的演唱會要準備,所以會在北京呆上一段時間……” 米雅剩下的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了一個禮拜。 新年之后,就是新電影《憾動世界》面對媒體舉辦的開機儀式,霍家瑛和各個主演站在臺上,看著大屏幕上播放著顧爵和b.m.其他四個人遠在北京錄制的恭賀電影劇組開拍大吉的vcr,甚至都是sasaki站在五個人中間開口說的祝詞,顧爵最近低調(diào)得像是在圈子里銷聲匿跡了。 米雅看著大屏幕上熟悉的側臉,整日都在揣摩這個男人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受到了刺激? 新戲開拍后,米雅從來不缺顧爵的最新消息,畢竟劇組里有個爵爺?shù)哪X殘粉瑪麗蘇小姐。 米雅現(xiàn)在連顧爵挑眉左邊眉毛是15°,右邊眉毛是16°這種變態(tài)的事都一清二楚,還知道顧爵是出生在愚人節(jié)那天的b型血白羊男,家住在北京朝陽區(qū),但是家族背景不詳,近視度數(shù)有將近200度所以喜歡帶黑框眼鏡,曾經(jīng)聲帶受傷一度戒煙失敗,還至少20次摔過狗仔的相機,曾經(jīng)和圈子里的某位一線女星傳過緋聞等等這種東拼西湊,七零八落的八卦。 不過米雅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還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某次在化妝間換衣服,米雅無意間看見上官蘇訂做的印著顧爵頭像的bra和內(nèi)褲時,甚至想打聽這究竟是從哪里搞到的而不是腹誹上官蘇無藥可救的花癡病…… 米雅終于承認自己每天從家里出來,路過隔壁都要對著那張“顧爵已死,有事燒紙”的破a4紙發(fā)上半天的呆,和對著手機電話簿里顧爵的電話號碼端詳太多遍,已經(jīng)背得滾瓜爛熟等等癥狀表明—— 自己真的喜歡上了顧爵! 新戲開拍后三天,米雅終于從上官蘇那里第一秒得知了顧爵的最新消息…… “搖滾歌手顧爵現(xiàn)因聲帶受損接受治療,據(jù)悉顧爵12月末回京后,曾因酗酒導致急性胃出血第一時間入院手術,因樂隊主音身體欠佳,b.m.首場北京演唱會暫時擱淺。” ☆、第15章 [15.這個男人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