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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岡靜不甘示弱地回嘴。 “先不說兒子是因為你家暴我時跑丟的,大女兒這件事,明明是你收了錢然后把她丟精神病院的!” 輕輕地“呵”了一聲,白辭緩緩地搖了搖頭。 連他,都要被這對人渣夫妻的厚顏無恥折服。 眼角余光中,節(jié)目導(dǎo)演原田信仁朝主持人打了個手勢,臺上的主持人會意,及時阻住吉岡夫妻的互掐。 然后,主持人清咳一聲,把二人注意力引向他,猝不及防道:“吉岡先生,您知道你妻子也曾經(jīng)婚內(nèi)出軌嗎?” 這個驚天大雷拋了下來,直播間觀眾瞬間炸了。 “我去,出軌雙殺!” “你一次我一次,當(dāng)真是社會男女平等啊……” “強烈抗議。人渣不分男女,只分一群。他們這家子,渣到一塊不去禍害別人,真是太好了!” “也許壓根不是一次吧……嘖嘖。” “難道只有我陰暗了,覺得這小兒子長得很不像他父親嗎?” …… 各種評論刷下來,白辭再看一眼推特,節(jié)目再次保持推特?zé)崴训谝晃唬瑹岫融厔莩掷m(xù)走高。 其中,“渣男賤女,天長地久”“吉岡家人渣夫妻”等關(guān)鍵詞,高掛推特?zé)崴亚笆弧?/br> 白辭放下手機,捻了塊和菓子,慢嚼細咽,若有所思。原田信仁離得遠遠的,不敢再去惹他。 可他余威猶在,導(dǎo)演原田信仁又忍不住頻頻回看,想要知道這錦裝盛行的少年,到底在想什么。 最后,白辭吃完點心,抽出紙巾擦了擦手,自言自語:“就這樣吧。” 說完,他手指一動,直指原田信仁,朝他勾了勾手指。姿態(tài)囂張。 掙扎幾秒,原田信仁覷見他臉色,找了借口,快步走了過去。然后,一臉堆笑,殷勤道:“白先生,有什么事,您說。” 威脅原田信仁不過是五分鐘前的事。比起剛才的冷若冰霜,白辭此刻旋出一個春風(fēng)般的笑容,道:“沒什么。” “你制作的這期節(jié)目很厲害。”他夸獎道。 辨不清這夸獎是真是假,原田信仁忙自謙:“得虧白先生您。在此之前,便示意我們節(jié)目找私家偵探去查吉岡家的各種事。 “您為了不讓吉岡本雄控告節(jié)目組,主動私底下找他,勸說其上節(jié)目。”說到這,原田信仁略略一頓。 對啊,在這期節(jié)目開始之前,白辭便讓他去挖掘吉岡家的隱私。可等他提出爆料大女兒瘋了這點,白辭為什么差點翻了臉? 白辭抬起一只手,放在桌上。他戴墨鏡的模樣普通極了,可那只手,像一截精致的白玉笛,雪白光滑。 他手指敲了敲桌子,笑道:“信仁君,我有話要說。” 這種悠然自得的語氣,已經(jīng)將五分鐘前差點翻臉的事抹消。原田信仁算是明白了,白辭這人只是個年輕且名不見經(jīng)傳的風(fēng)水師,為什么圈子人脈混得開。 若換作其他人,遇到剛才的事,再如何,心底也生出幾分間隙,情緒總會代入之后的事。 而白辭不。 事情是事情,情緒放一邊。他分得很開。 想明白以后,原田信仁只覺得可怕。白辭不過二十來歲,為達目的不折手段,自身情緒都能抽離。 無形之中,他對白辭的畏懼再加深一層。原田信仁抓住自己微微顫抖的手,以更加恭敬更加殷勤的語氣道:“白先生您說,任何要求,我一定傾盡全力為您辦到。” “只是一個小小的要求罷了。”白辭道。 “您說。”不顧周遭工作人員的詫異目光,原田信仁向這個年輕人深深彎下了腰,“請您吩咐。” “節(jié)目點到為止。就到這一步,好吧?” “您是說,吉岡家的事就爆料夫妻互相婚內(nèi)出軌,兒子不是親生的這些,是嗎?” 白辭微微頷首。 “這些內(nèi)容,足夠了。再挖掘下去,觀眾會厭煩。” 比起他的從容淡定,原田信仁一腦門的冷汗,他迅速伸手抹了額頭的汗,即刻答應(yīng)道:“好的。” “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說著,白辭起身。 擦身而過之時,他含笑悄聲對原田信仁說了兩句話,工作人員發(fā)覺導(dǎo)演的臉都漲紅了。 “有空再聯(lián)絡(luò)。”白辭點頭,施施然地出了節(jié)目錄制室。背影消失在門后好一會兒,彎腰鞠躬的原田信仁才抬起身。小圓桌上有紙巾盒,他連扯好幾張紙巾,才擦掉腦門的冷汗。 方才憋得很了,原田信仁這才連抽幾口氣,險些呼吸不暢。 最令他窒息的,還是白辭在耳邊說的那句話。 “如果你做過分了,也許下次節(jié)目策劃,便是你當(dāng)節(jié)目主角了。” 這宛如詛咒,原田信仁知道,是真的。全名娛樂的時代,任何人都有十五秒的成名機會,同理,這也足夠使人身敗名裂。 這一切,是少年成就他的。只要他想,也可以令自己身敗名裂。 他逃不脫少年的手掌心了。 · 《東京普通人物故事》徹底火了,隨之而來,節(jié)目內(nèi)容傳播開來,衍生出一個流傳度極廣的梗。 有論壇女生抱怨自己男朋友出軌,打算報復(fù)他時,底下留言齊齊刷:“請問,你要當(dāng)吉岡家的夫妻嗎?” 有十八禁深夜檔綜藝,一位男嘉賓控訴前妻曾出軌,請其他嘉賓想辦法。其中一位嘉賓脫口而出:“啊,要不我們來次吉岡家的夫妻吧。”